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乘風索來白骨骷髏,細細查看,眉頭越皺越緊。
看了半響,他抬頭對周圍百多面帶嬉笑的穿越者說道,「不瞞諸位,雖然老朽不知道諸位是哪個幫派的好漢,亦不知各位強佔6家莊所為何來,但是有幾句話我不得不說。」頓了一下,6乘風繼續道,「這骷髏頭乃是兩個大魔頭的表記,這兩人與在下仇深似海,我尋了他們也有好些年,沒想到這次他們自己找上來了。他們既然要來,我說什麼也不能躲。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待那兩個魔頭來了,能否放開老朽束縛,讓我能放手與其一博?之後,無論我是生是死,都任由諸位處置!」
眾人哈哈大笑,「我們知道,你的小師妹梅風要來。6莊主你不用憂心,我們來這裡也是為了找她麻煩。等事情過了,我們自然離去,讓你重做太平莊主。」
「可是……」6乘風極為迷惑,「你們又是為何要尋鐵屍?若真是同仇敵愾,我們可否聯手……」
「九陰真……」一個冒失鬼穿越者脫口而出,立刻被身邊人摀住了嘴巴。
6乘風凜然一驚,這些人謀的莫非是九陰真經?
想當年,梅風陳玄風和6乘風等同在桃花島黃藥師門下學藝,那梅風和陳玄風有了男女私情,便偷了黃藥師所藏的九陰真經下捲逃走。後來,黃藥師之妻為了重新背出九陰真經氣血受損而死,黃藥師遷怒其他弟子,將6乘風等的雙腿打斷,逐出了桃花島。
就此,梅風和陳玄風自練九陰白骨爪,在江湖上闖出銅屍鐵屍的名頭。而6乘風也糾集江湖同道,苦追梅風夫妻二人,以求奪回九陰真經,歸還給黃藥師,求黃藥師將他收回師門。
九陰真經乃天下武學至寶,看來,今天這一兩百人都是衝著奪寶來的。想到這裡,6乘風心中緊,畢竟梅風還是自己過去的同門師妹,這九陰真經要是被來歷不明的外人奪了去,可就更麻煩了。
6乘風心中偷偷合計,若是情形有異,恐怕也只能將與梅風的恩怨暫且放開,聯手對抗這些神秘的敵人了。
只不過,敵人彪悍,只怕三個自己外加三個梅風也未必是對手,好頭疼。
頭疼的不光是6乘風,馬路同樣煩惱。
眼看著劇情按部就班的一步步展,穿越者集團內部一團和氣,完全控制著局面。這樣子展下去的話,九陰真經下卷九成九會被這一百多人輕易奪走。現在,自己是和郭靖站在一邊兒的,要分一杯羹想都不要想。不僅如此,現在歸雲莊內喜氣洋洋,哪裡有期待中的怨氣沖天的影子?
莫非,這次歸雲莊之行就這樣一無所獲?
「馬路哥!」忽然,有人推一推馬路的肩膀,打斷了他的沉思,原來是臉色蒼白的元寶,「我感覺到了,那個人……好像就在附近。」
元寶話音未落,忽有銀鈴般笑聲在屋頂響起。馬路抬頭看,卻正是前日那個黃衣少女,正版黃蓉!這一次,馬路看得真切,這正版黃蓉年約十五六歲,漆黑的長上束一條燦然生光的金帶,膚白勝雪,嬌美無比,容色艷麗,不可逼視。
黃蓉手捏一桿竹棒高坐在大廳橫樑之上,雙腳蕩來蕩去,直搖得座下兩百餘人個個心尖兒顫顫巍巍的抖個不休。
「傻小子,我爹和我師傅要見見你。」黃蓉向郭靖輕輕招手道。
哄的一聲,滿堂又都鬧騰起來了,立刻就有穿越者甲叫道,「認識一下哈!美女!」
兩百來只手同時揮舞起來了,兩百來個聲音爭相恐後的叫起來。這個喊,「傻小子有什麼好的?我出身武林世家自己名滿江湖!」那個嚷,「那些玩意兒有個屁用!老子腰挎九寸金橫掃江湖!」
黃蓉聽著下面鬧吵,微微一笑,眉梢翹處猶若春風捲動了輕薄柳葉,唇角帶媚,似嘻似嘲。黃蓉道,「可我今日就是要尋這個傻小子。」
「我也是傻小子!我也要去!」下面有一個剛才一直沒搶上話頭,現在立刻抓住機會,運起獅子吼功夫大喝一聲。
聞聽黃蓉招呼,郭靖臉上先是一喜,卻隨即馬上皺緊眉頭,他仰望黃蓉,口中不語,腳下卻不由自主一步步的向她走近。
元寶見狀,身子微微晃動,左手緊緊抓住馬路的手臂,幾乎要把它捏出青紫來。而王地雷滿面焦急,他看看黃蓉又看看元寶,再看一下郭靖,再急迫殷切的望向馬路。
然而,馬路心裡也沒有主意,眼前看得真切,雖然還不知道正版黃蓉對郭靖如何,但郭靖對黃蓉卻已經是心有所動。男歡女愛,是天下最難捉摸和操縱之事,小小一個馬路,又能有何逆天之力?
