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經完全消失,彎彎的月亮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掛上在天空之上。
帝都教堂的後園裡,只聽一陣陣稀疏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個穿著白色教袍的人影從樹叢之中竄了出來,可能因為著急的關係,他臉上頭上還掛著一些枯枝敗葉。
這個人自然就是杜凡,他一邊拍打自己的教袍一邊在肚子裡抱怨著:「靠,教堂的人怎麼都那麼懶,好好的後花園不打理乾淨,居然弄得這麼髒。」
就在他不斷的拍打中,幾個正好在他身邊的教士愣愣的盯著他,過了好半響才有一個說道:「這不是杜凡教士嗎?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從禁地裡面出來的?難道你不知道後花園的這片密林從幾百年前就已經明令禁止普通教眾的進入嗎?」
「是這樣嗎?」杜凡一臉的驚愕,「看來我得去大主教那裡請罪啊,各位教友到時候一定要幫我作證,我是無意間進入的啊。」
說著,杜凡在身上摸出了幾個金幣,帶著討好的笑容就想著那幾個教士走了過去。
那幾個教士看了看杜凡手裡的金幣,一個個都像是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道:「對對,杜凡你是無意間進入的,這一點我們幾個都可以作證?」
「你們幾個?」杜凡看了一眼眼前的幾個教士,「這麼說,現在這個地方就只有你們幾個了?沒有其他人看到我從禁地裡面出來了?對吧?」
幾個教士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杜凡掂了掂手裡的金幣,歎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這幾個金幣給你們,你們是不是就能夠忘記了剛才看到的一切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幾個教士又是一陣點頭,不停的搓著手,要知道最近神聖教廷有一大堆麻煩,資金周轉不大方便,他們這幾個連白衣教士都混不上的普通教士,每個月能領到的津貼也是十分有限,搞得他們一直都沒機會去麗春院看如花姑娘跳艷舞。但是,今天有機會大賺一筆,怎麼能夠放過?
幾個人之中一個聰明一點的已經開始考慮怎麼利用這次意外把杜凡的全副身家都剝削個乾乾淨淨,要知道這小子和其他人不同,可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貴族啊!
杜凡臉上露出了幾抹遲疑的神色,又在身上掏了片刻,才掏出了一大把金幣:「要不然這樣吧我把全身的金幣都給你們,你們能夠當做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看到杜凡掏出的金幣越來越多,那幾個教士的眼睛已經開始發光。
「可惜」杜凡眼珠子一轉,「你們雖然這樣說,我倒是不相信你們,只是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一件事,只有死人才能夠保護好秘密,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今天又正好了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活人似乎也有可能保住一點秘密。」
說到了這裡,杜凡的臉上浮現出了招牌式的聖潔笑容:「幾位,你們剛才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們沒有看到我,沒有看到金幣,甚至,你們都忘記了自己要來這裡幹什麼你們說對嗎?」
幾個教士的臉上隨著杜凡的說話不斷的變化著神色,在杜凡最後的一句話之後,他們的眼裡同時浮現出一抹茫然的色彩,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心裡同時浮現了一個念頭:是啊我們都在這裡幹什麼啊?
