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效果已達,我轉向瑪蓮莉,而她,正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有激動,有仰慕,還有一絲濃到化不開的疑惑與不解。
心知她道歉只是因為我的選擇雖然殘忍,但卻是無奈之舉,當她相通此點後自然不會再怪我,但並不代表她就改變了對我的看法,她現在肯定很奇怪,為什麼我這個看來只顧自己的人居然會為了這個小鎮存亡去冒險攻擊馬匪本隊,對此,我不想再多做解釋,有些東西,說得再多也沒用。但我也同時相信,終有一天她能明白我是個怎樣的人。也許,就在下一刻。
對著瑪蓮莉,我道:「我需要你的配合。」
在她的一臉疑惑中,我續道:「當我們進攻時,我需要你從另一面幫我進行牽制性佯攻……」
「大人!」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原來是瑪蓮莉那群侍衛的侍衛長。
也難怪他焦急,雖然是佯攻,但危險性絕不比我們這些強攻的人要小,若是馬匪判斷錯誤,說不定最先遭殃的便是他們這群人。
對他們來說,沒什麼比瑪蓮莉的安全更重要了,就算這場仗打贏了,若是瑪蓮莉有所損傷,他們多半也是人頭不保,說不定還會累有親族,所以,出言反對自是當然。
「正好!」我趕緊打斷了他的話,道,「我打算讓蘇拉格配合你們,你和蘇拉格一起過來吧,我給你們交待一下具體步驟!」
讓其他的人整理各自的裝備,換上與馬匪類似的服飾,領著他倆,我們往旁邊走開。到估計著他們聽不見我們說什麼時,我停了下來。
剛停下腳步,侍衛長便急切地開了口,道:「大人,您不能讓公主殿下冒這麼大的險。」看來,他真以為我會讓瑪蓮莉去冒險呢。
輕歎一口氣,我道:「你以為我會讓她去冒險嗎?」
對著侍衛長不解的目光,我道:「若我不這麼說,瑪蓮莉怎肯離開這個小鎮。」
「您的意思是……」侍衛長又驚又喜。
「不錯!」我點了點頭,「等到我們分開後,你和蘇拉格立即帶著公主趕往多米克,有我們拖延時間,你們一定可以安全達到。若打贏了這場仗,我自會趕到那兒與你們會合。」對於打輸的結果,我故意沒提。
其實,不久前我已交款自己的計劃告知笛珀利,雖然他告訴我無法帶著其他人隱身,但他同時又說,就算這一仗失敗了,他也完全可以憑借強大的個人能力將我從亂軍中帶出險境。我相信他的話!
對我來說,我更擔心的反而是瑪蓮莉她們的安全,以瑪蓮莉的性格,若是要她舍下眾人逃走,她絕對不會同意,借這個理由將她騙得離開,我才能安心對敵。我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生死,甚至於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我卻絕不願意自己所愛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瑪蓮莉的疑惑正是因為看不清這點。若非只有這樣才能拖住敵人,留給她們足夠的逃離時間,我才不會去冒險做這樣的事,鎮子的生死與我何干!
