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卷壹 驚蟄 第087章 怒斥遼使
    走出來的是沈鴻博,作為禮部的官員,他對於這位耶律使者相當熟悉。WeNXuEmI。cOM

    「耶律大人果然英明神武,勤奮好學。出使我國不過半個多月,竟然連詩都會做了,可喜可賀呀。沈某佩服。」說完,深深一輯。他這番舉動,惹得場中眾人竊笑不已。顯然這是在嘲諷耶律信。

    耶律信吃了個暗虧,「哼」了一聲,知道眼前這位沈侍郎詞鋒頗健,自己不是對手,只得悶悶地坐下。

    連江耘這幫兄弟,都暗自為沈鴻博叫好。心中希望他能把面子掙回來。

    沈鴻博果然不簡單,奚落完耶律信,立馬呤出一首詞來:

    「太平之世自修身,天子從龍治而成。今宵敢歎臥如弓,兵鋒之處燕雲從!」

    此詩氣勢恢弘,正合趙佶經歷,太平之世自修身,寫得是他做皇子之時賢而多才,從龍之後勵精圖治,後兩句更是大展抱負,意指遼國故土,割讓已久的燕雲之地。即便是政見不同,江耘也為他叫好,果然是一首好詩!

    趙佶龍顏大悅,道:「沈愛卿好詩才!朕忝位已久,尚無所成,然先王父兄之志,時刻不敢忘記,惶恐之至。」

    看著這君臣之間一唱一和,耶律信好不氣惱,燕雲之地,我遼國佔之已久,豈是你柔弱大宋所能指望的,當下氣呼呼地站起來反駁道:

    「上結兄弟之義,下圖兄弟之財,豈有如此的兄弟?皇帝至先王之盟於何地?」

    趙佶一時啞口,是啊,燕雲之地雖然是故土,然遼國治下已餘百年,況且「澶淵之盟」已訂得清清楚楚,看來這耶律信絕非善茬。

    趙佶正待辨解,卻見坐下一人已經挺身而出。不是別人,正是江耘。

    「請問耶律貴使,可知澶淵之盟之詳細?」江耘問道。

    「聖宗統和十二年,與貴國真宗景德元年所訂之盟,雙方以白溝河為國界,雙方撤兵。遼宋為兄弟之國,雙方於邊境設置榷場,開展互市貿易。」說到此處,耶律信頓了一頓,訕笑道:「宋方每年向遼提供助軍旅之費,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也就是30萬兩白銀,後來增加到50萬兩,是為歲幣。」

    「呵呵,如此說來,是我大宋資助貴國的吧。」江耘道。

    「是又怎樣?哈哈。」耶律信趾高氣揚,一副不由得你不出的模樣?

    「既如此?在下有一個疑問?豈有100年都長不大的兄弟?」

    耶律信徒然變色,江耘不待他發作,又接著說道:「素聞貴國民心純樸,不知道有沒有用大把大把銀子資助兄弟數十年,卻惦記著兄弟家裡幾隻破牛羊的?」

    待江耘說完,在場之人都哄堂大笑,耶律信卻安靜下來,不曾失去理智,又笑道:

    「既然如此,這歲幣卻為何年年都一文不差的送到我國?」

    此話一出,場中又突然陷入寂靜,這耶律信極是難纏,這句話說出口來,真讓人難以回答。若示弱,大國顏面盡失,惹逞強,只怕邊事又起。

    趙佶見事態不妙,正後悔帶了這個耶律信過來,原本想一展大國風威,卻想不成反失了一著,於是打圓場道:「今日乃是詩詞之會,不談國事。」

    耶律信笑道:「皇上勿怪,耶律信是個粗人,原是向人討教,不知道眼前這位是何人物。」

    「此人乃是我大宋宣義郎,翰林書院的學士江耘。」

    「江耘。唔,咦,這名字好熟悉?可是大宋書報社的社長那個江耘?」耶律信道。

    江耘不甘示弱:「正是在下。貴使想知道適才的問題,江耘可以解答一二。」

    耶律信得知江耘名字,正感好奇,心想這書報社長原是這般年輕,又見他並不膽怯,心中暗自敬佩,便說道:「那好,便請江學士解惑。」

    場中眾人,不管是敵是友,都為他捏了一把汗,皇上都打圓場了,你小子還要往下跳。卻見江耘微微一笑,衣袖一甩,踱了幾步,轉身向著耶律信,說道:「貴使可知道我大宋現今有多少人?」

    耶律信摸不著頭腦,心道這和歲幣有什麼關係?

