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靜嗯了一聲,輕輕點了下頭。作畫之時,她的表情是那麼認真,彷彿什麼事情都影響不到她,不管颳風下雨還是天崩地裂。可一從那種狀態中解tuo出來,她便又是那個羞澀的莫曉靜。
莫曉靜盯著自己的作品,眼中竟是柔情,她也十分滿意自己所畫,早在上美術班的時候,班中的老師就已說過,最好的畫便是傾注自己感情的話。盯著畫中男子,一筆一畫都傾注了自己的感情,它是有靈魂的,莫曉靜也終於領悟到了老師說的那種境界。
她拿著細長的鉛筆,在畫的右下角輕輕揮動手指,《隨風而逝》幾字躍然紙上。
好一句隨風而逝,貼切無比。
謝嘯天覺得畫中男子絕對不可能是自己,有可能是莫曉靜畫自己時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熟識的男子,將那個男子的感情傾注在自己的畫像裡。
那種淡淡的哀傷憂愁絕對是自己表現不出的。彷彿哀歎夏逝秋來,一切凋零一般,那種悲憫的神情只有高僧眼中才有,他們視一花一草為友,花謝草黃之餘就彷彿一好友逝去,怎不令人感時傷世。
謝嘯天心中這麼下著判斷,他心想定是如此,因此也就不要求莫曉靜將畫送自己了。
「曉靜同學,還是快些去吃燒烤吧,再在這兒待下去,糧食就都要被那些餓狼們消滅光了!」
「老師,你先去吧,我再待一會兒!」
「好的,那老師先去了,」謝嘯天邁開步伐,還不忘衝著王曉浩喊上一句,「王曉浩,你給我留點,你個飯桶,吃了這麼多還吃不飽啊!」
望著謝嘯天的背影,莫曉靜如閨中怨婦一般哀歎了一聲,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她十分小心的將方纔的畫藏好,慢慢合上畫板,將之抱入懷中,寶貝兒一樣的珍視。
十七八歲的少女總是多愁善感,感情多情純真,如百合花一般純潔。
吃飽喝足,男生們也正正經經的開始玩牌,女生玩個有趣,男生則是玩個刺ji,梁源已經擼著袖子準備大殺四方,看樣子是要坐莊賭錢了。謝嘯天看在眼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也只是叮嚀了一句,叫大家不要玩的太過火。環視一圈,舒麗與董前才已經不知所蹤,謝嘯天意味深長的一笑,看來我們的前才兄弟要在美人計前擺下陣來了。
胡晶晶拍了謝嘯天一把,問道:「想什麼呢,笑的這麼,這麼……」
「笑的這麼蕩,對吧?」謝嘯天索性替胡晶晶將話補全,「告訴你哦,我們班即將在我這個月老的撮合下產生第一對情侶!」
胡晶晶翻翻白眼,「你真是一點兒老師樣也沒有!」
「那我是不是應該這樣呢?」謝嘯天忽然臉色一正,一張臉拉的老長,倒是和政教處的邱老師有幾分相似,看的胡晶晶忍俊不jin。
同學們又耍了一會兒,時間倒是過的飛快,有人贏了錢笑的正歡,有人輸了錢愁眉苦臉。夕陽西下,天邊被映成了紅色,隨著大餅似的太陽緩緩落下,整個天空慢慢泛暗,同學們也各自收拾了一下。
難得相聚一次,不少同學都提議留下來舉行一個篝火晚會,這個提議獲得了大部分人的同意,不過卻被謝嘯天一口回絕。沒出事還好,要是出事了來個燒山晚會,那牢飯可夠謝嘯天吃的。
被謝嘯天一口回絕之後,不少同學出哀歎聲,興致頓時降到了谷底。
「要不去唱歌吧?」也不知誰喊了一句。
望著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神,儘管謝嘯天心底還是希望眾同學早點回家洗洗睡了,可是咱已經否決過一次,這年頭不都講究個民主嗎,謝嘯天無法,只好同意!
「哦耶!~」
身處雪山,想要去唱歌倒是有兩個選擇,一是將軍橋,二是新橋,當然也可以選擇市區,但是相對來說市區的價格略微偏高,不如上面這兩個地方好。
眾人一合計,再加上謝嘯天下意識的提醒,決定將目的地放在新橋的新東方kTV,聽說那裡挺上檔次,服務設備都相當不錯。
本來謝嘯天還想先送胡晶晶姐弟回家,但是小亮亮對唱歌一道也挺感興趣,謝嘯天也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一行四十多人前去聲勢的確大了點,為了快些將同學們送到,謝嘯天和梁源則先行送一些同學過去讓他們先把位置定下來,汽車一來一回只見也可以帶個十餘人過去。
不多時,所有的同學都已送到。包廂是梁源定的,富人家的孩子果然想的周到,定了一個旗艦包廂,容下四五十人那是綽綽有餘。只是房間中只有兩個麥克風,想要讓同學們盡數參與其中卻是多少有些困難。
為了不產生麥霸現象,謝嘯天規定所有的人都必須點一歌,那一歌必須由點的那人唱,另一個話筒則由其他會唱的同學參與。
正壓下亂哄哄的現場,宣佈完規則後,陳建飛卻是穿著工作服端著水果盤進來了,謝嘯天一愣,隨即釋然,原來這小子正好過來上班了。謝嘯天原本還擔心他會因為打工而徒增自卑心理,如今一看,總算安心了不少,看來陳建飛還是能夠採取積極態度正確面對自己的處境的。
謝嘯天本想叫來阿衡安排幾句,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人家阿衡也不可能天天呆在kTV之中,也是有正經事要做,況且自己有心淡出兄弟會,還是萬事靠自己的好。
謝嘯天將自己陷進沙之中,無聊的剝著開心果,耳中儘是同學們的狼哭鬼嚎和玩骰子的聲音,為了尋求刺ji,這些傢伙還叫來了五六打小瓶啤酒,在興頭上,也有不少傢伙嘴上已經開始叼煙,完全沒了平時在學校中乖乖孩的一面。謝嘯天冷眼看著這一切,知道這些傢伙平時在學校裡在家裡多受壓抑,難得一次放鬆自己的機會,定然會原形畢露,什麼優缺點都將bao露出來。
哎,批量式的生產讓如今的學生完全沒了自己的稜角,也只好在這時候會展示一下自己的與眾不同,謝嘯天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