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正文 第六卷:歌盡浮生 一四一:多情無情漸不明
    宣室殿裡劉徹最終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兒子。聖意到達博望殿之時馬何羅尚未搜查完畢。

    他微笑的跪接旨意心中歎道「果然陛下還是看重陳皇后和太子殿下的。」

    期門軍退出博望殿後上官靈跌坐在座上只覺手腳酸軟一陣後怕。畢竟自漢興以來多少人因了捲上了巫蠱二字死亦無葬身之所她與劉陌這次能全身而退陛下心中對這個兒子總還是有著愛重的吧。

    劉陌回到博望殿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上官靈心下淡淡憐惜含笑安撫道「已經沒事了。」

    上官靈將臉埋在他胸前悶悶道「陛下真的不再對你有疑慮了?」

    「父皇」劉陌涼涼一笑「他先忙著安撫娘親吧。」劉徹踏入長門殿的時候阿嬌在窗下彈琴聽得他進來便將琴推開望了過來。

    「今日之事」不知道為何在阿嬌清亮的眸光下劉徹居然有些遲疑斟酌著道。

    「陛下不必再說」阿嬌微微一笑淡淡勾起唇角「陛下肯在最後關頭撤回搜博望殿的命令放了陌兒和我一馬我已經很領情了。」劉徹的心便涼了一涼他能夠預料阿嬌會怨會鬧會作脾氣卻不曾想到她依然這樣冷靜甚至將他想要說的話說了。然而這話說的是看似寬容大度了他卻隱隱感覺到兩個人好容易拉近的距離生生倒退了一大步。

    彷彿。明明一到春暖花開的季節溫暖和煦一轉眼。卻又回退到冬天地冰天雪地。

    而他卻無能為力。

    那樣的挫敗感讓他極為惱怒。用力的將她擁入懷中道「朕並沒有負你啊。」

    「我知道。」她慢慢道。

    她知道以他地多疑性格以他對巫蠱的忌諱。肯在最後關頭收手是真地記得對她的承諾。可是他下令搜查陌兒的博望殿時真的沒有半點起疑麼?

    在這樣親情淡漠的帝王家疑心不在乎多少存在地就是抹不掉了。

    她也想把這長門殿當作她的家。這個繁華綺麗的家中有他有她。有陌兒有早早。若能一輩子和和樂樂過下去。也不失為一種幸福。可是當這樣的幸福。都懸在他一人之手今日。他信她他們就可以繼續當一家人。若是當哪一日他不肯再信了這個家豈非便要轉瞬傾頹?

    傾頹掉的不僅是他們的情份還有的是他們母子三人的性命。一路看小說網

    那麼這樣的一家人又如何做地下去。

    劉徹抱著懷中的阿嬌敏銳的察覺到佳人心裡翻覆地不好心思冷笑一聲蠻橫的吻住她地唇阿嬌「唔」了一聲被動地承受著他霸道而氣息濃郁的吻。這些年被他地專寵疼愛遮住了眼漸漸的真的便有點犯傻忘記了枕邊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麼就這樣吧。

    她忽然攬上劉徹的肩主動的吻了回去。

    不管怎麼樣今朝她就是愛這個男人。

    不管怎麼樣今朝他還信她。那麼至少在今朝就學一學古人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哪怕明日天塌了地頹了山傾了愛竭了那也已是明日的事。到了明日她都能冷靜對付。可是今朝暫且就這樣吧。

