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裡端坐著的男子,一身大紅新郎的喜裝,與臉上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和烏黑臃腫的唇,刺得撩開轎簾的二人眼睛生疼。
那紅裝男子,正是五皇子秦昀,眉目模樣絲毫不差。只是已經氣絕多時。
大三伏的天,晴朗的日頭還曬的人皮膚發疼。但是藍呢小轎前面的沈師琮和那禮部官員卻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冰窖一般,渾身發寒。
五皇子死了,當今聖上最看好的皇儲就這麼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迎親的路上!
那位主持迎親的禮部老官員瞪了瞪眼,居然直挺挺的翻到在地上,昏死過去了。也不是他生性膽小,只是這個變故委實太過駭人了些,對於這位不幸領銜迎親隊伍的老官員來說,誅九族只怕是跑不了的了。
沈師琮也沒心思管那禮部官員的死活了,他依舊是呆呆的站在轎前。對於沈家將承受怎樣的天威,年邁的鎮國大元帥不敢去想。
一個隨隊小官員見沈師琮和主持迎親的禮部官員一去不還,迎親隊伍沒了主心骨。只得就停頓在了街中,便想去討好一番,問問接下來該怎麼做。
很不幸的,他看到的正是那位禮部大佬昏死過去的那一幕,然後他就看到了讓他更加心驚膽寒的一幕,五皇子死了。
他嚇的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渾身發軟爬都爬不起來,如同一個斷了腿的老鼠,在塵土中掙扎,發瘋一般的尖叫起來。
「「五皇子?!五皇子晏駕了——」
的確,估計每一個迎親隊伍裡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發瘋。因為,五皇子晏駕,整個迎親隊伍勢必會成為天威盛怒之下的陪葬品。
夢茹在搖搖晃晃的迎親大轎中本都已經快睡著了,突然整個迎親隊伍就停了下來。不明就裡的她以為隊伍已經入了宮門,片刻之後,那個堂正寡言的少年,就會來掀開轎簾,溫柔的牽著自己的手,告訴自己,我就是你的相公——
只是她等來的卻是一句。
「五皇子?!五皇子晏駕了——」
這一刻,夢茹的心裡甚至不知道到底是番什麼滋味。是剜心的痛?是竊竊的喜?是顫抖的驚……
夢茹不知道,她只是感覺那一瞬間,心中只是一片空白,也許到這一輩子,這個空白,再也填補不起來吧。
那個臉上總是溫和的微笑,堂正的站在眾人的角落,願意給每一個需要幫忙的人搭把手的少年,就這樣不在了嗎?
夢茹不敢相信,她騰的掀起了「罩頭紅」,衝出了迎親大轎。
整個迎親隊伍已經亂成了一團,甚至應該說是整條朝帝街都亂成了一團。那一聲尖叫,撕開了這條街上所有大秦子民的心。
五皇子秦昀,那個仁厚的少年早已在一系列的仁政中抓住了大秦百姓的心。對於大秦的百姓來說,甚至都在心裡暗自期盼過這位能讓大家吃飽穿暖的皇子早點成為天子。但是這一句尖叫,卻首先打破了朝帝街附近所有老百姓的夢。
夢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地善良的她甚至希望這是廿八前夜的一個噩夢,很快自己就可以醒來,重新坐上那個迎親的紅轎。
她甚至沒有去考慮沈家將會又怎樣的未來,她只是心疼眼前面白如紙,雙唇烏紫的那個少年。
「他已經去了,夢茹……」沈師琮寬厚的手掌撫著女兒的青絲,忍不住將已經泣不成聲的愛女擁入懷中。
他的心中在無聲的嘶吼,這他媽的都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沈家,要讓我的愛女承受如此苦難!
江隨雲終於領著大批的禁軍趕到了。一向高高在上的禁軍統領高晉在今日也沉默著一語不發,噤若寒蟬。他滿腦子都是他日廷中如何應對,現在就是言多必失。
在禁軍的威壓下,朝帝街上終於安定了不少。高晉也小意的斟詞酌句安慰了沈師琮一番,便遣人去宮裡通報這個驚天的噩耗了。
沈家眾將都望著征戰多年,無往不利的鎮國大元帥,時刻準備著按照這位沈家的主心骨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沈師琮現在卻只是一位剛剛喪婿的岳父和一位憐惜愛女的老人,他只是將夢茹抱上了自己的戰馬,然後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跟上。一眾家將默默的御馬而上,踏上了返回沈府的歸途。
而禁軍在高晉的指揮下,也麻利的將整個迎親隊伍五花大綁,就像新串起的一串麻粽。這支半日前還榮耀加身,為天潢貴胄迎親而驕傲的隊伍,現在已經是愁容滿面,成為了謀害皇子犯下彌天大罪的嫌疑犯。不由讓人嗟歎,世事之難料,人生多無常。
高晉一揚手中的馬鞭,禁軍們便拉著已經提前被判了死刑的迎親大隊,緩緩的走向了遠方的宮門。
兩支同樣在大秦赫赫盛名的軍隊,在此分道揚鑣,絕塵而去。只留下了朝帝街上暗自歎息,猜想的眾多老百姓。
榮旭三十九年七月廿八,鬼門大開的最後一個雙日,閻羅殿終於收走了一位大人物的性命,拉開了歷史紛亂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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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須先抓住他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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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嘿嘿……帥哥也
既然要過好日子,食和色,自然一個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