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第三卷: 冠蓋京華 三十二:抽絲剝繭溯因由
    「初公主只是急怒攻心勞累過度舊疾復草民為她扎上幾針便無大礙了。」

    昭陽殿裡一身白衣風神俊朗的蕭方為早早診過脈抽回手溫和道。

    「是麼?」劉徹冷哼道「她到底是什麼病根?」

    「懷孕初期母體損傷過重又遇難產脈象受損先天氣血不足。」蕭方微笑道「這毛病說大不大根治卻極難只得溫和調養不可勞累不可情緒波動過大。」

    劉徹挑眉眼底有著危險的陰霾「母體損傷過重什麼意思?」

    「當年草民應診的時候娘娘受了頗重的傷據說是遭人追殺。」

    「哦……」劉徹淡淡沉思微笑問道「蕭先生的醫術很高明。」

    蕭方一怔應對道「不敢過的去而已。」

    「醫劍雙絕的朝天門蕭方醫術若只是過的去的話那宮裡的御醫算什麼?」劉徹冷笑簾外跪著的御醫顫顫瑟連著叩。

    劉徹注視著他半響轉身甩袖道「跟朕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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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房殿

    衛子夫迎出來微笑道「臣妾參見皇上。」

    她的笑容雖然還是溫婉卻有些勉強。

    「嗯。」劉徹淡淡應道「據兒如何了?」

    「服了藥沉沉睡去了。」

    「草民參見皇后娘娘。」蕭方跪拜行禮。

    「免禮。」衛子夫疑惑道「這位是?」

    「蕭方」劉徹也不理逕自坐下道「五葉沉水香既可緩解皇長——據兒的病症朕相信你」他略微回意味深長的打量著他「定可治此疾。」

    蕭方負著藥箱跪拜下神情恭謹「草民盡力而為罷。」

    他走進內室看了看劉據的臉色面上閃過一絲瞭然。伸手診了脈回身跪稟道「據殿下染的並不是風寒。」

    劉徹挑眉「那是什麼?」

    蕭方微微一笑「不過是吃了不潔的東西散不開罷了。草民開個藥方再遵醫囑調養幾日自然好了。」

    「就聽你的罷。你便在御醫署住下照料四公主的身子。」

    蕭方一怔拱手辭道「草民閒雲野鶴慣了並不適合到宮廷。」

    「朕意已決」劉徹淡淡道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過完年後三日內蕭先生就進宮吧。」

    蕭方沉默一剎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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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兄」桑弘羊微笑著跨進來「聞蕭兄不日將進宮授職弘羊特來恭喜。」

    蕭方將手中書冊摞在一邊吩咐道「弄潮去外面看著不許人走近。」

    弄潮依言走出房門。

    「我雖深知雁兒母子必不是凡人但並沒有想到他們有如此身份。桑公子想必你早已知道吧?」蕭方坐在椅上半仰著看著桑弘羊他的眼神很清朗卻有著一種沉鬱的光。

    「是。」桑弘羊乾脆承認他自己動手為自己倒了一盅茶「是我向皇上提起子夜醫館皇上才會派人來請她的。」

    「為什麼?」

    「我知她不願。」桑弘羊苦笑道「但你想過沒有若她只有一人她要閒雲野鶴自在生活也就算了我不會有半句話但是她有陌兒和早早。陌兒和早早的皇子身份能由她說不要就完全不要的麼?如果有一天被人現了陌兒和早早會遭受沒頂之災的。」

    「雁兒逃避的太久了而我做的不過是讓一切明面化逼她面對給所有人一個機會決定事情的走向也爭取一個對她最好的局勢。」

    「何去何從由她自己決定。」

    「由我們自己揭破總比倒時候被人現措手不及的好。」

    「所以在清歡樓我看著她溜走沒有出聲。」

    「我不認為我做錯了。蕭先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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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不贊同擬定說法但是事已至此」蕭方歎了口氣道「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唯願雁兒在外能夠平安早早也過的好。」

    「放心」桑弘羊展顏一笑「雁兒不是一個虧待自己的人而且她身邊有那麼多朋友會照顧好她的。至於早早有館陶大長公主照看著不會有事。怎麼說」他躊躇半響擇辭道「她都是皇上的親身骨肉不會有事的。」

