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說話聲音把許瓊驚醒他睜開眼睛先看看身邊雙目緊閉鼻息悠長貌似狀態良好的慕容覆水然後向外側耳傾聽卻不敢放出神識觀看。
許瓊的真元保護罩真不是蓋的能源雖弱卻有著強大的技術支持外面的人似乎都是不弱的修道高手可是僅僅在兩丈多高的小土堆上沒有目視到下面洞中的兩人便硬是感應不到他們。
卻聽外面有個蒼老的聲音道:「姜師侄你只說未必真是線索可是這滿地的血跡卻也不能放過啊?」
一個中年男子道:「師伯你已掐指算過渾然算不出因果來並且這血跡經過冰雪凍結也說不清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我們在此突然耗費精力又有何用?不如去休。」
老者沉吟不語忽然旁邊又有人道:「仙長在上一定要為晚輩做主啊!那歹人十分厲害差點把晚輩打得魂飛魄散便是因為有魔道高手在側故此晚輩毫無還手之力啊!」
許瓊在下面聽得納悶這不明明是洞真子的聲音嗎?他挨了打還不趕快回去養傷怎麼又出現了呢?
也不怪許瓊聽不明白原來洞真子自從被慕容覆水下了血本痛打一頓之後本來也想著技不如人更加知道這次回來絕不是找幾個普通賊人那麼簡單就想認栽回山去再逍遙些時日該死也就死了二百多歲也活到頭了。可是他的四個師侄不同意認為就這麼跟著師叔回去師叔丟臉不要緊反正他也習慣了自己四個卻大大地不好看於是一個個慫恿洞真子前別急著療傷立刻傳訊回山就說在碰上兩人之前便已著了魔道的秘法毫無還手之力才被這兩人打成那樣。於是這件事便已經不再是洞真子抓人不成反被打而是已經平息了幾百年之久的道魔之爭再次上演了。
洞真子用了本門秘法聯絡師門仙都派自然回應立刻派人來援而他被打時正好路過並且驚走了慕容覆水的藍水派諸人也和他神識對上被引了過來。
藍水派本是西京長安周圍的宗派與南方宗派不多往來更與仙都派不認識可是收到了道門弟子的求救信號也不免要來看看一見之下卻是仙都派的弟子遇險並且「驚聞」是魔道下手所害為的大師伯宋天橋立刻有些心動了。
藍水派是地仙張兆其的道統善用雷電之法要說功法也是十分厲害的。張兆其早已遇劫物化並且從祖師爺開始整個藍水派的法術就算再厲害竟也沒一個能夠成功飛昇的這也成了該派弟子心中的巨大傷痛。現在藍水派人丁比較單薄全派上下也就是三四十人此次出來由掌門吳天元的師兄宋天橋帶隊領著幾個高級弟子去東海蓬萊派作些買賣回來路上遇見了這樁事情幾個人意見也有些不合。
適才說話的中年人是掌門吳天元的弟子薑善長卻是藍水派的第三高手十二重雷的手段僅次於師父吳天元和師伯宋天橋他的意見是不要這麼熱心幫著洞真子追查所以有些不配合。
宋天橋又聽洞真子叫苦心裡有些想法於是拉著姜善長去了一邊真元罩一開然後輕聲低語道:「善長啊你卻不知師伯我的想法……」
姜善長打斷了宋天橋的話道:「師伯我怎會不知你所想呢?不過是想咱們藍水派中興無望既然遇見魔道之事不妨起個頭兒和他們對上日後也好能有一兩人以功德飛昇是不是?可是師侄覺得便是有那事兒也輪不到咱們這幾個人出面。他們仙都派勢大如今自己門下弟子又沒什麼緊急等他們人來也不用咱們再幫忙何必現在躍躍欲試給魔道以口實萬一引火燒身卻是不妙。再者我看那洞真子說話間眼神閃爍並且不時要由他身後四個師侄提點恐怕他的話也不盡不實啊。師伯你看呢?」
宋天橋輕輕歎了口氣要中興藍水派的願望誰還能比他更熾烈啊?當年他把掌門位子讓給師弟吳天元一是覺得他比自己更有前途二是想自己沒有掌門職責在身可以天南地北的多走一走為本門做些事情、找些機會。可是現在已經過了幾十年後一輩的弟子都長大了自己年年遊蕩也沒個什麼成就怎能不歎息?眼下有個機會若不利用著實對不起自己多年來的辛苦啊。
