「你最好不要亂動。」羅莉冷冰冰地吩咐道:「你知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嗎?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件冥寶。」
聽到這樣一說,那位黑道梟雄馬鬼,連忙將手裡的那塊散發著絢麗美妙光采的紅寶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面。
羅莉把左側的眼睛重新轉了回來,她一直沒有抬起過腦袋,另外一隻眼睛始終緊緊盯著眼前那疊厚厚的資料。
那個對於神秘現象充滿了好奇和熱情的科學家,在三年時間裡面所研究出來的東西,堆積起來甚至比她的人都高出兩倍。
平心而論,對於裡面的東西羅莉是一點都看不懂,別說她看不懂,就算是和她一起看的那個惡靈也有看沒有懂。
畢竟一個大學畢業的傢伙,和一個擁有雙博士學位、整天研究最尖端科技的科學家比起來,兩者在學識方面的差距,未必比小學生和大學生的差別小多少,畢竟知識積累就和財富的增加一樣,越到後面增加的速度越快。
不過從惡靈那裡,羅莉多多少少能夠知道一些,眼前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了一個概念,至少不會像看天書一般茫然,最終導致發困。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想必你複製過其中的一件或者幾件。」羅莉問道。
這個問題是那個惡靈想到的,不過羅莉恐怕嘴巴的動作顯然更快一些,最近這段時間她便已發現,她和那個惡靈之間的配合好像變得越來越有默契。
「是的,不過沒有成功。」
身穿著白大褂的陳博士,從旁邊的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塊正方形如同墨一般的東西,他把那墨塊和桌子正中的一個同樣黑漆漆的、好像是一隻臥著的豹子一般的東西放在一起。
朝著那並排放在一起的兩樣東西掃了一眼,羅莉甚至用不著那個惡靈的幫忙,就已經知道到底差在哪裡。
從她的眼睛裡面所能夠看到的景象,那兩樣東西根本就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那件法器雖然黑漆漆的,不過羅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它的表面流淌著一層不停變換的異彩,不過羅莉相信,這種異彩只有她能夠看到,要不然那位擁有雙料博士頭銜的科學家,也不至於始終無法找到失敗的原因。
這不由得讓羅莉想起當初她還住在醫院裡面的情景,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人死的那一瞬間,從人體內飛騰而起的白光,但是其他人哪怕通過最為先進的儀器,也無法觀察到這個現象。
「靈光」─羅莉的腦子裡面突然間跳出了這個詞,她無從猜測那到底是自己的感悟,還是那個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惡靈想到的。
「你知道自己失敗在哪裡嗎?」羅莉問道:「將一堆矽、銅和礬混合在一起,你難道能夠指望,用它們來替代你那台電腦的CPU嗎?
「你所製作的甚至連模型也算不上,你只是將一堆材料隨意糅合在一起而已。
「一件法器至關緊要的,並非是組成它的材料,雖然材料同樣非常講究,不過令法器真正能夠運轉起來的,是設置在其上的法陣。
「我已經看過你的收藏了,你所收集來的這些法器,大部分都是非常簡單的法器,它們甚至沒有資格被稱作為法寶,這些法器幾乎全都是最為簡單的運用,布設在上面的,只是一個或者幾個和聚元陣類似的法陣。
「我已經說過這個陶罐的用處,那個盤子在我看來,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攪拌器,比如把水和油混合在一起。
「最有用的無疑是這面鏡子,很顯然你並沒有發現這面鏡子的用處,你肯定拿這面鏡子反射過陽光,但是它偏偏和反光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一面能夠映照出思想的鏡子,它聚集並且吸收的是腦波,這東西我拿走了。」羅莉二話不說,將那面鏡子塞到了口袋裡面。
陳文凱一陣難受,不知道那面鏡子的用途,他或許不會心疼,在科學領域之中尋求並且證實腦電波的存在,是一項非常巨大並且吸引人的研究。
但是短暫的接觸,已令他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女孩是怎樣一個人物,想要重新再拿回他的東西,恐怕千難萬難。
「我還打算拿走的就是這塊石頭,想必你已經分析過,那只是一塊紅色的尖晶石。」羅莉自說自話的,將那塊紅寶石往口袋裡面裝。
她早就在打這塊漂亮的紅色石頭的主意,就算沒有借口,她也會製造一個借口把這塊石頭帶走,這絕對不是那個附身惡靈的想法,而是身為女孩子的天性。
「這塊尖晶石存在著不為人知的能量波動,那是一種自發性的、無規則的激躍現象,我正在研究這種現象。」陳文凱連忙解釋道,他只希望這番說詞那個小女孩能夠高抬貴手。
「非常有趣,但是很顯然,你的那些儀器就算可以看透分子和原子,但是卻偏偏無法發現,這塊石頭裡面封著一個鬼魂。」羅莉絲毫沒有放下那塊紅色晶體的打算,她淡然地說道。
「鬼魂?」
無論是那些黑道大佬還是那位陳博士,全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特別是那些黑道大佬們,曾經讓鬼魂上過身的他們,對於這種無影無蹤的東西更是心有餘悸。
「全都是鬼魂,這裡面的鬼魂和陀濕多,哪個更加厲害一些?」一位黑道大佬問道。
「還有一個鬼魂?陀濕多?」這一次是那位陳博士發出了提問。
「想要知道?可以,但是得入伙。」旁邊的馬鬼用力拍了拍那位陳博士削瘦的肩膀說道。
羅莉心頭一動,她暗自問道:「你有沒有膽子進到裡面去看看?說不定可以和你的同類搭上一點關係。」
「你難道又想甩掉我?這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言末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擔心什麼?擔心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羅莉問道。
「你難道看不出來,這玩意兒本身就是一座法陣?