看到他們的表情,杜凡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是下一秒,他卻帶著笑容說出了惡毒無比的話來:」幾位,你們難道忘記了你們是來幹什麼的嗎?這一位對就是這一位」
他指了指幾個教士中長得比較清秀的一個,「你們都忘記了嗎?你們全部都愛上了他,今天,是來看看他到底會選擇你們之中的哪一個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怎麼能夠忘記了呢?」
隨著他的話,幾個教士的臉上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其中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大漢第一個衝了出來,抱著那個清秀的教士喊道:「羅密亞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
其他的幾個教士,也不甘示弱的撲了上去,不到片刻,那個叫做羅密亞的教士,瘦弱的身軀就被一群教士所淹沒,如同風中凋零的菊花一般。
看著在這個神聖地方出現的無恥一幕,杜凡憂鬱的歎了一口氣,悲壯的抬頭看了天上一眼道:「偉大的光明神啊,在你的眼皮底下,你的信徒正在做著多麼噁心人的事情?難道神聖教廷已經墮落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一邊保持著虔誠的姿勢,腳下的速度卻不停,不到片刻,杜凡就跑到了教堂的後門。
這個時候,化成了小貓的晨晨才從杜凡的領口露出了腦袋,鄙視的眼神在杜凡的臉上轉了一圈,在杜凡的腦海裡說道:「你這個人,無恥、混蛋、卑鄙」
杜凡笑了一聲,摸了摸晨晨的腦袋道:「或許你不明白,人類這種生物,貪慾之心是永無止境的,比如剛才那幾個教士,雖然他們只是偶然間遇到了我,但是如果我想得不錯的話,他們是準備把我剝削個乾淨之後,再把我給出賣了,那樣的話,他們才可以得到最多的好處。你也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們的秘密的話,那就不是死不死的問題了。如果是以前的話,遇到這種事情除了殺人滅口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不過嘛,現在你給了我言靈這個能力,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豈不是對不起你?」
晨晨哼了一聲:「你別以為言靈那麼好用,雖然這個魔法能夠瞬間改變人的記憶,影響人的思維,顛倒秩序,但是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你不趁那個時間把人給解決了,難道就不怕後患無窮嗎?」
「後患嗎?」杜凡摸了摸鼻子,手的姿勢正好掩飾住了他壓抑不住的笑容,「小妞,你認為幾個大男人在一起對喊幾句我愛你你愛我,又親親抱抱之後,除了噁心死之外,還會做什麼事情?不過突然起一點什麼基因突變也不是不可能的。」
晨晨奇怪的瞄了杜凡一眼,道:「什麼叫基因?」
「啊?不好意思,我弄錯時空了!」
捂著嘴巴,又把小貓伸出來的腦袋塞進了衣服裡面,杜凡才一臉聖潔從教堂的後門走了出去。
幾個守著門的聖殿騎士看到他,都是友好的打幾個招呼,和其他地方正經的聖殿騎士不同,一般來守後門的騎士,都是在教廷內部混得不大如意的傢伙,所以也不會和正式的騎士一樣講究。
看到杜凡走出來,其中一個跟杜凡見過幾個面的還笑道:「杜凡少爺,你們家的馬車可是在外面等你好久了?怎麼?今晚要去參加宮廷宴會啊?」
杜凡微微一點頭隨手拋出幾個金幣到他的手上,說道:「是啊今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兄弟幾位給點面子,要是我晚了你們就當做沒看見就是了。」
「那是那是!」幾個守門的氣勢嘻嘻哈哈的一笑,揮了揮手,眨了眨眼睛。
杜凡帶著笑容從後門拐了出去,外面就是一條華美的街道,一牆之隔的地方,就是加文的帝國的皇宮。
一輛並不是很華美的馬車停在了路邊,在幽暗的路燈之下,顯得有幾分落魄。
拉著馬車是一匹純白的馬,身上掛著破舊的裝飾物。
老馬克正站在馬車的一側不知道想些什麼,注意到了杜凡的到來,他忙恭敬的行了一禮,用說不出是生氣還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三少爺,怎麼今天那麼晚?如果再不抓緊的話,宴會就要開始了。」
「嗯,馬克爺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手頭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慢了許多,不過我們現在過去就算是趕不及的話也無所謂吧?」杜凡在老馬克面前倒是沒有多囂張,他解釋了一聲,就快速的爬到了馬車的車廂裡面,車廂裡除了一張地毯和一張方形的小桌子之外,就只有一堆衣服。
老馬克似乎歎了一口氣,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跳到了車廂前面駕著馬車飛速的行駛起來。
說起來這個老馬克自從跟上了杜凡之後還真的沒什麼好事,除了兼職管家、僕人、保鏢之外,有時候還得客串一下車伕,從這一點上來看,就可以知道,杜凡以前到底有多窮了。
眼看到達皇宮還有一段時間,杜凡倒也不是很急,他從領口把小貓給掏了出來丟在了桌子上,道:「小妞,變成貓是不是很累?在這裡沒外人,你可以放心的回復人形,你放心,除了我之外,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看到的!」
小貓翻了一個白眼,杜凡的腦海裡面頓時就響起了一個聲音:「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