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著一聲淡淡的呻吟聲,躺在床上已經幾乎兩天的佐助終於動了一下,皺起了眉頭,似乎一副要醒來的樣子。
我站起身來,將窗簾拉上,然後再坐回原來的位置上,淡淡的看著將要醒來的他。
還真是巧,即使是在當晚就給他治療過的香彩,也只是說他會在三天內醒過來,卻也無法確定他具體醒來的時間。這兩天,除了吃飯睡覺,葵都守在這裡,也沒有能等到他的醒來。而我,今天也不過是一時興起,乘著葵不在,過來看看而已,就恰巧碰上他要醒過來。
「哎呀!」尚且沒有恢復全部知覺的佐助,無意識的痛呼一聲,雙手抱著頭,在床上掙扎了幾下,就欲直接坐起身來。
「多躺一會,對你會比較有好處!」我一伸手,搭上佐助的肩膀,將他又按回了床上。
「是你!」佐助看著我驚呼道,顯然現在在這一起一落之間,他已經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就是我!」我呵呵一笑,對著佐助坦言承認道。
接著,我的臉色轉冷,「宇智波佐助,時隔六年,你見到鼬之後的反應和遭遇還是一模一樣啊。拋開你與鼬之間實力的差距不談,單單是心性方面你幾乎沒有任何的進步。實在是叫我很失望!」
聽到鼬的名字,佐助臉上的神色立刻猙獰了起來,雙手抓住床單,狠狠地咬著牙。過了一小會之後,他才冷靜了下來,沒有接我的話,而對著我問道:「他人呢?」
「你說鼬啊?」我輕笑一聲,「在我命令追擊他的隊伍放水的情況下,讓他給逃走了!」
說到這裡,我的臉上閃過一絲惡意的微笑,繼續補充道:「關於這一點上,也是和當年一模一樣哦!」
「為什麼!」佐助大叫一聲,直接坐起身來,對著我咆哮道。他被強行壓抑下去的怒火,被給輕易地勾了出來,較之先前還更甚幾分。
「躺下去!」我淡淡說了一聲,同時極快的伸出了右手,在他的腦門上重重的拍了一記。
被我拍中腦門的佐助,立刻覺得天旋地轉,再次倒在了床上。
「原因嘛!很簡單,從個人方面來說,我比較欣賞鼬而已!」無視佐助充斥著要殺人怒火的眼睛,我依舊談笑自如的說道。
「可是,他是家族叛徒!你作為家族的領導者,竟然因為個人的好惡,就這麼將一個危險的傢伙放走!你這是對家族的不負責任,是族人的背叛!……」躺在床上的佐助,怒氣沖沖,胸口一起一伏間,充斥著不滿與怒火的語言,像機關鎗槍膛裡的子彈一般傾瀉而出。
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如有實質的殺意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將整個屋子的溫度帶回到冰點。無形的殺意,就好像是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它扼住佐助的喉嚨,令接下來將要說出的話戛然而止。
「不,不,不,你說那些其實都並不重要!」我突然服下身子,穩穩的攫住佐助的目光,鼻尖幾乎要觸碰到他的鼻尖。
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令我無形之間放出的氣勢,對佐助壓迫達到最大值。現在他甚至連一個指頭都動不了。
「人要誠實,要學會面對自己的本心!你會因為鼬是家族的叛徒,就一定要殺死他嗎?」我的臉上露出對謊言不屑一顧以及嘲諷的笑容,「那些對你來說都並不重要。重要是,他殺死了他和你的父母,他違背了你對他的期望,他所做的和你所想的完全是兩個極端。所以你無法接收,心中偶像破滅的感覺,所以你一定要殺了他。只有那樣,曾經你所期望著的鼬才會活在你的心中。」
「而且,你之所以那麼恨鼬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你一直都在被鼬所擺佈,他讓你這麼恨他。所以,你就恨了!」在說出這一切的同時,我用上了一種不易差距的幻術的法門。令我的話,充滿了一種發人深省濃濃魅惑感。令人會不由自主的去探尋那話中的真意。
說完這一句話,我再次坐直身子來,俯視著因我的話,而陷入到沉思之中的佐助。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光的一聲打開,兩個少女像是賭氣一般的並肩的擠進房門。兩人的頭髮一黃一粉紅,正是井野和小櫻。
並肩擠進屋子的她們,看到佐助已經醒了,以及這裡還有客人,再聯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不由得訕訕一笑。
之前,我就已經感知到他們的存在,加之她們兩個這幾天每天都要來好幾趟,並不驚訝。只是,佐助卻被她們兩個從沉思中吵醒,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情。