「真正的法陣,不是你我弄出來唬弄人的東西,這個法陣的存在,毫無疑問是為了將裡面的東西封起來,我很懷疑進去之後是否還有機會出來。」言末說道。
「真可惜,如果你能夠像章魚那樣就好了,伸一根觸鬚進去探探虛實,萬一遇到什麼危險,頂多損失掉一根觸手。」羅莉不負責任地說道。
「這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我倒是很想修煉出第二元神或者身外化身之類的東西。」言末滿懷憧憬地說道。
「不錯,不錯,這番話用來騙騙外面那些白癡肯定相當有效,不過我首先得好好組織一下該怎麼說。
「那些笨老頭子十有八九看不出什麼破綻,但是那個姓陳的就很難說,能夠拿到兩個博士頭銜,腦子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羅莉暗想。
稍微思索了一會兒,她開口道:「我剛才試了試,封印在裡面的這個鬼魂非常厲害,從力量上來說,陀濕多根本無法和它相提並論。
「不過眾所周知很多東西談不上誰更強大,陀濕多一向都算不上一個強有力的鬼魂,它所擁有的價值並非是自身的能力,你們可以將這塊紅寶石裡面的鬼魂,看作是馬哥或者毫哥,而陀濕多就相當於陳博士。
「毫無疑問,如果是打架的話,陳博士雖然遠比各位年輕許多,但是我相信在擂台之上,他未必抵得住你們之中任何一位前三秒鐘的瘋狂攻擊。
「不過若說到腦子裡面擁有的東西的話,我相信陳博士的這顆腦袋,比各位要值錢許多。
「有一件事情,我相信現在告訴你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教主將陀濕多賜給我,就是為了讓我能夠完成這一次的使命,陀濕多對陣法頗有研究,可以說它是這方面的專家。」
羅莉的這番話,令那些老頭子們面面相覷,而那位陳博士則如同墜入無邊雲霧之中,憑著這隻言片語,他只能夠知道,這些凶神惡煞一般的傢伙,顯然屬於某個神秘教派,而這群人的首領,無疑就是那個看上去最不起眼的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擁有一個鬼魂,這便是那個教派所有顯露出來的部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或許這只是一個分部而已,在那個神秘莫測的小女孩身後,至少還有一位教主存在。
那位陳博士甚至猜測到,這個教派顯然此刻正在這座城市進行著某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是那種裝神弄鬼的教派,他倒是不在意,在這裡假托鬼神騙錢的事情多的是,但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邪教,卻令他感到害怕。
「能讓我見識一下那個叫陀濕多的鬼魂嗎?」那位陳博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見識可以,不過正如馬哥所說的那樣,你得入伙才行。」羅莉說道。
「毫無疑問,你會是非常重要的成員,而且你將會有機會知道許多以往根本就不可能瞭解的知識,你會發現人類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遠沒有想像之中的完整。」羅莉說道。
稍微猶豫了一下,那位陳文凱點了點頭。
幾乎在一瞬之間,他感到有一個聲音突然間從他的意識深處冒了出來。
「別害怕,很好,看樣子你已經做好了準備。」言末滿意地說道。
這是他潛入到一個清醒的人的意識之中,卻沒有引起太過劇烈、讓他難以承受的精神波動。
突然間,言末想到或許可以進行另外一個試驗,他連忙說道:「很高興能夠進入你的身體,感覺不錯,這裡比那個小女孩的身體要寬敞得多,也要比那些老頭子的身體擁有更多的活力,有沒有興趣我們兩個人調換一下,讓我重新做幾天人?」陳文凱連連搖頭。
說不感到害怕那絕對是假的,並非所有的科學家都是無神論者,在這裡出生的他,對於鬼神打從心底充滿了畏懼。
