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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埃文子爵的臉色怪異到了極點,那種殘忍和陰毒,縱算是加百利這個自負的傢伙看到了也一陣陣的打哆嗦,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不能再坐在沙發上,忙一下站了起來,躬身道:「大人英明。」
此刻他的臉色滿是恭敬,還哪裡有幾分剛才那高高在上的神態?
頓了一下,埃文子爵臉上的神色緩緩的恢復如常,他看了加百利一眼,突然一笑,道:「剛才說了那麼多,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向你解釋一下而已。這裡是瑞跟城,一切自然是你加百利大人做主,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怎麼辦,也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加百利點頭,猶豫了一下,「大人」
埃文子爵看了他一眼,又是一笑,道:「好了,加百利,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之間的關係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好了,有什麼好客氣的?」
加百利心道,我要是什麼都問了,你這個混蛋難道就會真的什麼都告訴不成?
不過這些話,就算給加百利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來,當下他猶豫了片刻,道:「如果那個奧斯卡不把這裡發生的事情說出去,而那位杜凡少爺又裝瘋賣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麼我們怎麼辦?自己說出去嗎?那樣的話,豈不是擺明了在告訴老格林那隻老狐狸,我們就是想要分裂北方的人?」
「這些事情到時候再看吧,」埃文子爵緩緩搖頭,「我相信那位奧斯卡,早晚會說漏嘴的,實在不行的話,你明天就再多送幾十萬金幣過去,他們這種吟遊詩人最懂得看形勢,你這個幾十萬個金幣砸過去,他自然知道應該怎麼辦,只是這樣的話日後,我們就必須要派人去把他」
說著,埃文子爵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加百利男爵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屬下懂了!」
「慢,」埃文子爵又猶豫了一下,「如果那位奧斯卡不肯幹的話,我們就派人去把消息散佈出去,只是到了那個時候這個瑞跟城希望到時候神靈能夠眷顧你這個瑞跟城吧」
說到最後,埃文子爵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殺氣,眼裡露出了幾分決然。
加百利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自然明白埃文這最後的意思,如果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這瑞跟城,或許就要成為歷史了。
但是他身為北方這個大團體的一份子,自然知道這個團體裡所蘊含的力量到底多大,所以他雖然害怕卻也生不起一分半分的叛逆之心。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樓梯之上一陣「吱吱嘎嘎」的響聲,片刻之後一個人影衝了上來,「啪」的一下,匍匐在了地上。
「混蛋!」加百利先是一愣,待到看清楚來人居然穿著自己城主府的侍衛服的時候,忍不住罵了出來,「我不是交代過了嗎?沒有我的允許,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不許進入這個房間。」
那個侍衛渾身一哆嗦,片刻之後才喘著氣道:「大大人不好了這天這天真的要塌了蠻族的那些混蛋,已經攻到了城門外了,這城怕是守不住了,還請大人早做決斷要不然的話,就來不及了!!!」
「啪」
加百利手裡的茶杯砸在了地板上,濺起一地的煙塵。
「這不可能!」他抬頭向著四周的窗戶望了出去,只見夜色之中,整個瑞跟城全部一片寧靜,一點也看不出有任何烽火的樣子,「你們是不是謊報軍情!難道不是謊報軍情的話,是要砍頭的嗎?」
加百利幾乎暴跳如雷,他瞪著地上的那個侍衛,渾身幾乎冒出火來。
那個侍衛一哆嗦,整個人軟在了地上,他幾乎帶著哭腔,道:「大人那烽火連天你看不到嗎?蠻族已經攻上來了!攻上來了啊!」