    劉陵一直說她總是冷靜的看世事學不會放縱。其實放縱也有放縱的好處。

    所以今朝她忽然很想在這個男人身邊放縱一回。

    劉徹對阿嬌忽如其來的熱情怔了一怔然而這總是好的他扯開了阿嬌的衣裳帶著情慾的銳眸望到阿嬌眸子最深處。

    無論如何朕總是不容旁人傷害你的。

    他在心中慢慢道。

    元鼎六年末皇帝傳下旨意廢皇三子劉閎廣陵王封號禁於北宮終生不得復出長安。

    忽如其來的旨意震驚了未央建章二宮邢輕娥更是哭的死去活來絕望問道「閎兒並無做過錯事。陛下為何如此嚴懲?」

    一個皇子終生禁於宮苑之中便等於他這一生就此結束。

    接下聖旨劉閎倒是很平靜只淡淡道「我是否可以求見父皇一面?」

    他說的時候語氣極淡陛下的無情未央宮裡每一個人都見識過王婕妤衛皇后李婕妤死前都曾求見過陛下陛下卻未曾念及枕邊情緣半分。而他一個半分不受寵的皇子並不敢抱什麼希望。

    因此當他看見劉徹出現在北宮之時愕然了片刻才相信不是在做夢。

    「因為你是朕的兒子」劉徹望著他慢慢道「所以朕來見你這一面。也希望可以解你一些疑惑。」

    他沉默了片刻問道「欒子已經被劉陌斬殺父皇是如何現兒臣的破綻的?「

    「朕並沒有現什麼。」劉徹淡淡道「只是朕覺得旦兒若要行巫蠱之事如何會讓那方士知了形跡?而朕不信朕的嬌嬌會行此事。所以未央宮中只有你和你的母妃有此嫌疑。」

    而元鼎四年皇三子劉閎出面杖斃了那個在陳阿嬌藥中偷做了手腳的小內侍後劉徹便驚覺這個被自己忽視多年的三子漸漸也到了有自己心思的年齡。

    於是他在劉閎身邊安排下一個眼線。

    「朕只是著張湯拿了你所有的貼身奴婢杖責逼問還未滿十杖。他們便全召了「其實皇家子弟互相構陷。本是常事。朕年少時亦曾逼的長兄退無可退。朕膝下子嗣稀薄。只得四子其中有三個成材。朕已經很欣慰了。」

    「但」劉徹望著劉閎森然道「你行事鋒芒畢露。心中格局又太小只著眼於私仇並不是可托大業的好人選。所以朕不得不放棄你。」

    劉閎怔了一怔隨即瘋狂大笑「好好。」

    他慢慢道「人說父皇行事英明果決。兒臣在這未央宮看了多年卻覺得父皇惑於陳皇后女色也未必有多麼了不起。到今日方知。父皇畢竟是父皇看的就是比我們這些兒臣清楚。」

    「只是。」他笑地極痛快。皇有沒有想過兒臣身在這未央宮中。雖然可以佈置下緋霜殿的巫蠱卻又如何尋得那欒子同謀?」

    他用力喘了口氣只覺得今生已經落到了這般境地便是死了也要拖下劉據來墊底。只是說完了之後卻又立刻後悔留得劉據在就仿如一隻毒蛇隨時都可能再咬上劉陌一口。而若連劉據都倒了這世上便真的無人再威脅到劉陌了。

    然而出乎他地預料劉徹慢慢笑了一聲轉過頭去蕭瑟道「朕知道朕知道朕的次子一直恨著朕地長子。朕知道據兒身邊有一個寧澈意圖不軌。可是那又如何?」

    「太子已經是太子了若還鬥不過據兒那是他自己無能。到最後做上龍座的還不是我劉氏血脈?」劉閎怔了半響方緩緩垂下頭去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我本來以為我已經看透父皇的無情了。到如今才知道父皇的無情還是出我地想像。

    「只是」他緩緩勾起唇角笑紋詭異「能夠冷眼看著你的一雙兒子相鬥的父皇當真有父皇以為的那麼愛長門殿的那個女人麼?」

    從皇帝踏進清寧殿至今劉閎終於看見劉徹的面色微微變了一下卻又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平靜。

    「身為帝王」劉徹淡淡道「江山與感情本來就分的很開的。」

    劉閎跪在地上眼見地他的父親頭也不回的踏出了清寧殿那一剎那淚水終於漫上了臉頰只一瞬就狼狽地看不清了。他不顧一切的吼道「父皇你還記得我地娘親在清涼殿盼你至死地王婕妤麼?你還記得我的養母等了你那麼多年地邢輕娥麼?」

    男兒有淚不輕彈。

    如何不輕彈?未到傷心處。

    可若真的落淚了那便說明那傷心真的真的已經到了極處。那樣的淚水讓他看不清聽了他的話的劉徹離去的腳步到底有沒有一頓。劉閎拘於北宮後陛下下旨皇四子與蓋長公主前巫蠱事系皇三子劉閎構陷今既查明無罪開釋。

    然皇四子劉旦早年受封燕王如今既年歲已長即日起去國就藩。蓋長公主劉嫣重歸緋霜殿。

    然而經過了宗人府的一番磨難燕王劉旦的心氣已經被磨平。重見天日後見了父皇撫慰當場就落下淚來。

    去國前夕在緋霜殿裡劉旦對同胞姐姐劉嫣道「弟弟明日既去國就藩還請姐姐善自珍重。未央宮如今已名正言順是皇后娘娘的天下。陳皇后又獨蒙聖寵姐姐還是安分些莫要讓弟弟在外面擔心。」

    劉嫣揚眉怒道「你忘了母妃是如何死的麼?」

    她淒然道「母妃就在那裡自縊身亡。你身為母妃唯一的兒子怎麼還沒有我一個女子有血性?」

    「可是單憑血性行麼?」劉旦無奈道。「此次我們進出宗人府一趟姐姐還沒有看明白什麼皇子公主在父皇眼中都不值一提。」

    「而且」他的眼神茫然「母妃身死我們該怨的到底是誰?」

    劉嫣也漸漸茫然了她想起如今隨母居於長門殿的千般寵愛在一身的悅寧公主劉初暗暗捺下心中的怨意。

    明明都一樣是父皇的子女為什麼到最後待遇卻天差地別?

    叮噹當終極大boss出場。

    野豬:哞!

    某某:野豬不是這麼叫的。

    那麼怎麼叫?飄。

    話說,終於解決了兩個皇子,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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