    「那麼」蕭方一笑算是把這個事揭過他緩緩坐起目光銳利起來「我們來談談椒房殿那位皇子的事?」

    「你放心有弄潮在外面看著不會有人聽見。」

    桑弘羊洒然一笑「這件事我的確做的不夠磊落。蕭先生高明看的出來弘羊佩服。」

    「蕭某若不是研習醫術多年還真的無法看出只是蕭某不明白桑公子對醫術並無涉獵如何能布下如此一局是否有人相助?」

    「蕭先生也未免太看輕弘羊了。」桑弘羊一哂在房中踱了幾步道「弘羊機緣巧合之下得知有一種東西雖然我們看不見但若進入人體中卻可以使人對疾病的反應下降但對牲畜的影響卻要小的多。弘羊在很久以前就已著手準備。長安城東就是桑先生之前住的村莊附近有一座牧場椒房殿的那位皇子每日的牛乳供應就是來源於此。我早在年前就暗中插手牧場的供應將場中最頂級的供乳母牛的飲水換成了含有極少量這種東西的河水。又在一段時間後將之換回來個中時間掐的准才令皇后娘娘有錯覺是五葉沉水香的效用其實區區熏香哪裡能醫什麼病呢?」(蝦米機緣巧合電視劇看多了。)

    「你也算是老謀深算了只要洗的乾淨就算皇上查到牧場也不過是一群人爭奪送水的生意而已。」蕭方動容「可是你有無計量那位皇子殿下何其無辜?如此待一稚兒你過的去麼?」

    「後宮爭鬥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桑弘羊冷哼並不太在意「他的母親曾經令雁兒難過我報在她最疼寵的兒子身上也不為過。更何況他不過是風寒纏身月餘並沒有太大損傷。我若是狠心點加大劑量便是他的命也是要的到。只是」他一笑「那樣贏的太簡單了沒意思。我也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人。」

    夜深了桑弘羊推門而出的時候腳步沉重。庭院裡弄潮驚奇的回頭看著他眸子充滿對他這些日子異常的疑惑不解。

    「弄潮」桑弘羊一笑摸摸他的頭好笑的看著他一臉嫌惡的避開。無論世事如何翻覆變化這個少年永遠是一抹澄澈的風景。

    「弄潮覺得」他問的有些遲疑「我是不是一個壞人?」

    「桑哥哥待弄潮很好啊。」弄潮偏頭看他滿臉不解。

    桑弘羊低笑胸口有些悶「你說的對只要對那些自己在乎的人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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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朔六年的新年終於真正來臨未央宮裡的風雲詭譎長安城的百姓無法感同身受這些日子百姓們一直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大漢朝忽然多出來的這個公主有人說他是當今皇上少年時在民間風流留下的孩子也有人說是宮中某位不受寵的娘娘在冷宮中生下的孩子沒入掖庭多年被皇上偶爾瞧見這才認出來。

    「胡說什麼?」清歡樓上堂邑候府的少爺陳商摔下一個酒盅「那明明是我妹妹大漢朝的皇后娘娘嫡出的女兒。」

    頓時一樓皆靜人人神情奇怪雅廳裡襲爵堂邑候的陳越橫了弟弟一眼陳商被那銳利的眼神嚇的酒醒了一半醒悟不該多事。陳越敲著桌子道「也好也該讓長安人知道我們陳家的時候了。」

    良久樓下有人道「說到清歡樓前些日子梅老闆唱的那支曲子倒真是讓人驚艷呢。」

    「那是。」冷場的氣氛被打開有人應付道「我問過雲老闆那支曲子叫作《佳人曲》梅老闆倒真稱的上是絕色佳人呢。」他迷濛的哼道「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無出其右者。只可惜……」他倏然住口堂邑候府的幾位少爺正在樓上梅寄江在下台的時候被堂邑侯府人帶走已經數日全無消息。清歡樓的老闆卻像是沒事人一般渾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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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蕭方正攜了弄潮出了陳府在期門軍的看護下準備入宮。

    一輛華麗的馬車從街角駛來蕭方迎著日光眼微瞇記得當年陳雁聲正是被這輛車所撞倉促早產雖然早早身上宿疾並不都由此來但這卻是一個重要導因。

    「蕭先生」館陶大長公主扶著董偃的手含笑下得車來儀態萬方一邊期門軍跪下參拜。

    「這些年來多謝先生對嬌嬌母子的關照。」

    「娘娘聰慧過人」蕭方欠身道「方自問並無過多關照。」

    「無論如何多謝你了。」劉嫖微笑道「本宮聽說當年出宮嬌嬌吃了很多的苦。」

    「這次出京嬌嬌帶走了一些相熟的人。先生是嬌嬌的授業恩師初兒的師公這次進宮初公主的身子本宮就托給你了。本宮愛女心切想知道嬌嬌這些年來的情況還請蕭先生成全。」

    「不敢當」蕭方連忙跪下行禮「大長公主對娘娘的憐愛之心天下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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