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身邊鼬的動作,鬼蛟的心再次懸了起來,整個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握住大刀蛟肌的手上,肌肉爆炸性的隆起,隨時隨地可以發出雷霆般的致命一擊。
鬼蛟可以覺察到鼬的動作,鼬同樣可以覺察的到鬼蛟的動作。從動作上猜測到自己拍檔的想法後,黑暗中鼬轉過臉來,對著鬼蛟不輕不重的道了句:「他是我弟弟!」
從鼬平淡的語氣中感覺到濃濃警告意味的鬼蛟,放鬆了握住大刀的手,以實際行動來告訴自己的拍檔,自己並不會干涉他的家事。
經歷過六年前,那一幕的鬼蛟,對鼬為何會加入『曉』以及和『曉』之間所達成的協議早已有了自己的猜測。毫無疑問的是,佐助這個鼬的弟弟,在其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沒有點燈,佐助在黑暗中同樣靜靜的坐著。點燈,會令他觸景傷情,會再次撕開他心中那從未癒合過的傷口。
但是,他卻經常來這裡,因為靜靜的坐在這裡,會令他感到父母一直與他同在。即使知道這種感覺是假的、虛幻的,但是仍舊可以給他的內心帶來片刻的寧靜和安慰,給他心靈帶來難得的慰藉。
這是多麼的矛盾,可是這就是事實。佐助的內心從來都是矛盾的,他本身就是一個在矛盾中成長的人。
在這裡佐助可以毫無顧忌的表露出自己的內心,可以不用以故作的堅強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可以盡情的以自己的眼淚來宣洩自己心靈中不如意。
佐助的心中在猶豫、在吶喊、在申述……
黑暗遮擋不住鼬的眼睛,佐助臉上的痛苦、掙扎、矛盾、茫然、彷徨,佐助扭曲的表情和酸澀的淚水,同樣如毒蛇一般噬咬他的內心。他更痛苦難過,因為他知道、承載的比佐助多的更多。
內心的痛苦,並不能泯滅鼬的理智,從而降低他的智力和判斷力。否則,他也早就無法活到今天。
作為兄長,他已經盡到了自己的全力去保護佐助,讓佐助不瞭解真相,讓他遠離一切的是非。
可是,今天的經歷告訴了鼬,他的努力是無用的。自己無論是在力量,還是智慧上都和那兩個沒有絲毫的可比性。自己費盡心思的努力,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最可笑、最可悲的無用功。
似乎只要他們略微動動手指,就可以將一切的東西轉移回他們原先已經設定好的軌道。而自己的佈置和努力,也會在不經意間成為他們助力。
鼬的內心在猶豫,在掙扎,在彷徨,甚至還有一絲的恐懼。他已經想明白了,今天那個宇智波安的出現,從宇智波安的腦子裡獲得的訊息,以及現在佐助的出現,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那位老師的傑作。
在沉默了六年之久後,自己老師首次對自己表達出了他的態度,佐助不可能置身事外。這和另一個傢伙的想法出奇的不謀而合。抑或這本身就是他們兩個在無形之中達成的默契?
難道自己弟弟也將和自己一樣,被捲入到那該死的,應該被詛咒的命運之中嗎?
