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籐忍大人!」
神遊太虛的籐忍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神色有些呆滯,但他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因此外人看不出什麼異常。
「籐大人與赤熾也是舊識,赤熾幾次協助龍館出擊,成績斐然,這是有目共睹之事。」
一句話讓籐忍瞬間清醒,心緒飛快地繞了幾圈,便把事情想明白了。
他沉穩地走到中堂,朝皇帝躬身一禮,點頭道:「正是,龍館素來景仰黃龍一脈,對武神更是奉若至尊,自從赤熾進入青龍以來,我龍館的東海監政司伐越便一直伴隨於他,暗中做出無數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是他不好虛名,不佔功勞,因此才一直默默無聞。」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明明是伐越遇上了赤熾,卻被說成是有意安排,無形中便把龍館放在了「黃龍山同盟者」的位置上,對於大廈將傾的龍館給予強力支持。
魅幽羽洞若觀火,深知籐忍要趁機提升龍館日漸下滑的地位,但這對他有利無害,對付潛在敵人,武人主政的龍館比文人當道的朝堂更有效率。
其他人卻大吃一驚,沒想到籐忍竟早已洞悉一切。
少君也一臉驚色,好奇地問道:「愛卿為何不早說?」
若是換了個旁人,這一問便露出馬腳,如此大事不向朝廷交代,沒有合適的理由實在說不過去。
籐忍早已想好了堂而皇之的理由,從容不迫道:「黃龍弟子行事獨立,當年武神入我青龍也是悄無聲息,微臣覺得赤熾雖然年輕卻堪大任,定有不尋常的任務,微臣怕走漏了風聲,因此隱而未言,請陛下恕罪。」
魅幽羽見他四平八穩地便把事情帶了過去,心下極是佩服,含笑道:「這是人界大事,縱是黃龍一脈,在沒有證據之前也不能隨意洩漏,否則引不必要的恐慌,後果難以控制,籐大人這是英明之舉。」
有了鬼使的助言,籐忍的謊言更是天衣無縫,舉朝上下對籐忍只有讚許沒有敵意。
籐忍和魅幽羽對視了一眼,一種英雄相惜的共鳴油然而生。
「鬼使,那位黃龍之子如今何在?」
「我料他││」魅幽羽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必在定陽!」
紫光如同神域垂下的巨幅捲簾連接天地,閃爍其間的白光則如同捲簾上的珍珠,每一顆都璀璨閃亮,把東方的天際點綴的光華耀眼,熠熠生輝,而流動的「珍珠」又給這片神奇的捲簾帶來了流水般的動感,更像是一片紫色光瀑。
世間沒有一個人見過如此璀璨的紫色,事實上華麗的紫色大幕比冥月的光輝還要美麗,冥界的紫色月光常被人用「妖異」來形容,而東方的紫色大概只有一個字能形容它││「純」,世界或許沒有比這片光瀑更純正的紫色。
雖然它是如此的純正美麗,雖然它能引的詩意足以書寫千萬卷軸,但此時,越多越多的人像赤熾一樣,用特殊的目光看它,無情的光芒背後似乎隱藏著重重殺機。
天不應該是紫色的,至少人界的天空不應該是紫色的,既然是紫色,那就不是人界的天空,既然不是人界的天空,那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天空,而另一個世界的天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答案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這便是赤熾的推理,簡單的邏輯,完全沒有詩情畫意,但充滿真實感。
按照這個推理,想像中即將出現的異世界力量,隨時都會由東方襲來,而定陽是整個人界最東的城池,也將率先與那股未知的力量碰撞,留在定陽就留在了第一線。
輕風像羽毛一樣拂過窗邊,帶起香爐淡淡的檀香飄過赤熾鼻尖,也飄過心靈,讓略顯不安的心靈稍稍安靜下來。
「走?還是留?」
詢問沒有旁人的空間,有時是一種奇妙的諷刺,但他只是想說出來而已,彷彿只要說出來,那個最想訴說之人便一定能聽到。
異象已生,他堅信一定會帶來更恐怖的災難,那極有可能是一把屠殺千萬人的利刃,定陽則是刀鋒掠過的第一點。就像劈向咽喉的擊命一擊,留下來就意味著用咽喉去迎擊可能的最鋒利一擊,必須有以身試鋒的氣度與膽識。
赤熾自認不缺膽氣,也喜歡新奇刺激的未知力量,卻不得不考慮留下來的意義。鷹莊已經淪為荒園,人倒是不少,但沒有悠氏父女,再留下來也沒有多少意思。他心緒因而變得極度混亂,不知道是該撤往相對安全的西方,還有留在前線等待變化的來臨。
