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天尊 第二集 第一節 魔化
    凱恩完了,這是我心中唯一的念頭。果然,只見那人手一抬,以奇快無比的速度一拳擊在凱恩心口,以我的眼力,亦不過見到拳影一晃。

    「彭!」凱恩心口破開一個大洞,紫血四濺,人從空中倒飛回來,啪地掉在地上,一連滑出十多米遠後撞到一棵樹上才停下來。

    「哥哥!」達麗尖叫一聲撲到凱恩身上。凱恩居然還沒斷氣,睜開眼,吃力地望向淚流滿面的她,艱難地伸出手,示意自己沒事。「太好了,太好了……」達麗緊緊抱著凱恩,高興得又哭又笑。

    沒想到凱恩還活著,我和那英俊男子都吃了一驚。「魔化?!」他訝然道。「魔化?!」我亦訝然,這傳說中的詞語似乎在哪聽過,不過我絞盡腦汁也沒能記起它所代表的意義。

    「什麼叫魔化啊?」還好,那紅髮少女的好奇心幫了我大忙,她一臉不解,問出了我最想問的問題。那男子展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回答道:「魔化就是指由人族變為魔族的過程。」見到少女不臉的不解,他解釋道:「公主殿下,你應該……」「公主殿下?!!」我大驚,差點驚叫出聲。雖已從這些手下推知這些人的身份不簡單,但實在沒想到這紅髮少女居然會是公主。

    意識到現在不是該分心的時候,忙按納下震盪不已的心情,細心聽那男子的解說。「……記得三百年前的[百族大戰]吧……」那男子緩緩道。「當然記得,當時是所有種族合力將妄想統治整個大陸的魔族擊敗了。聽說魔族最後在殘存的七大長老的合力下,打開了一條通往異空間的通道,從此再沒出現於人間。不過這與現在的這個怪物有什麼關係呢?難道說它是魔族嗎?」那公主一臉的急切。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那男子依然是那麼從容,沒有半點被人打斷放題的不快,「那怪物就是魔族,不過他以前是人族,」不用公主詢問,他繼續道:「你知道,魔族雖然被各族和力打敗了,但它在最強盛時幾乎佔領了整個大陸,在此期間,他們與和族結合,留下了他們的種子。」他說得平淡,但誰都想像得出當年魔族姦淫擄掠的情景,「在其它各族還好說,因為他們的基因很難結合,即使偶爾出生一兩個也不往往是畸形物,根本沒有大礙,而人類就不同了,由於人類旺盛的生育力和強大的親全力,這些後代居然大都活下來,而且多半還吸收了父母雙方的優秀基因,成為一種強大而奇特的生命,當人族基因佔上風時,他們就表現出人的模樣,當魔族基因佔上風時,他們就表現出人的模樣。不過他們的樣子不是一成不變的,由於魔族是二百歲才成年,所以魔族強大的基因往往到後來才體現出來,其結果就是很多人幼年時是人族模樣,長大後卻變成了魔族,這些人的變化過程就叫作魔化。」他暗暗歎了一口氣,「當年百族大戰勝利後,他們這類人有的與魔族一同撤退,有的則留了下來。

    就如何處理他們,各族意見不一,為此爭論了不休,後來才定下協議:魔族模樣的一律處死,人族模樣的則可以留下來,不過如果留下來的人族一旦魔化,要立即就地處死。經過這麼長的歲月,這批人基本已經被處理乾淨,已經許久沒聽到過魔化人的出現了,想不到今天在此地又見到了一例。」

    顯然不想與公主談這麼血腥的話題,他停下來,吸了口氣道:「公主請稍候片刻,我把他處死後我們再重新上路。」魔族由於有三個心臟,所以即使傷了一個也不會死,要殺死魔族,要麼割下他的腦袋,要麼就擊碎他胸骨下的魔核——魔族之人的能量集合體,是他們力量的源泉。

    見他大步向我們走過來,達麗臉色大變,驚叫道:「不!不要傷害我哥哥。」她雖已知道了凱恩是魔族的身份,但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對殺死相依為命的哥哥。

    我心中長歎,自己雖遠不是面前這名男子的對手,但只要是為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那不論如何,我也要盡力做到我所能做的一切。拔出長劍,我攔在那男子面前,此時的我,有了死的覺悟。

    那男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以他的實力當然感覺得出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暗地裡也鬆了一口氣,以他的身份,他根本無法向一名毫無武功的少女出手。

