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青怪怪地看著許瓊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許瓊也笑瞇瞇地盯著她看……好白嫩的皮膚當然比起射月那般晶瑩是差多了五官精緻、一張尖尖的小臉整個人看上去卻不小氣看著苗條卻不瘦弱生的骨肉均勻加上這麼個花兒一般的年紀更是俗世女子中的佼佼者。
之所以這麼玩主要是他在骰寶桌子上賭錢的時候又聽到了後面中廳的對話管事的領頭的人都已經出去了像是帶著人去搶地盤。頭子不在這裡鬧起來不好玩便先消磨消磨時間罷了。
不過現在他可沒這番感慨只是笑瞇瞇地看著靳小青等著瞧她如何處置。要說賭場別管是唐朝還是什麼時代哪有在進門的大廳就賭上如此巨款的啊?這不擺明了是踢場子麼?二百多兩啊多少錢啊!換算成*人民幣好幾萬了唐朝洛陽的賭坊又不是拉斯維加斯拉出台賭博機器就能吃得下去麼?尤其是個小小番攤。
靳小青有些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嫣然一笑道:「公子莫非不想在敝處玩兒了麼?」
許瓊笑道:「賭客賭錢哪有想不想玩的方纔那兩位哥哥說過故意輸錢給小青姑娘方才使得來贏了你的怕不單小青姑娘不高興便是令尊也心中不快。」
靳小青臉色一沉不過隨即又笑逐顏開道:「如此……公子真的賭這一鋪?可惜啊可惜。」
許瓊奇道:「可惜?」
靳小青笑道:「敝處老早就有規矩大廳不與客人一人賭。若是公子可以湊夠三位貴客小青便開盅了若湊不齊沒法子還請公子入內去耍。」
許瓊一拍腦袋道:「倒忘記了這氣人的規矩本來要贏的銀子卻下注的早了把別人都嚇得不敢近前來嘿嘿如此叨擾了。」說完便要收起籌碼。
小青微微一笑忽然旁邊有人喝道:「侄女兒慢著老夫來坐莊與這小哥玩玩。」
許瓊轉臉看去卻是不遠處一位須都有些斑白的中年漢子此人也是剛剛進門沒一會許瓊早現他了知道這是個高手可能有其他事情才站著沒動。
小青的笑容立刻有些僵硬了勉強笑道:「是韓伯伯卻不知哪陣東風把你老人家吹來了?」
中年漢子笑道:「賭客賭錢哪有什麼東西風的這是大廳又沒打馬吊的桌子。侄女這賭坊生意不錯老傢伙也來學學手法看能不能贏幾個棺材本。」說著就往攤後走去。
小青輕輕瞟了許瓊一眼似乎使了個眼色可惜許瓊也看不懂只是笑道:「前輩果然豪爽小子注已押上既然前輩坐莊不知是重新再搖還是接著適才的局呢?」
中年漢子大笑道:「哈哈!我韓長海在洛陽城也有些年月賭品是沒得說除非你小哥沒聽過——哪能平白佔你便宜?就這一局小哥願押就押不押韓某這就走人不陪你玩。」
小青悄悄離開韓長海身邊卻被另外幾個人隱隱擋住不能走開輕輕推了推擋她的人紋絲不動還拿一種譏諷的目光看著她她心中一顫知道這大年初一的事情絕非了局周圍的夥計有些圍了上來整個大廳的溫度急劇下降。
許瓊心中一直觀著六路八方呢能不明白其中的蹊蹺?早知道原來真正踢場子的人來了不過他倒一無所懼隨即笑道:「前輩愛怎麼玩都可以反正注已押上。既然前輩讓小子挑便無須浪費光陰前輩揭盅便是。」
韓長海笑道:「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好這盅子麼倒也不用揭了乖侄女該賠的籌你先替伯父賠了可好?」
