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氣魄!好陣式!三十六人居然有千軍萬馬的氣勢,龍館的確不凡。」赤熾並沒有因籐氏一門而對龍館有任何負面印象,見到如此雄壯的陣式也喜不自勝。
伐越是觀眾中唯一沒有笑容的人,他滿腦子都是如何安排朝日之行,生死攸關之際,再雄壯的氣魄也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赤熾手肘頂了他一下,笑道:「慢慢想吧!又不是急著回去,看完熱鬧再說,你又不是怕死的人。」
「怕死和送死是兩回事!」伐越白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沉思。
「大不了我陪你去就是了,朝日城我們又不是沒闖過。」
想到上次朝日之行,伐越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了,那批特殊的屍人一直是心腹大患,若是想不出辦法擊倒他們,下一次朝日之行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好啦!都四十歲的人了,還像大姑娘一樣扭捏,真沒勁!放心吧,等你到了朝日城你就會現城外人山人海,都是忙著去送死的人。」
「誰是大姑娘,再說我敲碎你的腦袋!」伐越一本正經地瞪著赤熾,隨即想到自己也著實過度擔憂,不由放聲大笑,這一笑立即引來許多驚愕的目光,嚇得他連忙收斂。
又一陣銅鑼聲,朝廷專使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在館主和籐忍的陪同下慢慢進入城門。
專使一身天藍色的寬大朝服,上面繡有飛鶴朝日圖,橘紅色的太陽與藍底相襯,顯得人清爽高雅,頭上戴著的黑色朝冠,隨著身子上下起伏而顫動,面孔頗為俊秀,長相與他身邊的籐忍頗有些相似之處。
「副相大人!」伐越驚呼一聲。
「副相?看來地位不低,難怪都是大人物相陪……咦?這傢伙長的和席參議倒有點像。」
「他是籐忍大人的親侄兒,名叫籐仲義,都屬皇后一族,很得皇帝賞識,剛剛三十歲便做到了副相之職,前途不可限量啊!」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這麼像呢!又是一個仲義,不知道下場會不會和那位費仲義將軍一樣?」赤熾不在意豪門權貴,更不以地位評價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的籐仲義,在他眼中還不如身邊的伐越,因此出言嘲笑。
伐越想起費仲義那顆滿是泥水的腦袋,表情又僵住了。
籐仲義趾高氣昂的姿態倒是與費仲義一樣,額頭微揚,眉尖高挑,嘴角輕輕抽搐,從不正眼看人,高傲的眼神不時還流露出輕蔑之色,這些看上去威武不凡的龍館武士,在他眼中與螻蟻沒有區別。
相比之下,跟隨在他身後的十八名騎士卻有相反的反應。他們穿著清一色的黃金鎧甲,腰間都繫著玉帶,頭上高束武士髻,腰配長劍,胯下清一色的墨色良駒,單看這身打扮便覺得威風凜凜,彰顯出皇家氣度。
然而這十八名騎士的反應,實在有違身份,踏入城門後,便一副戰戰競競的樣子,表情僵硬,臉色煞白,斗大的汗珠不斷從兩頰滾落,喪失了應有氣勢,倒像是進入龍潭虎穴,面對生死關頭。
龍館武士看在眼中,都露出得意之色,威武的皇家衛士竟如小蟲般怯弱,這完全是龍館的威名與氣魄所致,在他們看來,任何非龍館武士進入孝悌城,都應該表現出膽怯的一面。
赤熾極討厭高傲的人,當皇家騎士的窘迫與龍館武士的高傲同時落入眼中時,一股怒氣突然湧上心頭,他搖著腦袋嘟囔道:「什麼皇家騎士,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一個龍館就把他們嚇成這樣,還不如回家抱孩子。」
聲音不大,可這些武士都是敏銳的高手,聽得清清楚楚,就連馬上的十八騎士也都一字不差地聽入耳中,十八張面孔同時窘得通紅,眼神無一例外地充滿被羞辱後的憤怒。
籐仲義同樣出自龍館,也算是學有所成,自然聽得一清二楚,突然勒停了坐騎,冷冷地掃向聲音傳來處,很快便現了那把巨大的兵刃,以及兵刃下的青年男子。
盛大而莊嚴的歡迎儀式立時亂了,整齊的方陣被打斷,圍觀的行列也擁擠不堪,而赤熾再一次成為了焦點,這一次的場面更加宏大,不但所有龍館弟子在場,嘲弄的對象還是位高權重的副相籐仲義。
出身、地位、裝束、氣質!挑釁者與被挑釁者之間巨大的差異,成為這場鬧劇最大亮點,人們期待的或許正是這樣的碰撞,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事件惡化下去,就連伐越也只是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
突然引的混亂連赤熾自己也頗為意外,從不怕事的他也沒有退縮,抱著「既然成為所有人焦點,就不能把戲演壞」的想法,他用最爽朗率直的笑容,回應籐氏一門的憤怒。
這小子是不是有意這麼幹的呢?看到這張堆滿笑容的臉,幾乎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
「又是這傢伙!」陪同在側的籐忍怒不可遏,這是籐氏一門閃爍光芒的時刻,居然又一次被這個紅青年羞辱。