    「住手!」在即將動手的一刻,公主突然開口喝止了那男子,「羅德,我們走吧!」「可是……」羅德猶豫著,還沒等說完,他便見公主的臉色難看起來,「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種按身體定人罪的舉動。」公主不快地說。羅德早知道公主任性的脾氣,反正只是個魔化人,又不是什麼大事,自己不殺他還有別人會去殺他,範不著為這種小事與公主鬧得不愉快。他很快便拿定主意,應了聲是,回頭上馬,輕叱一聲,帶著馬隊往前走去。

    我剛才要動手只是迫不得已,現在羅德要走,我自不會傻到自己去找死,一言不發,目送他們離開。在公主與我錯身而過時,我感激地望了她一眼,這個彼有正義感的公主給初次見面的我留下了一個美好的第一映像。

    我剛才很想將凡安與卡登的事告訴她,可擔心留他們下來會給魔化的凱恩帶來麻煩,我才極力忍了下來。反正人都死了,聖魔獸也被封印了,遲幾天早幾天都無所謂,再說我只答應將此事轉告她父親——恩達斯帝國之王:巴魯·艾斯特塞,按此事的機密程度,她不知道也許會更好一些。一切都還是等我到達帝國首都多卡拉加再說吧。

    他們一行人剛從視線中消失,我立即跑到凱恩兄妹跟前。「你哥哥他怎麼樣?」

    我問達麗。「我還死不了。」凱恩看來對我的成見還挺深的,沒好氣地打斷我的話。

    不過想想也對,他由一個正常人變成現在的怪物模樣,這本就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而剛才我為了激怒他,拚命揭他的傷疤,他現在沒有對我拔刀子估計全都是看在他妹妹達麗的份上,能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完全算是給我面子。剛才因為是敵對,自然追求最完美的效果,目的就是希望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今天這種傷痛以後每天的惡夢裡都是我不斷嘮叨的嘴。現在看來,成果蜚然,可說是完全達到甚至超額完成目標,這本該是好事,但問題的關鍵是他的身份由獸魔變成了我未來的大舅子,這下可就麻煩了,我和達麗的事還需要他的首肯。不管用騙用哄都要讓他將妹妹交給我,我拿定了主意,不就是靠一張嘴嗎?反正我也挺擅長的。

    看得出達麗也挺尷尬,我腦子轉得飛快,立即轉移話題:「大哥,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這麼一說,他們倆的注意力果然轉到這個問題上來。「對啊,」達麗說,「大哥,我也想知道你那天發生了什麼?你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再就是你既然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難道你認為我會因此而看不起你嗎?」達麗埋在心中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全冒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凱恩自語,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眼中射出狂怒的光芒,身子不由自主地震動起來,「我要殺了你們!」他大叫,一爪往我們身上抓來。幸好我感覺到不對勁,事先做好了準備,當他動手時,我一把抱住達麗,腳一蹬,在間不容髮間翻到了一旁,接著又連著幾個跳躍,遠遠閃到一旁。

    「大哥,你怎麼啦?!」達麗吃了一驚。「達麗,你大哥估計受過什麼刺激,傷了大腦,現在病情復發,已經不認得我們了。」我怕達麗不知深淺地跑到凱恩身邊,趕緊提醒她。「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的心亂成一團,完全沒了主意,一心依靠我。我微笑道:「沒事,我讓他冷靜冷靜,把他打暈就成。」「千萬當心一點,不要傷到了我哥哥。」達麗擔心地說。有了哥哥就不要情人了,我大叫命苦,凱恩那麼厲害,要我不傷到他去打暈他,這難度也太高了吧。

    正當我放下達麗,垂頭喪氣地走向不住咆哮的凱恩時,達麗突然在我身後輕聲說道:「你自己也要小心啊!」鬥志瞬間充斥全身,我微笑著回過頭,信心十足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放心!」我興奮地說。

    凱恩一瘸一拐地衝上來,口中發出尖厲的長嗥。他威勢嚇人,達麗沒想到他如此兇猛,臉都嚇白了,既怕她哥哥傷了我這個情人,又怕我這個情人傷了她哥哥,一時間左右為難;我一見,反而放下心來,他剛才我被割傷膝蓋,又被那叫羅德的男子擊了個透心,已經身負重傷,現下這一撲的力量連他鼎盛時的一成都不到,只能嚇嚇達麗這種外行,對我根本構不成威脅,我輕輕一讓就避了過去。