小青臉色都泛白了也笑道:「果然伯父眼力驚人開賭場的還能賠不起銀子麼?公子請隨小青來。」
許瓊笑道:「這次押中卻是要賠三倍的怕是小子今日來此一趟便是一千兩進袋啦可惜沒投半分銀子的本錢進去心中實在不安啊。小青姑娘可是大額的銀子要去屏風後面方可兌換麼?」
小青道:「不錯只是公子去拿銀子還會有旁人不樂意吧。」
許瓊輕「嗯」一聲果然韓長海笑道:「侄女哪須躲著伯伯?這位小哥意氣風不到兩個時辰便是千兩白銀入袋哪須現在兌銀子?還不快取了籌碼給小哥好去後面中廳玩耍?」
許瓊笑道:「原來前輩的賭品也不甚好。贏了不走是為惡賭鬼也真正的賭徒要牢記兩個字『戒貪』可惜前輩不但自己不學好連見到後學晚輩都要往你那斜路上引領倒是有些不知自愛。」
他這還說的殊不客氣韓長海臉一紅怔了怔啞然失笑道:「哪裡來的小子自己在賭場出千還不知羞恥竟還怪老夫沒教好他。靳全忠哪裡去了?場子裡有人鬧騰也不出來管管看來真仗著我城南幫來幫他清場啦。」
靳小青怒道:「原來韓伯伯今日光臨卻是想著我洛東會的場子。哼我爹自不在家我家賭坊輸不輸錢哪要你來管?伯伯自己撕破了面皮卻是要當我洛東會無人麼?」
韓長海微微一笑也不找她麻煩只是放聲道:「小的們原來靳會主不在家來時咱們怎說的?還不快趁他們大人不在使勁欺負欺負小孩子?」說完了又轉身看著靳小青道:「我這乖侄女卻又不同你們誰都不准碰她半指頭實在攔不住便站成一圈堵著吧哈哈!」
許瓊不覺有些疑惑便是上門踢場子哪有這麼沒能耐的?這韓長海上去城府很深便是在市井中也該是一號人物怎會用這麼沒技術含量的招數呢?
略微一想便猜透了事情的端倪:要知道靳小青是傳說中的張大少爺看上的那麼二張的門下一定對這個洛東會十分照顧便是本身實力不強也不該被同城的其他幫會欺負到家門口來。現在韓長海擺明了是要一口吞掉洛東會的地盤一定也是走二張的路子說不定便是和張大少本人有約定這位靳小青不是張大少爺一直得不到的麼?現在韓長海的城南幫一口把洛東會吃掉把靳小青獻給張大少爺玩厭了再扔掉又有何難?所以這韓長海用這麼笨的法子便是為了不傷靳小青一根汗毛的給張大少爺送去罷了。
許瓊想明白了卻見韓長海的手下已經在賭場裡面鬧騰起來和賭坊的夥計打成一團倒是不碰其他的客人。眼看大廳的夥計都已經趴下了便有韓長海的手下來問道:「幫主中廳已經開了還是不進去麼?」
韓長海冷哼道:「蠢材!這永福賭坊過了明天便是你們家的你還不敢進麼?」手下漢子一聽這話立刻面露興奮之色揮手帶著一幫人衝了進去。韓長海的目光仍在許瓊的身上梭巡許瓊輕輕哼著小調既然韓長海要接管賭場自然要按賭場的規矩辦事頭一件就不能得罪客人並且韓長海明顯不知許瓊的來歷也不敢妄動。可以想見他要是現在提出要走韓長海是不會阻攔的。
靳小青本來焦急卻毫無辦法這會見城南幫的人進了中廳再沒辦法也得有辦法了趁周圍人不注意便一把掀翻了桌子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便從桌下抽出一套龍鳳雙劍來矯叱一聲攻向韓長海。
許瓊看得直搖頭這靳小青的暗器手法是十分不錯的可惜劍法就不行了想必是出來當荷官沒想過隨身攜帶暗器吧弄了兩柄劍出來還不如許瓊自己目前的劍法。
