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熾的腦子剎那間一片空白,呼吸幾乎停頓,很快地他回過神來,聚集全身力量狂吼一聲,身子竄了出去。
「小夜姐!」
夜魈實戰經驗極為豐富,反應極快,刺耳的吼聲中滿是驚慌,她心裡已明白危險就在身邊,當下身子一晃直接沒入樹影之中,像水流般滑向地面。
卻聽頭上喀嚓一聲巨響,出現一個巨大的蛇頭,齒縫間滿是樹枝。
若不是那一聲驚吼,自己應該就在蛇口中了─她心裡怦然猛跳,害怕感頓時湧上心頭,四肢一陣酥麻。
她是平安了,但身後的赤熾為了營救同伴,奮力暴起,揮著冷巨狠狠砸向蛇頭,同時也暴露在敵人的眼前,巨大的兵刃還未落下,兩側的樹葉突然急促晃動。
赤熾意識到自己已陷入了敵人的包圍網,若是繼續攻擊,很難逃過兩側的圍攻。
他手腕輕輕一轉,強勁的劈勢帶著絃線落下,受到攻擊的巨蛇反應極大,身子一晃便要避開,背上的騎士也揮起了手中長斧,狠狠地朝赤熾落下的方位劈去。
噹的一聲,一道黑影騰空而起,逕直拋向後方的銘博拳,銘博拳嚇了一跳,連忙閃開,待黑色物體落在樹枝上才定睛一看,竟是大蛇的一節斷牙。
這一擊成功傷了大蛇,赤熾並不指望能夠解決他們,相反的,這些看上去猙獰醜惡的敵人似乎更加瘋狂了。
他沒入黑暗的度比不上夜魈,而且他知道即便自己躲了,身後的兩個人也絕對躲不掉,既然已經暴露在敵人眼前,不如利用這個機會吸引蛇騎兵的注意力,或許可以給其它三人創造出攻擊的機會。
想著,他的身子突然一沉,藉著樹枝的反彈力高高躍起,像只紅色的猿猴在林間高奔走,完全脫離原來的路線。
隨著他的出現,潛伏在林間的整支蛇騎兵隊都出動了,每次赤熾落回枝椏間,都會有一群蛇頭彈至。
當然,赤熾也並非一味逃跑,這麼做的目的只是要看清蛇騎兵的分佈密度,從而判斷大致的數目。狂跳了一陣,他驚愕地現,敵人的數目比想像中更多,按樹林的面積,蛇騎兵數量至少在一千五到兩千,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讓他不解的是,這些巨蛇為何能穿過廣闊的冰原?按常理,蛇是冷血動物,到了冰原之上不冬眠也走不了多少路。但這些巨蛇看上去生龍活虎,度彈力都異常驚人,根本不像受過冰原之苦。
換言之,這批大蛇擁有一般蛇類沒有的特殊能力。
另一個值得關注的則是蛇背上的騎手。雖然他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對的,但每一次看到蛇騎兵時,他都覺得對方長得很醜。
沒有眉毛的眉骨,粗厚的大嘴唇,皮膚像是長滿青苔的石頭,斑斑點點,醜得讓人反胃作嘔。
「來追我啊,快來啊,我在這裡!」
赤熾不斷挑釁著蛇騎兵們,就像一個耍猴人,剛開始成效倒是不錯,蛇騎兵們被他的行動所擾,瘋狂地追著他的屁股走。
但他們畢竟不是屍人。他們擁有操縱大蛇的能力,也擁有足夠的戰爭智慧,眼見只有一個敵人,而且形體比自己要小一點,除了手中一把大劍便再也沒有其它的武器,於是他們的信心開始回升,團隊性的合作也隨之出現。
蛇騎兵們就像一張無形的巨網正在一點一點收攏,讓赤熾幾次選擇落腳的樹枝都落在巨蛇的嘴裡,反應慢一點就會成了巨蛇的晚餐,情況可以說是險象環生,如履薄冰。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出路變得越來越少,這時他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太小看敵人了。醜陋的敵人同時擁有著智慧和謀略,他們的合圍之法已經讓自己插翅難飛了。
「這下可麻煩了,引火燒身,把我自己陷了進去,幾丈長的大蛇竟然如此靈活,真是恐怖。那些騎士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居然連蛇這樣的無情之物都能任人驅使,若是在戰場上……」
事到如今,逃也不是辦法,他必須加以反擊,利用進攻製造出破綻,然後才能再次打開逃生之門。
為了生存,必須反攻!