「大人!」「大人……」聽到我說的話,侍衛長與蘇拉格同時叫了一聲。不過,兩者的意思截然不同。
侍衛長是太高興了,感激涕零,而蘇拉格則是擔心我的安危,看他的樣子,多半想留下來與我同生共死。
對侍衛長,我當然沒什麼好說的,而對蘇拉格,我早有對付的計策。
對著他,我道:「你知道,我不是因為這裡面有公主,而是因為,這裡面都是我心愛的人,只有交託給你,我才能安心,才能沒有後顧之憂。而且,你也知道那個少女的身份,她也會跟你們一起走,若是沒有你這個知情人的保護,她不定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聽我這麼一說,蘇拉格終於無話可講,只是一臉激動地看著我,兩眼發紅地道:「老大,你要答應我,一定要活著來見我們!」
「放心!」我拍了拍他的肩,眼睛也禁不住不些發澀,強笑道,「你老大才不會那麼容易死呢!」
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我與他倆回到隊伍之前。此時,那三百人已經準備完畢。而瑪蓮莉也破開荒地懸了把劍在腰間。看來,她還真準備去打仗,可惜,她是沒這個機會了。
而伊娜則悄悄走到了我的身邊,看來她也以為我真打算讓瑪蓮莉去冒險,知道她想說什麼,我止住她,輕聲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我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道:「就算我再生瑪蓮莉的氣,也絕不可能讓心愛的人去送死啊!」說心愛兩字時,我加重了語氣。
知道我指的人中包括有她,伊娜一下子紅了臉,同時也顯出憂心的表情,輕聲道:「你千萬小心!」說完,深情地看了我一眼,緩緩退了下去。真想不到,三個情人中,居然是伊娜這個曾經與我矛盾最大,差點要置我於死地的人才真正理解我。
話不多說,我命令眾人上馬——那些鎮民可就沒有這種正規的戰馬了,除少數人騎著不知是用來拉車還是運貨的劣馬外,大都得依靠兩條腿前進。就算騎著馬的,看他們歪歪扭扭十分彆扭的樣子,肯定基本沒騎過馬,我真擔心速度一快就會摔個頭破血流。好在我也並未指望他們去衝鋒,他們的任務主要就是在到達馬匪的營區後四處放火,造成馬匪的混亂,所以,除每人一把武器外,帶的最多的就是引火之物。
一聲令下,我們悄悄潛到鎮外。這一次可要多虧笛珀利先前設下的近距離傳送陣了,若是打開鎮門,說不定會驚動馬匪,可是,有了這個近距離傳送陣,雖然幾百人得分批出來,但卻能悄無聲息,於是,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鎮外。
不欲暴露行笛珀利的存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笛珀利都是隱在暗處操縱魔法,由我出面裝腔作勢。當然,其結果是使所有人看我的眼神變得無比崇敬,同時還對這場戰鬥充滿信心——要知道,近距離傳送陣可是只有元素魔法師才能用啊。而對邊遠地區的平民百姓來說,就連個最低級的魔法學徒都是難得一見,神奇的魔法對他們來說等同於神的力量。
轉過頭,我望向瑪蓮莉她們。
瑪蓮莉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看來,她多半認為我並不太在乎她的死活。雖然她極願參加這樣的行動,可見到心愛的人將她推進險境卻毫不在意,當然會心頭不快,不過,我也不想多做解釋,她馬上就能明白我的苦心了。
至於美蓮達,與前些日子一樣,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自我兩反目後,她總是掛著這副表情,生死存亡似乎與她沒有任何關係。這種木然的態度看得我一陣心痛,不過,馬上又克制住胸中的感情,我將視線投向伊娜。
她也望著我,眼內有化不開的濃濃情意,更包含著對我的無窮擔憂。
四目相對,我們無聲地做著交流,直到覺得時間不早,這才勸慰地一笑,戀戀不捨地將目光挪開。
接下來,我的視線落到了那名神秘的少女身上。我對瑪蓮莉她們的解說是,這個少女是個魔法師,可以幫助她們。若不如此,見到要把這個毫無戰鬥力的少女帶著一起走,瑪蓮莉再遲鈍也該明白,她們不是去攻擊馬匪,而是要悄悄逃亡。