加百利見他這個侍衛說的淒切,心中卻越發的奇怪,他和埃文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走到了窗前望了出去,只見夜色之中,哪裡有什麼烽火,可是雖然如此,他們兩個卻也忍不住臉色一變,這兩位都多少有一點本事,頓時就就感應到了天地之間那濃濃的殺機,埃文子爵彷彿想起什麼一般,道:「不好!」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趴在地上的侍衛突然緩緩的抬起了腦袋,他雖然有著一張常人一般的臉,但是臉上卻塗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符文,這個滿臉符文的傢伙,隨手一抖,雙手之上各自多了兩把類似叉子的東西,然後他猛的吸了一口氣,身形猶如閃電一般向著加百利和埃文撲了過去。
幾戶同一時間,加百利和埃文已經反應了過來,兩股完全不同的鬥氣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離開了這個據說是整個瑞跟城最高的鐘樓,杜凡和奧斯卡兩人臉色卻都鬆了幾分。
走到了鐘樓大廳的門外的時候,塞琳娜正一臉倔強的站在那裡,杜凡微微看了一眼,卻也看出她其實已經快要暈了,只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憑著一口氣卻一直硬撐著而已。
奧斯卡一眼,忍不住皺眉,道:「杜凡閣下,這卻又是你的不對了,這位小姐的傷勢這麼重,你卻還讓她這樣站著,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杜凡看了塞琳娜一眼,淡淡道:「人做錯的事情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如果什麼都不付出的話,她是得不到教訓的恩,你跟上來吧不過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你就自己判斷吧。」
杜凡這最後的一句話卻是對塞琳娜說的,她咬著牙點點頭,就腳步虛浮的跟了上來。
杜凡看到了她跟上去,也就是只是點點頭,腳下反而加快了幾步,走到了奧斯卡的身邊。
漫步在這個滿是爬山虎的花園之中,景色雖然一般,但是空氣卻也清新,夜風雖然帶著幾分冷意,但是卻也把人的疲倦給吹散。
奧斯卡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卻拿著那張加百利給他的水晶卡轉了轉道:「十萬金幣,這位加百利城主當真是有錢,對我這個沒用的吟遊詩人都砸了這麼多的錢,估計是不帶什麼好心吧?」
杜凡一笑,道:「奧斯卡閣下一曲成名,這十萬個金幣確實是降低了閣下的身份,就我看來,這位加百利男爵確實小氣了一點,如果奧斯卡閣下願意去我格林公爵府吟唱一次《篡荊》的話,這多的在下拿不出來,但是比這位加百利城主多出幾個金幣,我卻還是做得到的。」
奧斯卡哈哈一笑,隨手把你水晶卡塞進了口袋裡面,輕聲道:「杜凡少爺說笑了,如果有機會去帝都吟唱一次的話,卻也是我作為一個吟遊詩人的榮幸不過話說回來,比起我今晚的這一點小便宜,杜凡少爺你確實得了大好處吧?雖然我不怎麼懂這些,但是今晚杜凡少爺的收穫,恐怕不止這一百萬個金幣而已吧?」
杜凡淡淡道:「確實不止,今晚的收穫也可以算得上是極大,不過,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以那兩位的心機,就算是要走我們格林家族的這條路,也不會在我身上下本錢,我大哥好色,我二哥愛權,那兩位才是值得結交的人物,我嘛,只是一個白衣教士,走我的路想要搭上格林家族的線,確實難了許多。我估計得沒錯的話,這兩位大人還是沒有安什麼好心啊這是要是給別人知道了,我這一世的清白,可就算是毀了。」
杜凡這話說得中氣十足,好像他真的純潔得如同小白菜一般,奧斯卡心中暗笑,但是卻道:「這是自然的,不過杜凡少爺既然看明白了這一點,我奧斯卡也就不需要擔心了,我今天和杜凡少爺說了那麼多事情,杜凡少爺想必都記得,你回去好好參詳一番的話,要明白那兩個老狐狸的意思,卻也不難。」
杜凡一笑,道:「這倒是多謝奧斯卡閣下的關心了,不過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明天那位加百利閣下想必會多送個幾十萬金幣到閣下的手裡,想讓閣下對今晚的事情大肆宣傳,我杜凡愛面子,這種事情不喜歡被人知道,還請奧斯卡閣下把這件事情記住了。我杜凡雖然是一個小人物,但是如果我欠你奧斯卡一個人情的話,你認為是好事還是壞事?」
奧斯卡哈哈一笑,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就算是杜凡閣下不說的話,我奧斯卡難道害不懂是什麼意思嗎?」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笑,這一切居然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