單一純正的烈焰落到赤熾手中卻是千變萬化,當奔騰的烈焰飛舞在林間時,整座樹林都像是在燃燒著。
火海不但讓蛇騎兵們目瞪口呆,就連夜魈三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赤熾決心焚林,他們就必須離開,免得殃及池魚,但如果只是嚇唬一下蛇騎兵,三人則應該去接應,不同的選擇決定了完全不同的結果。
進,還是退?
意外的烈焰之後,另一個意外隨即生了。
樹冠之上,數以百計的大蛇伸出恐怖噁心的腦袋,平平地望去就像是一座蛇頭之林,一個個猙獰的蛇頭平行豎立,既噁心又恐怖。
空氣中也散著蛇的腥氣,千餘顆蛇頭同時張開了血盆大口,不是要噬取生命,而是噴出了一股冰雪。
更準確一點的說,是雪粉。
米粒大小的雪珠冰珠飄滿了整片樹林,紅色的火焰在這冰冷的空氣中漸漸消失。
赤熾呆呆地站在樹冠上看著一切事情生,碎冰珠不時打到臉上,微微刺痛。
夜魈趁這個機會躍到他身側,用力扯了扯衣服,急聲道:「快走,出去再說。」
赤熾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連忙沒入陰影,與三位同伴狼狽地竄離樹林。
站在樹林外的草坡上回望,冰雪已經沉降,樹林也恢復了寂靜,可其中所蘊藏的東西,讓他們真正感覺到了人界的危機。
「這樣的對手,我們真的能戰勝嗎?」
銘博拳無意識的喃喃自語深深刺激了赤熾和遙獵,兩個陽光般的青年此刻變成了冰冷的雪人。
一支神奇而強大的蛇騎兵,過千條會噴出冰雪的大蛇,蛇背上的敵人至今還沒有真正出手,或許他們還有著更強大的力量。
這樣的敵人絕非柔弱的人類所能抵抗,大概鬼界、冥界或是仙界才有能力與之匹敵,可那些地方現下也自身難保了。
「回去還是……」
沒有人喜歡狼狽逃走,但遇上這種對手,數目上不佔優勢,實力上也未必有什麼優勢,只有死要面子或是白癡才會留下來。
問題是,要想刺探敵人的主力,就不能不親眼見證可能在山腳某處生的大戰。
「要不繞路吧!」
「繞路?這片樹林如此寬廣,不知道要繞到什麼時候!」
「總比我們貿然前進要強吧?再說,林間有許多河道,或許可以從那裡摸索到一條安全之路。」
夜魈卻道:「我們進來的時間不短了,長坡上還有人等待我們送回消息,不如這樣,我和赤熾兩個繼續往西走。
「銘博拳、遙獵你們折返長坡,把這裡的情況先告訴後面的人,那裡有十幾萬大軍,就算不進來,也應該阻織防線,而且魅幽羽、籐忍他們也應該會有所行動,必須讓他們知道這裡的情況。」
遙獵和銘博拳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這樣的安排最穩妥,畢竟後面一堆人在等待消息,如果敵人突襲,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遙獵和銘博拳告別了同伴,找回坐騎,急往西南方向奔馳。
人少了,赤熾卻明顯輕鬆了,笑容也開始出現在臉上。他目光一路上移,直至山峰頂部,落在黑暗氣旋之柱上,眸中泛起強烈的挑戰慾望。
「我不是來陪你送死的。」
夜魈淡淡的一句便打消了赤熾的念頭,他知道,若是自己堅持上山,這個美麗的身影也會一起跟隨。