不用說什麼,那個少女的眼睛將她的想法毫無遮掩地傳遞過來:「不要去!不要去……」她那緊張的表情讓我內心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不過,這絕不會改變我的主意。若我不拖住馬匪,我們這些人逃不了多遠就會被他們追上,到時候,那才真是沒有半點機會了。
將我的勇氣與堅定返回過去,等她情緒漸漸穩定點後,我深吸一口氣,沉聲向眾人下令:「出發!」扭頭不顧,與瑪蓮莉兵分兩路,一左一右向著馬匪方向包抄過去。我知道,分手不久後,蘇拉格等會以到馬匪後方進行偷襲的理由將她們帶往多米克,等她們發覺不對時,早已經脫離了戰場,到時候,走不走由不得她選擇了。
全體下馬,牽著早已安上馬嚼口、裹好馬蹄的馬匹,我們一聲不吭地向馬匪營地偷偷摸過去。
由於此地皆是平原,所以,馬匪們並未在地勢上多做選擇,只是在營區周圍每隔一段便設立了兩名崗哨,但看人來人往,他們顯然又準備去騷擾鎮子。
小心潛伏,避開了那些外出的馬匪。隨著這批馬匪的離去,整個營區又陷入一片寂靜,估計一下時間,算著他們差不多該回來,我一聲令下,我們這批人正大光明地向著馬匪營區走了過去。
由於我們身著馬匪服裝,這些站崗的人麻痺大意,理所當然地把我們當成是先前的派出的部隊,連人數少了近一半都沒注意到,睡眼惺忪地招招手,居然就這麼讓我大搖大擺地走進營地,連準備好的一番說詞都沒用上。
「你們這幫兔崽子就知道偷懶,時間還沒到就跑回來……」剛進營地,一個人罵罵咧咧地披著件外衣走過來,應該就是負責調度人手的小頭目了。
看到我們,他的臉色驟變,驚訝地張大了嘴,接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發白地欲往後退,卻被一隻手摀住了嘴巴,然後,鋒利的刃口在他脖子掠過,鮮血飆射,他緩緩倒了下去。
心知時間不多,我沉聲道:「開始行動!」隨著我的話,鎮民四下散開,將火種散播在各個帳篷上。而我則領著紅槍中隊刀劍出鞘地坐在馬上。
「火!火!著火啦!快救火啊……」當有馬匪終於發現火情時,我一聲斷喝,帶領百人馬隊衝入星羅棋布的營帳叢中。
擒賊先擒王,由於我方人數實在太少,我知道,此戰的成敗在於殺死馬匪頭目,毫不停留地向前衝殺,我直取營區中央那最為華麗的營帳。
雖然有些頭腦清醒的馬匪極力阻撓,不過,剛剛從被窩裡爬出來,連衣裳都未齊整的人哪是我們的對手,再加上大部分馬匪都還昏頭昏腦,看我們的衣服,還以為是自己人,根本不加阻攔,而我們則根據左臂是否綁有白色布條來區分敵我,可以隨意斬殺敵人,所以,一路上遇到的阻力極其微小,片刻功夫便殺到離那營帳不過數十步之遙。
當我們勢如破竹地衝向那華麗的營帳時,一群眼睛通紅的馬匪們吶喊著,發狂似地衝上來,拚死阻撓我們。居然用密密麻麻的人群將我們的步伐硬生生減緩下來。這一刻,他們終於識破了我們的身份。
這是我們第一次遇到強有力的抵抗,看他們捨生忘死的模樣,我知道,我猜對了地方。
騎在馬上,我用天雷神劍左劈右砍,雖然每招出手都有馬匪濺血倒下,但我明顯感覺到兵器的不稱手。天雷神劍雖是附有神明力量的神兵,可是,它實在太短,無法對敵人進行遠距離攻擊,在馬隊衝鋒時,它的缺陷暴露無遺。看邊上那些奮力揮動長劍的士兵,我覺得,很有必要設計出更有效的近戰兵器。以我腦中的戰爭知識,這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再不殺出包圍,我們就失去了殺死面前營賬內的首領的機會。咬牙將又一名衝到身旁的馬匪砍倒,我怒吼道:「衝!衝!向前衝!」將馬一夾一提,把面前一名馬匪生生撞倒,然後,四蹄毫不猶豫地踐踏其上。慘叫響起,那馬匪四肢扭曲,眼見是活不成了。
身後,朵坎帶著馬隊衝了上來。我們奮不顧身向前猛衝,利用馬力硬生生從人堆裡往前擠,當我又將一人斬落時,面前突然一鬆,已經從包圍中殺了出來。
心中大喜,狂喝著,我向著面前的大帳疾馳而去,帳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我知道,那幫人正從後面開溜。
將馬一拍,我沿著大帳向後急追,所經之處,順帶用劍一割,那豪華的大帳便在轟隆一聲中砰然倒塌。
眼前的障礙物一除,我立即看到了正狼狽逃竄的幾人,他們邊逃還邊惶恐回望。
看著其中一張蒼白的臉,我愣在馬上。這是張冠絕天下的玉容,雖然失色的臉上寫滿驚惶,但那淒楚惶惑的表情不僅無損於她的絕美,反而更增幾分讓人心痛的楚楚可憐。居然,是菲琪!