韓長海更不當回事呵呵一笑便先奪了一柄然後兩劍一絞靳小青手中劍已飛出不過去了掌中劍還有裙下腳可惜一腳撩在韓長海小腹上沒見一點動靜她自己倒後退了兩三步被後面的城南幫幫眾牢牢抓住。
許瓊笑道:「都吩咐了不准動她卻還不聽話看來城南幫手下也就如此這般啦。」
韓長海看似努力地忍了一忍轉身沒理許瓊。這時從外面飛跑進來一個少年看樣子也就許瓊目前的這個年紀衣著十分華麗進門便大叫道:「青兒青兒!」
許瓊看得一怔。本來他進城之前就改變了樣貌雖然整體風格沒變不過五官卻是變了很多的而進來的這個少年卻和他自己現在的模樣至少有五分相像——
李天霸跟著小綠糊里糊塗地在城外轉了一圈途中易容妝扮過了馬匹交給京西幫事先在外安排的人然後兩人步行從東門又進了洛陽城。
他們倆也是易容改扮卻沒許瓊和射月那麼惡趣味小綠女扮男裝之後戴了個大斗笠整個臉都塗黑了還沾著絡腮鬍子卻叫李天霸穿成他自己本來準備的馬伕裝扛著個大口袋跟在她後面。
進城後小綠便迫不及待的找京西幫的聯絡點換了妝扮李天霸卻懊惱著一直沒機會看到她正臉也不知道到底這個聰明的女子是啥樣不過既然他自己肚子裡沒主意也只好聽教聽話了。
小綠梳洗乾淨到廳裡坐下聽著京西幫徒眾的匯報李天霸無聊地走來走去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在客棧的房間還沒退屋裡還有些好玩意呢便要指使人去拿。小綠歎道:「現在京西幫的人都不宜露臉若是拿東西不如李兄自己去呢卻還方便一點。」
李天霸想了想道:「倒也沒什麼軍師大小姐還是先吩咐正事。」
小綠笑道:「哪有什麼正事?叫人聚齊了城裡留守的人手由你歸雁槍李天霸簽字率領待洛東會去了京西幫的地盤城南幫去了洛東會地盤的時候便去滅了城南幫罷了。」
李天霸奇道:「適才我並沒有聽說這兩幫會有此計較。」
小綠臉在紗中白他一眼道:「李兄這幾日在京西幫卻是白過了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這些小事都猜不出來小綠哪還能厚顏在此做這軍師?」
李天霸讚道:「小綠姑娘真天人也果然是做軍師的好料子那麼日後在下便稱姑娘為……什麼軍師來著?綠軍師?哈!」
小綠沒好氣地道:「只索叫林軍師罷了我師傅卻是姓林。」
李天霸「嘖嘖」稱讚道:「林小綠這名字……呃林軍師莫要見怪只不知咱們何時出為好?」
林小綠道:「沒有『咱們』只是李兄自己領幾個人去罷了。城南幫有三大高手嘿高手……韓長海是他們的幫主想必身手也是一般另外兩個便是他的兩個弟弟韓長江和韓長河不過是市井中打架出身後來韓長海出去拜師學武回來後才算在洛陽城中聚集了些勢力五年前與京西幫魏幫主較量過二百招上贏了這樣的高手本軍師自己便能應付李兄去了城南幫要小心一些畢竟城南幫大本營在此雖然韓長海帶走的人不會少畢竟李兄你也帶不了多少人須自己小心。並且記得只可對韓長江、韓長河兩人下殺手其餘的人傷不傷的李兄自己看著辦便是。」
李天霸辛辛苦苦把林小綠的話都記清楚然後道:「軍師果然不是李天霸可以比擬李天霸佩服。」說完竟然躬身施禮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林小綠的目光跟在李天霸身後待李天霸走得遠了方才漸漸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