夜幕漸沉,殘陽中的小院如往往常般美麗,可惜大劫之際不知還有沒有明天,天生爽快樂天的赤熾,不知為何竟湧起一陣哀愁。
「閣下可是赤熾?」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
赤熾冷冰冰地轉頭看了一眼,青檸小院門口走入一撥人,為是名中年男子,身形微胖,端著架子走起路來頗有些威勢,一看就知道是哪個武門的領袖,身後跟著七、八名武士。
「忘了我的話嗎?」
中年男子抱了抱拳,臉色突然一沉,冰冷冷地喝道:「閣下年紀輕輕,膽子卻不小,上次戲弄了鷹莊,這次居然敢教訓環意門弟子。」
赤熾一聽便知是來找碴的,此刻心緒正亂,哪有心情應對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雙眼一翻,便惡狠狠地罵了起來,「老子還沒找你們的麻煩,居然還敢找上門來!這莊子是我的,從現在開始都給老子滾出去,誰敢踏入一步,老子剁了他!」
「狂,夠狂!那日夜宴我也在,你小子比那天還狂,不教訓教訓你,當我環意門無人……」
赤熾哪有這工夫和這種無知傢伙浪費,身子一縱便衝了上去,連招呼都不打,起手便是「鬼影步」,身子驟閃驟現。
環意門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就沒了,再想定神尋找敵影,卻感覺到背後吹來一陣狂風,砰的數聲,整撥人一起被橫推的冷巨送了出去,撲通幾聲摔倒在地上。
「莊裡的人呢?」赤熾一腳踏上胖武士的肩頭,手中冷巨朝他左側一搭,比人還大的兵器就像小山一樣壓在身邊,胖武士好歹也是小門派的領,哪受過這種恥辱,差點沒急暈過去,卻被赤熾狠狠一腳踹醒了。
「別裝昏,等我問完了該死哪就死哪去!」
胖武士臉色嚇得慘白,身子一陣狂抖,胯下突然漫出一團水漬,還帶著酸臭味,竟是被嚇得失禁了。環意門的弟子見門主如此怯弱,都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赤熾倒是被逗樂了,心頭之火弱了些,「嚇成這樣倒是少見,起來吧!
回答我的問題就放你。」
「莊裡空無一人,我們只不過是……借宿而已。」
「空無一人?丫鬟僕人呢?」
「沒有見到,據說封莊的當天就被帶走了。」
赤熾撇撇嘴,封莊針對的應該是悠鷹父女,居然連丫鬟僕人都帶走,其中似乎有些疑點。他掃了一眼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的野武士們,「你們到這裡已經很久了吧?就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風聲……好像定陽城有些消息,不知真假。」
一陣風吹過,小院突然沉寂下來,胖武士咬了幾次牙才壯起膽子,哆哆嗦嗦抬眼看了看四周,赫然現紅色殺神早已消失了。
片刻後,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雷鳴般的吼聲,「等我回來再看到一個人,殺無赦!」
定陽城,一座富人之城,來這裡的礦石商人極多,像礦石這種生意,只有大本錢才能做的起來,小批量的礦石就算運了出去也賣不到什麼好價錢,因此來此的都是大商賈。由於近來屍人作亂,商人漸少,城池才冷清下來,後來武士大舉進駐,又使定陽再度興旺了起來。
赤熾踏入定陽,現城內的氣氛相當詭異,行人的臉上隱隱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卻又混雜了另一種情緒││茫然,看不到未來的無奈。
冰潮來襲,定陽已經成為孤地,可是這裡的人並不完全明白自己的處境,他們看到了冰潮,也一直在為冰的世界而震驚,然而只有赤熾才真正明白定陽所面臨的危機。
悠氏父女都是有智之人,即便遭逢大難心神不寧,必然能嗅到一些陰謀的氣息,紅姬死前已證實他們父女在封莊前已離開,或許就是洞察到危機。所以赤熾心中雖然掛念,卻不十分擔心,倒是那揮之不去的紫色讓他心神不寧,情緒也受到影響。
紫色天幕就像一把刀橫在心頭,雖然沒有任何相當的消息,他卻隱隱感覺到風雨欲來的強大壓迫感。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不知道四界的危機,就不會猜測將有天外神秘力量來襲,更不會為此四處奔波,可惜人生是無法重來,命運選擇了他,他也只能選擇命運。
「酒捨」是定陽城最大的酒捨,坐落於城南,規模倒是極大,前後左右中共五個院落,四周被街道所圍,獨佔了一方土地,木製小樓也算是雕樑畫棟,尤其是南面的竹樓幾乎和靖安府的「月華酒捨」一模一樣,只是缺少神韻,頗有些東施效顰的味道。
