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第四卷: 鳳棲碧梧 五十八:我心安處是家鄉(解禁)
    陳阿嬌怔了一怔緩緩的勾起唇角諷刺笑道「那麼這座未央宮能算是我的家麼?」

    「所謂家難道不應該是讓你疲倦時棲息回來時溫暖的地方?」

    所謂家人難道不應該是在你受傷害時包容開心時分享溫暖的人?

    既然根本沒有那份情份何必強求那份稱呼?

    「嬌嬌」劉徹的聲音低沉帶了一絲歎息意味「說到底你還是怨朕。」

    「時間久了就淡了。所以我不怨。」阿嬌後退了一步看著昭陽殿華美的簷角琉璃磚瓦在陽光下閃耀著熠熠光輝。

    「但我真的不願意搬到這昭陽殿。皇上。」她別過頭放緩了針鋒相對的語氣

    劉徹的表情冷下來「嬌嬌你不是非要堅持到朕讓你搬回椒房殿吧。你因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陳阿嬌簡直要歎息了回眸直視他冷笑道「你以為衛子夫住過的地方現在的我還稀罕要麼?」

    「你就不能真的明白我是真的不想搬出長門。長門宮有什麼不好至少我可以當它是一個家皇上」她特意咬著重音「既然已經有了一個家我就不再需要搬家了。昭陽殿哪怕再好我偏偏不喜歡。」

    劉徹盯著她半響方沉聲道「你若定要如此也就罷了。只是日後再無反覆之理。這未央宮裡大約只有嬌嬌你敢如此與朕說話了。」

    陳阿嬌自嘲一笑但既已達到目的便不欲再與他起爭執。正要說話卻見長廊上一內侍一溜煙小跑過來在昭陽殿下跪下叩道「皇上。」

    劉徹怫然不悅冷聲道「怎麼了?」

    「緋霜殿裡李容華似乎要生產了。」內侍磕頭稟道倒也中規中矩。

    劉徹不由一怔就在這頃刻間陳阿嬌退了一階微笑道「恭喜皇上。皇上自然要去緋霜殿看看阿嬌就先告退了。」

    「呀對了。」她行了幾步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回身道「昨天在堂邑侯府我倒忘了說了尚醫館的蕭先生是我從前的師傅。既然早早身子已經安好了皇上不妨允了放他出宮吧?」

    劉徹點不以為意道「就依阿嬌姐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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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阿嬌沿著未央宮經過柏梁台就看見御苑之內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穿著極華貴的深紅絲錦長幅曲裾面容姣美神情高傲被簇擁在眾奴婢之間正在大脾氣。

    「這位便是諸邑公主了。」內侍上前一步低低在她耳邊稟道。

    「唔。」陳阿嬌應了一聲仔細一看之下這位諸邑公主劉清面容之間果然與衛子夫極為相似只是沒有母親柔和似水的氣質看上去便張揚了很多。她歎了一聲實在不願意面對這樣一張臉勾起她太多不好的回憶撇過頭去不看。

    「不必管。」她低聲道。

    「是。」

    陳阿嬌好奇的看了這個低退後的內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別人都喚奴婢作小容。」

    說話的時候小容依然微微低下頭去但是奇跡的並不讓人覺得佝僂。下頷有著光滑的弧度很……清麗。

    「小容……你是緋霜殿的內侍麼?」陳阿嬌眨眨眼。

    「不是。奴婢怎麼會有那個福分伺候李充華呢?奴婢只是玉堂殿的灑掃內侍罷了。」小容不卑不亢的答道「今日充華娘娘不慎在御苑絆了一下動氣早產緋霜殿亂成一團皇上又不在宮裡這才……被奴婢湊巧遇上了吧。然後皇上便讓奴婢送娘娘回長門。」

    「哦?」陳阿嬌稀奇的揚揚眉那麼多人伺候著的李芷怎麼就這麼不經意的絆了那麼一下呢?不過這與她倒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思索著忽然聽見一個嬌蠻的聲音「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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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邑公主劉清是皇后衛子夫的第三個女兒。她不似長姐衛長公主劉斐自幼在未央宮裡吃了不少苦也不似二姐陽石公主劉紜繼承了母親溫婉的性情。自解事起她就是這個王朝最尊貴的一對夫妻的嫡女這個身份讓她憑添了一份高傲讓她在這座本是天下最勾心鬥角的地方的未央宮裡依舊能夠無憂無慮的成長不懂半分收斂。

    今日她在椒房殿中守著她們母女四人最疼愛的弟弟忽然問自己的母后一句「怎麼父皇許久不來看我們了?」母后立時便變了臉色。劉斐見不對橫了她一眼使眼色讓她先出來。

    她便滿腹委屈出來明明只是極平常的一句話怎麼便惹得椒房殿氣氛尷尬至此。

    「公主你便在御苑留一陣子待皇后娘娘氣平了就好了。」

    劉清回身瞥了采青一眼賭氣道「我要去宣室殿找父皇。」

    「這……」采青為難不已「公主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皇上吧。」

    「父皇一向疼我不會有事的。」劉清回身笑盈盈道。

    「可是……皇上此時並不在宣室殿啊。」

    「不在」劉清詫異的停住腳步看了看日頭「父皇一向勤政這個時候怎麼會不在宣室?」

    ……

    劉清不耐煩的瞟了她一眼怒道「你到底說不說?」

    那一眼明明沒有太多的威懾力采青打了個寒顫這位諸邑公主並不像皇后娘娘那樣歌姬出身所以懂得體諒下人當初在椒房殿只因為一位宮女上菜時撞到了她劉清便下令打了她十板。彼時皇上寵愛衛皇后連帶著盛寵這位諸邑公主經常駕臨椒房殿。衛皇后覺得不忍想說算了。皇上卻笑道不過一個婢子而已。衛皇后素不是忤逆皇上意思的人。於是她們只得看著那位宮女挨了十板子不到一個月便香消玉殞。

