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中午工作有的很辛苦比如在建築工地幹活;有的很舒適比如在寫字樓空調房裡辦公;有的不算累、但很無聊比如在街頭宣傳單。
周宇和李維斯現在就在明媚陽光下的香港街頭派樓盤宣傳單。
這是一份臨時活兒昨天已經幹了一天現在是第二天又已經到中午了早就沒有興致。都是沒有什麼笑臉、介紹見到過往的行人就上去塞一張也不管拿到的人會不會轉頭就扔了。
「這些開商真是貪不死他們!現在經濟不景氣大學畢業都要來派傳單房子還是死貴!」為了打無聊周宇不時的跟帶著一副老氣黑框眼鏡的李維斯聊天。
李維斯黑框眼鏡下面的眼眸很平淡並沒有如周宇一般無聊、煩悶也沒有多積極只是盡職的派著。「有什麼辦法?人越來越多、地越來越少。」
周宇無奈的看著手裡的一堆宣傳品苦笑道:「以這樓盤的價格像我們這樣傳單到七十歲都不夠買下一套。」
李維斯推了推黑框眼鏡微微一笑:「這還算好的如果想要買一套豪宅一百歲都不夠我們可能要從清朝就開始傳單。」
這時候有一輛小貨車在邊上停了下來看到有人下來李維斯忙過去遞上一張樓盤宣傳單。
小貨車司機看都沒有看隨手不耐煩的扔到了一邊。
李維斯退了幾步本來就有很大一部分人會扔掉房地產公司只能要求他們自己不成捆的扔掉不能要求接到傳單的路人扔掉。
又向幾個經過的路人派了之後李維斯和周宇又停在邊上說話。
「小李明天完怎麼辦?」周宇是暫時沒有找到工作臨時幹一下但和李維斯的聊天中得知他是不知道幹什麼、有點得過且過。
李維斯的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講吧。」
周宇聳了聳肩膀沒有再說什麼他自己也沒有穩定的工作對於比他更土、似乎更糟糕的李維斯也是愛莫能助。
他們看到那個小貨車司機拿下一個輪椅然後抱出一個少女放在輪椅上然後蹲在輪椅前和少女低聲說了幾句在那輪椅上的少女不耐煩的催促下才上車離開了。
那少女散著頭、半遮住臉龐有點吃力的滾動輪椅來到路邊查看路牌。
……
『我一直哭、一直哭、哭我沒有鞋穿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有人沒有腳……』
幸福是對比出來的周宇畢業後沒有找到理想工作、甚至淪落到打零工覺得很鬱悶。可比較有一天過一天、似乎有點傻的李維斯他已經心裡平衡多了。現在看到一個才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坐在輪椅上、從自己面前不遠處吃力的行動心裡震撼非常!
頓時之間對於命運、社會不公的怨念都消失了心平氣和的向過往的路人傳單。
~
過了十幾分鐘兩個人準備去吃午飯然後換一個地方派。就在兩個人準備將手裡剩下不多的宣傳單完再走的時候過來兩個叼著煙、看起來像是混混的年輕人直接的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靚仔跑到我們洪興吹水哥的地盤上來混飯吃也不和我們打聲招呼?懂不懂規矩?」有個打著耳環的混混手指一彈煙蒂推了李維斯一下。
李維斯黑框眼鏡後面的眼眸一片平靜沒有做聲。
這個時候周宇反應很快一仰頭也叫囂了起來:「怎麼樣?洪興怎麼樣?我東星的!靠!個傳單而已大不了我們走人!」
幾個混混有點驚訝仔細看了看周宇也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不過兩個傳單的身上不可能壓搾到多少油水他們也犯不著冒風險得罪其他社團。
「吶!你們兩個給我小心點!別讓我再看到你!」那混混說著很沖的從他們兩個中間擠過去和另外一個走了。
周宇長吁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李維斯則回頭瞥了他們一眼看到那兩個混混經過路邊那輪椅少女的時候只是取笑了一下「殘廢妹」沒有去騷擾她這才回過頭來。
