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天麾下的道軍不可謂不精良,雖不是道官,但每一個在道術上都有過人的表現,而能夠飛行者又是精英中的精英,或馭風而飛,或踏上雲端,又或足踩長虹,看上去飄飄欲仙,絕不是普通人類可比。
魔人初見時很驚訝,道軍像片輕雲一樣停在空中時,他們突然現自己強大的戰鬥力竟無從出手,只能眼睜睜望著敵人在頭頂為所欲為。這一點深深刺激了領兵的魔族將領們。
道士們也同樣深受刺激,一張張臉不但沒有血色,還泛起了青色,因為他們看到了平生所見最恐怖的一幕——大地上像螞蟻一樣多的魔人正在分食一批批活生生的人類。
「吃……吃人……他們吃人!」
縱使像印天這種心若止水的修道者,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憤怒像洪水一樣衝擊著每個人的心靈。
「諸位!」印天無比沉痛地道:「如果不把這群噬人的魔鬼掃出這個世界,我們都沒有活下去的尊嚴。」
畫面太殘忍、太血腥了,許多道行不足的道士都受不了,如果不洩一下,很快就要崩潰了。
印天二話不說,摘下背上的赤元硃砂劍朝天一拋,只見赤色長劍化作游龍,在空中翻騰了幾圈後突然落下,在周邊掀起了一片赤紅色的劍風。漩渦飛舞中,狠狠扎入了魔人陣中。
魔人一直盯著天空,看著紅色長劍飛天都覺得有趣,但當紅色旋風刮起時,他們的神色都變了,卻依然沒有行動。直到赤元硃砂劍狠狠穿透一名魔人的心脈,他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成了獵物。
一瞬間,魔人們出了嚎叫。這一擊不僅是挑戰,還是對魔族最無情的踐踏。
片刻之前,他們還是蹂躪數十萬人類的勝利者,任意處決和吃掉人類,此刻卻被弱小的人類當成獵物攻擊,誰也受不了這利,羞辱。
印天早已被憤怒染紅了眼,誅殺一人根本不解恨,赤元硃砂劍挾著一擊斃命之功,再次出擊。
周圍的魔人雖然有了準備,但他們習慣了以力降敵,這種巧勁只有高級魔人才能應用,普通戰士僅有一身蠻力而己。巨斧迅舉起之時,飛劍周邊的旋風突然刮至。這些旋風被注入了印天的道力,變成了漩渦風刀,殺傷力甚至比飛劍本身更強大。
片刻間,皮粗肉厚的魔人驚愕地現,自己的厚皮根本擋不住對手的攻擊,手腳被絞肉機一樣的旋風絞離了身子。直到死,他們依然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詭異事情。
轉眼間,數以十計的魔人被殺。其他的魔人終於感到懼意,紛紛往四方奔逃,狼狽之狀讓眾道士看了都覺得解恨。
印天因要留力飛行,不敢過分施術,便收了赤元硃砂劍,「各位都看到了,魔人並非不可擊破,只要我們全力一拼,必能清除魔人!」
「就讓他們試試道術的真意吧!」
眾道士一起施術,天地間驟然變色,時而雷鳴大作,時而狂風掃境,時而大雨傾盆,時而烈火焚天。魔人雖天不怕地不怕,但這些自然現象卻是他們無法抗拒的,即便不死也驚得抱頭鼠竄。
道術的群攻大大震懾了魔人,在地面作戰所向披靡的他們,最擔心的便是空中的遠程攻擊。雖然在交戰後調來了三眼巨魔,但此時,印天已領兵折回崇略鎮了。
從這一天開始,魔軍調整了陣式,在廣華城周圍建立起一個完整的圓形大陣,密密麻麻的魔軍營地數之不盡,圍著方形的廣華城繞了一圈又一圈。
印天第二次探營,赫然現魔人選擇了防禦陣形,大有死守廣華城的意圖。這一點讓他大為興奮,卻也極為不解。
當天晚上,廣華城周邊的各路軍隊領袖都到了。
※※※※
「魔人停下了!」
