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心下雖驚手上卻是不慢。不待沈醉後招攻來已是一個橫跨到得一名他門下弟子身旁將那弟子伸手一抓便往沈醉擲來。
沈醉從書中識得丁春秋這一招知道乃是星宿派的一門陰毒武功「腐屍毒」是抓住一個活人向敵人擲出。其實一抓之承先已將該人抓死手抓中所喂的劇毒滲入血液使那人滿身都是屍毒敵人倘若出掌將那人掠開勢非沾到屍毒不可。就算以兵刃撥開屍毒亦會沿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閃身躲避或是以劈空掌之類武功擊打亦難免受到毒氣的侵襲。他識得這招的厲害當下卻是不閃不避待得那毒人撞到身前。真氣佈滿右腳掌然後以十二路彈腿中的一記彈踢將那毒人踢出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直踢飛至了谷壁上的山林外。他還怕那毒人身上的毒會腐透過鞋子卻是真氣外運佈滿腳掌外如同在腳掌與那毒人之間隔了一層真氣膜。如此自是不虞再被沾染到。
他將那毒人一腳踢飛後腳卻是不收回而是緊接著一記劈空腿便往丁春秋劈去。丁春秋擲出一個毒人後本還想接著再擲一個出去。沈醉的這一記劈空腿卻是已破空呼嘯而至還未至當先便感一股逼人的壓力勁風撲面呼吸不暢感覺到這一記劈空腿的威猛力道他心下一驚不敢硬接。連忙往上一躍讓了開去然後凌空一個跟斗便要往前翻出飛躍向沈醉凌空下擊。哪知這一跟斗還來不及翻沈醉卻是趁著他身在空中不好閃躲之時。仍未收回的腿左一掄劈右一掄劈又是緊接著兩記劈空腿前後交叉斜劈了過來。
便在此時忽聽得「砰」的一聲大響。原來是丁春秋讓過的沈醉第一記劈空腿飛撞到了他後面的山壁上將那堅硬的巖壁擊出一個坑來碎石飛濺。
丁春秋身在空中無借力之處不好騰挪閃躲。要硬接聽得身後山壁那一記大響便知沈醉的劈空腿威力之大自忖硬接卻是非受傷不可。當下心中又是一驚連忙急吸一口氣使出「千斤墜」的功夫猛地往下墜去。「砰」的一聲大響他便如一顆千斤巨石一般直愣愣砸將下來兩隻腳深陷進了地面去。他體內被那地面的反震之力反撞回來卻是也不好受兩腿已有些麻木之感。若不是以內力護住了臟腑這一下急下砸的反撞怕是就要受些內傷。怕沈醉趁機來攻連忙雙臂交叉護在了身前。
沈醉卻是並未趁機來攻反而是收回了腿來。只是落腳之時卻是使出隔山打牛的功夫腿上一股勁力透腳而出沿著地面直往丁春秋落腳之處撞去。只見得他與丁春秋之間的直線距離掀起地面上一個小丘急往前推移向丁春秋撞去。便宛若地面下鑽了一隻十分厲害的土拔鼠一般正不斷地在下面撅著地洞往前快而進。
丁春秋此時的雙腿麻木卻是剛緩過來正要抽腳躍出腳下深陷的兩個腳洞眼光無意間往地面一掃便見得那一小丘急往他腳下而來。他連忙便要拔腳抽出卻是陷的深了一時抽之不出。心下大急「呼」地隔空一掌往地面打去要將地表下那一道勁力打散。
沈醉瞧著丁春秋撇嘴一笑右手握拳伸出大姆指翹上然後翻轉過來往下一指。同時腳下一使力又是一道勁力直透地表急而出。這一道卻是比先前那一道還快眨眼追至啪地一撞將前一道勁力撞的突地加往丁春秋腳下撞去。這一突然加丁春秋那一掌自是落空只「砰」地一聲在地上打出一個大坑來。而沈醉的那一記勁力卻是已趁此時移到了丁春秋腳下將他擊中。只見得丁春秋身子一顫臉色一變突地便拔腳往上跳起。仿若有人在他屁股上紮了一錐吃疼跳起一般。不過丁春秋現下卻是比屁股上被紮了一錐還不好受沈醉那一記勁力擊中他雙腿便立馬沿腿部經脈急上。他若不是急急借力跳起便會讓這勁力沿腿而上直擊心脈。便是如此也已有部分力道攻入了臟腑總算被他及時化解才未受了傷害。
丁春秋又身置空中沈醉瞧得準確揮手便又是一記火焰刀直劈了過來。鋒銳刀氣破空呼嘯眨眼便至。丁春秋心中大驚此時既無力閃躲也再無力使出剛才的「千斤墜」。心下暗罵了一聲只得揮出一記劈空掌硬接。誰知這一記劈空掌只是稍阻得了沈醉火焰刀的去勢便被火焰刀一削為二分破了開去刀勁未散繼往他劈來。