「我投降了,看看熱鬧就走,好不?」
就在赤熾四人深入漩渦調查真相之時,原本還算平靜的中部和西部區域都受到了衝擊。充滿黑暗氣息的低空雲海帶來了無限恐懼,人界大地真正進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
以沼港為中心,方圓數百里已被納入黑暗雲海的籠罩範圍,被迫離開家園,避走他方的居民數以百萬計,無論是事情層面還是人數,都遠比冰潮事件引的難民潮更加龐大。
被寄予厚望的冰原失去了作用,敵人不但侵入腹地,還帶來了噩夢般的黑暗雲海,以至於數百里的山河全淪陷。
整個青龍國謠言四起,到處都有人說黑暗雲海之下是死亡之地,任何人只要進去就再也不出來了,而且它會不斷擴大,直到侵吞這個人界。
這樣的消息傳開,一直無視東方危機,醉心於爭權奪利的人們終於開始醒悟。威脅隨時都會出現在他們以為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有百萬大軍也不過如此,現在,沒有什麼力量能絕對保護他們的安全。
然而他們選擇的應對方式,卻使整個事態變得更加惡劣。
一些膽小如鼠的貴族們率先舉族往西方撤離,最繁華的都城,也是逃難貴族最多的地方,每日都可以看到大批人潮排著隊等待出城。
街道上熙熙攘攘,到處都是拿著行李,行色匆匆的人,馬車的價錢一下子貴了五倍,平時很少用到的牛車也大行其道,甚至還有貴族之間因為爭搶腳夫而大打出手,引可笑而又可悲的血案。
朝堂上也沾染了城內緊張凝重的氣氛,宏偉壯闊的殿堂上再也看不到一張笑臉,每張面孔都是憂心忡忡,眼見每天上朝的人一天比一天少,許多高高在上的官員放棄官位,帶著家人和財產逃往西方,留下來的人也心不在焉,苦苦思索著如何安置家人。
被譽為皇室百年難得的明君,少君高高端坐在大殿之上,從未像此刻一樣這麼孤單。周圍都是人,放眼望去都是熟悉的面孔,可他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一個可信之人,心裡空蕩蕩的,無依無靠。
看著稀稀落落的官員隊伍,少君心中不禁湧出悲哀。
平時口口聲聲大呼「忠君愛國」的臣子跑了一半,剩下的也都沒精打采。
他不明白,前方還有百萬大軍,青龍國的中腹以西仍舊太平安定,只要一聲令下,就算要召集千萬大軍也未必不能,但官員們卻先捨棄了爵位,捨棄了他們口中敬愛的皇帝。
感慨之餘,少君也真正認識到,嘴上說得天花亂墜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只有行動才是最好的證明,像都城三傑那樣留守在前線的,才是真正的忠臣。
「皇上,我們還有億萬子民,還有大軍及眾多武士,東方戰線也沒有崩潰,現在不過是一時困難,只要聯合四國,共同對敵,就算敵人再強大也必有潰敗的一天。請皇上務必堅信這一點,用您的威望號召天下共禦敵人。」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就像陡然綻放的陽光,整個大殿都被他的光輝照亮,哀聲歎氣的官員都驚訝地望著末排的一個身影,年輕、俊朗、英氣勃,就像陽光般燦爛奪目。