「真可惜,或許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你先試試看,作鬼有作鬼的好處,比如說……對了,你先把對眼睛的控制權移交給我……辦不到?怎麼會呢?……這很容易。」言末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控制陳文凱的身體。
「活活活,手的控制成功了,可惜我要的並非是手,好吧,試試閉上眼睛,對,就像是一個好寶寶那樣。
「對……別去想它,甚至不要去注視它。
「對了……好,就這樣,看,不是非常簡單嗎?我已經控制住了你的眼睛。
「不,不要和我搶奪控制權,你這個白癡,你看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
言末不停地抱怨著,同樣也不停地嘗試著控制這個新的身體,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他發現力量正迅速的被消耗著。
而此刻那些黑道大佬們則個個都躲得遠遠的,不幸的豬頭鯊被所有人頂在最前面,這些平日目空一切的傢伙,現在全都害怕極了,因為在他們眼裡,那個博士此刻的模樣實在古怪之極。
他的眼珠子正不受控制地亂轉著,時而鬥在一起,時而又朝著兩旁分離,不但是眼睛,手腳也在不停地抽搐著,曾經被鬼魂上過身的這些黑道大佬們,看到這樣一副詭異的情景,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個神秘的小女孩,想要對付這個姓陳的傢伙。
過了好一會兒,言末總算控制住了那雙眼睛,他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面的那些東西,正如他原本預料的那樣,只要是受到他的控制,那些常人無法看見的秘密便顯露無疑。
「這是什麼?」陳文凱興奮地走到他的收藏面前。
「這些波動,這是干涉衍射波紋,這是……」陳文凱一時之間過於激動,說不出話來。
心情的激盪自然而然引起了精神上的劇烈波動,言末暗自咒罵了一聲,他已不能夠再待下去,轉瞬間鑽回羅莉的身體,過度的虛耗讓言末感到自己的意識彷彿快要消散一般。
「不,再讓我看看,求求你再讓我看看剛才的景象,我沒有把它們記憶下來。」
突然間眼前恢復到以往的景象,這位擁有著雙重博士頭銜的科學家驚叫了一聲,他用力搭住羅莉的肩膀懇求道。
「我也沒有辦法,你和陀濕多的同步率實在太低。」被抓得發急,羅莉突然間想起EVA裡面的台詞。
「同步率?」陳文凱疑惑不解地鬆開了雙手。
「你問問他們,當初陀濕多上他們身的時候,是否有那麼麻煩?」羅莉指了指那群黑道大佬們問道。
那些大佬們整齊一致地連連搖著腦袋,此刻的他們看上去是如此聽話。
「這或許是因為你讀書讀得比他們好,腦子開發度更高,所以很難和陀濕多保持住較高的同步率。
「不過這沒有關係,你既然已經看到過那番景象了,我可以幫你把你所需要的東西準確地畫出來,然後你可以通過自己最為熟悉的辦法,來證實這一切的存在,到了那個時候你再複製出另外一件法器,我相信應該不會仍舊只是虛有其表的模型。」羅莉說道。
「有辦法提高同步率嗎?」陳文凱充滿期待地問道。
「可以,不過最終的結果會怎麼樣,我並不敢肯定,我可以教你一套功法,你可以試著練練看,不過我更建議你去找一位氣功師,從較為簡單的氣功學起,想要一口吃成一個胖子,你恐怕會消化不良。」羅莉說道。
說完這一切,她的注意力漸漸放在了周圍的那些儀器身上。
這裡的大部分設施,她恐怕連用途都難以明白,不過有些東西顯然是她渴望已久但是卻弄不到手,比如角落裡面的那台鐳射鵰刻機,以及另一邊的六座標雙主軸的微型數位控制機床,這些東西就算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到。
突然間羅莉渾身一震,她被自己剛才的念頭嚇了一跳。
她想要鐳射鵰刻機和數控機床幹什麼?難道是打算用來製造槍支嗎?
難道她漸漸和那個惡靈混為一體?難道那個惡靈正在不知不覺地蠶食她的意識?
