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尉遲鴻澤看似悠閒的坐在御花園的涼亭中,手中把玩著玉杯,桌上是一壺上好的龍井。
御花園中沒有一個宮女太監的身影,只有小德子守候在了御花園的入門口,焦急的等著正徒步走來的封如海。
神態依舊,但是那眼中的紅絲,卻顯示了他缺乏足夠的休息時間,封如海不明白皇上在御花園接見他的原因是什麼?如果是因為司馬府的事情,那麼他剛才已經在朝堂之上稟奏過了,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不應該單獨傳見他啊?
「封大人,你來了,請稍候」小德子看到封如海的身影,客氣的對封如海打招呼後,就急急往尉遲鴻澤的方向走去。
「皇上,封大人到了」小德子躬身走到尉遲鴻澤身前,稟報。
「傳」尉遲鴻澤依舊把玩著手中的玉杯,沒有看一眼小德子,更沒有看向封如海的方向。
「是」小德子領命前去,他感覺今天的皇上很奇怪,看似心情不錯,到御花園欣賞花草,可是他就是覺得今天的皇上心情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不好。
得到傳召的封如海舉步走向皇上,看著那慵懶而不減威嚴的身姿,封如海心中忐忑,不明白皇上找他究竟所謂何事?
「臣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封如海還是先行了一個君臣大禮,跪在了尉遲鴻澤所在的涼亭前,卻沒想久久沒有聽到皇上以往的免禮聲,封如海也不敢肆意的抬頭查看,只能低著頭,等待皇上的旨意。
「封愛卿,司馬府一案你辛苦了」尉遲鴻澤的雙眼看的還是手中的玉杯,並沒有看向跪在地上的封如海一眼,只是淡淡的慰勞。
「這是臣的本分,臣當盡心盡力」封如海依舊低著頭,還是不明白皇上今天傳見他的意圖是什麼?自古一來就有一句話——君心難測,所以他現在只能是以不變應萬變。
「司馬三小姐抓到了嗎?」尉遲鴻澤的問話讓封如海一驚,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皇上恕罪,臣無能,但是臣已經在全國貼出告示,凡是提供消息者,賞銀萬兩,應該很快就有消息的」封如海內心一陣感歎,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流落到哪兒了,身邊不知道有沒有人照應,雖然知道她不是個簡單人物,但是他依舊擔心,畢竟他承認她是他的表妹,即使司馬老賊已經否認。
「司馬府的兩位夫人也是她殺的」尉遲鴻澤的話雖然很輕,但是卻聽得內心一陣狂跳,他就知道,這天下的一切又怎麼能逃得過皇上的眼睛呢。
「根據現場判斷,應該是她殺的,但是臣還沒有找到證據」封如海如實的稟報,心中卻糊塗了,本看皇上對笑笑的態度應該是很在意的,可是為什麼皇上能那麼平靜的下了全國通緝令,並且看來對笑笑的處境一點也不擔心。
卻不知道尉遲鴻澤瞭解笑笑的底細,他知道笑笑不是簡單人,區區的朝廷通緝又豈會為難到笑笑,只可惜他算錯了一點,那就是他並不知道笑笑現在的狀況,如果他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麼鎮定自如的詢問。
「愛卿,你可知罪?」尉遲鴻澤終於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而這一次封如海也疑惑的抬頭看向皇上。
尉遲鴻澤那波瀾不驚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思緒,封如海實在不知道皇上指的是什麼?是說沒有盡力通緝笑笑,還是沒有保護好司馬府?還是隱瞞身份一事?