「愛卿是?」
「微臣兵無華。」跪在御前的年輕官員緩緩抬起頭,俊朗的面孔上,有一雙星子般璀璨的眼眸,綻放的光輝就像正午的太陽般耀目刺眼。
六華山脈北段,隨著黑暗氣旋之柱穩立於山頂,操縱天地,就像一隻黑暗之手隨意擺弄著這個世界,六華山脈已然成為天下動亂的中心,全天下都在觀望著它。
此時,兩道身影正邁向動亂的中心。
沿著溪道走,是穿越森林唯一算得上安全的路線,至少可以避免從茂密的樹林間突然殺出的蛇騎兵,而且赤熾和夜魈擅於潛伏影中,可以隨時沒入黑暗或樹叢中,因此無懼敵人突襲。
走了幾里路後,溪水邊的亂石灘上突然出現了黑壓壓的敵群,數目驚人,幾乎把溪岸擠滿了。而敵群之中並無大蛇的身影,也意味著這是另一支軍隊。
第一次得到如此近距離觀望敵人的機會,二人自然不會放棄,便沿著溪岸邊的樹蔭一路前移,慢慢接近敵群的邊緣,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群土黃色、像泥人一樣壯碩的身影,偶而皮膚上會有些顯眼的綠斑,身高大概越正常人類一個腦袋,不算特別高,但身軀非常壯碩,雄武有力的雙臂輕輕鬆鬆就可以連根拔起一棵大樹,手邊提著的長斧也似乎相當沉重。
很難想像這樣的一頭怪物居然有著高等智慧,還會在河邊洗臉洗澡清理身上的污垢,只是皮膚的顏色給人留下錯覺而已。
「三眼巨人?」兩人用眼神交換了想法,越來越覺得三眼巨人與這些「泥人」是同一個大種族,只是分支不同。
但讓他們疑惑的是,獸羊人與這些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單純的食物和獵食者?還是對立的兩個集團?又或者來自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就像鬼人和人類的關係?
很快,他們看到了更讓人驚訝的一幕。
一直在叫囂歡呼跳舞的敵人突然屏息靜氣,整整齊齊地坐在溪岸兩側,樣子頗像是在召開軍事大會。
一名像是被人打腫了臉的傢伙,慢悠悠走上溪流中的大石,身子比同伴又高出一個腦袋,身形更加粗壯,眼神中滿是高傲,他站在石頭上先不說話,轉了一個圈看了看周圍的士兵,用力一揮拳頭,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坐下的士兵都學著揮起右拳用力高呼,聲音整齊嘹亮,鋒利地破開空氣傳動四方。
接下來,領袖姿態的高大「泥人」拿出一堆東西,整個場面再次靜默。
當赤熾看到那張用粗布繪製的簡單地圖時,感覺更加驚訝,而士兵們的手上則放了用樹葉製作的簡單地圖。
赤熾不得不挪近身子,好不容易才看到士兵手上的葉子圖,上頭有幾條明顯的粗線,左看右看才認出那似乎就是沼港到六華山脈北段簡單的地形圖,中央一條明顯的曲紋就像腳下這片寬長的林帶,而六華山脈的位置還特意加了個叉叉。
雖然對地圖沒有研究,他依然感覺到敵人的目標是整條六華山脈,而這一點著實讓他大為吃驚。六華山脈不止是長,而且寬度也極為可觀,難道敵軍真有如此龐大?