一想到這些,羅莉便感到恐慌。
但是她又非常清楚,此刻的她,已踏上了一條不能輕易下去的賊船,如果自己不能夠顯示出無比的神通,身後那些緊盯著她的黑道大佬們毫無疑問不會放過她,而沒有那個惡靈的幫忙,想要繼續裝扮成神通廣大的模樣,又絕對沒有可能。
羅莉猶豫不決起來。
直到天色很晚之後,羅莉才被一輛黑色的豐田送回了家。
聽到按門鈴的聲音,那對不安的夫妻飛快地跑到門口。
「爸─媽─你們今天過得還算不錯吧。」羅莉打了聲招呼。
「對了,我現在不餓,那些老頭子請我吃晚飯,本來想推掉,可是實在有些盛情難卻,只好去了。
「我原本想要和你們打電話的,可惜我們去的那個地方,所有的通訊信號都被隔絕遮罩掉了。」羅莉解釋著道。
聽到這樣的解釋,那對夫妻總算是放下心來,這時候羅太太才注意到女兒脖子上掛著的一個身份識別牌。
「這是什麼?雲山高能物理實驗室。」
「沒什麼,只是一張通行證,那是個隸屬於軍方的保密機關,想要進去還真不容易,幾個老頭打了幾十通電話總算搞定。」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父母此刻的臉色已變得非常糟糕,很顯然,這又是一個大大出乎他們預料之外的消息。
「對了,莉莉,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要送你到國外去讀書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所有的手續很快就可以辦妥了。」
羅曾銘再也顧不得妻子的想法了,他只希望在事態還能夠控制之前,讓那個變得越來越奇怪的女兒離開這裡。
「你們這麼快就作出了決定?雖然確實不錯,不過我打算再逗留一段時間,我有一些事情要好好安排一下。」羅莉說道。
她所能夠想到的事情,倒並不是為了救豬頭鯊而撒的那個彌天大謊,真正令她感興趣的是那些法器。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一心想著能夠過一天算一天,但是此刻她感到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有可能的,即使是成仙,也並非是完全虛無縹緲的事情。
羅莉並沒有想到過成仙之後應該幹些什麼,只不過神仙這個頭銜,要比總裁、董事長、甚至是立法委員或者總統,都更有誘惑力得多。
「對了爸爸,我打算投資建造一座現代化實驗室,你有興趣參加嗎?」羅莉問道。
「這個……我對於製造業並不是非常熟悉。」羅曾銘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投資報酬率不會低於百分之十,這可比銀行利息高多了,而且也用不著擔心風險問題,你可以用那支表典當,反正那表也是白撿來的。」羅莉說道。
「讓我稍微考慮考慮。」羅曾銘只能夠這樣說道。
看著女兒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這位心力憔悴的父親,無精打采地歎了口氣。
「我早就說過,女兒的禮物絕對不是能夠輕易接受的。」旁邊的羅太太安慰道。
「我確實有些記起來了,是啊,她六歲那年送了我一個打火機,之後借走了三萬買了一條項煉;七歲那年送了一個剃鬚刀,代價是一個五萬的香奈爾提包;八歲那年送了我一盒雪茄……」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記得那樣清楚幹什麼?」羅太太連忙阻止了丈夫喋喋不休的盤算。
「我知道,當初知道是個女兒的時候,我已經確信,這或許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一筆投資,而現在看來,更有可能成為風險投資。」羅曾銘愁眉苦臉地說道。
「我們是否做得太過分了一些,很顯然你的父母對你感到非常擔憂。」言末問道。
「擔憂?不,以我對我父母的瞭解,現在他們恐怕感到更多的是害怕。」羅莉說道。
「害怕?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言末問道。
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我已經想通了,你的想法完全是正確的,只要把過去的我當作是另外一個人,就當她已經死了;今天的我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不同的我,我沒有必要為了以前的那個我痛苦。
「不過我相信,我的老爸老媽之所以會感到害怕,也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初實在不應該把那支手錶送給老爸,很顯然這絕對超出了他能夠承受的能力。
「老爸雖然也能夠稱得上是成功人士,有自己的公司和產業,不過他畢竟還算不上真正的名流。
「在這裡像他這樣的老闆數不勝數,他們會用一套一流品牌的西裝,市面上能夠買到的昂貴手錶,以及一輛不算寒酸的轎車來包裝自己,所有這一切加起來,大致在一、兩百萬之間。
「像百達翡麗、寶璣這樣的頂級製作,毫無疑問代表著另外一個層次,能夠擁有它們的無疑是真正的名流,那可不單單有錢便可以做到,你看那些黑道老頭子個個比豬頭鯊要威風許多,但是他們手裡卻沒有這樣的手錶。
「你知道我老爸真正感到害怕的是什麼嗎?唉,我相信你絕對不可能猜到,真正讓他們感到害怕的是,我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控制範圍之外。」羅莉說道。