「臣惶恐」封如海重重的把頭磕到地上,沒有再看皇上的眼睛,他只有根據皇上的話語來揣測了,只不過那跪在地上的身軀,卻沒有一點害怕畏縮的樣子。
「聽說你私下去找過笑笑」尉遲鴻澤語氣不變的問道,好似等著封如海的確定。
「是,臣去過」封如海沒有否認,既然皇上已經知道了,他否認也沒用,再說他也不想否認。
「還要朕指明嗎?」尉遲鴻澤的臉色已經凝重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培養的得力干將居然是罪臣之後,這讓他的尊嚴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挑釁。
「皇上指的是什麼?是臣本是罪臣之後,有欺君之罪?還是臣假公濟私追查十年前海家一案,或者說是假借笑笑之名,殺了司馬府兩位夫人,並燒了司馬府一事?」封如海淡定的說道,從容和坦蕩從來就沒有從他的臉上消退過,特別是現在,他更坦然了。
「愛卿好坦白啊」尉遲鴻澤早就料到他會承認,但是卻沒有料到他會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扛。
封如海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又豈會不知,著重培養了這麼些年,封家的每個人的情況,尉遲鴻澤幾乎可以說是瞭如指掌,當然現在不能這麼說了,因為封如海的身份,封如嫣的從師,他都無從查證落實。
但是就憑性格來說,封如海絕對不會是一個以暴制暴的人,就算他心中有恨有冤,但是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解決,而這種方式他見過,也明白是笑笑所為,也只有那個女孩才會有如此極端而又激烈的方式表現自己的感情。
「臣海如風謝皇上給臣一個坦誠身份的機會,臣自知欺君罔上,罪該萬死,但是家仇未報,冤屈未雪,臣只求皇上徹查海家一案,還海家一個清白,臣死而無憾」海如風一肩抗下了所有的罪過,隻字未提笑笑,只希望皇上能忽略了笑笑,最少也讓笑笑少了一個負擔。
「愛卿不相信朕?」尉遲鴻澤痛心的是海如風居然不信任他,是,作為皇上,九五之尊,他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但是他也有無奈,他知道對於司馬府一案,本已證據確鑿,定案候審,可是卻途中生變,顛倒黑白,他也是在是處於無奈才下了那道聖旨,他又怎麼會想看到自己在意的人過著被通緝的生活,但是他相信笑笑,相信她能挺過這個難關,堅持住,他會還她一個公道,但是她卻等不了了,出手了,完全的幽蘿谷的作風,以血還血。
而封如海雖然盡忠職守,但是卻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看著仇人不能手刃,滿腹冤屈卻沒有地方申訴,他難道就不值得封如海信任嗎?
「皇上,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封如海的一句話已經經典概括了君臣之間的關係,對於皇上來說,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皇上說的就是對的,皇帝做的就是有理的,所以作為臣子的對錯,只能是根據君王的意念來決定;就拿他們現在的關係來說吧,眾所周知皇上極度的器重他,也信任他,但是他能說自己信任皇上嗎?他相信皇上會是一個好皇帝,但是卻不能信任皇帝會為他主持公道。
「你和笑笑相認了?」尉遲鴻澤問到,怎麼說這封如海和笑笑也算是海家在這世上僅剩的兩個親人了。
「皇上,笑笑非司馬家三小姐,當然也不會是海家的子嗣,如何相認,也正因為如此,臣才假借笑笑之手除去了司馬家當年買兇殺害臣姑姑的罪人,只可惜,臣不能追查當年陷害海家的真兇,否則,臣一定不會心軟的」海如風繼續承擔起所有的罪責,他的身份反正已經暴露了,那麼笑笑怎麼也要保住了,他現在反而要謝謝司馬卿了,要不是他否認了笑笑的身份,他才能這麼輕鬆的面對,即使知道皇上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但是總比一切鐵板釘釘的好,總之一句話,除非笑笑在此當面承認自己的身份,否則他是不會承認的。
「來人,把海如風打入天牢」尉遲鴻澤又怎麼不能體會海如風的心思呢,看著那坦蕩蕩的雙眼爍爍的男子,尉遲鴻澤心中有的是激賞,他要查海家的案子,那麼就得有個引子才行。
隨著皇上的命令,不知從何處出來的御前侍衛已經鉗住了封如海,片刻之前還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分秒之後就成了天牢中的囚犯,正應了那句話——伴君如伴虎。
而封如海被打入大牢的消息一瞬間傳遍了整個朝野,當其衝的就是皇宮裡的棲鳳宮。
「你說什麼?」太后手中的杯子啪的掉到了地毯上,高貴端莊的容顏出現了震驚的裂縫,她不可置信的詢問著剛收到的消息。
「稟太后,那刑部侍郎封如海被打入天牢,原來那封大人原來是十年前被滿門抄斬的海家的大公子海玉堂的兒子」小全子仔細的稟報著,這皇宮裡的消息沒有真正瞞得住的,皇宮裡到處是眼線,只不過這關係錯綜複雜,糾結難斷。
「他竟然是海玉堂的兒子,難怪,難怪那麼的像」太后失神了,或許她早就有過類似的想法和猜測,只不過她卻選擇了自我麻痺,一直的告誡自己,海家人十年前已經被殺光了,怎麼可能會有餘孽呢?