雖然佐助沒有一朝頓悟,但我的目的也都基本達到了。我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站起身來,丟下一句,「我和你說的話,你好好的考慮一下吧。等到你完全痊癒之後,我會再來看你的!」我便離開。
出了病房,沿著長長的走廊,向著樓梯口走去,我的腳步猛然停下,臉上也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比我慢了一拍,剛剛從樓梯口轉過身子來的葵也同樣看見了我。凝望著我,她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種動人心魄的晶瑩。
我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微笑著向她迎了過去,一如很多年以前那樣。
出於內心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的拖沓懦弱,以及不想將她牽扯到這種污穢的事情中的想法,還有一些我自己都弄不太明白的感覺。我一直都盡量避諱著和她見面,卻保留著心中那一份彼此的依戀。
我原先就想一直將這件事情拖下去,等到我和斑之間決出了生死勝負再說。一是,我不想在與斑的決鬥之前有了任何牽掛,浪費任何的精力,那會令我變得軟弱。二是,無論是香彩,還是葵,我都不想在於她們中間的之一,正式決定了關係之後,卻令她得到我死訊。讓她的後半生在一個人孤零零的黯然神傷的回憶中度過。面對斑,我沒有把握。
香彩或許還好一些,畢竟一旦我失敗身死。斑也絕對不會允許像香彩這樣可以威脅到他,卻又不會被他所用的人活下去的。而葵的處境就相當的艱難了,一旦我失敗,止水、藍、河田、鼬,甚至整個宇智波一族都可能將不復存在,到時候,失去了一切依靠的她又應該怎樣生存呢?這個問題,我不敢想。
「佐助醒了,已經沒有大礙了!他的那兩個女同學正在裡面。」我含笑對著葵說道。
「厄,知道了。」葵似乎不知道該對我說些什麼,顯得有些拘束。侷促間,她的眼淚有流了出來。
遞上一塊方手帕,我笑著建議道:「走走吧!」
「好!」接過手帕,一邊擦眼淚,一邊和我一起下樓梯的葵,如是答道。
沿著木葉繁華的街道,僻靜優美的小路,不時的走走停停,時而如很多年以前那樣,買上一些小吃,拿在走裡,毫不顧忌形象的邊走邊吃,邊走邊說笑。
只是,那種夕日的感覺卻再也找不回來了,我們都成長了,並有著各自的心事,而且不知覺間,我的心還被分成了兩半。
我們這一路上,都很有默契的避諱著彼此不願意談論的話題,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難得的靜謐和諧的氣氛。
只是,不論怎麼樣維持,這種靜謐和諧的氣氛,終究是有被破壞的一刻,在木葉兜了一個大***,再次回到醫院的時候。葵終於,對我開口問道:「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我的心中咯登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卻不變,「還不錯。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木葉,在家族!」
「哦,是這樣啊!」葵輕輕的說道,眼眶再次紅了起來。或許是不想讓我覺得尷尬,或許是聽出了我話中委婉表達出來的冷漠,她並沒有問諸如『怎麼沒有去看她』之類的問題。
看著幾乎又要哭泣的葵,我的心裡充滿了一種無措感,隱隱間心底也有一種撕裂的痛感蔓延至全身。
葵深吸了幾口氣,像是要將自己所有的眼淚都吸回去一般。沉默了一會,葵終於再次開口,臉上帶著已經盡力抑制,卻怎麼樣也抑制不住的擔憂,「聽說,最近家族的處境很不好。敵人也強大。你要小心一些……」
「沒有問題。我會將他們給處理掉的。」沒有等她將話說完,我直接自信滿滿的打斷了她。那種感覺不知是在給她打氣,還是在給我自己打氣。
聽到我回答後,葵臉上的擔憂的神色更加的濃重了。不過卻沒有再開口詢問。她知道,再詢問下去,也只會令我覺得尷尬而已。
「呵呵,不用擔心。我宇智波啟,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有敗過。這次自然也不會敗。12年前和6年前的局面,不一樣是險惡無比,不一樣是被我挺過來了嘛!葵,你要相信我!」拍拍她的後背,我繼續笑著說道:「好了,佐助身邊的那兩隻小蝴蝶也該飛走了,我送你上去看他吧。醒來這麼久,還沒有見到你這個大姐姐,他那個小傢伙,或許已經在一個人偷偷的哭泣了!」
「亂說!」葵眉頭的陰霾漸漸散去,露出了一絲雨後天晴的微笑。
將葵送到病房的門口後,我沒有再進去。待到,病房的門閉合後。我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