不過是敵人暫停了前進的腳步,但對於心靈脆弱的人類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當消息像雪片一樣飛住各處後,引起的騷動甚至不在冰潮之下。大街上,許多終日縮在家裡的人再次站在陽光下,似乎天終於亮了。
彷彿一夜之間天下太平,魔人絕跡。
曹騎比許多人更早接獲消息,印天的使者此刻就在他的清河關內。他站在關城上,回望關內,到處都是走上大街慶祝的人群,空氣瀰漫著喜悅的氣息。
站在他的立場,魔人停下腳步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天底下沒有一支不用休整的大軍。如果魔人以疲憊之師殺來,雖然兵力有所不足,但依然可以以逸待勞,狙擊魔人。一旦魔人休整完畢,又會變成了虎狼之師,壓力遠比現在更大,因此他的臉上沒有絲毫喜色。
當然,此刻要想判斷魔人停滯不前的原因,是因為畏懼還是戰略調整,根本不可能,魔人依然是人類無法讀懂的生物。
「大人,伐越大人到了!」
「快請!」
片刻後,伐越、盛宣誠和遙獵來了。三張面孔都很輕鬆,再也沒有離開復興城時的不安和焦慮。
「好熱鬧啊!幾十萬大軍一起歡呼,連山河都被撼動了!」伐越望著關內的駐軍,輕聲感歎。
曹騎淡然一笑。經歷幾番生死,歲月早已磨去了青春的印記,現在的他只有沉穩二字,「都城有命令?」
「嗯!」伐越點頭,壓低聲音道:「皇上和兵大人正往這裡趕來,一個時辰後就到。你安排一下,要秘密!」
曹騎雖然知道少君喜歡親自出巡各處,不怕危險,只是這種時候來到清河關並沒有任何意義,倒是崇略鎮值得一去。雖然心存疑慮,實幹的他卻並未多問,指示部下在關內安排了會面地點。
一個時辰後,少君和兵無華果然如期而至,隨行的還有幾名親信。曹騎不敢聲張,讓盛宣誠直接引少君穿過軍營,進入關城內的臨時行轅。裡面的人都被疏散了,只有曹騎、伐越以及幾名重要將領守候。
「都免禮吧!」剛進大門便見眾人要行禮,少君連忙擺手,行色匆匆的走到主位坐下,「曹騎,聽說魔軍停了,是真的嗎?」
「確有其事。」
少君滿意地點頭,提高了聲量,興奮地道:「依愛卿所見,現在是不是反擊的時機?」
「反擊?」曹騎驚得挺直了身子。
少君的神色說明了一切。做為青龍之君,他已經不想再處於挨打的局面,失去大片土地更使他這位皇帝顏面大失,在國中的威望和影響力都大不如前,若不取得一勝,只怕連皇位都不保。
伐越和盛宣誠早已知道這件事,卻都沒有附和少君的意見。
一百多萬的魔人所向披靡,要想反擊並取得成功,先,兵力便是個問題。動盪日久,民生不安,許多土地都荒涼了,軍需、糧草都是必須考慮的因素。除了人數還有戰力,魔人的威脅如此之大,是因為普通士兵根本抵抗不了他們。
正如籐忍所說,這是武士的戰場,而不是軍隊。
當然沒有軍隊也不行,但需要更多擁有奇技的武士、道士、幻士、自然教徒的支持。可即便立即調度,一、兩個月內也很難開戰,而魔人是不是會困在廣華府,還是一個問題。
見眾人都不回應,兵無華有些著急,沉聲道:「這是絕佳的機會,他們殺了數以十萬計的平民,這筆血債必須讓魔人用血來償!只要策略得當,或許我們還能打一場轟轟烈烈的圍殲大戰,幹掉這百萬魔人,然後大舉收復雲河以西的大片領地。」
曹騎突然意識到,魔人動向的轉變,竟是人類未來戰略決策的十字路口——是繼續增強各自的防禦體系,還是集結力量圍困廣華府,把魔人壓縮在一城之地,在最大程度上限制魔人的活動。
「朝中議論紛紛,各持己見,但沒有得到軍方的意見之前,朕也不好下最後的決定,因此需要曹愛卿的意見。」
沉吟片刻,曹騎直言道:「這座京畿要塞傾注了無數汗水和希望,屯集了八十萬大軍,還有眾多大軍正在趕來的途中。原本是要以此關為壁,把魔人擋在關前,然後再調動大軍包抄兩翼,如果主動出擊,一切都必須推翻重來。」
「這不是問題。」兵無華搶道。