三番兩次的挑釁,讓他忍無可忍,他調轉馬頭,揚起馬鞭指著赤熾,怒吼道:「你居然當著朝廷專使的面前如此無禮!」
籐騎更是咆哮道:「嘲笑皇家騎士罪不可赦,給我拿下!」
「不用急著動手。」
赤熾撥開身前的龍館弟子,扛著「冷巨」大搖大擺地走上紅毯,仰起頭,依次看了看籐仲義、籐忍和籐騎,三張相似的面孔都帶著吃人的表情,他不禁一笑。
「笑什麼?」籐騎又是一聲大吼,卻一直坐在馬上動也不動,凶狠的表情與膽怯的行為完全不搭,絕大部分龍館弟子都感到驚奇,只有少部人知道剛才那一戰,心中或是竊笑或是感慨。
赤熾還在笑,對手越是凶狠他笑得越開心,在外人看來,倒像是他在戲弄籐氏三人。
然而率先做出行動的不是籐氏三人,也不是赤熾,而是引事件的十八名皇家騎士。那句話深深刺激了他們,恨不得立時拔刀把赤熾殺了,只是礙於孝悌城的威名不敢造次。
為的騎士隊長憤怒相向,喝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嘲笑皇家衛士!」
「嘲笑也要有可嘲笑之事,不是嗎?」
赤熾神色輕鬆地繞著十八人左看右看,不時出嘖嘖的聲響,週遭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這怪小子耍什麼花樣,誰也沒有說話,都等著看熱鬧。
伐越很想勸阻,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騎士隊長氣得渾身直顫,眼睛掃向籐仲義,請求出手。
籐仲義張口欲言,卻又礙於場合不便說話,轉眼望向籐忍,用眼神暗示他下令。
然而籐忍卻極為猶豫,這樣的場面本應由龍館館主出面處理,然而龍館之居然沒有任何表示,只如旁觀者般觀望,他心中不禁感到狐疑。
這個紅小子來歷不明,只是去了一趟朝日城而已,並未立下大功,竟能進入左議堂,這已經是一奇;館主還讓他參與討論關於出擊朝日如此重大議題,這是二奇。
有此二奇,不能不讓人懷疑,一切都與館主有關,赤熾有可能是館主暗中布下的棋子。
有此想法,他也不敢隨便下令,避免留下什麼把柄,因此他更希望皇家騎士能主動出手。
另一側的籐騎倒是下了命令,但參議只不過代表有資格進入參議會議,並沒有直接下達命令之權,既然館主沒有命令,衛士們也只當是隨口一言,沒有採取行動。
赤熾只是看不慣皇家騎士戰戰競競的怯弱表現,才憤而出場,自然沒有與十八騎士交手的打算。
他淡淡地掃過十八人的眼眸後,突然指著騎士隊長大聲喝斥道:「喂!你們到底在怕什麼?龍館弟子雖然強大,也用不著這麼戰戰兢兢吧?你們可是皇家騎士!」
十八騎士滿腹怒火正想洩,被這一罵都懵了,愣愣地看著赤熾數落他們,只有騎士隊長無力地嚷了一句:「你竟敢藐視皇家騎士!」
「有膽對我吼,為什麼沒膽量挺直了腰桿面對他們?」赤熾不但用言語刺激,更走到最近的騎士隊長身邊,左掌用力拍了拍馬鞍,以示譏諷。
騎士隊長頓時怒衝冠,連脖子都紅了,右手抓住刀柄就欲拔刀拚命,可手指剛剛摸上刀柄,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住了。
他驚愕地低頭一看,紅青年的左手輕輕地壓住自己的右手,無論他如何掙扎,右手就像黏在刀柄上紋絲不動,不禁大驚失色。
「隊長!」十七人看著隊長的反應都驚呼起來。
「不用怕,沒事!」
赤熾朝他們笑了笑,目光又迎向騎士隊長的眼睛,四目相交卻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騎士隊長現滿腹的怒火,不知為何消失了,只覺得心境在一瞬間平和許多。
「皇家騎士要是連骨氣都沒有,乾脆回家抱孩子去吧!」赤熾淡淡一笑,壓在刀柄上的手也鬆開了。
十八名騎士都愣住了,表情凝固了大約半盞茶的工夫,被怒火染紅的眼珠突然恢復原樣,被羞辱的怒火瞬間昇華為自身信念的表現。
正如面前之人所言,技不如人那是實力問題,就算一輩子都不如龍館弟子,也必須挺直了腰做人。
赤熾感覺到十八人的怒火消失了,友善地拍了拍騎士隊長的大腿,哈哈放聲大笑,讚道:「這就對了,挺直了腰桿才是男人,就算打趴也不能折了腰。」
剛才還滿臉怒氣的皇家騎士對長,此刻朝他投以最誠摯與欽佩的目光,若不是有上司在場,他幾乎想跳下去,抱一抱這個可愛的青年。其他十七人也都有同樣的感覺。
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赤熾與十八騎士,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連做為上司的籐仲義,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人群中,龍館館主那張潤紅的面孔上,泛起了難以察覺的微笑。
「看來沒事了,你們繼續,我告辭了。」赤熾是個率性而為的人,看十八雙眼睛被自信填滿後,立即心滿意足地走向原來的位置,可才剛動一步,耳邊卻傳來籐仲義的一聲大喝。
「站住!不要以為說了這麼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可以抹去你的罪責,冒犯朝廷專使是重罪,本使絕不會放過。」
赤熾似乎早已料到,腳還未定,身子突然一旋,竟然直接在紅毯上坐了下來,「冷巨」平放在身邊,雖然一言不,姿態卻明明在表示,想抓我就來吧!誰怕你啊!