「學著點……對於這些混混只要隨機應變就不會吃虧。」周宇看那兩個混混已經走了低聲提點李維斯「他們報出字頭名號你要馬上果斷的報出一個同級別的社團名號來。口氣還要很自信、甚至很囂張才能鎮得住!一般沒有什麼問題都會給個面子的只要不太衰也不會被追究。」
「那……如果對方沒有報名號、直接勒索呢?」李維斯隨口問了一句分心留意了一下那個輪椅上的少女。
「那就不能亂冒充被揭破就麻煩了。看實際情況人數上有優勢就硬氣一點人多我少就趕緊跑啊。靠!一天傳單的收入還不夠他們敲詐的呢。」周宇說著收起放在一邊一捆宣傳單。
「收工吃飯去!」
「嗯你等我一下。」
李維斯說著把手裡剩下的幾分給了周宇然後走向了不遠處路邊的那名輪椅少女。他留意到那少女推輪椅到邊上查看到路牌之後就回到了路邊這十多分鐘攔了好幾次的士但每輛空的士都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樣反而加過去。
本來他也不想多事但看著少女眼神越來越焦慮、越來越氣惱、不耐煩剛剛又有幾個混混才走怕兩人走後她更是會出問題。
「小妹妹……」
聽到李維斯的聲音輪椅上的少女仰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充滿了厭惡沒有理會他。
可惜了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正是青春活躍的年紀卻只能被困在輪椅上。這並不是什麼難治的問題如果……他稍微失神了一下隨即暗歎現在自己是李維斯是在二十一世紀現在的醫療水平在某些方面還是能力有限的。
「我只是來告訴你你這樣攔車他們都不會停的。因為你只有一個人要幫你上車、下車都是非常麻煩的事情而一旦出了意外更是說不清楚。」李維斯說出的士司機們不肯停車的顧慮「我們要走了等下就是你一個人在這裡等。不如我先幫你攔下一輛車吧?」
輪椅上的少女有點驚訝重新看了李維斯幾眼。
「我和你一起看到有同伴應該有司機會停。我送你上了車等會兒他也只有幫你下車了。」李維斯推了推黑框眼鏡。
不得不說他頭亂糟糟、又帶個老土眼鏡讓他顯得很像一個老實人。這殘疾少女來到這裡有十幾分鐘了看著他們在附近傳單雖然不熟、但總比經過的路人悉一點。他說的理由她也知道卻也沒有辦法。
「我……」少女終於開口說了一個字但又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才甩了甩頭繼續說道:「我要去的地方在那邊剛才來的時候停錯了方向……你……能幫我過去麼?」
看她指了指馬路對面李維斯明白過來了雖然只是一路之隔但這一路段都有護欄、綠化帶沒有行人斑馬線。行人要過去旁邊不遠就有一座人行天橋。可她沒人幫忙是不可能過天橋只能往前面繞路了叫的士就是為了省力、省時間。
「沒問題我推你過去。」李維斯從後面推著輪椅往人行天橋走去。
「要不要幫忙?」周宇已經看清楚李維斯要幹嗎了忙過來幫忙。人行天橋台階中間有平坡但要一個人推一個輪椅上去還是非常吃力的。
「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先去佔個位置吧。」李維斯給了周宇一個充滿信心的笑容。
「行……我到那邊茶餐廳等你……」周宇雖然答應了但還是看著他們的背影沒有馬上離開以備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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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斯沒要周宇幫忙少女不由得稍微鬆了一口氣已經到了天橋邊她低聲說了一句:「多謝。」
李維斯以為是多謝推她過去隨口應了一句然後推著她從中間上去。
她會不想周宇幫忙不是周宇長得猥瑣、李維斯長得安全而是一種心態。
她一個殘疾人單獨出門家人哪會放心?除了她父親剛才開車送她過來之外也帶著手機在身邊。催父親走了後才現方向錯了但就算這樣打給父親、或者找人來接都不會有人介意。
但她自己介意!
