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狂篇第三十一節神力就是一枚金幣
動dang年代,諸神集體以聖者形態降臨凡間,其中殺戮之神巴爾預見到自己的死亡,留下數以千計的子嗣,將神力分散其中,讓他們彼此殘殺,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再度復活。如今十六年過去,巴爾子嗣基本已經死亡殆盡,絕大部分殺戮神力都集中在梅菲斯體內,按照正常預期,邪神原本已經復活。
然而梅菲斯放棄成為神明的機會,並且成為正義之神的聖武士,提爾賜予聖劍,降下神力,後來在對付塔洛娜教徒的過程中,晨曦之神蘭森德爾的神器黎明之石又自動融入梅菲斯體內。這樣一來,等於是兩大高等神聯手,穩穩鎮壓住了殺戮神力。
雖然如此,這終究不是真正解決了問題,只能算暫時穩定住局勢,隱患依舊存在,半點不曾削弱,說不定在將來的某一天就會突然又爆發出來。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但問題就在於辦不到。巴爾畢竟也曾經是國度內赫赫有名的神祗,名列“死亡三神”之一,為了復活埋下的後手,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破解的。
而且他有個好祭司。
梅菲斯的母親對巴爾可謂是忠心耿耿,為了他的復活竭盡全力,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在得知神祗的計劃之後,她首先是以自己為母體,與巴爾**,生下神子;在梅菲斯出生時,她又安排了黑暗血腥的祭祀儀式,以七個巴爾子嗣為祭品。讓殺戮神力和女兒地靈魂融為一體,無法分離。從某種意義上說,她等於是把巴爾和梅菲斯綁定到了一起,即便是提爾和蘭森德爾這種高等神,也沒辦法在不徹底殺死梅菲斯的前提下抹消掉她體內的殺戮神力。
所以說,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的已經不是魔法。而是奇跡。
瓊恩恰好就會這種奇跡。
“巴爾已經死亡,他的殺戮神位被希瑞克所繼承。也就是說,從嚴格意義上而言,他已經並非神祗,對吧。”
“對。”
盡管不明白瓊恩為什麼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這方面,但梅菲斯還是點了點頭。巴爾是殺戮之神,但更准確地說法,是“曾經的”殺戮之神。這就相當於某個官員當權多年。後來政局動dang,他被趕下台了,官位由新人取而代之,往日的權柄自然也隨之易手。在下台之前,他暗中積攢培植了大量地sī人勢力,准備著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卷土重來——但不管怎麼說,在沒有成功之前。他已經只是平民百姓一個了。
也就是說,干掉巴爾,比正常情況下摧毀一個神祗要容易的多。巴爾如今只是寄居在梅菲斯體內,他沒有獨立地實體,力量被壓制,甚至還沒有真正的自我意識(復活了才會具有)。更多是一種“想要復活”的本能。他的教會也已經煙消雲散,雖然聽說還有些余黨,但也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他也沒有神職,沒有神域,沒有信徒,沒有盟友,沒有助手,只有敵人——簡而言之一句話,他早已經下台,如今不過是個夢想復辟的孤魂野鬼。只要干掉他。一切麻煩就迎刃而解,其他什麼問題都不用考慮。
“但你怎麼對付他呢?”梅菲斯問。
“這不難。”瓊恩說,“我有一種方法,能夠對付神力,你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梅菲斯皺眉,“這條路我們以前不也想過嗎。”
