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卷壹 驚蟄 第100章 司馬相公
    《司馬相公》已經連演了十多場,雖然不如《包青天》一般火爆,卻也是場場座無虛席,江耘自回了京城交了差,一直無事可做,朝堂之上,對於此事的爭執還不曾停息,蔡京死死咬住不放,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勢頭。

    )曾布等一干相對保守的大臣,也是不肯讓步,堅持認為此舉太過,不合國策。雙方都不肯讓步,事態便僵持在那裡。江耘的大不恭之罪,因為是太后發了話,終於不了了之。而河南的新制繼續施行與否,也因為黨碑之事不曾決定而一直懸而未決。

    連著幾日江耘都為此而苦悶,與其整日呆在園中,不如出來走走。經過汴京戲院的門口,想起自己還不曾看過《司馬相公》,便買了一張票,進了戲院解悶。

    汴京戲院又拓寬了不少,內裡的環境與服務都比以前好上不少,四處的廣告昭示著戲院的繁榮。看其中的觀眾,打扮各異,倒也雅俗共賞。江耘一進去,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耶律淳本來就面目迥異於常人,想不發現都難。

    「大個子,你怎麼還不回去?」江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以耶律淳的身份,尋常人怎敢近他,被江耘一拍之下,嚇了一跳,見是江耘,哈哈笑道:「原來是江學士,別來無恙?來園裡幾次了,都不曾見到你。」

    「怎麼,你找我有事嗎?」江耘道。

    「江學士果然貴人多忘事,你忘記了曾答應過我的事情了嗎?」耶律淳埋怨道。

    「喔,報紙的事啊。不好意思,那天之後皇上突然派我去河南辦點事,還來不及稟報聖上。你不會就是為了這個一直滯留至今吧?」

    「那倒不是。最近,你們那幫大臣在吵架,吵得把老哥那些事情都耽擱了。」耶律淳苦笑道。

    江耘知道他所指的吵架是指樹黨立碑之事。又聽耶律淳說道:「真不明白你們君臣都是怎麼想的,公道賢明自在人心,是好是壞,豈是一塊石頭能解決問題的?變不變法,又和立碑有什麼干係。再說,貴國神宗變了法,還不是敗給我們遼國。」

    江耘本來很想贊同他說的話,又想起自身的遭遇,佯怒道:「大庭廣眾之下,貴使慎言!」

    耶律淳知道自己不對,擺著手道:「是我的不對,勿怪。」

    江耘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道:「後頭有雅座,不如一同坐著看戲。」

    見江耘相邀,耶律淳爽快地答應了。耶律淳和身邊的護衛交待了幾句,隨著江耘來到雅座。

    坐定之後,江耘笑著說道:「園中也有戲可看,貴使怎麼來此?」

    「某愛去人多的地方,此處三教九流彙集,正可領略京城繁華。」

    江耘一邊看著戲,一邊說道:「貴使可知我朝司馬相公事跡?」

    耶律淳明白江耘話中深意,讚道:「江學士使得好手段,《司馬相公》一戲,本是醉翁之意。」

    江耘盯著耶律淳,知道他雖是遼國使者,卻頗有見地,便想聽聽他做為一個旁觀者的意見,試探著問道:「喔,貴使說說看?」

    「蔡相上書,立碑示威以助新法之勢。朝中新舊之臣爭詰不休,江學士莫要站錯了隊啊。」耶律淳一臉肅穆,盯著江耘。

    江耘不置可否,輕鬆地笑道:「怎麼,貴使認為江耘站錯了隊麼?」

    耶律淳見江耘自若的模樣,歎了口氣,真誠道:「站在國家的立場上,我希望貴國一切維持現狀。蔡京深得人望,變法之勢直比當年,雖說現時成敗未定,但對於我遼國來說,終是不安。而且,從個人來說,我更不希望看到江學士因此而被人打壓。」

    江耘略顯奇怪,說道:「為何?」

    「因為我讀過江學士那篇策試,對於兩國邊事之看法見微知著,眼光長遠。宋遼兩年和平百多年,卻仍有人盯著舊國故地不放。貴國對西夏連年用兵,加上經濟封鎖,西夏已疲弱不堪,讓我國徒生唇亡齒寒之感。按江學士的說法,今日之遼國、西夏之熟蠻,乃我大宋邊地之盔甲以御生蠻之良器,實可引為援而不可有覬覦之心也!」

    江耘心中暗笑,這個大鬍子,倒背得順溜。

    「此乃江耘書生之見,如何能得貴使看重。既便是真知灼見,以我一人之力,又有何用?」

    「江學士謙虛了。江學士深受皇上器重,且名動京城,相信用不了數年,必然高居廟堂。以後和江學士打起交道了,與公與私都方便。」耶律淳徐徐說道。

    江耘輕笑道:「原來如此,難得貴使看重江某人。但如今局勢,已容不得江耘韜光養晦。若此元祐奸黨之碑真的樹立,對新法推行固然是好,然朝堂風氣,政治氛圍則將敗壞貽盡,士大夫奔走權門,投機之輩鑽營取巧,國家大事一言而決。」江耘的心中,滿是北宋後期的政治敗局。

    「不過依我看來,江學士的反擊卻沒有多大效果,你看著底下這些人,只不過是花幾十文錢來看場戲而已,他們對於政治並不關心,或者說根本沒有資格關心。」

    「是的,你說的沒錯。」江耘無奈地說道。

    「江學士心中想必也知道,你還有一件利器不曾使出來。」耶律淳試探道。

    江耘心中惕然,問道:「貴使是指大宋天下麼?」

    「不錯。此物雖小,其勢卻勝此許多。江學士這麼聰慧之人,應該不用來提醒的。」耶律淳說中江耘心事。

    其實江耘心中也明白兩者間的份量,只不過心中難以取捨罷了,作為他旗下的最優質的政治資本,以此為據點發起反攻,或許能一改目前的頹勢,但最終的後果卻難以預料,畢竟君王之心,任誰都難以把握,萬一弄巧成拙,震怒之下,導致書報社夭折,那麼他的努力就全部白費。雖然創辦報紙的初衷就有為了反對蔡京的一言堂,但現在的形勢是摸不透趙佶的心思,就像是一場賭博,連莊家的面都沒見著,籌碼的多少又有什麼意義?

    江耘心中思慮萬千,眼前的戲再也看不下去,起身抱拳道:「不管怎麼樣,多謝耶律大人提點。貴使托某的事情,江耘會盡力去辦。且請慢慢看,尚有要事,先走一步。」

    耶律淳含笑還禮,目送江耘離去,瞧著他的背影,臉上掛著玩味的笑,自言自語:「有意思。」

    ***單位組織世博游,下午出發,2號晚上回來。今後幾天的更新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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