赤熾直入酒捨北院,那是一片只有雨棚沒有屋頂的酒場,賣的是最便宜的劣酒,顧客都是商賈們手下運送礦石的腳夫、苦力、馬伕、車伕。
空曠的酒場沒有放多少酒桌,因為北院大部分顧客都坐在馬車上或蹲在地上喝酒。此時酒桌上都鋪了雪,大冷的天人們都想喝口熱酒暖身,誰也不會喜歡在外面吹風。
店小二聽到外面動靜開門迎客,卻見客人在外面的酒桌邊坐下,不禁一愣,撩開簾子問道:「客店,您不進裡屋坐?外面很冷的!」
「夥計,我想問一件事。」
店小二臉色微變,眉頭緊皺,充滿狐疑的雙眼一直打量赤熾,「要喝酒就上裡面去。」
「我這把東西恐怕進不去吧!」赤熾隨手指了指插在身後的冷巨。
店小二早就看到這把比人大兩倍的兵刃,心裡越害怕。這段日子經過的武士極多,其中有許多是出身綠林的豪強,他的臉吃過不下十個耳光,幾次甚至被打得臉都腫了,因此不敢再招惹這些「惡人」。
「拿點酒出來就好。」赤熾隨手拋了一片金葉子,原本不安的店小二立即有了精神,這金葉子質地純正,價值不菲。
不一會兒,兩罈好酒便送了出來,雖然有點寒,但赤熾不在乎,咕嘟兩口便灌了滿腹,臉上才有了些笑容。
「知道鷹莊的事嗎?」
「知道點,不多。」
「悠氏父女抓到了嗎?」
「據說封莊之前就不見了蹤影,前些日子還有官兵前來盤問呢!」
赤熾聽罷心中大定,既然官府沒有抓到人,以悠檸的聰明絕不會跑回來自投羅網,只是想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那動人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鷹莊的那些僕人丫鬟呢?」
「這個小人倒是清楚,聽說莊內所有的人都被送往虎林。」
赤熾微微一愣,這個結果著實出乎意料之外,「虎林?不是官府?」
「我也是聽酒客們說的。」
赤熾看著碗中透明的酒液呆,內心隱隱感覺到鷹莊封莊事件,並不如預料中的那樣,倒像是定陽內部勢力的鬥爭結果,一陣失落感縈繞心頭。只要悠檸無恙,鷹莊的盛衰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像什麼樣子,都振作起來,現在是危難時刻……」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暴喝,就像寂靜黑夜中的一聲驚雷,震得大地彷彿在顫動,也把赤熾從混亂的思緒中拉出來。
「怎麼回事?」赤熾站起身,惘然地朝四周張望了一陣。
他的身後很快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十數名武士裝束的漢子飛一般穿過街道,高往西北奔去,神色都顯得十分緊張,像是生了什麼大事,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赤熾走出街口,左右兩側各有數十人奔來,像萬川入海般匯入人潮,沿著大街一直往西北奔騰。他提著冷巨走在人群中極為不便,因而跳上街道兩側的建築,從屋頂直往人潮彙集處,像他這樣的選擇的人多不勝數,就連鋪滿灰塵的屋頂也變得擁擠堵塞。
「怎麼回事?」
「不知道,好像有什麼事生了。」
「廢話!沒事生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如此這般的對話滿城皆是,卻沒有幾個人知道生了什麼事,只是人越多好奇心便越大,跟著人潮奔走的衝動便越強烈,當越來越多人聚集到一起奔走的時候,場面就變得浩大壯觀。
厚厚的人牆,足足有上千人,聚攏在定陽城西北最大的貨場「紫金礦棧」。這片巨大空地一直都是城內最熱鬧的地區,各類礦石堆積如山,如今卻沒了苦力們揮汗如雨的工作場面,只留下一堆堆孤零零的礦石。
人潮在紫金礦棧的外圍便走不動了,前面只能看到一個個腦袋,高矮胖瘦、男女老幼,無一不齊,似乎正在舉行什麼大會。
赤熾聽說過武林大會,卻沒聽說過在大街上開會,不禁有些好奇,只是隔了太遠,礦棧裡的情況根本看不清楚,瞅了兩眼左右,街兩側的房頂上站著不少人,心中一動,一個縱身躍上左側的房頂便奔了過去。
房上早已站了不少人,因此即便上了房,要想擠進去並非易事,赤熾擠了半天都找不到入口,一時不爽便倒轉冷巨,直接把兵刃插入了屋頂,立即將屋內的人嚇得魂不附體,驚叫連連。
赤熾並不理會眾人的目光,縱身跳到冷巨柄上,居高臨下,這才看清楚人群的中心是一處礦場,而在礦場正中央的平場之處,立著一隊穿著整齊的騎士方陣,總共二十人,五人一排,整整齊齊排成四排,上衣穿著藍色布質武士衫,下身是一條白色長褲。