在yīn魂城的時候,瓊恩曾經拿菲婭做過試驗,證實他學地那什麼采玉訣其實是一種吸收消化神力的方法。當時也動過念頭,想能夠通過這種方法將梅菲斯體內的殺戮神力消去,但和她一談才知道行不通。原因很簡單,梅菲斯的母親在臨終前,在她身上下了一個詛咒,倘若她和瓊恩真正**,體內的殺戮神力就會自動郁積,凝結成胎兒降生——這個胎兒就是復活的邪神。
瓊恩曾經很奇怪一件事:巴爾是殺戮之神,但卻似乎和“生殖”聯系在一起,他復活的手法,就是先生育大量子嗣,然後互相殘殺;如今他的選民對自己女兒下詛咒,也是以**為觸發條件,以生育為表現形式。對於這一點,梅菲斯倒也做過解釋。
“巴爾是殺戮之神,但在有些地區,他卻也同時是被作為生殖與豐饒之神來崇拜地。巴爾教會的祭祀和慶典,往往也都有**狂歡的內容,以此取悅神祗。”
不管怎麼說,反正梅菲斯的母親臨終前還給自己女兒留下了一個**煩。
世界上的詛咒有很多種,而梅菲斯身上的這個,毫無疑問是最強地那一類。她母親是巴爾選民,實力強大,又是臨終前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下咒,原本就已經很棘手;而且詛咒者和被詛咒者又是母女,是血脈至親,這更讓詛咒的效力得到進一步強化——在魔法學上這有個專門的概念,叫做血親詛咒,比普通的詛咒更難對付十倍。隨著時間的推移,詛咒深深浸透血脈,和殺戮神力融為一體,已經是根本無法破除了。
當然,詛咒沒法直接強行破除,不等於不能躲避,更不等於不能釜底抽薪。梅菲斯母親下詛咒的意圖,並不是真急著想讓自己女兒早點懷孕生子,而是為了讓巴爾復活,具體的形式就是梅菲斯體內的殺戮神力自動凝結成胎兒降生。那麼只要把神力消除,自然就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
根據莎珞克和菲婭身上得來的經驗,瓊恩是可以如法炮制,吸收消化掉梅菲斯體內地神力,但這個過程會很漫長。粗略估算起來,少說也得三年五載。甚至十年八年都有可能,而詛咒一旦觸發,一年之後邪神胎兒便會降生,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這樣是來不及,但如果換種方式呢。”
“嗯?”梅菲斯不解。
“我掌握地這種方法,其實是有兩個部分地,”瓊恩解釋。“第一步是轉移,第二步是消化。”
“田伯光”教給瓊恩地那所謂采玉訣。有兩個步驟,首先要把女xing體內的神力轉移到自身,然後再將神力逐漸消融,化歸己身。這“轉移”和“消化”的兩部分功法,在正常情況下自然是前後銜接,配合使用,但倘若單獨把後者拿出來。教給梅菲斯呢?
粗略比方的話,瓊恩便如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必須先去他人身上竊取,然後再通過手段把錢洗白,方才可以放心大膽地使用。但對於梅菲斯而言,前一個步驟完全不需要,她早就坐擁金山銀海,只要把黑錢洗白就行。
擁有同樣神力的巴爾子嗣之間。是能夠相互感應地。瓊恩能夠把莎珞克和菲婭的神力轉移到自己體內,而梅菲斯完全感應不到半點氣息——據此推斷:瓊恩地這套采玉訣,不光有竊取的作用,還有洗錢的功能。
“可是,”梅菲斯皺眉,“我記得你以前說的是:因為你體質特殊。對神術有天生免疫能力,所以能夠消融神力……”
瓊恩輕輕搖頭,“對不起,艾彌薇,”他道歉,“我當時沒有完全說實話,隱瞞了一點。而且……當時我自己也不能確定,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我的特殊體質的緣故,還是那方法的緣故,或者是兩種同時作用地結果。”
“那你現在能夠確定了?和你的體質無關。只和方法本身有關?”
瓊恩點點頭。
梅菲斯奇怪。“怎麼確定的呢。”
“薩馬斯特告訴我的。”
“什麼?”
