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耘身軀一震,終於來了。wenxuemi。com在小太監的引領之下,江耘心中惴惴不安,站在巍峨高峻的崇仁宮外,等候著向太后的接見。
「江學士請,太后正在午睡,你且等一等吧。」
「多謝公公。」江耘坐了下來。先前心情緊張,顧不得許多,現在一坐下來,**與大腿內側竟是火辣辣的疼了起來。看來,這馬不是這麼好騎的。
約摸等了大半個時辰,太后終於出來,江耘忙不迭的行禮。
「免了吧。江學士是個大忙人,前些日子還在河南吧。」向太后的心情聽上去還算不錯。
「是。臣先前正在河南巡查新制。」江耘答道。
「那為何現在又在京城?可是已完成皇上交託之事?」向太后道。
「正是,此番回京城,正是向皇上奏報巡查事宜。」
「只怕未必吧。如果哀家沒猜錯的話,江學士怕是回來善後的吧。」向太后語帶機鋒。
江耘事到如今,只能心一橫,老老實實的說道:「太后聖明。江耘先前口出狂語,冒犯了太后,罪該萬死。」
「如何如此不知輕重,落人口實!」向太后埋怨道,令人奇怪的是,言語之中卻是帶了關愛之意。不待江耘回答,太后接著說道:「我朝對於言語之防,向來寬泛,君臣之和睦自古少有,對於讀書之人,更是看重。昔日趙普碎章諫太祖,包龍圖唾濺帝面,皆傳為美淡,可見我朝重士大夫之風氣。但這並不表示,做臣子的便可為所欲為。」
江耘背上冷汗潺潺而下,說道:「太后教訓的是。那日在園中有許多人作詩為太后祝壽,讓江耘想起在鄉間聽到過的一個笑話,便私下告訴了同桌之人,以求一笑。現在想來,的確是江耘不知場合輕重,胡言亂語。」
「唉,私下說說也就罷了。想來也是那個御史生事,非要捅到檯面了,倒給哀家出了個難題。若論及罪名,流放還算是輕的。」向太后道。
江耘親耳聽太后說出,已呆呆的怔在那裡。
「怡兒見過母后。」正在這時,長郡主進了殿中,拜見向太后道。
江耘心中暗喜,救星總算來了。
「怡兒來得正好,你向來聰慧。你幫哀家想想,該如何辦才好。」向太后笑著對長公主說道。
「母后覺著江學士那首詩做得如何?」長公主蓮步微移,來到太后身側,微笑著說道。
「鄙俗不堪。」向太后斥道。
「怡兒認為,以江學士之大才,自然不會做此等詩詞,所以江學士說此詩乃是流傳與市井的歪詩,想必也不曾說謊。」
「嗯,這點哀家相信。」向太后頜首說道。
「既如此,江學士妄語之罪便無可追究,所犯的只不過是不分場合亂開玩笑,失了皇家禮儀罷了。」長公主為江耘開脫道。
「此話有理。」向太后遲疑著說道。
「皇家之禮儀,自然不容有失,若是在這崇仁宮內辦一場慶典,又有哪個臣子敢開這等玩笑。」長郡主說完之後,微笑不語的看著向太后。
「呵呵,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和哀家捉起迷藏來。不錯,那場生辰慶典之所以放在慧賢雅敘,原本是與民同樂,不拘禮節。如此看來,言語有失,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罷了,既然怡兒為你求情,便饒了你吧,明日我去告知官家。」
江耘大喜,感激涕零的拜謝道:「太后聖明,能夠寬宏大量饒恕罪臣。願太后能夠永遠年輕!」
向太后接受了江耘的馬屁,擺手說道:「江學士經此一事,應該自省其身,慎言謹行,替官家分憂。我聽人說起,你那戲院如今在演司馬相公的戲?」
江耘不知是福是禍,小心的答道:「早在上個月,此戲便以排好,只因包青天一戲太受歡迎,所以直到前幾日才正式上演。」
向太后笑道:「莫要和我打鬼主意,不早不晚,卻選在這個時候。你放心吧,官家親政已久,朝堂之事我是不會再多管了。司馬相公怎麼說也是老祖宗招回來的,你能有此心,為司馬相公鳴不平,哀家倒是高興的。」
江耘至此才算鬆了口氣,說道:「謝太后誇獎,此乃做臣子的本分。太后聖明,江耘之意,其新法雖好,但以此立威,臣以為太過,所以才有此戲。」
向太后讚賞道:「江學士位居末職,尚不避權貴,能為國分憂,行事果敢,奇策不斷。他日若居上位,不知道能幹出如何一番大事了。說起來,哀家倒很是期待啊。」
江耘心中咚咚跳個不停,心想如果你兒子也是和你這般心思,那便好了。
正陶醉間,向太后發話了:「此次還是多虧了我的寶貝女兒解了你的困境。」
江耘聞言,連忙說道:「江耘該死,還不曾謝過郡主。」
長公主趙怡擺了擺手,笑道:「江學士不必多禮,怡兒不曾幫得什麼大忙,只不過你身在局中,自亂了方寸罷了。」
江耘很是感激,說道:「公主洞澈此事關鍵,見識遠甚於江耘,臣定要好好感謝才是。」
本是客氣之話,沒想到趙怡卻說道:「好啊。你要如何感謝我?」
江耘一愣,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是啊,我拿什麼感謝她呢?我有的,她都有,我沒有的,她也有。
趙怡見江耘發愣,知道他吃驚不小,不由格格笑道:「江學士勿憂,趙怡只需江學士講幾個笑話,讓我笑上三次便可。此約不限時日,也不急在一時。」
江耘聞言,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她是和我開玩笑。
「原來是這樣。沒問題,江耘答應公主,一定讓你笑口常開。」
「是嗎?那倒不一定,怡兒雖然身處深宮,可這笑話卻是最愛聽,莫要拿些尋常笑話來搪塞我,不然這三次之約,怕是遙遙無期。」
江耘心中大笑,暗道:「我隨便拿幾個記得的手機短信出來,便笑死你了。上次那個粽子的笑話,笑得最開心還不是你?」
向太后又問了一些事情之後,終於放了江耘出來。
看著天邊的夕陽,江耘擦了擦額頭的汗,長噓一口氣,唉,總算搞定了。
宮內的母女倆,見江耘出去,極有默契的相視一笑。向太后笑道:「今日之事,可如我乖女兒的心願?」
趙怡已是滿臉紅暈,低聲說道:「母后,你又取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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