沒想到一眼的直覺是準確的,而那個男子也被打入了天牢,這進了天牢的人,還沒有幾個活著出來的,看來他是活不了多久了。
「太后」小全子看著失神的太后,輕聲呼喚,等著太后的吩咐。
「你先下去吧」太后慵懶的眼神失去了以往的光彩,無神的吩咐,此刻的她只覺得心煩意亂,本來她是應該高興的,因為海家唯一倖存的餘孽也被打入天牢了,那麼海家的案情就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翻起了,可是她為何又覺得割捨不下。
那如玉般的男子,如同記憶中的他一樣,溫文儒雅,卻有著不懼鋼刀,不懼火海的堅韌品質。
「婉雲,怎麼跑出來了,伯父伯母會擔心的」
「婉雲,好一曲鳳求凰,婉雲的指法越來越純熟了」
「婉雲,我要成親了,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子,你也會喜歡她的」腦海中猶記得那男子說起未婚妻時的嚮往和甜蜜。
而對面的小女孩則是滿面蒼白,緊咬著雙唇強忍著既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海大哥,我喜歡你」雖已是滿面的紅暈,但是追求愛的勇氣戰勝了羞怯,洪婉雲大膽的表露了自己的心聲。
「呵呵,婉雲,海大哥也喜歡你啊,我們婉雲長成大姑娘了,呵呵」當時的男子並不是沒有察覺到對面的小女孩那濃濃的愛意,而是他已經心有所繫,他只能選擇忽略和疏遠,他不能傷害他所愛的人,更不想耽擱一直被當成妹妹的小女孩的幸福。
記憶中的片段在不停地閃現,隨後出現的就是少女鬱鬱寡歡的坐在窗邊看著那窗外的景色,心卻飄到了那個有男子在的地方。
「婉雲,皇上要選妃了,你父親希望你能去」一個端莊賢淑的女人來到了思緒飄忽的女孩面前,似是徵求女孩的意見也似是告知一聲,而這總算讓面容憔悴的女孩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他們竟然要把她送給皇上,那個和爹年齡差不多的皇上。
「女兒不去」女孩想都沒想的拒絕了,她要嫁的人是海大哥,不是什麼皇上,除了海大哥,她今生誰都不嫁。
「傻孩子,認命吧」中年女子也是淚眼漣漣,可是卻強忍在眼眶,不想在女兒面前流下。
「娘,容女兒考慮考慮吧」女孩平靜的請求,可內心卻心急火燎,她得馬上去找海大哥,她要告訴他,她愛他,今生非他不嫁,只要他願意,她可以做他的小妾,她會尊重他現在的夫人,只要他要她,那麼她就可以不用嫁給那個皇上了,她就可以卑微的活在他的身邊,享受那卑微的幸福。
「唉,婉雲,你自己斟酌吧」中年婦女慈愛的看了一眼雙目無神的女兒,她何嘗不知女兒的心事,可是這感情的事情又豈能強求。
中年婦女的身影消失在了女孩的視線內,女孩迅的起身,換衣裝扮,經過一番裝扮,原本有些憔悴倦怠的容顏瞬間變成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含春少女,懷著忐忑而又激越的心情奔向海府。
「婉雲,你好漂亮啊」讚歎聲來自男子身邊的一個溫婉的女人口中,看著她的眼神真誠而熱忱。
「婉雲,這是你嫂子」男子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夫人,對來到的女孩介紹到,他已經對自己的夫人提過婉雲,一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孩。
「嫂子,我能和大哥單獨談談嗎?」女孩懇求的看著那溫婉女子,她忐忑不安的等著她的回答,她好怕被拒絕,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婉雲,有什麼當著嫂子的面說吧,我們是一家人」男子卻阻擋了夫人的離去,含笑的說道,他直覺今天的女孩有些奇怪,他不想在給她幻想的空間,他也不能對所愛的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夫君,婉雲妹妹,你們談吧,我去看看讓廚房準備點婉雲妹妹喜歡吃的飯菜」女子非常體諒識大體的走開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海大哥,娶我吧,做妾也行,婉雲不求名分,只要海大哥肯要婉雲,婉雲一定好好的服侍大姐,海大哥」女孩嬌艷的臉龐有著急迫和期待,男子的話語彷彿能決定她的命運。