“上次在斷域鎮,薩馬斯特來找我。要我配合他對付欣布女士,”瓊恩解釋,“當時他給了我一張黑se卷軸,裡面是他的行動計劃,但在結尾之處,他寫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在那張黑se卷軸的最後部分,薩馬斯特傳授了一種能夠抵御緩解銀火傷害的方法。
這方法自然很神妙,能夠抵抗銀火也是件很了不起地發明,但對於瓊恩來說,他真正震驚的,是裡面的文字非常熟悉,其中很多詞句,和“田伯光”教給他的那套東西一模一樣。瓊恩當時詢問薩馬斯特,得到的回答是——“因為那本來就是我的發明,是我教給布雷納斯地,當然並不完全。”
據薩馬斯特所說,當年(薩馬斯特還是選民的時候)他去某個遺跡盜墓,布雷納斯來物質界考古,兩人偶然相遇,相談甚歡。布雷納斯用一些耐瑟瑞爾的魔法資料,和薩馬斯特交換了一些有關神力本質和運用的心得,其中附有他發明的“深度暗示術”。
欣布也曾經說過:薩馬斯特“似乎是發明了某種奇怪的附魔術,一種自我暗示或者說強制催眠的方法……我們懷疑他最終成功竊取銀火,和這種附魔術也不無關系。另外,伊爾明斯特認為,薩馬斯特很有可能獲得了某些古耐瑟瑞爾帝國的魔法知識。”
薩馬斯特發明了“深度暗示”,在此基礎上又研究出了篡奪神力的方法——這和瓊恩所學何其相似。深度暗示能夠讓薩馬斯特從一個重症病人瞬間變得精神奕奕,而瓊恩所學的“內功”,也正是能夠讓他總是精力充沛,減少睡眠——這兩者根本就是一回事,本質上都是超強地自我催眠術,以透支生命力為代價。而所謂“采玉訣”,不也就是在“內功”地基礎上轉移消融神力的方法?
所有地線索跡象聯接起來,一個事實就昭然若揭。
多年以前,薩馬斯特和布雷納斯相遇,彼此交換資料心得,但他們都留了一手,沒有給完全版本。事後雙方各自研究闡發,薩馬斯特最終成功地發明了篡奪女神銀火的方法,而yīn魂城則弄出了能夠先轉移再消融神力的所謂采玉訣。
這便是瓊恩所學地內功、采玉訣的真相。
當時在斷域鎮。瓊恩表面上幫助薩馬斯特對付欣布,最後卻突然反擊,整個過程中他並沒有當真和欣布交手,抵御銀火的方法自然也就半點沒用上。但從卷軸末尾的那段文字中,瓊恩推敲出了更多的東西。
“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琢磨,回憶自己所學。和薩馬斯特傳授的東西相互印證,彼此參照。以前很多不明白的東西豁然開朗,總算也有了點心得。”
“什麼心得?”
瓊恩從懷中取出一枚金幣,“神力就像這枚金幣。”
“嗯?”
瓊恩把金幣托在掌心,將正面展示給梅菲斯,那裡印著一只展翅yu飛地金龍圖案,這是深水城發行的金龍幣。深水城是費倫大陸第一大城市,第一大海港。號稱光輝之城,金龍幣也因此成為通行大陸地幾種主要貨幣之一,其地位近似於地球上的美元。
“這是一枚金龍幣,通行大陸,因為有深水城政府做後盾,任何人拿著這枚金龍幣,只要不去那些蠻荒之地,就都能用以購物、交易、付賬。做一切能做的事情,對吧。”
“是啊。”
“那麼如果有一天,深水城突然頒發命令,所有的金龍幣一概失效作廢,不得流通,那它就分文不值了。”
梅菲斯沉吟著。她想說即使如此,金龍幣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會sī下流通的,不會完全作廢,但她明白瓊恩真正要表達的意思。
“對,然後?”
“那如果我把這上面的金龍印記抹去呢?”
“抹去?”