看來,是為了討好這個美絕天下的落難公主,馬匪首領將最好的營帳讓給她在住。難怪我們剛才遇到的阻力會那麼大,對於這個美到足以讓任何男人傾倒的公主,誰都會禁不住生出捨命保護的決心。剛才那些馬匪肯定是怕我傷害到她。
想通此點,我毫不猶豫地拔馬回轉,帶著隊伍向另一邊衝鋒,由於判決失誤,我已經失去了一舉擊殺馬匪首領的機會,現在,只希望能將馬匪們殺散,到時候,馬匪肯定也是元氣大傷,就算他們重新整頓後捲土重來那也至少得是半天之後的事了,我相信,以我們高昂的士氣,堅持到援軍到來並不是什麼難死。掉轉馬頭的那一殺,我明顯看到菲琪眼內閃過一抹複雜的神光。
遠方身後,嘈雜的馬蹄聲響徹雲霄,剛才出擊的馬匪潰退回來了。
早在出發之前我便與鎮長瓦哈加定下進退之計。一旦看到馬匪營區火起,立即大開鎮門。受過紅槍中隊衝擊的馬匪們顯然會認為又是紅槍中隊要衝殺出來,按照他們的計劃,肯定會收縮成一團,等待著紅槍中隊自投羅網。
可惜的是,他們這次料錯了。他們面對的不是紅槍中隊,而是一群喪失理智,尾巴著火的牛群。
「火牛陣」可是另外那個次元最著名的戰例之一,曾經於兩軍對壘中起過極其重要的作用,左右了戰局,這不到千人的馬匪如何能擋得住它們的衝擊,自然是潰不成軍地退向營區。
而在營區內,剛受過一群「自己人」攻擊的馬匪如何會對這些「氣勢洶洶」的「增援者」客氣,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彎弓射擊,再加上假扮成馬匪的鎮民在其間推波助瀾,那些後有「追牛」的馬匪若不想死在兩面夾擊下,自然只有拔劍抵抗一途。
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我給己方增加了一支千人突擊隊,而將馬匪減少了著裝齊整的千人生力軍。兵力的差距短時間內就這麼輕易地被減小。
感覺到身後亂成一團,我知道目的已達,心中暗喜,隨手舉起一個剛斬下的馬匪頭顱大叫:「你們首領死啦,你們首領死啦……」雖然這並不是他們首領的頭顱,但在這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營區,滿心慌張的他們又有誰能真正用心去瞧我手中到底是誰的頭顱。再加上我已經潛運「攝魂大法」,聽到此話的馬匪頓時沒了鬥志,好些人已經開始轉身逃走。
不過,事情並不是總能一帆風順。
「誰說老子死啦!」狂喝中,一個虯髯大漢現身於不遠處的營帳之上,「你們都給老子上,殺一個,賞金十兩!殺了比爾amp;#8226;亞特,賞金千兩……」
話未說完,一擊利箭迎頭飛來,若非他閃得快,肯定是一箭穿心。這下子,他雖然滿口罵罵咧咧,卻再也不敢大模大樣地跳上營帳。
暗道可惜,收起弓箭,將天雷神劍高高舉起,怒叱一聲,我帶著紅槍中隊往著首領現身的方向直撲過去,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藏身之所,若是殺了他,我們這一局依然可以穩贏。
若說首領出來僻謠還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接下來的事情則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們……他們殺了菲琪公主!」不知是誰突然大叫起來。看來,是發現了倒塌的營帳。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替公主報仇……」不知由誰開始,一時間,四下都是驚天怒吼,無數紅著雙眼的馬匪從營帳後捨生忘死地狂衝而來。得知我們「殺」了他們仰慕萬分的菲琪公主,這些人完全瘋狂了,咬牙切齒地將我們團團圍住,逼得我們寸步難移。
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馬匪,我拚命斬殺狀若瘋狂的對手,心中卻是一分一分地涼了下去。對面,那虯髯首領殺氣騰騰地從一個營帳後轉出來,在幾名手下的拱衛下咆哮著指揮著手下向我們攻擊,可我心裡清楚,距他這短短的幾十步將永遠無法到達。真想不到菲琪在這些人心中如此重要,更想不到,剛才那隨手一劃居然會成為左右戰局的關鍵。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就連攝魂大法也無法動搖。
剛將一個撲到面前的馬匪的頭顱砍飛,來不及回招的我立即被另一個馬匪在小腿上重重斬了一劍,若非我身體堅韌,又及時縮腿,估計整條腿都切了下來。
呲牙咧嘴,我又一劍挑飛一名馬匪,沉聲道:「笛珀利,出手!」現在,只有靠他的隱身能力將那名首領斬除。不過,我心理清楚,就算殺了那名首領,我們也無法逃出天生,眼前這些人已經因為菲琪的死而瘋狂,首領被斬殺只會刺激得他們更加奮不顧身。紅槍中隊,完了!