「傻丫頭,怎麼說傻話呢?大哥這一生只娶一人,也絕不辜負於她,而婉雲也應該找一個真心疼惜婉雲的男子,受到終生的寵愛,這才是我們的人生之路」男子溫和的說道,卻無情的拒絕了女孩的請求,不,應該說是祈求,他卻不知道此時的女孩已經心如死灰,只看到男子的嘴唇蠕動,卻聽不進任何的聲音,只覺得頭一陣暈眩,就失去了意識,等女孩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裡了。
醒來的女孩不哭不鬧,但是也不笑不說,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床頂的窗幔,似乎想看出什麼構造來。
女孩的家人進進出出,忙裡忙外,女孩開始熱了,渾渾噩噩的,一天又一天,在病中,女孩渾身滾燙的被送上了轎子,抬進了皇宮,糊里糊塗的就成了皇上的女人,而女孩卻一直還沒有清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和處境。
女孩在皇宮得到了皇上無盡的寵愛,為了討得女孩的歡心,皇上駛進了渾身解數,卻沒有起效,女孩還是一臉木然的看著遠方。
直到海玉堂進宮晉見,看到了皇上,也看到了皇上身邊的女孩,她現在已經是皇上身邊最受寵的妃子了,只不過她不會笑,更不會討皇上歡心,但是皇上偏偏就是喜歡她這個樣子。
此時的海玉堂才知道自己的好意拒絕卻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女孩,哪還有那嬌俏可人的模樣,那總跟在他身後羞羞怯怯的注視著他的女孩。
而女孩在男子進入眼簾以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他來了,就在她的面前,可是他為什麼那樣的看著她,敬畏中有著憐惜和懊惱。
女孩只知道男子來看她了,她的病很快就會好了,因為男子還是關心她的,要不他就不會來看她了,可她卻忘了,自己已經是皇上的女人,是天子的女人,當她毫不掩飾透漏出對男子的驚喜和愛戀,卻惹怒了身邊至高無上的男人,沒有一個男人,特別是高高在上的男人會容忍自己的女人這麼赤裸裸的愛戀的看著別的男人,男子的處境也在那一刻變得危險,而女孩和男子卻都沒有覺。
皇上從此頻頻召見男子,而每次都有女孩在場,慢慢的女孩的病好了,更加的艷麗逼人,皇上也夜夜寵幸,而女孩卻覺自己難以接受皇上的碰觸,因為她的心全放在了男子的身上,她無法清醒的和別的男人有身體接觸。
皇上沒有生氣,也沒有惱怒,反而體貼百倍,更加的珍惜女孩了,雖然沒有強行要求,但是皇上依舊夜夜駕臨女孩的寢宮。
從女孩神志清醒後,就再也沒有見到男子進宮的身影了,女孩開始心慌了,她好想念男子,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因為她住在高牆內。
女孩因思念的折磨而面容憔悴,皇上百般關懷,終於掏出了女孩的心裡話,並承諾為了女孩,會給女孩一個選擇的機會,終於贏得了女孩感激的笑顏。
單純的女孩卻不知邪惡之手正伸向他們。
男子在深夜被招進皇宮,見到了皇上也見到了女孩,他看見女孩已經好了很多,懸掛的心也被放下了。
「海愛卿,朕深夜召見只為愛妃念卿心切啊,朕疼惜愛妃對愛卿的一番心意,特承諾愛妃,給愛卿一個選擇的機會,若是愛卿也情系愛妃的話,那麼朕會成*人之美,若是愛卿對愛妃無意的話,那麼朕也算是對愛妃仁至義盡了」皇上的話無疑是一句驚雷,炸得海玉堂愣在當場無法動彈。
女孩則是滿懷著對皇上的感激,充滿期待的看著男子,再一次的選擇機會,似乎讓她看到幸福的曙光,她的心跳的好快,看著男子的眼神一如當初的那麼純真而濃烈。
男子看著高深莫測的皇帝,看著純真無邪的女孩,迅的冷靜下來。
「皇上,臣斗膽請求皇上收回成命,臣和貴妃娘娘的確有著深厚的兄妹情意,臣已娶妻,而貴妃也得到了皇上的寵愛,這已經是臣等莫大的榮耀,貴妃娘娘純真無邪,思念臣如同思念兄長般,還請皇上明鑒」
「貴妃娘娘,只要貴妃娘娘願意,臣將會是貴妃娘娘永遠的兄長,如今貴妃娘娘幸得皇上寵愛,是貴妃娘娘的福氣,也是臣心之所願」海玉堂郎朗說道,女孩好單純啊,這麼大膽荒唐的要求,她也敢相信,這皇上是她的丈夫,但是更是皇上,是整個王朝的主宰,他又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女人思念著別的男人,又怎麼會大度到把自己喜歡的女人送給別的男人,就算是不喜歡的,皇上也絕對不會容忍類似的事情生,她怎麼就那麼單純呢,難道她不知道她的無心之舉會給洪海兩家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嗎?