想到這裡宋天橋不禁堅定地道:「我意已決善長鬚拋開門戶之見對付魔道妖人萬勿被一己之心耽誤咱們藍水派的前程。」
姜善長歎道:「謹遵師伯法諭。」
他這麼說話卻是見外了宋天橋歎了口氣回身到眾人身邊道:「諸位今日既然得見魔道中人如此猖狂你我兩派聯手定當盡出全力抓捕惡。洞真子道友以為如何?」
洞真子感激道:「謝宋仙長援手我仙都派必然感激宋仙長高德。」
宋天橋又對姜善長道:「善長你說魔人在洞真子道兄處沒能得了好處隨後來的幾位佛門同道也不見了蹤影他們會往哪裡去呢?」
姜善長笑道:「如此什麼感應掐算都沒了作用只好扶乩。」他說著話看著宋天橋的小徒弟呂善清。這呂善清年僅四十不到入門三十多年卻是全派之中最善於扶乩(JI)的弟子。
呂善清點頭雙目一張一合似有雷電在其中閃了一閃大袖一拂便擺開了陣勢就地彈腿坐下道:「上天雷神電母且聽弟子祈禱……」後面的話越說越不清楚大抵是雷神電母在天上耳目清明世間惡事都看得清楚有些不願去管的事情大可交給弟子們出手定會辦得妥妥帖帖。許瓊在下面運足了耳力去聽大概聽回來這麼一點不禁心驚肉跳。這個年代又有半仙又有修士後世見到的那些假騙子手中的把戲在他們這裡卻是必定會起作用的搞不好這個什麼藍水派弟子真能把他揪出來呢?到時候真地現他們要找的人就在他們腳下還不是藏挺嚴實的那種也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許瓊苦笑了一聲看看身便雙目緊閉的慕容覆水實在不知今日會是個什麼了局。
許瓊在下面犯愁卻不知上面的人也都在犯愁依呂善清平日的經驗上仙神念早就該附體下來了這怎麼念了半天還沒動靜呢?旁邊一圈人雖然知道扶乩這種事情可是畢竟都經驗不多拿捏不準這其中的奧妙啊。
呂善清念叨了半天一直不見動靜心中不禁對今日之事起了疑惑他對扶乩這種法事知之甚詳其中弊端也摸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一條要想欺騙天上神明的話那是絕對不會被原諒的輕則是不來重則就是天譴可萬分馬虎不得。所以念叨到後來呂善清已經悄悄撤去了功法只是胡亂念叨而已反正旁邊的人也不知道。
宋天橋是其中等得最心急的人見呂善清一直沒了動靜不禁悄悄碰了碰姜善長姜善長也十分好奇悄聲道:「往日沒這麼慢啊……」
正說話間忽然呂善清的身體一陣抖動大家都知道這是神明上身了。可是姜善長無意中看見呂善清的眼睛立刻大驚失色因為此刻呂善清的眼神竟然充滿著驚恐而不是向往日一樣半閉著似醒非醒的樣子。姜善長輕輕扯動身邊師弟和師伯的衣袖幾人向後退了幾步。
只見呂善清抖完了卻忽然一抬手面前準備好的竹枝和灑在白雪地上的細土早被一掌拍地翻飛開去然後呂善清大叫一聲昏倒在地上。
宋天橋看得臉都變顏色了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洞真子則面無人色生怕被人知道是自己撒謊把道人作魔人不住回頭看身後的四個師侄四人也畏畏縮縮地向後躲去。
許瓊根本不知道上面是什麼情況只聽後來那人念叨著就沒了聲音又過了會是一聲慘叫心裡猛一衝動差點出去看看。正好這時慕容覆水輕輕動了動許瓊聽見他呼吸加快了一些心跳也漸漸回復了正常忙撲上去掩住了他的嘴並且用自己的神識把兩人包裹的更嚴實一些。