就在鼬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時候,或許是冥冥間天意,或許是不容許改變的命運,或許是兄弟之間出自同一血脈之間的奇特感應,或者就是一個平平淡淡的巧合,總之,佐助在不經意之間轉臉了,並在不經意間對上了那對黑暗中眸子。
佐助的這個轉臉突兀之極,以至於鼬根本沒有機會去避開。
於是乎,在事隔六年之後,這對兄弟之間眸子,再次對在了一起。在這一霎那間,兩隊眸子之間,爆發出了最為燦爛璀璨的光芒。剎那間,時間定格;剎那間,整個屋子似乎完全亮了起來如同白晝。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佐助就立刻認出了,對面黑暗中那對眼睛的主人到底是誰。那對眼睛的主人,在這六年的日日夜夜中,無時無刻的不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剎那間,佐助胸中的憤怒,如同爆發的火山一般奔騰而出,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蔓延充斥了自己心中。無法抑制的憤怒,幾乎令他要瘋掉。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這一刻,佐助本能的施展出了到現在為止,他最為拿手的絕技——千鳥。從學會『千鳥』到經過千百次練習的現在,他從未如實快速,如此流暢的施展出這個忍術,似乎他的整個人都在這種憎恨,這種憤怒中得到了最完美的昇華。
這邊超水平發揮的佐助動作迅疾,另一邊從思緒中驚醒過來的鼬的動作也同樣的不滿。憑著本能的驅使,他在第一時間就打開了自己的萬花筒。
下一刻,佐助的手上剛剛亮起第一縷電弧的時候,鼬便施展出了『月讀』,自己將佐助拉入了自己的意識空間。
微微的一個恍惚,佐助立刻敏銳的感覺到所有的力量都已經離自己遠去,甚至連自身最基本的行動力都已經被人完全的剝奪了。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黑白空間,佐助記憶的閘門,在這一刻完全的打開了……燃燒房屋,死去的父母,執刀行兇的兄長……
「不……!」身處意識空間中的佐助,突然張大了嘴巴,尖叫了出聲。
看著神情瘋癲的佐助,聽著那痛徹心扉的叫聲,鼬的嘴角上翹出一個並不明顯的弧度。
原來你也成長了不少嘛。之前是我過於小瞧你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真真正正的感受下一下,月讀的真正威力吧。反正,你也已經注定要被捲入這該被詛咒的命運之中。
「哼!」隨著鼬的一聲冷哼,整個意識空間的規則得到了進一步的加強。佐助的叫聲立刻戛然而止,之前他張開的嘴,也被無形間的神秘力量給硬生生的閉合了。
接著,一個木樁出現在了背後,自然而然的將他束縛在了上面。
「歡迎你,再次進入我的意識空間,我可愛的弟弟——佐助!」鼬的臉上出奇的帶上了一絲微笑,來到佐助的面前,面對面和佐助對視著,兩人的鼻尖幾乎就要碰在了一起。
佐助充滿怒火的眸子,惡狠狠的盯住了鼬。
「呵呵,看樣子,你似乎已經忘掉了上次在這裡的愉快經歷了呢!看來,我得幫助你將他重新溫習一遍才好!」鼬輕笑一聲,一柄太刀就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裡。
手執太刀的鼬,隨手向著佐助面前的虛空之處一指,一對同樣被縛於木樁之上的男女出現在了佐助的面前。他們的神色中帶著一絲惶恐,不斷的在木樁之上徒勞的掙扎著。
「怎麼樣?讓軟弱的你又看到了我們的父母,感動吧?」鼬笑著對佐助繼續說道,只是此時的他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幽雅淺笑,臉上的笑容中充滿了瘋狂的暴虐與瘋癲。
似乎是意識到了,鼬接下來的行為將會是什麼,佐助眼中原先的憤怒早已消失無蹤,轉而成為一種懇切而深沉的哀求。
看著佐助哀求的神色,鼬冷笑一聲,語氣裡帶著深深的不屑,「我可愛的弟弟,你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看的幻想,你居然還作出一副這般模樣。我是該說你為善好呢?還是該說你軟弱好呢?」
鼬握住太刀的手,緩緩的抬起,並不快動作在這個獨特的空間裡帶起陣陣殘影。
長刀落下,鮮血彪濺,兩顆落地的頭顱在地上不斷的嚎叫著,他們被捆在木樁上的身體也在不斷的抽搐著、掙扎著。
「啊!」佐助再次嚎叫出聲,原來在揮刀的那一瞬間鼬便解除了對他嘴巴的舒服。
「你心痛了嗎,我可愛的弟弟?呵呵,這還僅僅是剛剛開始而已!」鼬神經質的笑了起來,接著他癲狂一拍自己的腦門,一臉的懊惱之色,「哎呀,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實在是不應該啊。現在,現在好了,我已經將你的同感神經連接到了他們的身上了。好了,接下來讓我們盡情的享受吧!」言畢,數個鼬出現無頭的兩人身邊,沒人手中各執一隻同樣樣式的太刀,開始瘋狂的向著兩個人的身上刺去……
「啊~~~!」佐助的慘叫聲,在月讀的空間裡接連不斷的響起……
月讀中的七十二個小時,在現實裡也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在裡面三天三夜的折磨早已令佐助到達了極限,隨著離開那個令他受盡了無盡折磨的空間,佐助歇斯底里的慘呼一聲,便直接昏迷了過去。
就在佐助慘呼出聲的那一個瞬間,同樣離開了月讀空間的鼬,對著身邊的鬼蛟,冷冷的道,「我們快走!」
剛剛回到自己小院葵,還沒坐穩,就聽到遠遠傳過來的佐助的慘叫聲,立刻大驚失色,快速的向著那裡奔去。
而在鬼蛟和鼬,剛剛進入地道的那瞬間,藍和止水就同時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