「我覺得有許多時候,你好像在刻意炫耀自己。」言末說道。
「你現在才有這樣的感覺?那你實在是有夠遲鈍,炫耀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存在,如果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毫無疑問你不會受到女人的喜歡。」
此時,言末受到了沉重的一擊。
「炫耀更可以讓我在其他人,特別是我的老爸老媽心目中,增加一些份量,如果我當初選擇做一個乖小孩,整天待在家裡,而我的父母為了躲避別人的議論,整天飛香港和東京,或許不久之後,我的弟弟將會在飛機上出生,到了那個時候,我恐怕就自然而然地退出了他們的視野。」
羅莉終於說出了自己心頭至關緊要的話。
「我實在無法想像,這裡的小孩,全都像你一樣充滿心機嗎?」言末問道。
「我記得你曾經問過同樣愚蠢的問題,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的表妹才只有三歲,但是她已經非常清楚,偷吃東西之後得掩蓋痕跡,並且精通用偽證來陷害別人,而一旦事情敗露,她很懂得應該如何依靠撒嬌和裝可憐來避免懲罰,甚至連我都吃過她的虧。」羅莉說道。
「你也會吃虧?」言末驚詫道。
「當然只是一開始而已,我挑撥她的哥哥,打了她一頓之後,小傢伙就老實多了,至少知道誰可以惹,誰不能夠觸犯。」羅莉微微有些得意地說道。
言末徹底傻了,這顯然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小孩子的世界。
或許是因為白天的經歷太過令人興奮,以往到了時間總是會退到意識深處休息的羅莉,今天怎麼也睡不著。
「如果我們真的能夠製作出法寶,你想要什麼樣的法寶?」躺在床上看著月光照著牆壁,羅莉問道。
收束心神,停止了功法的運轉,言末從靜默打坐的狀態甦醒過來,剛才沒有走火入魔,在他看來絕對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你怎麼會想起這些事情?」言末疑惑不解地問道。
「夢想啊,難道你小時候就沒有夢想?」羅莉問道。
「我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個科學家,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成仙。」言末說道。
「那麼現在想想也來得及,難道你已然喪失了夢想的功能?」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
「嗚嗚嗚─不要對我說什麼功能不功能的。」言末悲傷地說道。
隨著最近這段日子地位和身份的水漲船高,當年的夢想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毫無疑問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言末相信,無論是豬頭鯊還是那些黑道大佬,肯定會非常起勁地將最為漂亮的美女推薦給他,什麼3P、4P、SM,還不是想玩就玩,但是偏偏他沒有了……嗚嗚嗚……功能。
「好吧、好吧,不說功能,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法寶?」羅莉問道。
言末左思右想,好半天之後才回答道:「我想要一個什麼地方都能夠到得了的飛船。」
「你說的不會是觔斗雲吧?」羅莉一針見血地問道。
「嘻嘻嘻,確實是受了那個的影響。」言末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該說你的夢想了,你想要什麼?」言末問道。
「很簡單,我首先要一個容量無限的空間戒指,因為我想要的東西實在很多,所以首先得要有一枚空間戒指,才可以盛放東西。」
聽到這個答案,言末再一次遭到了挫敗,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個標準的羅莉式回答。
「我們或許可以指點指點那個汪克爾。陳,讓他快點搞清那些法器的原理。」羅莉說道。
「據我所知,任何一項研究都必須花費大量的金錢和時間。」言末說道。
「錢,我相信對於你來說並不成問題,但是時間呢?從你父母焦慮的樣子看起來,用不著一個月,你就將被送往英國。」
「這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從倫敦到這裡飛機頂多只要十幾個小時,更何況,還有網路和電話這些非常方便的工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為簡單的辦法……
「你不是能夠以光速飛行嗎?只要試驗一下,看看能不能跨越這將近一萬公里的距離,如果可行的話,對於你來說,身處於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又有什麼區別?」羅莉說道。
這番話再一次令言末遭受打擊,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乘坐過飛機,看看人家,多大的小孩,在她眼裡飛機好像和巴士沒有什麼兩樣。