丁春秋料不得這記火焰刀如此厲害再要劈出一掌相阻已是不及那刀氣眨眼已至胸前。他心下又驚又急連忙將右手羽毛扇橫攔在胸前真力漫布扇面。就此卻還是「哧」的一聲火焰刀將其真力表層劃破直毀羽扇羽毛四散飄落。不過至此沈醉的這一記火焰刀勁力也終至被抵消使丁春秋險之又險地逃得了一命。不過他雖逃得了一命卻也是狼狽不堪有幾片羽毛在被刀氣打中時激飛到了他頭面上使其頭與鬍鬚上沾了幾根羽毛甚是狼狽。那副老仙人的形象已是不復。
旁邊段譽、阿紫、阮星竹等瞧得丁春秋這般模樣已是哧笑出聲其它人雖未笑出聲來卻也皆是面含笑意。只唯有慕容復臉上未有笑意反是瞧著了沈醉厲害臉上一臉深沉冷峻。那邊星宿派弟子中正有為丁春秋打氣吹噓的瞧得丁春秋這般模樣立馬悶聲歇菜。
丁春秋落下地來見沈醉並未再緊接著出手急忙叫了聲「且慢!」
沈醉笑看著他並不說話看他如何說辭。他其實是完全有機會在丁春秋羽扇被毀未落地之前再一記火焰刀殺了丁春秋的。便是剛才一揮手連著兩記火焰刀或是一掌同個兩三刀、四五刀丁春秋現下便已是死人。只是他目下卻是並不打算殺丁春秋而是想等段譽破了「珍瓏」得傳了無崖子衣缽再解決丁春秋不遲也可留給段譽一個完成無崖子遺命的機會。且現在他與丁春秋動手可說完全是因為阿紫。他若現下殺了丁春秋豈不是讓阿紫的主意得逞他心下卻是不想讓這小丫頭利用了使其借刀殺人的主意得逞。他想什麼時候殺丁春秋便什麼時候殺理由也多的是但卻決不會為阿紫這小丫頭殺。而且阿紫說不定是想讓丁春秋殺了自己好出氣報仇的反正不管結果如何哪邊受傷或喪命都是她樂見的。這小丫頭的心思當真是壞的可以。
「老夫今日來此乃是另有要事不是來跟你這小輩一般見識的咱們便就此罷手吧!」丁春秋輕咳了聲扔掉手中的扇柄語氣高傲地向著沈醉道。他心下其實卻是怕了沈醉但面上卻是一副老前輩禮讓的樣子。讓沈醉看的心下好笑暗道這老傢伙當真是死要面子。
「打不過便是打不過吧卻還說什麼『不跟小輩一般見識』。丁老怪你倒是害臊不害臊?」沈醉還未回話阿紫卻是已先出言譏笑道。
「哼!」丁春秋怒哼一聲轉眼瞪著阿紫。身上衣衫無風自動袍袖鼓蕩須飛揚。那頭與鬍鬚上的幾根羽毛在他真氣激盪之下被激飛出去飄蕩而下。他的人在這般襯托之下倒也有幾分威猛氣勢使得常年在他積威下的阿紫立馬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言。他身後星宿派弟子瞧得他這般模樣又是一陣兒吹捧。這丁春秋卻也非同一般在這般情況下聽得吹捧之言仍是受用無比一臉安然自得之色。
段正淳瞧得丁春秋這般模樣只道他便要向阿紫動手連忙暗自戒備。他知丁春秋的本事怕自己一人有所不及。又向身後褚、古、傅、朱四衛與巴天石各使了眼色要他們也都小心注意別讓丁春秋使什麼手段傷了阿紫。
丁春秋卻是只瞪了眼阿紫並未動手。卻是他怕向阿紫動手再惹得沈醉出手就划不來了。因此只是震懾住了阿紫便收了外激的真氣須下垂之時轉過身來瞧著沈醉等待他的答案。
沈醉卻也是瞧了眼阿紫正把目光轉將過來見他轉過頭來笑道:「我卻也不想跟你一般見識罷手便是!」說罷將剛才打鬥時由右手交與左手的酒葫蘆拔開塞子來喝了口酒。
丁春秋聽得沈醉之言卻只是怒哼一聲再不回口只冷眼瞧著蘇星河及函谷八友。
蘇星河剛才瞧沈醉與丁春秋打鬥見得沈醉厲害心中只望沈醉能殺了丁春秋。現下見兩人罷手不免心下微有失望。但又心想自己門派中事清剿叛徒現下卻希冀假手他人未免不妥。歎了口氣心道只望今日能有人破了這一局「珍瓏」好使恩師後繼有人為逍遙派清理門戶除了丁春秋這惡賊。想到此處連忙抬眼瞧著段譽拱手道:「段公子便請快些入局破棋吧!」
「正是!」段譽拱手回了一禮道:「多番耽擱倒是延誤正事了老先生莫怪!」說罷回身向段正淳、沈醉等人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到棋盤前的大石旁。待得蘇星河到了另一邊又恭請了蘇星河先落座他方才端坐而下。然後審視了眼面前的這一局「珍瓏」再次確定了正是無量山石室的那局「珍瓏」無疑。瞧了眼蘇星河又暗自猜測了下他與「神仙姐姐」的關係。便收回心思端正心神平心靜氣在棋盂中用食、中二指夾了枚白子。然後瞧得了一處便當先落子卻是自填一子自殺了一片。
圍觀眾人瞧得他這一手皆是不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