堂堂副相、三等公爵、朝廷專使,竟然被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如此戲弄,籐仲義感覺丟了大臉,滿腹的怒氣已經漲到了胸口,甩頭便道:「叔叔,把這人交給我吧!我非剮了他不可!」
「這……恐怕不需要勞動專使吧?對付這種小毛孩子,龍館還不至於沒有能力。」籐忍以進為退,明為推托,實際上卻是一石二鳥,試探館主的真實用意。
他冷冷地瞥了館主一眼,對他保持沉默的態度相當不滿。然而龍館館主還是不願表態,竟然閉上了眼睛,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與世無爭的姿態。
籐忍氣得臉都漲紅了,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心中咒罵道:等我接任館主之位,你就知道我的厲害!
籐仲義實在等得不耐煩,雙腿一夾,馬匹便跑至赤熾身前。
他居高臨下俯視對方,嘴角撇出一絲冷笑,手中馬鞭朝下一指,趾高氣揚嚷道:「一個不入流的小子在孝悌城胡作非為,龍館竟沒人出面,實在讓人遺憾啊!既然這樣,只好由我這朝廷專使勉為其難代勞了,給我拿下!」
十八名皇家騎士仍在感動中,面對這樣的命令都顯得很猶豫,遲疑了半天,最後還是跳下馬背,準備抓人。
看熱鬧的龍館弟子一片嘩然,赤熾的舉動固然有些莽撞,但籐仲義的話,卻是直接扇了他們一耳光。
連籐忍都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縱馬上前,小聲勸道:「仲義,不要胡來,這裡是龍館,激怒了他們對籐家不利。」
「龍館?嘿嘿,就快不存在了。」
籐忍大吃一驚,心裡正琢磨朝廷專使來的目的,沒想到竟是這個,自己好不容易爬到席參議的寶位,離館主僅一步之遙,現在撤消龍館,將前功盡棄。
他急得臉都紅了,赤熾的事也拋到腦後去了,全副心思都放在琢磨該如何保住權位。
籐仲義得意的笑了,指著手下喝道:「還不動手!」
迫於無奈,十八騎士把赤熾圍住。騎士隊長心存不忍,小聲勸道:「兄弟對不起了,若不向籐大人陪罪,我們也只能動手了。」
赤熾抬頭看了一眼,身子一晃竟躺倒在紅毯上,望著天嘟囔道:「要打就打,打不過也沒什麼話,要讓我卑躬屈膝,下輩子也不可能,這世上只有武神一人能讓我伏下跪。除此之外,就算我家老頭子和老娘也別指望。」
一句話說的輕鬆,聽者卻大為震動,武士最注重的便是骨氣,原本看不起赤熾的人,都忍不住暗地裡豎起了大拇指,單是他的骨氣,足以贏得人們的尊重。
籐仲義看了叔叔一眼,冷笑道:「少說廢話,拿下!」
十八騎士對視了一眼,腳又踏前一小步,圈子圍得更緊,但赤熾的姿態,著實讓他們無法下手。
「沒關係,來吧!打一架就是,我又不會逃。」
赤熾嘻嘻一笑,左腳突然狠狠踹向冷巨的側面,巨大的兵刃立即旋轉著飛上了半空。
十八騎士大驚失色,急忙朝後躍,幸好冷巨飛行的度極慢,因此十八人都很輕鬆地避開了,腳剛落地便聽到「嘩」的一聲,抬眼再望,巨大的兵刃竟然朝著籐仲義而去,度明顯比剛才快了數倍,不禁大驚失色。
以籐仲義的身手原可以輕鬆避讓,但他若是棄馬而逃,必會大大地丟面子,若是坐著不動,只能硬生生挨上一下,且不論能否抵擋,以他的身份,就算被碰到一下,也是丟面子的事情,因此大為猶豫。
這才是赤熾真正的用意,看著籐仲義那張白臉黑得紫,心裡暢快極了。
「副相大人,送你的禮物可不能不收哦!」
「可惡!」籐仲義原本就年輕氣盛,再加上受到皇帝重用,更是意氣風不可一世,哪受過這樣的氣?他怒罵一聲,隨手拔出配劍,越過「冷巨」上方,縱身便砍向赤熾面門。