    這些劉清卻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她是大漢朝最尊貴的嫡公主她的尊嚴高傲沒有人可以冒犯。但自從悅寧公主回宮之後所受寵愛猶勝諸邑公主當年最盛之時此消彼長之下皇上便對諸邑公主淡了很多。如果諸邑公主再不收斂自己他日出事以衛皇后如今危矣的局面真的能夠保住她安好麼?

    采青這樣想著如實稟報道「昨夜皇上根本不在宮中。」

    「不在宮中」劉清的面色反而平和下來。「父皇經常出宮的。」她含笑道「難怪有些天沒來看我們了。」

    「公主。」采青沉聲道「可是皇上去的是堂邑侯府啊?」

    「堂邑侯誰?」劉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撇嘴道「就是那個每次都不給我們好臉色看的皇姑婆噢。」

    「諸邑公主。」采青有些抓狂了「你知不知道堂邑侯府裡住著誰麼?那可是昔日的陳皇后皇長子和悅寧公主的娘親啊。」

    劉清的臉色沉了下來。「你說的是真的?」她緩緩的看著采青伸出手去摘下身邊一團菊花捋過花瓣只見花瓣細細索索的落下忽然一聲驚呼原來畢竟把手給劃出一道血痕。

    「公主」采青一聲驚呼連忙拉過她的手。

    菊花從劉清手裡跌落在地上滾了幾滾。

    劉清任由采青包紮著自己的手居然並不覺得十分痛。當初她跟在表哥霍去病身後。表哥的步子邁的比她大她需要小步奔跑才趕的上終於在廊上摔了一跤哭的驚天動地連父皇都驚動了好好訓了表哥一頓。

    她百無聊賴的看著四周看見一個素衣女子走在廊上身後只跟著一個青衣內侍很快就要拐過廊角。忽然覺得一陣委屈怨憤她堂堂一個大漢嫡公主在這邊傷了手無論是誰難道不應該過來問候一下麼?

    「你是什麼人?」她揚聲問道態度倨傲。

    遊廊上陳阿嬌一怔緩緩回過頭來。

    采青包紮好劉清手上的血跡吁了口氣抬頭看見那張清艷的容顏心下大驚剎那間一張俏臉便變的慘白。

    「陳……陳娘娘」采青結巴喚道帶著眾人拜了下去。

    劉清怔住依舊昂高了臉冷傲道「本公主在這未央宮裡怎麼從沒見過你?」

    「諸邑公主劉清」陳阿嬌緩緩一笑走下來「你和以前的我似乎很相像呢?」

    劉清霎時寒了臉「大膽我乃當今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豈容得你在此胡攀?」

    「公主」陳阿嬌未令起身采青也就不敢擅起只得在後輕輕拉了拉劉清的衣袂「不要亂說。」

    陳阿嬌看在眼底微微勾唇道「起吧。」

    「是。」采青這才起身。

    劉清驚疑不定問道「你到底是誰?」

    阿嬌仔細打量了劉清的容顏眉眼間依稀都是衛子夫的樣子唯有那眼神卻是三分像劉徹竟有五分像從前的阿嬌。

    一樣的驕傲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一樣的驕蠻一樣的任性。

    劉徹啊劉徹你既然已經將阿嬌狠心廢黜長門又何必何必不經意的疼寵出另一個阿嬌來?

    「想不到衛子夫居然能教導出一個像你一樣重視身世的女兒。」她微笑道。

    「你」劉清覺得難堪可是她慣有的威勢在這個女子面前居然作不出半分。這個女子彷彿天生是雲端上的人哪怕衣裳素淡脂粉不施依舊高貴的逼人。

    這種高貴不是表面上強撐出來的而是骨子裡透出來的。

    「……你怎麼可以直呼我母后的名字?」

    陳阿嬌挑了挑眉笑盈盈的道「便是你父皇在此我也是敢喊的。至於我是誰你便問問你身邊的婢女吧。」

    「諸邑公主」在走之前這個女子意味深長的道「你要知道在這座未央宮裡生存像你這麼單純刁蠻是不行的。」

    劉清跺了跺腳看著女子消失在廊角的身影問道「她是誰?」

    「她便是我剛剛說的陳皇后了。」采青歎息道昔日冠蓋京華的堂邑翁主啊多年不見居然還是這麼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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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華麗的解禁一章當作國慶禮物。汗。

    因為連接兩個月沒有達到解禁要求這章是我特地向編輯討來的大家將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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