「當然,最好你夢想中的那個和觔斗雲一樣的飛船能夠盡快實現,不過,那東西最好能夠躲避雷達的掃瞄,要不然十有八九會被各國的防空導彈當作瞄準的目標。」羅莉繼續說道。
「讓我想想,或許我們還是改走水路更加容易一些。」言末信口說道。
白天的時間大多數是在閱讀和學習之中度過,或許是因為前往英國的時間已經確定下來,所以那位家庭教師來得越發勤快。
不過對於羅莉來說,她的學業反倒輕鬆了許多,因為那個家庭教師已經幾乎教不了她什麼了。
大多數的時候,那位家庭教師只是在用英語告訴她有關歐洲的人物和風土民情。
「你在歐洲待過多久?」羅莉終於忍不住問道,當然是用英語問,而她得到的同樣也是英語的回答。
「六年,我是在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前往英國,在那裡讀了一段時間的預科,然後就進入了大學,大學畢業之後,我又在英國,或者更確切地說在歐洲逗留了一年,大多數時間是在找尋工作,不過也有一些旅行並且增長見識的意思。」那位家庭教師回憶著說道。
「歐洲給你的感覺怎麼樣?」羅莉好奇地問道。
「很不錯,那裡很發達,文明程度也更高一些,那裡的人生活得要比這裡的人悠閒,我所認識的許多朋友並不是非常急著賺錢。
「在我感覺之中,歐洲人非常懂得享受生活。不過很可惜,住得長了就越來越感覺到,那裡並不屬於我,並不屬於像我這樣的人。
「我沒有看到哪個華人能夠很好地融入他們。倒也並非是什麼種族歧視,但在我感覺中,好像仍存在著某種隔閡。」
「不是說,很多住在國外的華人已經成為香蕉人了嗎?」羅莉好奇地問道。
「香蕉人?我很少看到真正的香蕉人,據我所知大多數的香蕉人,僅僅只是希望自己的裡面是白色的,但是很可惜,真正能夠做到這樣的人並不多。
「在倫敦、在巴黎、在柏林、在羅馬,凡是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一座中國城,你所說的香蕉大多數都住在那裡。」那位家庭教師說道。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羅莉問道。
「很簡單,一看就知道。在歐洲的華人,辛辛苦苦開創的事業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去繼承,對於公司的下屬,往往是一副家長的面孔,所以能夠在那裡工作下去的,也大多是華人。
「他們缺乏到市場上去競爭的勇氣,依靠熟人和關係洽談生意,這也是每一個地方自然而然會形成一個華人的圈子,並且大多數華人總是在那樣的圈子裡面轉悠的原因。」那位家庭教師說道。
「那麼為什麼你不留在歐洲,並且設法融入那些歐洲人之中?」羅莉問道。
「我試過,但是試過之後我開始猜測,或許在那裡的華人同樣曾經無數次嘗試過那樣做。在現在這個社會裡,不依靠任何關係孤軍奮戰,是非常困難的,」家人、朋友、同學和老師,這一切便是最初和最為基本的資源,等到你到了那裡,你就會感覺到這一切是多麼可貴。「那位家庭教師回答道。
「不,我如果不能夠融入到他們之中,就讓他們自己主動聚攏在我的身旁,我會讓那些歐洲人為我瘋狂,我並不打算僅僅讓那些歐洲人接受我,不,我要讓他們羨慕我,甚至把我當作偶像。」
羅莉自信地說道:「我或許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懂得表現自己和炫耀自己的重要性。」
兩個小時的補課時間結束之後,和往常一樣,傭人推著放置精美點心和咖啡的小車走了進來,羅莉一直不太清楚,這算是對自己的安慰還是對於那位家庭教師的慰勞。
「凌先生,我們家莉莉的留學申請全都整理好了,您幫我們看看有什麼疏漏,好嗎?」羅太太說道。
「不好意思,對於這方面我也不是非常擅長,當初我的留學申請全都是代理公司幫我搞定的,他們才是這方面真正的專家。」那位家庭教師謙遜地說道。
「大伯已經將一切全都辦妥了?他已經聯繫好了那個什麼公學?」羅莉問道。
「聯絡聖塞浦裡安學校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你的大伯已經說了,肯定會設法將你安插進伊頓公學。」羅太太微微有些尷尬地說道。
一聽到這些,羅莉明白了,很顯然,無論是老爸還是大伯,當初都有些高估了他們自己。
羅莉非常清楚,家裡有些不大不小的產業,影響力並不算太大,但老爸有的時候頗有點地球是繞著他轉,任何事他說了算的感覺,想必大伯也有這樣的毛病。
但等到真正接觸到那些上層名流,立刻碰了一鼻子灰。沒有弄得頭破血流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情了。
「我原本就不指望老爸和大伯能夠起到作用,幫我找一個離劍橋、牛津稍微近一些的學校,課程最好能夠少一些,我需要多一點的自由活動時間。」羅莉說道。
「你打算幹什麼?難道你打算旁聽大學的講課?」那位家庭教師顯然比羅莉的父母,更加瞭解這個十二歲小女孩的心思。
「不可以嗎?聽說只要提出申請,並且繳納一定的費用就可以了。」羅莉說道。
「我並不認為哪座大學會讓十二歲的小孩旁聽課程,所以申請被接受的可能性在我看來很小很小。這絕對不是付錢就可以辦到的。」那位家庭教師連忙解釋道。
「如果有人願意推薦,並且講課的教授本人也同意呢?」羅莉問道。
「那推薦的人首先得有相當的份量,而且你必須得到很多人的認可,我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可行的事情,與其這樣,我更推薦你去試試少年大學班,或許你可以和那些天才在一起學習。」那位家庭教師勸解道。