「的確,真正的問題在於,如何才能把魔人按在廣華城不動?」
「他們不是已經擺出防禦陣形了嗎?這足以說明他們心態的變化。」兵無華興奮地揮著拳頭,就像捕捉到獵物蹤跡的獵手,「魔軍一路從東面殺來,兵鋒直指西方,沒有片刻停頓,即便是調整,也完全不需要擺出防禦姿態。
「據我判斷,極有可能與遠離了黑暗雲海有關。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不足,開始猶豫前進還是撤退。」
幾名將領都表示同意。伐越和曹騎對視了兩眼,這個推論相當合理。如果是這樣,除非要圍殲魔人,否則大可不必做出過激的反應,只要增強防禦,等待敵人撤退就好。
但少君和兵無華的目的不僅是如此,他們似乎想主動出擊,至少要逼迫魔人撤退,這樣才能向世人有所交代。
「兵力夠嗎?」不識兵法的遙獵一語中的,使熾熱的氣氛回歸理性。
曹騎、兵無華與伐越這些日子忙的便是調動大軍。他們遠比兵部各司更清楚全國的兵力分佈,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兵法說十倍兵力才能圍攻,魔人至少有一百五十萬人,意味著我們需要一千五百萬大軍,那可是人類從未動用過的級大軍!」
即便是數百年前的四界大戰,也沒有動用過如此龐大的軍隊,而且數百年的太平生活過去了,各國年年都在裁減軍隊。青龍雖然擁有四國中最多的軍隊,算起來也不過數百萬,而且分散在各處。
「這些日子大家傾力調度,如今這扼守都城的清河關才八十萬人,若在平時,八十萬也就夠了,偏偏魔人更多,實力也更強。
「我日夜提心吊膽,就怕魔人現在打來。雖然他們停下了,但憑清河關的八十萬人根本撼動不了魔軍。除非魔軍待著不走,否則等我們調動完一千五百萬大軍,魔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曹騎的實話讓少君皺起眉頭,如此大好良機若是拱手讓出,日後只怕會後悔,但一千五百萬大軍也著實為難。單靠青龍一國,即便全民總動員可行,但戰鬥力根本無法維持水平。
「向其他三國要求援軍如何?」
「問題依然在於時間和魔人的動向。如果可以把他們按死在廣華府內,一切自然如願,否則不可能。」曹騎的回答簡潔明快。
兵無華沉吟道:「如果不想全部殲滅,只是驅逐他們,需要的兵力就少多了。大約只要五、六百萬封住廣華府的西、北、南三處即可,留東路讓他們逃走。」
「若是如此,我們倒是可以試試,只是放虎歸山,長留後患!」
「時不我待,各位,這是我們必須為百姓做的事情。」少君看了看在場眾人。這次無論如何都必須主動出擊,至少要給世人留下魔人潰逃的歷史記憶,因此動員大軍包圍廣華府,是勢在必行。
眾人霍然起立,眼神都變得堅毅無比。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一戰關係到青龍國的未來。
※※※※
如果說魔人不再前進的消息像深冬的暖流,動員令就像夏日的熱浪,衝擊著許多人的心房,一些早已按捺不住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跳了出來。
「參軍吧!要打魔人了,連皇上都親自上戰場,我們這些平民又算得了什麼?打贏了,大家以後都過太平日子。」
「等著也是死,上戰場還能建功立業!」
都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有類似的呼叫與咆哮,被壓抑太久的人類終於出自己的聲音,而青龍皇帝也展示出他的勇氣與誠意,身先士卒、不顧生死危險,一時之間聲望大幅提升。