慕容覆水一醒來現許瓊捂著自己的嘴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邊側耳傾聽著上面傳來的大呼小叫一邊放出自己的神識去接替許瓊悄聲問道:「怎麼回事?」
許瓊小聲把自他昏迷以來生的這些事情說了說自然不會詳細解釋自己怎會認識花振芳、鮑自安等綠林大道的然後問慕容覆水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慕容覆水歎道:「要說那個老傢伙一看就是上百年的修為了雖然笨得可以畢竟也挺能熬我一時打不過他感受到有神念掃來只好戰決卻是……這功法可從來沒用過內息一岔真元分崩離析幸好我有準備好不容易這才聚合起來。」說著便開始用神念畫符。
許瓊見慕容覆水面前開始憑空出現光線組成的符紙和線條不禁歎道:「師兄好強的修為啊。」
慕容覆水苦笑道:「什麼強不強的?老和尚那麼厲害都能被你打跑我這算什麼?要知道二十年來我可至少有十幾年拿丹藥當飯吃的。」許瓊立刻醒悟過來道心是水桶真元是水桶再深再結實可是水不滿也是沒什麼厲害道法可以使出來的暗自裡下定了決心今日若是能僥倖脫身必定要努力增加自己實力啊。
看慕容覆水畫著符許瓊擔心地問道:「師兄這是隱身符麼?效用如何?」
慕容覆水道:「效用倒是不錯可惜上面那群人裡面似乎有兩個厲害的能否躲過去怕也就是五五之數咱們還是再等等若他們走了……」
說到這裡忽然上面姜善長厲聲道:「不可輕動!善清已經快要魂飛魄散哪能離了此地再想法子?哼!仙都派的道友你們可記著今日之事!師伯你給我護法我要立刻招魂才行。」
許瓊不知上面到底生了什麼事想必是上面扶乩那人出的亂子不小。慕容覆水卻一驚道:「他們扶乩沒成麼?魂飛魄散了要招魂可真得個七天七夜咱們不能困在這裡時間越長他們來援的人手多了便大大不妙只好拚一拚了。」
許瓊心裡又是一緊感覺用著隱身符逃跑就像是當面盜竊一樣怎也不會保險的忽然靈光一現道:「師兄你說這符不一定騙得過上面的人小弟看來……雖然這隱身符我沒畫過卻也有些感想不如這樣……這樣……」說著話也用神識在虛空中畫了幾個符菉出來卻是剛剛想出來可以令符力與天地軌跡融合的幾處。
慕容覆水遲疑道:「果然有用麼?」
許瓊暗道:「我這幾個符菉一出來立刻便看見軌跡的波動莫非連師兄也看不出來麼?」這時不便解釋只是道:「不錯我看很好……」
慕容覆水愣了愣無所適從地點點頭順便把許瓊的符菉加了進去許瓊道:「師兄用符之時真元如此運轉……」說著演示一遍。
慕容覆水照做一遍立刻覺得這樣運轉十分詭異再結合改變過的神符倒也有幾分恰當不禁喜道:「師弟果然有你的回頭咱們可得好好說說這符菉的事情現下……」他偷偷把神識透出一絲去還沒看見上面的人呢便聽見姜善長道:「又有高人來此了不管怎樣師伯你幫我護法哪也別去我這法子雖然緩慢卻也穩妥。」
宋天橋輕輕跺腳道:「好吧!我……我就在此為你護法!」說話間不禁有些失落畢竟他自己想出來的一條中興本派的好路子就這麼浪費了啊。」
許瓊和慕容覆水對視一眼兩人暗自喜道:「原來那洞真子本領低微察覺不了這麼一來便是藍水派的人有些感觸也很可能會以為是其他門派的高手在附近了總不會猜出兩個「魔道中人」正在從他們腳底下向外逃竄。
慕容覆水輕輕吸了口氣看了許瓊一樣許瓊也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兩人同時揮出隱身符的符力慕容覆水的神識倏得收回兩人就這樣只以符力包裹著自身亦步亦趨地向遠處走去。
此時天色已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