劍走輕靈,如靈蛇出洞般劃出一條詭異的弧線,劍光若雨擊向赤熾的面門。周圍一片驚呼,這一手「千蛇幻劍」是龍館極難學會的一招,許多弟子為了這一招廢寢忘食,眼見劍光閃閃、蛇影重重,無不撫掌叫好。
赤熾沒想到這位高官也有如此手段。
他想起身閃避已經遲了,身子突然旋轉衝向前,幾乎倒立在地面上,雙足足尖勾上了在空中盤旋的「冷巨」邊緣,隨著足尖用力一拉,「冷巨」寬大的劍背高橫移,正好封死籐仲義的攻擊。
細碎的劍花如雨點般敲打在冷巨表面,噹噹的撞擊之聲不絕於耳,不時還冒出絲絲火星,算是為這場架打開了序幕。
籐仲義表情十分難看,如此凌厲的一劍,居然以這種方式落空,鬱悶的心情可想而知。
赤熾相當開心,倒立作戰引來了無數驚歎的目光,這無疑是最好的獎勵。
他索性完全改變了應戰方法,雙手撐地倒立著行動,雙腳控制著「冷巨」角度與旋轉,無論對手是劈是砍是刺,巨大的劍背,都足以阻擋對手攻勢。
旁觀者都為他古怪又實用的防禦術讚歎不已,參議們更是驚訝,小小年紀能有這等實力。即便不喜歡他的人也不禁為之感慨,此時他們才真正明白,赤熾這把兵刃到底有何好處。
籐忍等高手更是洞若觀火,籐仲義實力雖然極強,卻不適合與赤熾這樣的對手交鋒,因為他的劍過於華麗,攻擊偏窄,只要赤熾兵刃一橫,幾乎沒有破綻可言,如此一來籐仲義奇妙的劍招,也只能製造出一堆聲響。
赤熾是位擅攻者,喜歡搶攻和強攻,以強大的攻擊壓倒對手。
而巨大的兵刃就像移動的鐵牆,可以封死破綻出現的方位,即便狂攻露出了破綻也不必擔心,如此一來,沒有後顧之憂的他,攻勢便愈來愈強,直到把對手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招「劍盾。封」化解了對手的攻勢,他並不滿足,當籐仲義憤怒地擊打著劍背之時,一絲火苗在不經意間,悄悄竄向他的肋下,就像一隻化成烈火的手,而巨大的兵刃,此時起到了阻擋對手視線的作用。
「大人,小心,火!」
赤熾的側後方突然響起一聲驚呼,人們這才現,詭異的火苗竄到了籐仲義的肋下,堪堪觸及衣服,無不大驚失色。
烈火不比武技,氣或內息的變化完全可以用感覺判斷出來,籐仲義在這方面並不輸不給赤熾。
然而他萬萬沒有料到,對手會使用非武技的攻擊手段,看到火苗一竄而上,立時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疾行後縱。
然而一瞬間掌握了先機的赤熾,並沒有就此放過他。一道烈風從背後劃出一道弧線,竟然搶在籐仲義之前,阻擋住他後縱的路線,度之快、判斷之準,就連龍館館主也露出驚訝之色。
籐仲義重重地撞上了冷巨,冰冷堅硬的感覺從背上傳來,又讓他驚出一身冷汗,在潛意識控制下,再次前縱。
「吃我這招「落影」!」
聲落,枯葉般的掌影貼著臉頰而來,籐仲義臉上最後的血色也消失了,對方彷彿早就料到了自己一切反應,一招連著一招攻擊,如海中巨浪滾滾不息,一陣窒息的感覺升上心頭。
「啪」的一聲,白皙的面頰上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鮮紅的手印完整地印上臉頰,籐仲義的臉色也隨即呈現出羞惱的赤紅色,連脖子都紅了。
然而羞辱並未結束,可惡又可怕的對手化成了一道恐怖幻影,動的並不止是身軀,還有冷巨,不斷變換封殺的位置,限制籐仲義的活動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