到處都可以看到湧向兵站的平民,甚至拿著家裡的菜刀或是鐵物。青龍少君自身的實力雖然有待展,但他的地位卻使他擁有別人沒有的魅力,那便是牽動人心的力量,也是金燦燦的皇位所賦予的特殊力量。
一批批使者奔向朱雀、玄武和白虎三國尋求救援,武士也開始相互聯絡。就由於一紙皇令,原本談魔色變的青龍大地彷彿貼上了驅魔符。
但曹騎不敢擅動,依然控制著八十萬大軍鎮守清河關。他很清楚只要魔軍一動,只有清河關能阻擋敵人前進的步伐。當然,魔人對人界極度陌生,誰也不知道那些瘋狂的傢伙下一步要往何處去。
籐忍和鎮魔軍團走到半路上,便接到了這個命令,激動得幾乎無法自持,沒想到皇帝竟是如此英勇不屈,身先士卒地站在最前線。
「青龍萬歲,青龍不滅!」
籐忍拔劍震天豪歌,八萬壯士的聲威也直衝九霄。趁著這股浩然之氣,大軍一口氣殺到了崇略鎮,與印天的道軍再度會合,成為到達的第一批援軍。
曹騎、伐越及兵無華正在崇略鎮視察敵情,面對昔日的戰友、上級,身居高位的曹伐二人並沒有任何嘲弄之色。雖然兩方意見不合,但對抗魔人的決心卻是一樣的,只是想到因為籐忍等人的決定,南國諸城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他們的心裡依然有些疙瘩。
籐忍見到曹騎本也沒事,但聽說伐越和盛宣誠的新職位後,才意識到昔日兩個連參議會議都無法進入的小部下,如今已經是跺一腳四方震的人。
銘博拳和殤寒沒有顧忌,與伐曹二人相見甚歡,寒暄很久才進入主題。
「魔人的動向如何?」
印天起身指著最近繪製的作戰地圖,沉聲道:「最近兩日,魔人沒有任何動靜,似乎仍在休整。」
「看來他們是怯戰了!」籐騎興奮地舞著拳頭。
「籐騎,坐下!」籐忍瞪了族弟一眼,神色倒是平靜,凝視著廣華府的位置道:「魔人雖然佔據了雲河盆地的許多大城,但那都是我們主動拋棄的,不會有任何成就感,廣華城應該算是第一個被魔人直接攻下的大城……」
話音一頓,眾人等了片刻,現籐忍沒有再說下去的意圖,不禁一愣。
思索話中的味道後,人人的臉色都變了,一個殘酷的現實擺在了他們眼前——廣華城與之前被佔據的大城唯一的不同,就是留有活口!
無論是仙鬼人冥,都把人族看成是一切種族的起源者,彼此間雖然戰鬥,但吃人這種行徑卻從未生,因為這是對他們自己的污辱。
魔人則不同。數十萬居民在他們眼中,就和數十萬隻牛羊沒什麼區別,佔據了這樣一座城市就等於守著糧食,大概就是這個原因讓魔人停下腳步。或許他們感覺到已經進入人界的腹地,只要出擊就會有收穫。
風沉氣緊,壓抑的空氣讓人難受到極點,籐忍甚至不顧儀態地一把扯開衣領,讓呼吸更順暢一點。
「紅毛猴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放任魔人的行動,就是看著他們踐踏人類的尊嚴和生命。」
「熾老弟回來了?」四人同聲急問。
籐忍臉色陰沉的點點頭,復興城的分裂著實難以啟齒,雖然都是為了誅魔,但畢竟是賭氣而來。
「太好了,我就知道那小子福大命大!」
「噫,其他人呢?檸小姐呢?鬼女呢?」
「都在復興城。」玉明卿冷冷一哂,不屑的樣子和憤怒的眼神都透露出了許多秘密。
伐越等人對視一眼,意識到復興城生了大事。伐越道:「魔人眾多,刀劍之物很難揮作用,若有他們在,可以牽制很大一批魔人。」
「他們有他們的打算,還是先說說這裡吧!」籐忍知道一旦道出內哄之事,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這四個人原本就是赤熾死黨,親如兄弟,肯定會站在赤熾一方,他不得不轉換話題,「戰略和戰術都佈置好了嗎?魔人可不會默默等待,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所行動了。」