他不由得望向山峰的漩渦之柱,如果它坐落在六華山脈的中心點,黑暗雲層或許可以遮蓋整個六華山脈,到時候不用派兵駐守,人類大軍也未必敢進入雲下的區域。
再往下看,敵軍領站在石頭上,像是鼓舞士兵似的出高低不同的音符,可惜赤熾絞盡了腦汁想破了頭,也無法分辨別出那些音節代表的事物。
夜魈幾番催促,但赤熾仍堅持要觀察敵人的日常作息以及他們的操練,因為這才是最重要的情報,生活習慣往往能透露出一些秘密。
不吃不喝整整監視了一整天,赤熾才慢吞吞地移向東方,一口氣衝出了樹林,進入林間與山區最後的草坡地帶。
雖然沒有了蛇騎兵的威脅,但展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更加駭人的一幕。
數以萬計的身影,密密麻麻地鋪在廣闊的草坡上,把黃色的草坡染成泥黃、黃綠色,空氣中飄散著刺鼻難聞的味道,像草味、泥土味以及汗味夾雜在一起,就連天空中翱翔的雄鷹也遠遠避開了。
二人最驚訝的還是人群中那一座座高大的投石車。雖然它們看上去有些粗糙,但仍可以清楚地辨認出它的功能,如此巨大的投石車,威力一定非同小可,就算拿冰塊砸,只怕也能在城牆上砸出大洞。
驚愕、震撼、不安和焦慮,負面情緒一再刺激著二人的心緒。
為了更清楚地觀望這支龐大的敵軍,他們沿著樵夫和獵人走出的山間小路,繞出南方十餘里,再折往正東方,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爬上了距離蛇騎兵藏身的樹林約六十里的一座無名山峰,可以看到整片山腳的情況。
站在高處向下俯視,他們才真正感受到敵人陣容之龐大,氣勢之宏偉,驚撼感越強烈。
儘管是敵人,赤熾也不得不大聲讚歎,這些外形醜陋,舉止粗魯的「泥人」,似乎在治軍上有獨到的功夫。
他們似乎將所有的智慧都放在軍事上,其它方面則相形見絀,無論是居所還是食物,都遠比戰爭工具和戰爭意識差得多。
儘管赤熾在軍事方面並無獨到的見解,但見識過籐忍訓練武士軍團,多少也學了些東西,眼前的敵人,明顯在軍事上大大越了人類。
夜魈一聲不響地望著,眼神波動劇烈,似乎也被下方的景象震住了。
「小夜姐,妳是不是很意外?他們哪裡是什麼前鋒部隊,根本就是一支龐大而又有組織的遠征大軍,大家的估算都錯了。」
「原本有些,不過現在完全不感到意外了。」
夜魈仰頭望向幾乎就在頭頂的黑暗漩渦之柱,那才是這一帶最宏偉、最壯觀的景象,即使站在下方,也能感覺到它那強大的力量。
赤熾明白了,能操縱這樣的神秘力量,人類面對的絕不是一般的種族,只怕仙鬼冥三界也未必有這樣的能力。
他忽然想到什麼,身子莫名顫抖著。
「怎麼了?」
「我在想,這麼強大的力量,人真能駕馭嗎?」
「不是人駕馭,它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你這話問得有點可笑。」
「也許是它在駕馭人?」赤熾倏地一指天空。
夜魈張大嘴巴,半晌後又閉上了,深深地吐了口氣,像是要把胸中鬱悶一吐而快。
赤熾聳聳肩做了個投降的姿態,笑道:「我也就隨口說說,無論是誰控制誰,我們都不想做被控制的人。」
「不!」夜魈神色異常凝重,鏗鏘有力地道:「我覺得你這個想法非常重要。」
「是嗎?」被認可的赤熾也突然興奮起來,臉都漲紅了。
「如果我們面對的是一股控制人心的邪惡力量,就算我們殺光了下面所有的人,力量也未必會消失。它會一直入侵人界大地,甚至把人類變成像下面那些人一樣。」
赤熾的臉色越來越白。
夜魈所描繪的,絕對是一個恐怖的世界,所有人的情緒都被黑暗力量操控著,不知不覺地進行著無情冷酷的殺戮,甚至破壞整個世界。
「不要多想了,那些不是我們現在需要面對的問題,現在我們只需要帶些新的情報回去就可以了。」
兩人坐在崖邊,取出筆紙詳細地記下敵軍的大致情況,幾個暫時出現的兵種,每個兵種的武器特性以及大致的數目。
他們心裡明白,遲早都要與敵人正面交鋒的,人類如果不想出方法應付蛇騎兵之類的特殊兵種,那將是一場非常艱難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