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卷壹 驚蟄 第005章 風雲際會
    第二天一早,江耘便被江福叫醒,說是伯勤來了。wWw.b111.net江耘趕緊洗漱完畢來到客廳,陸伯勤早已等得多時。

    客廳之中,陸伯勤一身青衣,臉上掛著和煦的笑,見江耘閃興沖沖的走進來,便關切地問道:「子顏近日身體可已復原?」

    江耘溫言道:「多謝伯勤關心,小弟已經好了。昨天本來想來看你,你但卻不在。只得在街上閒逛,卻有一番際遇。」接著將昨天之事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陸伯勤一聽,大感興趣:「喔,卻不知道是何方雅士,以前怎不曾見過。」江耘卻是初來,自管不得那一套,於是便說:「昨天分手,說是住在城南曲水巷的最西面,不如我們今天一起去拜訪一下。」伯勤當然高興同去,於是二人興沖沖地出了門。

    江耘昨晚回家之後早已仔細思量過,既已打算在此長住,不若多交交朋友,尋個樂趣。誠如謝博士所說,交幾個知心的朋友,以後有機會博個功名,倒也不錯。他所知的歷史知識告訴他,有宋一代,實在是文人和官員的天堂,是最快樂的中間階層。

    江耘二人邊走邊談,走過昨日的酒樓,突然想起一事,尷尬地問道:「伯勤可認得城西梅蘭坊的路。」

    陸伯勤馬上會意,笑道:「哈哈,看來我能一飽眼福了,只不知這老闆會加多少的價。」

    兩人邊走邊聊,來到城西的梅蘭坊,想重新買回那幅畫。伯勤拿過畫早已不管不顧的欣賞起來,卻苦得江耘這個宋世「新」人跟老闆砍價。他居然出六兩!

    江耘呵呵一笑,平靜地說道:「老闆,昨日我讓酒店小二送來的時候可只拿到了三兩銀子。」

    老闆一聽,立馬換上了笑臉,笑道:「原來是這樣,好說,五兩銀子您拿回去,以後有畫,儘管送來。」

    二人拿了畫,出了畫坊,來到城南,不多久便找到了翟汝文的住處,開門接待的卻是一個書僮,問了緣由便領了二人進去,宅子不大,院子裡坐著兩人正在下棋,其中一人正是翟汝文。江耘二人也不打擾,靜靜地站在邊上觀起棋來。

    局中二人正全神貫注,渾然不知有客來。所下之棋江耘倒也認得,而且頗有研究,正是圍棋。棋局正至中盤。翟汝文執黑棋,棋風樸實無華,攻守嚴謹。反觀白棋,卻是下得精妙,像極了後世的「秀行流」,東一手西一手,看似緩手,卻是用盡滲透、擠壓之妙。江耘眼看著白棋的厚勢越來越明顯,而黑棋仍局限於邊角之利,忍不住出言提醒道:「逐鹿中原何惜邊地小城?」

    翟汝文略有所覺,細細揣摩全局,果然白棋有匪然之勢,連忙撇開邊邊角角,於腹地開始撕殺,無奈白棋初時下落之子所佔的先機隨著棋局的開展一一展現,優勢已越來越明顯。黑棋頑抗了幾手終於告負。汝文放下手中棋子,拉著江耘的手哈哈大笑:「子顏見笑了。這位乃是我的好友賀暄,字季甫。另有三位正出門買酒。」

    江耘連忙拱手致意,並將伯勤介紹給他們。寒暄之間,翟汝文的另三位好友已買酒歸來,大家相見之下,不免各自介紹。

    小僮早已擺好酒菜,汝文招呼大家坐下。江耘暗自打量起來,汝文左手邊正是賀季甫,長得頗有點飄逸脫塵,是眾人中最年長者;右手面的卻是個壯漢,姓林名鎮齊,身材孔武,目光凌洌,想來走的是文武雙修之路;賀季甫的邊上則是王燁王子端,也是文士打扮,長得較為精幹,然後就是江耘邊上的楊明鏡,這兩人年紀略輕,約二十五六歲。

    汝文看大家都已坐定,便端起酒杯說道:「今日可真是會友的好日子,小弟昨日剛交的好友也是不請自來,我便做回主人,來來來,有朋有酒,可喜可賀!」

    楊明鏡問道:「汝文兄,可是昨日賣畫所交的朋友?」

    江耘一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正是正是。今日子顏不曾空手而來,且看好東西。」

    身邊的伯勤會意,拿出那幅畫來,展將開來,引來一片讚歎之聲。汝文則將昨日之事一一道來,眾人皆是稱讚,一讚江耘扶危濟困不忘回報,二贊汝文好興致。

    賀暄起身來到畫前細看,出言品評道:「汝文畫得好桃花!題頭之詩也是相得益彰,這最後一句便是明鏡先生也做不出來呀。」

    原來眾人之中以楊明鏡詩詞最高,故賀暄才有此說。

    江耘暗叫慚愧,臉上發紅。楊明鏡也不辯駁,端起酒來敬江耘:「子顏小弟好詩才,好一句畫得桃花賣酒錢!笑盡天下好酒之書生,來來來,干!」眾人都起哄,非要江耘乾了這杯酒。江耘對於這古代的酒經過昨天之後已有了感性認識,度數實在不高,故也不推辭,一飲而盡。