    「我來告訴你,現今我大宋有戶數約2000萬戶,人口數為8000萬。」

    「那又怎樣?人口再多又怎樣,軍隊戰鬥可不是靠這人數決定的。」耶律信道。

    江耘驟然轉身,高舉雙手,緊握雙拳,高聲說道:「如果這50萬歲幣攤到8000萬人頭上,大約為每人6文錢。這京城之中的燒餅是3文錢一個,也就是說,我大宋百姓每年少吃兩個燒餅就免去了戰火紛爭。貴使可知道,我大宋非是怕戰,實乃不願大動兵戈,為這兩個燒餅而戰!貴使可知道,我真宗先王非是怕戰,而是心懷天下蒼生,不忍生靈為之塗炭,而這生靈之中,同樣有著貴國的百姓!貴使可知道,我皇帝非是怕戰,而是不想以小利失大略,徒耗國力,斷送和平。以微不足道之燒餅,換宋遼兩國百年之和平,貴使認為有什麼問題嗎?而先王善謀,立此良契,以罷刀兵,你我後世之臣,不存維護之心,反妄加非辭,人臣之道,盡在此乎?」

    這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鏗鏘有力,其聲如金石交鳴,其勢如磅礡雷霆,把耶律信說得啞口無言,臉脹成豬肝色。在場眾人更是群情沸騰,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眾人喜笑顏開之際,江耘的頭腦卻清醒的很,因為他知道,這兩個燒餅只是平均數,而事實上卻是官宦之家酒肉臭,平寒之人求一夕之飽而不可得。

    江耘見那耶律信陷入困窘之中,不敢太過逼迫,說道:「是以兄弟之國,百年和平,我等後人,做臣子的,當盡力維護才是。」

    耶律信得了台階,拱手致意道:「學士所言甚是。宋遼兩國已是百年和平,來之不易,此次出訪貴國,正是為此而來。」

    耶律信回到座位之中,暗自心驚,不想此人全然不像尋常的書生,理智非常。

    這一番爭執就此過去,場上氣氛重新緩和下來。江耘回到座位中,長吁了一口氣,旁邊的楊明鏡讚道:「子顏好風采,明鏡佩服。任是誰都不到你一上來就算帳,算得他啞口無言。」

    坐在旁邊的趙格非也樂呵呵的說道:「知書之人,以聖賢之說教之,蠻族之人,算一算帳便自服了,江學士好心思啊。」

    閒話之間,場中又作了幾首詩詞,讓江耘頗感意處的是,應邀而來的一位書報社作者作了一首詞,卻是以蔡京為詩中英雄。

    「書畫先生,家何在、江南湖畔。對一泓江水,數間茅屋。昨夜岡頭新雨過,門前流水清如玉。抱小橋、回合柳參天,搖新綠。疏籬下,叢叢菊。虛簷外,蕭蕭竹。歎古今得失,是非榮辱。須信人生正當時,世間之事誰可駑?問此間,青梅酒何如,今朝熟。」

    詞是好詞,奈何卻是為蔡京歌功頌德,眾人叫好之聲中,江耘心中煩悶。蔡京之勢,顯然已經根深蒂固。

    正暗自煩悶間,身邊的王燁笑道:「子顏,此時正是你在文壇上揚名立萬的好時候,何不抓住機會?」

    江耘苦笑道:「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那點斤兩你不是不知道。」

    「憑你剛才的風頭,只要不是太差就行了。」楊明鏡也勸道。

    江耘道:「說起來,我倒想起一首歪詩,正合此時場景。」

    「喔,說來聽聽?」

    「這個婆婆不是人,」江耘小聲地說道。

    楊明鏡與王燁兩人大驚,卻聽江耘笑著吟道,「王母娘娘下凡塵!」

    賣了關子之後,江耘接著道:「自家兒子是個賊,偷來蟠桃奉至親!」

    「妙啊,被你嚇死了,哈哈。」

    三人雖是輕聲,前頭卻有人支愣著耳朵,轉過頭來,笑道:「果然是好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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