“對,抹去金龍印記,”瓊恩說,“它是金幣,是黃金所制,它本身就有價值。就算它不是金幣。只是一個金塊。也是可以去購物,去付賬地。雖然可能要貶值一些。深水城可以廢止金龍幣,也可以回收,但我們只要把它的印記抹去,那麼它就和尋常的金塊無異,屬於我們自己了。”
“神力的道理,就和這金幣一樣,”瓊恩繼續說,“每一位神祗的神力,凝聚信仰,源自神職,它們都有一個‘印記’——這是一個假設,我不能證明給你看,但就目前的信息來推斷,這應該是沒錯的,至少可以完美地解釋一切。”
“繼續。”梅菲斯說。
“那麼我們可以做一個比喻,假設神祗就是深水城政府,選民是官員,而賜予的神力就是金龍幣。那麼,選民從神祗手中領取了一筆經費,可以用來做各種事情。金幣地使用權暫時是官員手中,但真正的所有權則還是屬於深水城。只要深水城政府願意,它就能夠隨時收回去。而薩馬斯特的發明,以及我所學的方法,究其本質,其實就是一種‘抹去印記’的手段。抹去金幣上的金龍印記,切斷它和原所有權人地聯系,甚至砸碎、回爐熔煉,變成自己的財產。”
梅菲斯微微皺眉,“你這個假設可以解釋選民的神力……但神子呢?”
“道理是一樣的,”瓊恩說,“選民所獲得的神力上有神的‘印記’,沒有所有權,而神子所擁有的神力,是沒有印記的,所以真正屬於自己。”
“那這裡就說不通了,”梅菲斯冷靜地指出,“如果神子具有的神力沒有印記,那麼你只需要做‘轉移’的工作不就足夠了嗎,為什麼還需要再進一步‘消融’呢?”
“因為你們是特例。”
“我們?”
“你、莎珞克、菲婭,以及所有地巴爾子嗣,”瓊恩解釋,“你們不是通常意義上地神子,而是巴爾為了復活而刻意創造出來的。你們所擁有地每一份神力之中,都必定寄托著巴爾的神識,鐫刻著巴爾的印記,否則它如何能夠自動融合,如何能夠復生,如何能夠不受你的控制?”
“而你抹去了印記,所以盡管吸收了神力,我卻感應不到了?”
瓊恩點頭,“正是如此。”
梅菲斯沉思不語,瓊恩所言。確實是種假設,並非確證的事實,但也並非完全地憑空揣測,它有根據有來源,而且能夠完美地解釋面臨的所有問題。一種理論如果能夠解釋所有的問題,那麼它也就接近甚至等同於真相了。
“簡而言之,我有一種對付神力的方法。分為前後兩個部分,是可以相互獨立的。前面用以轉移,後面用以消融,”瓊恩最後總結,“這是它原本就具備的功能,不需要額外借助什麼。就像薩馬斯特,他肯定也沒有免疫神術的特殊體質,否則葵lu當時就不用惋惜自己不能使用神術。但他依舊也是可以抹消神力印記地。”
梅菲斯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她已經完全聽明白了瓊恩地意思。
“也就是說,只要你把後面這部分的方法教給我,那麼我就可以把體內的殺戮神力慢慢消融,抹去巴爾的印記,徹底摧毀掉他的存在。既不需要借助外力,也不會觸發詛咒——是這樣沒錯吧。”
她從小多歷艱辛,xing格較常人沉穩得多。無論遇到天大變故也都是鎮靜自若,不急不燥,但此刻語氣中卻有一絲壓抑不住的jī動。殺戮神力,邪神血脈,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天賜的禮物,對於她而言卻是無法擺脫地詛咒。是童年的夢魘和永恆的折磨,但卻又始終無可奈何,如今聽聞居然如此簡單就能消去,縱然再克制,依舊也是心神jīdang,不能自持。當然這也是因為身邊的人是瓊恩的緣故。
瓊恩稍稍遲疑了一下。
“從理論上來說,就是如此。不過,艾彌薇,這裡還有兩個問題——兩個小問題。”
“什麼問題?”
“首先,這畢竟只是我的推斷。雖然前後推敲。應該沒錯。但終究不能肯定就會成功,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後果……”
梅菲斯微微一笑。半點不放在心上,“還有呢?”
