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寧二年四月,風彌京城的新式舞台劇《斷橋相會》終於落幕。
)經過眾人的商議,特別是江耘的堅持,相對來說更具娛樂元素的《包青天》在慧賢雅敘和汴京戲劇相繼上演。其場面之火爆尤勝《斷橋相會》,被摻入更多現代娛樂元素的《包青天》再次在京城掀起了一股風潮,相對於虛無的白蛇仙女來說,包拯的形象和事跡更深入人心,雖然在情節上有所誇大和撥高,但卻因為迎合了大眾的口味而深受歡迎,場場爆滿不說,連京城的包公祠也因此而香火大盛。這一切江耘信心大增,他之所以先推出《包青天》而不是《司馬相公》,除了出於市場考慮,心中更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在等著他的對手出牌,蔡京的元佑奸黨石碑豎立,正是以打擊司光馬為首的保守派官員,而奠定其新黨的絕對優勢,也開創了大宋政治迫害的先河,可謂遺禍無窮。當一個執政的官員僅僅因為政治的分歧被劃為奸黨並刻石立碑,讓其子子孫孫及支持者永世不得翻身,這顯然已經超出了政治的範疇,而顯出其倡議者人格的卑劣了。
「一旦你出手,我江耘已經在等你了,而且,我還會有另一手牌,你絕對想不到的一張牌。」
江耘默默地想到。
而現在,這張牌正靜靜的擺在他的面前。整整一千張報紙,此刻正散發著泌人心脾的油墨香味整齊的碼放在書社之內。江耘現在要做的事情便給這份明天即將面世的報紙定價。
除了慧賢雅敘的董事層,書報社的人員也全部在場,印刷坊的老杜作為代表也被請了來,忙著在私塾上學,許久不曾露面的丘勇也來了,不過他有了一個新身份,大宋書報社的校對員。看到自己的名字能被印上報紙,小傢伙興奮異常。
「本報紙由大宋書報社出版印刷,印數:1000份,社長:江耘;副社長:江氏兄弟;編撰:江氏兄弟;校對:王燁、丘勇」。
看著第一版尾部的字樣,江耘說道:「江大哥,不是你們做社長的嗎?為什麼還要掛上我的名字?再說你們怎麼用江氏兄弟這個名字?」
「雖然我們出了一份力,但君子不專人之美,此報是子顏所創。再多我兄弟並不分彼此,可以合而為一。」大哥江端友說道。
江耘不再堅持,說起正事:「報紙明日就將正式刊發,所以想找大家商量一下,定個價格。雖說並非以盈利為目的,但總不能過於被動,畢竟我們要良性循環,做得好,可以帶動一個產業也說不定。老杜,你說一下你這邊的情況。」
「各位東家,我和坊裡的夥計算了一下,如果按這個量算的話,成本大約是十文錢一張,這個成本包括了模具損耗、油墨、紙張和人工。但因為是初次印製這麼大張的,工人們還不熟練,損耗多了點。如果走上正軌的話,成本大約會在九文錢左右。如果按江東家所說,銷量翻番的話,還可以更低一點,但八文錢是最低的了,除非是能以較低的價格從源頭進到大量的油墨和紙張。」老杜的思路非常清晰,想人所想,交待的清清楚楚。
「非常好,大家認為應該定多少價格才合適?」江耘問道。
「二十文。」
「十五文。」
「十二文。」
眾人紛紛報出了自己的心理價位。只有江氏兄弟一言不發。
「賢伯仲怎麼看?」江耘問道。
「君子不言利,若是讓我們定,分文不要,以惠天下讀書之人與貧苦大眾。」
「賢伯仲不覺得,免費是天下最貴的東西嗎?豈不聞寒士居於寺院,求一飯之飽,而終被寺院所棄,一飯難求之典故?為了讓更多人看到這張報紙,就必須定一個合理的價格。據江耘所知,現在京城的一個燒餅也賣五文錢了吧。」
江氏兄弟默然,良久才說:「如果真要定的話,那就十二文吧。」
「十文。正好兩個燒餅錢。如何?」江耘說道。
除了江氏兄弟,其他人都反對。江耘耐心解釋道:「也就差兩文錢,1000份,也不過是二兩銀子。這點錢隨便從哪裡都可以賺回來。比如說這廣告。」
「到時候如何賣?」楊明鏡問道,憑著對江耘以往手筆的信任,他對於報紙的銷量很是樂觀。
「在印刷坊前頭,掛上大宋書報社的牌子,就在那兒賣,還有園子裡,還有戲院門口,晚上的戲是在戲院開演吧?」
「是的,明晚輪到戲院演。不過,我覺得是時候再招些演出的人員了。師師最近受了風寒,還在帶病堅持呢。」齊玉沅提醒道。
「啊?是嗎?怎麼我不知道?」江耘急道。
「這幾天你只顧著眼前的報紙了,忙得連人都看不到。」
江耘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是啊,最近忙得腳不沾地的,的確沒顧上她。自從《包青天》上演之後,又恢復雜了一天一場的頻率,雖然師師所演角色只是其中一個女配角,但戲曲的編排和人員安排,還是她一手負責。想必是忙得不得了,才會感染了風寒。
「嗯,等會我去看看好,這裡沒什麼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對了,伯勤,你找個人去通知所有和慧賢雅敘有業務合作的商家代表,讓他們明天早上一早來書報社。」
待眾人走後,江耘獨自坐在印刷坊中,仔細檢查著眼前一摞摞報紙。明天,它們就要問世了。
「老杜,明天早上早點來開門,順便買串鞭炮來。」吩咐完之後,江耘獨自一人上了街閒逛。
「大水梨勒,三文錢一個的大水梨,不好吃不要錢。」一個賣梨的小販經過江耘的身旁。
「等等,賣梨的,給我來五個。」江耘想起師師感冒了,補充點維生素和水分大有好處。
「嗯,搾個鮮梨汁給她喝。」想到師師最近忙得患了風寒,江耘不免有些內疚,自己則忙於俗事,後知後覺了。
儘管工具缺乏,江耘弄得手忙腳亂,最後還是搾好了一碗鮮梨汁,興沖沖的向後院跑去。轉過小徑,卻發現李清照正在梅園之中踱步,一臉落寂。江耘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不早了,此刻天邊正一抹夕陽紅霞,空影迷離,映著她一臉落寞神色,徒生心傷。
縱使一襲男子的青衣,倜儻模樣,終究有著女兒家的心事。想到她以往的種種出格的表現,或許只是她心中叛逆的那一面吧。
江耘不忍,默默地走上前去,輕聲說道:「何故黯然神傷?」
李清照默然回首,見是江耘,彷彿被人窺破心事,性格中要強的一面抬頭,故作瀟灑的說道:「沒什麼。」
「人言傷春悲秋,江耘卻不明白,這春天萬物生長,鳥木蔥蘢,有何可傷悲之處?」
李才女自嘲般的一笑,回過頭來,看著江耘,淡淡的一笑道:「只不過春景易逝,人生之韶華亦如是……」
「若無夏之逢勃,秋之悲涼,冬日蕭瑟冗長,哪來春天的曼妙景致?四季輪迴乃是天道,所不同的是人的心境罷了。」江耘正顏說道。
李清照知道江耘在開解它,略帶感激地說道:「江公子今日說話倒像個深悟禪機的大師了,全然不是初見時的模樣。」
呵呵,你又何嘗不是呢?江耘再次問道:「你還不曾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
「眼角尚有淚痕。」
李清照一驚,忙拿手去擦,才知道是江耘哄她,正待辯解,卻聽江耘說道:「我們是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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