我話間剛落,那名首領突然慘叫一聲斷兩截,他身邊的護衛則一臉驚恐地向旁跳開。在他們面前的半空中,一隻血淋淋的手掌正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知道笛珀利已經得手,我心頭大喜。
就這麼短暫的分神,身旁的五名馬匪突然衝破了天雷神劍布下的劍網,狂嗥著衝到我的面前,一支長劍三把短刀一把匕首同時遞到了我的面前。
「糟!」我暗叫不好。由於馬匪的衝擊,衝殺在最前的我已經與眾人隔開,而一直於暗中保護我的笛珀利則被派到了前方,我知道,現在的生死全得靠自己努力。
面對閃著冷冽寒芒的兵器,一瞬間,我墜入無喜無悲的超凡境界。
戰鬥時發出的陣陣怒吼,兵器交擊時清脆的金屬交鳴,人來人往的腳步,仆然倒地的震動,再就是驚恐的表情,咬牙切齒的攻擊,猙獰的面容……感覺變得無比敏銳,一切的一切都盡在眼耳,我就如一個漠不關心的旁觀者,冷冷地看著生死的劇幕於戰場上不斷上演。
面前,那五名馬匪的動作變得極其緩慢,出劍的姿勢,揮劍的角度,劍勢的取向,力道的運用,就連他們臉上手上肌絲的纖顫都被毫髮漏地攝入眼簾。心眼!在這生死一刻,它終於重回體內。
藉著心眼強大的洞悉力,我輕易地把握住了對手們的攻擊。若是一對一,甚至是一對二,一對三,我都可以毫不費力地將對手斬殺,可是,五個人同時攻擊實在超出的我反應的極限,現在,我只能選擇最佳的應對之法。
在這五個敵人中,持劍那人最為強大,這可從長劍帶起的呼嘯勁風與及穩定的雙手可知,它對我迎面橫劈,以我並未著甲的身體,就算再堅韌,被它劃中估計也是開胸裂膛之禍。但是,對我傷害最強的卻是那支最不起眼的匕首,它是從側後方悄然無聲地刺來,目標正衝我的左肋,我可以輕易地推見,若是不加阻擋,它將從我肋骨間隙刺入,穿破我的心腔。至於其它三把短刀,分別左右取我左右腰腹和右大腿。
算清對方的動作,我怒喝一聲,天雷神劍當地與面前長劍重重相交,強大的力量與附著的電力讓那傢伙慘叫著跌開老遠,將身後兩名欲要趁火打劫的馬匪撞倒在地。
接著,神劍回收,將砍我右腰的馬匪持刀的手居中斬斷。嘶叫著,他摀住鮮血狂湧的斷手倒下去,身體不住抽搐,痛得失去了戰力。
而我的右腿便於此時從馬鞍中脫出來,側身一擺,讓開對方劈來之勢的同時,反腳將他踢皮球般踢得沖天飛起。看他鮮血中噴,估計是活不成了。
解決右邊三人的同時,左手趁著身體一側之勢,我重重敲中那只持著暗中襲來的匕首的手掌,令人牙酸的刺耳骨折聲響起,那名陰險的傢伙慘嗥一聲放脫匕首,握住變形的右手慘叫著四下亂跳。
我可沒功夫理會他,剛才那四下看似容易,實是殫精竭慮的結果,幾已耗盡心力,而在另一方面,由於我的身體側開,原本劈向腰腹的短刀不偏不倚地往我頭頸部劃來。危險並未解除!
不過,這正是我意料中的事情。毫不猶豫,我將左臂一抬,讓小臂擋在刀口之前。
此人的力量在五人中是最弱的,我確信他的短刀根本割不斷我堅韌的手臂,不過,我也不會就這麼讓他隨意砍斬,一個魔法已在輕聲吟詠,當他割破我的肌膚時,一個冰凍術將藉著鮮血的增幅由創口湧出,將其凍結當場。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正當我這麼以為時,一條人影由側後方飛掠而來,擋在我的身前,用身體硬接下對方劈來的短刀,鮮血四濺中,那人影輕哼一聲,反手一刀割斷了對手的喉嚨。
怔怔地看著替我捨身擋刀的人,我完全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