    心中大喜,剛才這小子仗著是我的大舅子,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我哪會放過。等他再一次衝過來時,我一閃,腳下一勾,凱恩就來了個狗啃泥,一頭栽到泥地上,貼著地面滑出老遠。

    我縱身而上,騎到他身上。劍是不能用了,我舉起拳頭死命往下砸。本來一掌砍到他脖子上便能讓他昏倒,我卻故意不打這種脆弱的地方,沒頭沒腦地直往他皮厚肉粗的地方招呼下去。「不要打了!」我才打了兩拳達麗便心疼地叫起來。「不是我想打,是他死活不昏啊,你也看到了,如果現在不把他打昏的話,他那麼厲害,一旦緩過勁翻起身來只怕我再沒有這麼好的降伏他的機會了。」我邊說邊打,反正是不是這樣達麗也看不出來,不都是我怎麼說她怎麼信嗎?拳頭一個勁下去,彭彭彭彭……

    「他還沒昏嗎?」「是啊,你看,他還在掙扎呢!」彭彭彭彭……「該昏了吧?」

    「他還在動呢!」彭彭彭彭……「你怎麼還打?!」彭彭彭彭……「快住手!」彭彭彭彭……反正魔族生命力頑強,就算多打兩下也死不了。

    當我心滿意足地站起身時,身下的凱恩已經分不清臉在哪一面了。看見邊上的達麗一臉的不快,我趕緊道:「不是我想這樣,這是迫不得已罷了,你也不想你哥哥意識不清地到處去殺人吧?」聽我這麼一說,她的臉色才好了點。我趁熱打鐵,鼓動如簧之舌:「不要想不開了,他現在雖然受了小傷,但再也沒力氣跑掉了,你就不用擔心他會不告而別了。」達麗的臉色又好了點。「不要板著臉了,你這個樣子待會你哥會認不出來的。」她的臉色平和下來。「來,笑一個,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就衝我笑了一下,當時一見我的魂就不知道飛到哪去了。」達麗忍不住輕笑一下,白了我一眼,嗔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什麼時候笑邊了!?」「啊,啊,啊!你又笑了,我的魂啊!飛啦!飛啦!」見我誇張的樣子,達麗終於撲噗笑了出來,才笑到一半,眼眶又紅了,「我哥哥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又受了傷,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看來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後就完全不會再用自己的腦筋了。我將她擁在懷中,柔聲道:「放心,有我在呢,他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治好他的傷,至於他的樣子,我們一步步來。既然他是從人變成這個樣子的,我相信只要我們努力尋找,一定可以找到讓他再變回來的方法。」我輕輕拭去她眼中的淚,「現在我們偷偷把你哥哥帶回去藏好,先幫他把傷治好再說。」

    達麗柔順地點點頭,紅唇突然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在我腮邊點了一下,紅著臉從我懷中竄到了凱恩邊上。我的魂這下子真的要飛了,有了這刻的溫柔,剛才所有的辛苦都得到了回報,「不行,你突然襲擊,我要求再來一下。」見她肌映流霞的嬌羞美態,我忍不開口調笑。「你想得美!」她翹了翹她可愛的小嘴,得意地笑起來。見她幸福我模樣,我真心希望,自己所愛的女人永遠都能這麼開心。

    當我和達麗遠去後,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呢?」「殿下讓他魔化雖然不過是一時不忍,不過我不阻止殿下也是有原因的,那小子經過這麼多代還能壓制住我族基因,體內的人類基因一定十分強大,只要設法引發,必定可以培養成為一流高手,現在殿下你正缺人手,找個機會將他收歸已用,到時候絕對可以派上大用場。」第一個聲音奇道:「既然要將他收歸已用,為什麼不幫他救他情人呢?那樣他肯定會感恩圖報,死心塌地的為我辦事啊。」後一個聲音笑道:「一般情況下應該這樣,但他的情況不同,如果他有個人族情人,怎麼肯與人族為敵呢,所以,這個羈絆絕不能留。再說了,現在他情人被擄,我們正好還可以利用他的情人讓他對人類產生切骨仇恨,這樣,不用我們要求,他自己就不會放過人類。」第一個聲音沒有再開口,估計已經被說服。第二個聲音頓了頓,續道:「想不到他還有個妹妹,看來也可以加以培養。」「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第一個聲音問道,語音裡已經多了幾分敬重。第二個聲音答道:「現在火候差不多了,可以撤消他行動的限制,讓他去追他的情人,然後,我們只要等著看好戲就行。」「哈哈哈……」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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