「我並不看好那些所謂的天才。」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過我確實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達成我的目標,或許得制定一個計劃,就叫劍橋牛津攻克計劃好了。
「我記得好像有哪位名人說過,只要擁有正確的計劃再加上一些恆心,任何一座堅固的堡壘都可以被攻克。」羅莉信心十足地說道。
在一旁家庭教師和羅太太互相對視著,他們的眼睛裡面全都充滿了茫然。
回到自己的臥室裡面,羅莉迅速地開始工作起來,從網上下載了一個計劃書的範本,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無論是羅莉還是附在羅莉身上的言末,全都沒有處理過一件完整的專案計劃的經歷。
「不錯、不錯,有這樣一份計劃書作為參考,整理思路確實容易了許多,唉─我以前為什麼就沒有想到?」言末在那裡自怨自艾地說道。
「別再抒發感慨了,毫無疑問你浪費了不少生命,沒有必要再浪費我的吧。」羅莉冷冰冰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話讓我感到很傷心,你的口氣聽起來像是一個老闆在和僱員說話。」言末委屈地說道。
「是這樣嗎?年底我會給予你安慰,送你一個最佳僱員獎怎麼樣?管吃管住,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到哪裡去找這樣好的老闆?」羅莉回答道。
「別再浪費時間了,你有沒有想好我們要幹些什麼?對於這方面的事情還是你比較熟悉。」
「我們的目的是什麼?這件事情你有沒有想過?」言末問道。
「我相信在沒有找到一本天書或者秘笈之前,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便只有依靠科學的方法來探求那些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就像那位陳博士一樣,我只是覺得那個傢伙有些不太可靠,不能夠完全指望他。」羅莉說道。
「好吧,目的有了,不過具體做些什麼,總得有個範圍吧。」言末繼續問道。
「長生藥總得煉上一、兩顆吧,還有各類仙丹。」羅莉說道。
「沒有問題,長生藥?那就是說和生物醫藥方面的學科有關。」一邊說著,言末一邊在網上搜索著。
「我靠,和這一類有關的東西好多啊,首先就是三大領域,生物學、醫學和化學,這些東西底下還有許許多多的分支,單單和藥物有關,就有十七、八種。」言末詫異地說。
「記下來,全都記下來,專攻一項其他作為參考就可以了,別忘了,現在我們只是在做一個計劃,計劃的內容隨時都可以更改。」羅莉說道。
「好吧,全都記錄下來,我相信除了煉製仙丹,總需要有一、兩件法寶吧!
「你想要的空間戒指恐怕很難做到,那東西現在還屬於理論物理的範疇,理論物理有些太過抽像吧!
「我想要擁有一架飛行器,這是屬於航空航太,交通運輸一類,靠,這也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系統。
「對了,製作任何東西的基礎都是材料,活活活,又是一大串,鋼鐵、金屬、有機,我們有事情做了,我相信我們兩個加起來,就算有兩個腦袋也不夠用。
「是不是還要加上那位陳博士專攻的高能物理?不知道鐳射槍和飛劍哪個更加厲害一些,算了,也加上去吧。
「活活活,還有數學,這玩意兒比較頭疼,不過數學是所有學科的基礎,愛因斯坦都曾經在這上面加過不少點,好吧,把它也給加上。
「哲學,看看就可以了,不過邏輯學和方法論必須要學會,能夠節省時間。
「建築和藝術,有時間看看,完全自己設計一座房子好像並不是非常現實。
「最後還有歷史,考古學毫無疑問是必須的,還有古代語言文字。」
將最後一個專案記錄在計劃書裡面,言末忍不住打了個呼哨:「學會這一切真的可以當神仙了,靠,這些東西幾輩子也學不完啊。」
「學習是你的事情,我會監督你的,呵呵呵。」羅莉愉快地笑著說道。
「要是能夠複製別人的記憶就好了。」言末自言自語道。
言末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塊紅色的尖晶石。
「你真的想好了?」羅莉問道。
「很難決定,不過我確實打算試試,這或許是最為簡單和容易的方式。」言末說道。
「唉─我不妨礙你了,我只想對你說,小心一些,雖然有你這樣的傢伙附在身上讓我感到很不舒服,不過,如果你消失了,我多多少少會感到有些寂寞的。」羅莉說道。
「這─這算是對我的關切和挽留嗎?」言末驚詫地問道。
「你幹嘛這樣子問?難道你不明白女孩子的心嗎?怪不得你這個不可愛的傢伙,到死都沒有一個女人喜歡你。」羅莉說道。
言末徹底沉默了。
好不容易將注意力收束起來,言末非常謹慎地試圖和那個裹藏在紅色尖晶石裡面的鬼魂取得聯絡。
突然間一股非常強大的拉扯力,將他猛地朝那塊石頭的中央拽去,那並非是鬼魂的力量,而是那塊紅色寶石原本就擁有的能力。
那股拉扯的力量是如此強大,雖然言末早就做好了準備,但仍舊感到難以抵擋。
就在這個時候,言末突然感覺到在身後的另外一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緊緊抓住了他。
「我不會讓你被吸走。」
原來那是小女孩羅莉的意志。