她介意依靠別人、更介意不得不依靠別人尤其是經常依靠到的熟人。如果能選擇相對更願意讓以後不會見面的陌生人幫忙因此才會一直嘗試攔的士。
李維斯也是陌生人但要接受他幫忙才能攔車既已經獲得了他的幫助又何必多依靠一個陌生司機下車呢?所以請他幫忙推過去。
也是基於同樣的原因她不想多一個人來幫助自己。
被推著上坡少女抓緊了輪椅但她只能坐著頭還是不得不後仰靠在了李維斯的胸前。
李維斯似乎並不吃力穩當的推著輪椅上了人行天橋然後緩緩向對面走去。看到這裡周宇才安心的去茶餐廳佔位置。
經過天橋來到對面下天橋之前李維斯換成了後退在下之前低聲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上山容易下山難推輪椅下天橋更比上難多了。這是普通的天橋主要是行李箱、單車上下的。除了坡度關係外台階中間的寬度更是堪堪夠輪椅的位子一不小心偏了就會卡到邊上台階上去。
比起剛才來少女多了一絲緊張不過剛才上天橋的格外平穩讓她對這個陌生人很有信心。
李維斯後退著下台階少女驚訝的覺他似乎沒有慢多少、但依舊平穩。
他駕駛重力車、戰鬥機、au戰車都能揮灑自如何況只是推輪椅?
可是在下到一半的時候李維斯停了下來他一腳踏實台階另外一腳快的點在緩坡上、用膝蓋頂住了輪椅。
不合適停的地方突然停下來少女有點驚訝忙回頭看向李維斯卻馬上現有幾個人從後面上來了站在兩邊。
在李維斯穩穩的頂住了輪椅之後後面有人蹭了他的後背一下馬上叫了起來:「丟你老母!走路不帶眼啊?撞到你乾爹了!」
那人罵咧咧的馬上衝動了李維斯的前面其他幾個人嬉笑著圍住了他們兩個看熱鬧。
「原來推著個小靚妹啊!可惜是個殘妹就算再靚鳥都不會有反應啦!」
突然被幾個人圍住少女心裡一陣緊張而那人辱人的話又讓她充滿了恨意。
按照周宇的剛才的指點這個時候應該是趕緊閃人才是王道可李維斯別說閃人就是稍微的走開一步輪椅上的少女就會連椅帶人從台階上滾下去了。
就在那人肆無忌憚笑罵之際李維斯的錢包已經在他手上了他用腳和身體頂住了輪椅伸手從裡面抽出了一張一百塊的遞了過去。
「夠了沒?」
李維斯反應出乎大家的意料包括那個少女沒想到人家還沒有開口勒索就已經主動給錢了。
見他們沒有說話李維斯又抽出了一張五百面值的港幣。
「夠了沒?」
這下大家都反應過來了那個故意蹭李維斯的男人怒道:「你老母!當我們乞丐啊!」
「拿來吧你!」他一把將李維斯手裡的錢包奪去了。
「小子很拽呀!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踢下去?」奪了錢包他更加火大他們敲詐那是有面子現在人家先甩錢出來等於無所謂這點錢了雖然結果一樣性質完全不同。
其他幾個人也有點不爽不過這到底是在矚目的天橋上隨時可能有巡警過來看到有一個已經站在上面的人沉聲喝道:「蛇皮別搞事!」
蛇皮也不敢真的動手踢李維斯沒關係可現在他頂著一個輪椅要是讓輪椅上的女孩子摔倒了造成的後果和影響可就大不同了。
「你走運我們走!」蛇皮橫了李維斯一眼招呼了其他人一聲然後快步上前把錢包遞給上面那人諂媚笑道:「水哥有人孝敬幾圈牌錢了!」
李維斯沒有理會幾個往天橋上去的人平靜的接著退步向下輪椅上的少女也無奈的低著頭。
「你要去哪裡?我推你過去。」
已經到了平地上李維斯把她推到了邊上。
「哦……不用了我自己能找到。」少女自己扶住了輪椅兩邊。「多謝……」
她停了一下從挎在身前的小包裡面找錢包「剛才是我拖累……」
李維斯哪裡會要她補償?說了一句「自己小心點」等少女抬起頭他已經走了。
仰頭看著李維斯上了天橋而那一群人也還沒有走遠只是剛到那邊她心裡微微一緊不知道李維斯會去找他們拿回錢包、還是去找他的朋友(周宇)。