    翟汝文待他喝完,笑著說道:「子顏或許不知,汝文諸位好友皆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之人也。明鏡誇你詩作得好,那便是真的好。我若誇誰畫得好,那便是畫中高手。至於棋嘛,想必子顏也已經領教。」

    賀暄端起身前的酒微微頷首,默認了。翟汝文則接著說道,「王子端之字堪比當世之蔡元長,林鎮齊之琴,哈哈,等會便知。」

    江耘聽得蔡元長三字倍感耳熟,細想之間,恍然大悟,蔡京是也!史稱蔡京一手好字,連現在的宋朝大老闆趙佶都是他的粉絲。只是現在正在杭州賦閒,兩人還不曾金風玉露般的相逢。

    正當江耘胡思亂想之際,卻被眾人笑聲打斷。只見院子正中已放好一張琴,而林鎮齊卻已被人逼著坐在琴前了。

    江耘和伯勤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不解,看這林鎮齊粗手粗腳的,也會彈琴?

    「錚~錚錚~錚錚錚~」琴音雜亂無章,江耘很是奇怪,就是初操琴之人,怕也彈得比他好吧,偷眼看其它人,卻好整以暇。

    雜音過後,卻是肅靜,正當聲音清靜下來又覺得有點安靜的時候,一絲清音緩緩而出,讓人好不舒服,只想要它不曾停下。琴音似於心意相通,撥撩著人心中的氣韻,漸漸升將起來,慢慢地時緩時急,錚錚間便有了高亢之意,心潮已隨琴音起伏,大有一抒胸中抱負之意。

    江耘聽得興奮不已,身邊的陸伯勤按捺不住,抽出壁上所掛之劍,和著琴音舞了起來!

    恍惚間江耘似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短短一個多月之前,自己還在努力的在一大堆古籍中找尋風雅大宋的蛛絲馬跡,而在今日自己卻已深入其中,他確信眼前這幫可愛的人會和自己成為朋友,或許他們已經是自己的朋友了。

    林鎮齊的琴音終於停住,伯勤的劍也已收勢,眾人都大聲喝彩。江耘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畫面,喃喃地說道:「生活真奇妙。」

    聽聞江耘此言,身旁的王燁奇道:「子顏何故發此感慨?」

    江耘也不隱瞞,當下說道:「各位有所不知,子顏一個多月前大病一場,醒來之後居然將先前之事忘個大半。就連我的知交好友伯勤,我都不認得了。」

    陸伯勤笑著補充:「便是我,也只認得他一個月而已。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覺得子顏仍是我的知已。」眾人皆稱奇不已。

    江耘接著說道:「然而今日,子顏卻能坐在這裡和大家交心而談,可見世事之無常,生活之奇妙。」

    楊明鏡說道:「山海經曾有記載,春秋之時蜀中有一老婦,一睡數十日,醒來全忘前事,家人朋友皆不識。看來所記之事倒也非虛。」

    江耘心中暗道,這楊明鏡見聞倒是廣博,可惜我是後事全知。細想這在座之人,史書上並無記載,難道是無名之輩不成。轉念一想,才想起這徽宗一代,被奸臣所誤,史書所記佞臣當道,政治**,從而導致隱士眾多,皆居於世俗山林,修身養性,各善其身。江耘望著眼前這些人,越發有了這種想法。

    林鎮齊彈琴已畢,已回到酒桌上,正在給大伙敬酒。汝文笑著對江耘說道:「子顏初聽琴聲,斷難想得能聽到如此佳音吧?」

    江耘正要詢問,林鎮齊已紅著臉親自解釋:「鎮齊初學琴之時,每每不能靜下心來,最後用了這種笨辦法,先亂彈一氣,將心中浮燥之氣盡散,然後再開始。」

    江耘笑道:「鎮齊兄真是別出心裁,拋開琴理不談,子顏以為,深得先抑後揚之道,先營造嘈雜環境來突出琴音之雅。」待得江耘解釋,眾人也覺得江耘說得頗有道理。

    交流便在這種融洽的氣氛中一直進行下去。江耘後來才知道此處原是林鎮齊的家。而翟汝文、賀暄、王燁、楊明鏡四人與林鎮齊皆是志同道合的同窗好友,大多生性散慢,淡泊名利。正合江耘隱士的判斷。五人每年春天都會在各自家中相聚,今年恰在此處。江耘要不是昨日有緣與汝文相識,只怕無緣一見雅士們的風采。今日得見,江耘心中早已生出融入其中之意。

    眾人談著談著,便談到時下政治民生上來。江耘既有了入世的想法,便立馬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卻見五人中最年長者賀暄說道:「年初這年號一改,只怕許多人都已聞出味道來了吧。」

    江耘一聽,馬上回憶腦中所學。史上記載,宋徽宗即初之初,也曾有勵精圖治之志,曾針對以支持變法與否劃分的新舊兩黨爭吵不休的情況發表倡議,並改年號為靖中致國,以示不偏不倚、除舊布新之意。而在第二年也就是今年,也就是1102年,改年號為崇寧。

    賀暄接著分析道:「崇寧崇寧在於一個崇字,想來聖上似有意走熙寧的路子。」

    ****各位兄台,請推薦票支持一下官人。不勝感激!****

    

    )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