言末無從得知此刻他是否應該向小丫頭表示感謝,不過有一件事情卻非常清楚,那便是這強烈而又執著的意志,令他深深感動。
突然間,言末感到組成他意識的魂魄劇烈震顫著,震顫是來自那塊紅色的寶石,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那個被封印在寶石裡面的鬼魂,開始不安分的四處亂撞起來。
那個鬼魂不安分的舉動,同樣也引動了刻痕在紅色寶石之上的形成的那座法陣,使它有所反應。
就在一瞬之間,言末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一下子被拉扯進了一個紅色的空間,這個空間的四周均勻散佈著一百零八個發著光芒的小點,這些小點之間互相吸引,同時又互相排斥著。
正是因為這種吸引和排斥,令那些小點固定在自己的位置,同時也是這種吸引和排斥的力量,使得這些小點震動著。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組合,但是此刻這個組合被撕扯開了一個破洞,那個破洞正是自己進來的所在。
正當言末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的時候,剎那間他看到一道淡淡的陰影,朝著他緩緩飄了過來。
那個陰影同樣和四周那一百零八個小點吸引和排斥著,看上去就彷彿有無數絲線將它團團束縛住一般。
言末下意識地想要退開,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已和那個陰影一樣被固定在了半空之中。
言末努力想要掙扎,雖然有外面羅莉的意識在拉扯著,讓他不再陷入更深的境界,卻仍舊動彈不得。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陰影,言末終於知道那個陰影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毫無疑問那個陰影便是封鎖在這塊寶石之中的鬼魂。
此時此刻言末終於後悔,暗暗責怪自己實在太過魯莽。
那個陰影越飄越近,不過前進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緩慢,但是那紅色空間的破洞卻變得越來越小,言末清楚地感覺到羅莉已支撐不下去了。
就在洞口即將徹底湮沒的一瞬之間,那個陰影猛地一掙。
紅色的空間憑空顯露出一道異常的閃亮,那光芒比閃電的弧光更加刺眼,也比太陽的光芒更加灼熱。
當那異常閃亮飛起的瞬間,言末看到的最後景象,便是那無數緊緊束縛在陰影身上的細絲,紛紛斷裂分散開去,同時紛飛崩潰的還有那座巨大的法陣。
在下一個瞬間,那異常的閃亮已將言末的意識徹底包裹,分散、碎裂,化為零星的魂魄。
言末唯一能夠感覺的便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正猛力拉扯著他……這是他最後的感覺。
言末茫然地掃視著四周,這裡到處都充滿了朦朧的白光,他有一種感覺,彷彿自己泡在了牛奶的海洋中一般。
言末下意識地朝著其中的一片白光飛去,白光立刻和他融為一體,就在那一瞬間,言末感到自己彷彿正站立在領獎台上,四周是一張張曾經熟悉現在卻早已忘記了的面孔。
那是他初三畢業考試時得到全校第三名時的景象。
言末又朝著另外一片白光飛去,在那片白光之中,他看到了已經過世的老父親,那佈滿皺紋的面孔。
毫無疑問所有這一切都是記憶,是他以往的經歷,言末想都沒有想,立刻又朝著一片白光飛去。
但是這一次,他所看到的卻是無邊無際的火光。
看到火光之中氣勢洶洶地騎在馬上,身披著重甲的士兵,看到那個士兵揮舞著沾滿血跡的彎刀,看到鮮血漂浮在天空中,將一切染成鮮紅。
這一次絕對不會是他的記憶,那絕對不會是某個電影的一段片斷,言末確信他從來就沒看到過這樣的景象。
信手將一旁的另外一塊白光融合起來,言末看到了一片如同竹林一般的人間仙境,那又是他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
一塊接著一塊,言末收拾著那散落的記憶。
終於大部分的記憶全都重新收拾了起來,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不過有關他的事情,至少不會弄錯。
除此之外,還有很小一部分並非是他的記憶,言末甚至懷疑,那會不會是好幾個人的記憶?
這些記憶發生的年代全都是久遠的過去,記憶原本的主人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那他的經歷實在是太過豐富了。
那個人毫無疑問是一個修行者,所處的門派可能是道教的某一支。
不過對此,言末並不敢太過肯定,因為在記憶之中還有一些看上去就不像是道教的東西。
在這些記憶之中,言末至少看到了一次死亡。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鬥法,更不存在腳踏祥雲、信手發出霹靂雷霆的神仙,那景象根本就是一座屠場,慘烈得令人感到難以忍受。
展開屠殺的無疑是一支軍隊,那些士兵手裡握持的,也僅僅只是刀槍和長矛,更加厲害一些的,也就只有那隨著一聲喝令,如同飛蝗一般撲來的緊急箭矢。
為他帶來死亡的兵器,並非是虛幻之中鬥法那樣的飛劍,而是現實之中由人手操控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