郭靖一步步靠近黃蓉,驚擾到了大堆的穿越者,立刻便有人意識到,郭靖乃是公敵。「兄弟,你不是有一個了麼?就別來趟渾水了。」有人說著,抬手一擋郭靖去路。
郭靖全部心神都放在房梁之上的黃蓉身上,忽見有人伸手攔路,還未來得及想,一招亢龍有悔就熟極而流的拍了出去。現今郭靖功夫已非前數月可比,掌風到處,攔路人呼吸立刻為之一滯。
「咦?降龍十八掌啊?」攔路人左掌劃弧,右掌呯的一聲抵住郭靖右掌,竟然也是一招亢龍有悔,「這個我也會!」
二人雙掌一對,各自騰騰騰退後幾步,居然勢均力敵。郭靖回過神來,擺一式見龍在田的起手以防對手乘虛來襲,他仰頭對黃蓉道,「黃姑娘,此處並非善地,你還是快快離開的好。」
黃蓉卻不搭腔,輕身一躍,落處和郭靖已經僅僅相隔數人,她輕抖幾下手腕,手中竹棒顫動跳躍猶若活物,立刻哎呦呦幾聲,數名擋路之人跌倒在地。黃蓉走近郭靖幾步,笑道,「不是和你講了麼?我爹和我師傅有事尋你。」
「好,只要你這就離開,我跟你去。」郭靖斬釘截鐵。
黃蓉美目一瞥,略帶詫異的問道,「難道你就不問問要你去做什麼?也不問問我爹和我師父是誰?」
「我信你。更何況,此處兩百餘人各個均非善類,你多留一刻,便多一份危機。」郭靖心中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混然不顧旁邊穿越眾已經轟聲喝罵。
此刻,馬路的手臂早已被元寶不自覺的捏成青紫。聽過郭靖和黃蓉的這番對答,元寶勉強挺直身子,叫了一聲,「靖哥哥!」
「妹子,何事?」郭靖回頭問道。
「靖哥哥,你不要去。」元寶聲音微弱,不知怎麼,嗓音已經有些啞了。
「我即刻就回,你這裡有馬路哥和地雷兄弟照應,不會有事的。」郭靖微微低頭,並不正視元寶眼神。
元寶眼中晶亮,縱放如花笑顏,又說道,「既然如此,靖哥哥,我還有兩句話要說。」
「你講。」郭靖答。
「靖哥哥,你還沒有聽過我奏琴呢。」元寶說著,解開身邊小小包袱。在滿庭人眾之中,元寶施施然席地而坐,拭浮塵挑琴弦,居然調起她的小小古琴來。「靖哥哥,這曲子我練了很久,你聽完再走吧。」元寶柔聲說道。
郭靖的頭低得再也抬不起來了,他沉聲道,「妹子,我要即刻助這一位黃姑娘離開此地,片刻也耽誤不得了。等我回來,我一定細聽你的琴曲。」言必,郭靖再不瞧元寶一眼,伸手一牽黃蓉,直奔大門走去。
珵的一聲烈響,元寶手上琴弦崩為寸斷。馬路只覺懷中穿越寶珠有如小鹿亂撞,直欲裂衣而出,敲擊得心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