現在的他能說什麼,能做什麼,他只能選擇再一次的拒絕女孩的心意,表明自己的立場,讓皇上放心,暫且緩和氣氛,保全兩家性命。
而女孩卻只知道男子再一次的拒絕她了,她的幸福再也抓不住了,她的唇失去了紅潤,她的臉失去了紅暈,她的眼神也失去了光芒,只是呆呆的看著一而再再而三拒絕她的男子,不明白一直很疼愛她的大哥為什麼能這麼殘忍,一再的打碎她的夢,讓她的心好疼好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皇帝都答應了,為什麼他還有拒絕自己?女孩心中重複的問著為什麼,可是卻沒有問出口,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她的心痛到死掉了。
他的心就那麼狠,不顧她的心,不顧她的感受,眼睜睜的親身把她推進這黑暗裡,她好怨,好恨,恨他的癡心,恨他的絕情。
女孩的眼神變了,看著男子的眼神不再有愛意,而是有著濃濃的恨意和嘲弄,心死了,可是臉上卻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笑顏,面對皇上,她真正的成了皇上的妃子,傾國傾城的一寵妃,皇上還因為她廢立了尉遲鴻澤的母后的後位,另立了女孩成為了元明朝的皇后,而久居深宮的女孩變了,她不再單純,也不再夢幻,她的身邊她的周圍包括她自己,生活在了權謀之中,也在創造著陰謀。
因愛生恨,女孩學會了看到男子笑,尺度適宜的笑,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不愛不恨。
可是只有女孩自己知道,她對他的感情除了愛就是恨,而愛得不到,那麼也就只剩下恨了。
又到了選秀的季節,女孩看著這些正直豆蔻年華的女子,個個都洋溢著青春氣息,想到自己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光,但是那時光卻和一個男子的名字和身影形影不離的伴隨著。
想當年一次拒絕她,是因為他不想對不起他的夫人;而二次呢,他還是因為有了妻子,他就那麼疼愛那個女人嗎?他能拒絕得了自己,難道還能拒絕皇上賞賜的女人嗎?女孩的嘴角勾起了詭異的笑容。
皇上的賜婚,竟然讓海玉堂娶夫人,和原配同大,這讓海家一片震驚,而震驚過後卻了悟了所有的。海玉堂夫婦卻只能歎息,對那個曾經純真的女孩的轉變感歎,也為即將到來的婚禮無奈。
男子出人意料的抗旨了,原因是原配只有一人,生當同寢死當同穴,而這更讓女孩憤怒了,女孩的心因男子的抗旨而震撼,也因男子對妻子的執念而嫉妒,對,嫉妒,她嫉妒那個能陪在男子身邊的女子,也嫉妒那個女子能得到男子獨一無二的真情;恰逢此時,皇上卻饒恕了男子的抗旨不尊,反倒給了男子一個好差事,準備元明朝的軍用物資,雖然沒有下旨,但是卻也讓男子家裡感恩戴德,全心全意為皇上效命,卻不想,災難來的那麼快又那麼慢,男子家因私自收集軍用物資,屬於違禁物品,全家查封,滿門抄斬。
這災難來的無聲無息,迅雷不及耳,當女孩還在幻想男子到她跟前求她的時刻,海家已經被斬殺午門外,她得到的也只是一個全家抄斬無一人生還的信息,她那時才知道了自己的無知和幼稚,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體會到了生命的脆弱,才知道什麼是伴君如伴虎,她的愛恨情仇都跟隨著男子的逝去而埋葬了,剩下的只不過是一具為了生存而奮鬥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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