瓊恩聳聳肩,“還有就是……這是以縮短壽命為代價的。”
※※※
采玉訣的使用,是建立在內功地基礎上。先要自己有內力做基礎,才能夠吸收融合其他女子的內力;自己的內功越強,則一次能夠吸收的內力越多,融合的速度也就越快。
這是瓊恩以前所聽到的版本,如今早就明白所謂地“田伯光”不過是幻夢一場。只是田伯光是假,不等於他所教的東西也是假,效果可是實實在在的,只是偽托名字,套了馬甲而已。
yīn魂城教給瓊恩的所謂“內功”,實質上就是薩馬斯特發明的“深度暗示”,當然並不完全等同,其中經過改造。上面這段話重新翻譯過來,意思就是說:吸收融合神力的方法,以深度暗示作為基礎。自我暗示的程度越強,消化神力的速度也就越快。
所謂深度暗示,便是一種超強的自我催眠術,能夠讓人超越(肉)體極限,做到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它幫助薩馬斯特這個嚴重哮喘兼神經衰弱者成為大巫師,它讓瓊恩只需要休息兩個小時就能准備魔法,而不是正常地八個小時。但它也是有代價地,就是透支生命力。
薩馬斯特在三十五歲的時候發明了這種深度暗示,然後在四十六歲地時候就已經油盡燈枯,大限將至。老巫妖調配了各種強力的魔法藥水,每一種都能讓普通人延壽十年,但在他身上的效力最多不超過十天,就這樣苟延殘喘到了五十歲,成為魔法女神的選民,才暫時擺脫了死亡的威脅——雖然到最後還是死了。瓊恩所學已經是經過yīn魂城改良過的版本,效力較弱,副作用也相對較小,據薩馬斯特估計能夠活到四十歲。
死亡固然令人恐懼,但若不是迫在眉睫,瓊恩倒也不那麼放在心上,他如今才十六歲,四十歲死,或者五十歲死,或者七十歲八十歲死,感覺也差不多,反正都是“還早著呢”。就像當年在學校裡讀書時,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三個月,或者還有一個月,大家都不在意,只有等到明天就要上考場了才會緊張著忙。
或者說,事已至此,就算是著急也沒有用了,慢慢再想辦法便是。
自己的xing命可以不在乎,不等於情人的生死可以不看重。解決梅菲斯體內隱患的方法,瓊恩並不是今天才剛剛推斷出來,在下層界的這幾個月也不是白待的,整天除了殺人,就是琢磨這件事。但因為“深度暗示”這種巨大的副作用,令他一直猶豫不決,不敢提起。
“那現在為什麼又告訴我呢?”梅菲斯問。
“凜提醒了我,”瓊恩說,“那天凜無意間說起你害怕嬰兒,我才下定了決心。”
“現在你就不擔心我會早早死去嗎?”
“人生百年,匆匆而過,所求者也不過是順心適意,坦然不悔。邪神的yīn影,童年的噩夢,黑暗的詛咒——背負著這些,你永遠永遠都沒辦法真正打心底快樂起來。活得越久,越是折磨,又有什麼意思。”
瓊恩輕輕握住少女的手,“我愛你,擔心你,不希望你受到半點傷害,所以我一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是我在心裡問: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我愛著的艾彌薇,她是願意維持現狀,繼續現在的生活,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度過漫長的一輩子;還是希望我幫她從童年的噩夢中真正走出,快快樂樂高高興興地享受每一天,哪怕因此放棄一半的壽命呢?然後我發現:如果讓艾彌薇來做決定的話,她一定會想都不想就選擇後者,半點都不猶豫……那麼,我又在猶豫什麼呢。”
梅菲斯靜靜笑了起來。
“如果你對別的女孩子也這麼說,她一定會很生氣,覺得你不夠愛她,不夠珍惜她。”
“如果面對別的女孩子,我就不會這麼說了,”瓊恩輕聲回答,“我會直接替她選擇,替她決定——但你不是別的女孩子,你是艾彌薇-梅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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