隔著馬路依稀看到那一群人下了天橋過了一會兒看到李維斯也下了天橋再看到他們都不見了少女只能轉動輪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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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皮一行人沿路大搖大擺地走大聲推搡笑罵對於後面不遠處跟著他們來的李維斯好像沒有現。
李維斯下了天橋就已經和他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然後不遠不近的緩緩跟隨著他們。
有意無意的蛇皮他們簇擁著水哥從一棟居民樓旁邊穿了進去。
李維斯直接跟著進去了走到後巷一夥人各個做好了準備等著他。
「丟你老母!放你一馬你還自尋死路啊!」蛇皮沒有好臉色怒視著跟隨過來的李維斯。
在這附近能橫行的水哥自然就是之前幾個小混混嘴裡說的洪興吹水哥了能帶小弟、有小地盤的老大能有多慈祥?剛才讓蛇皮不要搞事是有顧慮現在引他來到這裡就是要動手了。
「手腳快一點。」吹水沉聲吩咐了一句自己已經靠邊站著。
李維斯也沒有多說直接走到了他們幾個人的面前身形一動在蛇皮等人還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之前就已經抓住了蛇皮的手腕。
只聽到「卡嚓」一聲手腕竟是硬生生被折斷了!緊接著的是半聲慘叫——蛇皮慘叫只叫出一半就被另外一隻手塞入了嘴裡。
其餘幾個人愣住了這是怎麼做到的?
只是這一愣的時間只覺眼前腿影閃動有的是胸、有的是小腹、有的是頭……每個人都至少挨了對他們來說很重的一腳隨即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響起了一片慘叫。
剛剛拿出一根煙、還沒有來得及點上的吹水哥也被驚呆了才幾秒鐘幾個人都沒有機會動手就已經倒下了!難道哪個社團的頂級秘密紅棍打手?
「夠了沒?」
李維斯還是簡單的一句話但這同樣的一句話比起數分鐘之前比起來更加戲謔諷刺!
吹水哥喉嚨蠕動了一下沒有出聲音他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
他們沒有一個說話李維斯的腳又動了只是一瞬間三四個倒在地上的混混要麼是腳踝、要麼是小腿、要麼是膝蓋又各被踢了一腳!
被踢中倒地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混混們再次出淒厲的慘叫不知道自己的腳有沒有被踢斷。還站著的蛇皮宛如看到死神一般甚至忘記了左手手腕被拗斷之痛簌簌抖。
李維斯一揚手抓住了蛇皮的右手小臂用力一拉把他的手從嘴里拉了出來然後又使勁塞了進去。
蛇皮頓時嗚嗚之叫痛得直流眼淚嘴角也有血流出不知道是咬到了手、撞脫了牙、還是傷到了舌頭、口腔。
「夠了沒?」
只是眨眼間的幾秒鐘卻讓大家感覺過了一個世紀般長!
只是淡淡的幾個字聽在耳裡彷彿比警笛鐘鳴還刺耳震撼!
吹水哥根本就嚇住了不知道跑也不敢跑他很明白以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年輕人的度就算自己先跑一百米都沒有用。
他顫抖著掏出了李維斯的錢包雙手遞了過去。「……沒……沒動過……」
李維斯伸手接了過來。
吹水哥看他還盯著自己其他小弟都已經倒下了他可不想步其後塵忙把自己的錢包也逃了出來恭敬的遞了過去。
李維斯沒有去接他的錢包騰身一躍腳縮了起來膝蓋迅砸在了吹水哥的臉上!這一記直接讓吹水暈了過去而他落地的時候又一腳踹在了吹水的小腹把他踹得摔在了牆角。
前後不到一分鐘李維斯掃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忽然迅的抬頭向邊上居民樓其中一個陽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