「我的八十萬大軍在清河關,隨時可以移駐此地,但現在移駐過於明顯,會成為魔人的目標,所以此處也不是一個據守的好地方。」
曹騎說得很隨意,但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原本都是鎮魔軍團的成員,如今卻指揮著八十萬大軍,與籐忍帶來的八萬武士相差十倍。有些人雖然對軍方的數字不感興趣,此刻也不能不作他想。
巨大的落差,對籐忍這種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傢伙而言,不算什麼。他此刻更關心的還是戰況,但年輕一輩卻多了個心眼。
「曹督師坐鎮清河關,籐大人和印大師各領一支坐鎮廣華兩側,三支大軍不時襲擾魔人,或許能有奇效。」
「沒錯沒錯,憑我們的實力,大可用佯攻牽制敵人。」
曹騎和伐越面面相覷,沒想到還有人如此天真。除非像道士一樣在空中攻擊,否則任何攻擊都會吸引魔軍追擊,躍馬平原縱使有五十萬軍隊,只怕也未必能擋住任何一支魔騎兵。
好在籐忍也不是衝動之人,立時駁斥了部下的意見。
從曹騎、伐越口中瞭解皇帝的意圖後,他越相信這將是人類戰爭中意義重大的一次聯合行動,其中臥虎藏龍不知幾何,等到戰鬥的號角吹響,真正的領袖級英雄會在戰場上出現,而不是會議室中。
「請問,現在的實戰指揮者是誰?」
「戰略和籌備方面應該是兵無華大人,前線暫時由我統籌各路兵馬。除了我的八十萬大軍,還有近五十萬守住廣華府東北、東南兩座軍塞,今後會有更多軍隊填滿廣華府周圍……」
曹騎一板一眼地講著初步的戰略藍圖,雖是初步,已經涉及到數百萬大軍的動向,無論如何,鎮魔軍團的到來都充實了人類的實力,就像一把利刃豎在了廣華府之側。
※※※※
幽冥之境,元蘇帶著赤熾的請求,以最快的度回歸冥界。
按月橋的寬度和厚度,冥界大概已經遇上另一個冥界了,只是不知道會否出現和睦的畫面。畢竟冥界之間未必完全一樣,而且自從失去了新鮮血液之後,冥界的實力不足,很難想像融合之後會如何,做為冥界之相、政務之臣,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撇下。
穿越冥界入口非常簡單,那片深山之所就像數百年前一樣,並沒有受到任何衝擊,就連那座大殿也依然矗立著。由於黃龍山的存在,兩方的來往較為頻繁,因此六十多年前曾大加翻修,這也是大殿矗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穿過大殿只是例行公事,元蘇的心思不在這些瑣碎小事上,因此逕自奔向通往大殿的直道,眼角忽然掃視到大道左側的密林中有一個黑影。由於天色漆黑,空中無星,因此只能看到大概的人影。
那是誰?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但元蘇沒有停步,只朝人影晃動處張望,目測距離並不近,而且中間有密林阻隔,要想找到那人恐怕要費不少時間。對於戰機難得、時間緊迫的元蘇而言,為了驚鴻一瞥的身影而浪費時間,是一件很不智的事情。
算了,還是別管閒事,反正這種地方現在也沒人管,誰都能來,大概是流浪者吧!
元蘇的身影匆匆而過,就像飄過的幽靈,林中身影卻清楚地看到一切。
「好熟悉的氣息,靈魂之府的能量比正常人高出不少,應該不是弱者。」拍了拍樹幹,男子踏出樹林,沿著大道往外走去,在他的眼中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就像昨天才剛剛走過這裡。
「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