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部隊在摩勒斯外嚴陣以待,一方面休養生息,另一方面則等待拉姆法爾元帥前來匯合。
同時,我派出大量偵騎打探拉西法利王國軍的動向,雖然明知拉西法利王國肯定會回援王都,但沒得到確切消息前,我是不敢領軍撤退的。
若是因此功虧一簣,事後悔斷肝腸也無濟於事。
至於攻下摩勒斯,逼降拉西法利王國,這是我從來就沒想過的事。
之前當眾宣佈的一線生機其實不過是糊弄手下奮勇當先的說詞。
先不說能不能攻下摩勒斯,就算我們匯合後真有攻下摩勒斯實力也沒用,對方援軍正從四面迫來,頂多棄城撤退,拖得幾日就能將我們全殲,實在被我們逼急了,王族片獅鷲上一坐,根本是鞭長莫及。
再說了,從上次看,拉西法利王國已經開始動員全部王城居民,又趁我們休整的時機不住加固城防,補充消耗掉守城物資,要攻下摩勒斯,絕對又要費老大一番功夫。
而且,我很懷疑,對方正把摩勒斯當成一個鉺,等著我們這條魚咬著不松呢。
我現在考慮的是,只要一得到拉西法利王國回軍的確切消息,立即設法撤退。
相較我的情報來源,拉姆法爾元帥這在拉西法利王國邊境經營多年的老狐狸就強多了,之前是他的情報網與我的偵察兵取得了聯繫,如今,他與我匯合的同時,又帶了拉西法利王國軍正全速往王城回援的消息。其中,速度最快的六萬騎兵頂多兩天就能出現在我們身後。
現在,是到了撤退的時間。
在這點上,拉姆法爾元帥與我的看法不約而同。
不過,在於怎麼撤退,我們卻有著不同的意見。
「我來為元帥做掩護,請元帥領兵迅速由原路撤退,盡量為帝國保留一點元氣。」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我悄悄打算拉姆法爾元帥的臉色,「而且,此次兵敗,帝國必須有人來承擔這個罪名,只有以元帥的身份,才能鎮得住場面,避免帝國貴族隨意拿軍職人員當替罪羊。」
看他聽我說到最後這句時變了變顏色,我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果然不出所料,拉姆法爾元帥搖了搖頭:「我已經老了,帝國的未來在你們這批人身上,斷後掩護的人應該是我。」
「元帥……」
擺斷我和他手下眾將的疾呼,他長歎一聲:「這次帝國肯定是要追究兵敗原因的,若我活著回去,不管罪名落不落到頭上,審判肯定少不了,我已經一把年紀了,不願意活著受這種侮辱,戰死沙場,反而能保住一身清譽,再說了,有帝國駙馬帶軍,相信那些貴族也不敢隨意將罪名扣到你們頭上。」
早從其種種做法看出,拉姆法爾元帥是個不乏騎士精神卻又十分珍惜名譽的老將軍,自己的出色的表現再加上恰到好處的點醒果然取得了想要的結果。
心裡這麼想,面上當然不能表現出來,我一臉悲痛,依然和其它人一起「努力勸說」。而鐵了心的老元帥當然不會理會我們這些翻來覆去毫無新意的勸說。
最後我只能含眼答應老元帥的要求。
既然是撤退,當然要盡早,帶著鱗選出來的精銳,與拉姆法爾元帥一番絕別,當即趁夜離去,盡量在拉西法利王國援軍趕到之前走遠一些。
而拉姆法爾元帥,在我們走後,帶著大多為傷員的士兵,尋一高地死死守住,戰至最後一人,橫劍自刎。也給我爭取到難得的三天時間。
這一戰據說慘烈至極,拉姆法爾元帥的風骨更是令敵對的拉西法利王國都為之動容,死後受到英雄般的對待,由拉西法利王國皇家衛隊一路將屍體送回恩達斯帝國。
聞得拉姆法爾元帥戰死的消息,我暗暗歎了口氣。
無論我對他處事之法是否贊同,但他的人格魅力卻是我不得不讚佩的。
不過,我也僅僅只有歎氣的時間。
死者已死,而活著的我,還必須為更長久地活下去而努力。
雖然拉姆法爾元帥為我又爭取到三天時間,但我們卻已在拉西法利王國的地域裡消耗掉大半日了。
這三天裡,我們是極力加速,但這畢竟是拉西法利王國的地盤,當拉西法利形勢一片大好時,無論是當初和反抗者或者投降者都紅著眼睛要把我們留下。
反抗者就不用說了,一直和我們不同戴天,而投降者,為了能在日後的算帳裡得到份好的評價,更是拼了命要賺取這份不小的功勞。
於是一路行來,大小騷擾不斷,白天晚上都得加派人手仔細搜索,這自然嚴重影響前進速度。
這是沒辦法的事,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這些地頭蛇並不是指望鬥過你,而是盡量拖住你,冷不丁冒出的陷阱和襲擊真是防不勝防,待你大隊人馬趕到,別人早已仗著地形熟悉,不知跑那裡去了。
若非現在帶領的儘是精銳部隊,只怕早已是人心浮動,不過,如今處處挨打的形勢也極大地影響的士氣和行軍速度,饒是緊趕慢趕,也浪費掉小半天行程。
其實還得感謝拉姆法爾元帥,當時他對拉西法利王國勢力的清理算是較有成效的,若是換成我那條來路,形勢肯定更加不妙。
但好處也僅限於此。因為只有這條路好走,對我們行程瞭如指掌的拉西法利王國也盡了一切力量調集人員在途中進行攔截,是死是活,就看我能不能衝出這一道道險關了。
眼前,第一個考驗就迫在眉睫。
一座小小的關隘擋在眼前。
這座剛剛集結起五千守軍的關隘其實並不放在我眼裡,只有二千常備軍,另外三千人都是民兵或者是附近貴族的私兵,以我手頭的兵力,我有信心在一天之內將它拿下。
不過,這只是眼前考驗裡微不足道的一個,我必須要保存實力以待今後更艱苦的戰鬥,那麼,智取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