最耀眼的人物並非騎士,而是騎士方陣之前兩名氣質截然不同的男子。左側是一名白衣秀士,跨坐在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上,在人群中就像是一團白雪,由於距離的關係,赤熾看不到秀士的容貌,但隱約感覺到一種文雅清幽的書生氣質。
立在白衣秀士身側的黑衣大漢也極為出眾,長得高大雄壯,手裡拿著一把九環厚背開山大刀,也像赤熾一樣把兵器扛在肩頭,胯下則是一匹通體墨色的烏錐馬。
「肅靜!」
一聲咆哮震驚雷動,一瞬間便壓住了所有的吵雜聲,叫囂的黑衣大漢凶狠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後的反抗意念也消失了。
赤熾煞有興趣地看著黑白二人,武士常有氣勢定勝負之論,若真的此事,黑衣大漢無疑是此中高手。
「各位!」
白衣秀士突然拔起身子,如同白龍升空竄上三丈,在嘩然聲中穩穩地站在馬背上,白馬竟然沒有任何感覺,靜靜地站在原地,這一幕讓不少人大吃一驚。
「天不佑我青龍……」
開場白便讓眾武士倒吸了口涼氣,注意力瞬間從各種雜事上移開,集中在白衣秀士的身上。
「……東海之濱天災連連,生靈塗炭,百業凋零,青龍國立國數百年來災難雖然不小,殺傷性更強大的風暴洪水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可這一次……這一次與以往都不一樣!」
聲音和高舉的右手完全控制了聽眾的注意力,武士們看上去就像是被抽去了靈魂。
「大家出城看看天空吧!想必在場的人從來沒有見過,紫電如瀑,遙遠的東方邊界全是這種景象,紫色的天空,那到底是什麼?是妖孽作祟,是天意示警?還是遙遠神界而來的神諭?
「我不知道,大家估計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東方帶來的雪暴,帶來的冰潮,帶來了大地震,帶來了災難,所以我斷定││」白衣秀士突然提高了聲量,尖嘯道:「那是妖!是妖氣!」
「妖?」
「的確有種邪惡的感覺,不過若說是妖……」
人群一陣喧鬧,都在交頭接耳地商議,赤熾相當贊同這個假設。
「妖」不過是個代名詞,泛指所有對人界懷有敵意的力量和種族,紫色的光芒一定與某個空間或某個種族有關,白衣秀士在沒有其他佐證的情況下能想到這一層,若不是有大智慧就是喜歡危言聳聽,相比之下他更相信前者。
激動人心的演講並末結束,白衣秀士橫掃了一眼,接下去的聲音就像浮於九霄之上,無論人聲如何吵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試問,天下太平嗎?武神紀元開始,青龍國連天災都少得可憐,而國力一直是四國之,百姓安居樂業,文武兼道,商賈雲集,若非妖邪作祟又怎會有此異象?
「必是上天示警,接下去不知還有什麼樣的災難降臨。各位都是武門強者,有奉天行仁之義,有守土保國之責,有安民護家之任,如今定陽已是孤島,大家若還只顧門派小利,忘卻仁德大義,大災一來,我等都會死無喪身之所……」
人聲消沉,就連呼吸的節奏也隨著高亢的聲音起伏宛轉,一字一句都牽動著每個人的心,即便沒有偉大的理想和道德,單是為了自身,也不能不聽從白衣秀士的勸解。
赤熾也不禁被白衣秀土的言語感動,他比別人知道更多,因此反應更是強烈。想起那天空的紫光瀑布,心潮便澎湃不息。
黑衣大漢接口,抱了抱拳高聲喊道:「各位兄弟不要再猶豫了,現在是武士揮力量的時候。我們這些武夫,有的只是力氣,現在是需要武人力氣的時候,還望各位鼎力相助。」
人群一直很沉寂,等了一盞茶的工夫才有人接口,「相助自然沒有問題,只是眼下局勢大家都看不懂,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白衣秀士坐回馬背,含笑道:「這位兄弟問的正是在下要說的,城西北處有一座吳苑,各位門主幫主,豪士英才,若是有空請到吳苑詳談。」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召集武門,不怕朝廷和龍館怪罪嗎?」
私下召集武門雖然不犯法,卻是犯忌的事情,尤其有龍館這個領機構存在,潛規則下,只有龍館才有召集武門的權力,黑白二人當眾召集武門議事,可以說是惹火燒身。
黑衣大漢哈哈一笑,自豪地拍拍胸口,大聲道:「在下京畿龍鑲千羽衛衛長銘博拳,我身邊這位叫書清言,人稱水竹先生。」
「都城三傑!」聞言,眾人眼中的黑白兩個身影陡然間綻放出耀眼光輝,人們皆為之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