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二弟那慕容博之事呆會兒回去後卻還是不要向阿朱說了吧!」在回返喬三槐夫婦故居的路上蕭峰向蕭遠山與沈醉肯求道。
蕭遠山皺眉道:「為何?你卻是怕她會攔著不成?」
「我只是怕她知道後心裡難受!」蕭峰歎氣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遲早都是會被她知道的。晚知不如早知與其她從別人那裡聽到不如由你親口說出。這樣既能讓她早做些心裡準備也能顯出你的誠意與坦蕩來!」沈醉卻是明白蕭峰憂慮的是什麼但若一力相瞞有時反會弄得更糟便出口勸道。
「不錯直接跟她說就是怕什麼!」蕭峰在沈醉話後附喝一聲便不再理會他二人甩袖大跨步過二人前去。
蕭峰看著自己老爹走前去的身影轉過頭來看了眼沈醉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沈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膀道:「你雖為她考慮但她不知你心思說不定便會起誤會。所以事情還是說開來比較好有時候越瞞反會越壞事!」他說罷又拍了拍他肩膀便也逕自前去。只留蕭峰低頭若有所思想了下覺著沈醉所說十分有理便也決定還是說出來比較好。既已決定他便也重新振奮起精神緊追在二人身後而去。
當三人趕到喬三槐夫婦故居之時阿朱和木婉清卻是正在院外翹以盼。見得三人回來都面露喜色快步迎了過來。兩女瞧著自己愛人平安歸來都是滿臉的歡喜之色。而這邊三個大男人除了沈醉瞧著木婉清臉上帶著笑意外另兩人面色卻是都有些不大正常。蕭遠山是面無表情阿朱過來喚他「爹爹」他也只淡淡應了聲便逕自繞過了阿朱向前走去全沒平日裡阿朱喚他時的喜色與親切。蕭峰瞧著阿朱倒也是笑著的只不過卻是有些強顏歡笑眼神中帶著三分疼愛七分無奈。
「大哥爹爹他怎麼了?」阿朱瞧著蕭遠山離去的背影轉過頭來向蕭峰問道。兩人雖已結為了夫婦但阿朱卻還是習慣於稱呼蕭峰為大哥。
蕭峰歎了口氣看了眼旁邊沈醉與木婉清轉過來拉過阿朱的手以眼示意指著另一邊的小山丘道:「我們到那邊去說吧!」
「嗯!」阿朱心中更加奇怪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任蕭峰牽著向那邊走去。
「怎麼回事兒呀?」木婉清瞧著蕭峰與阿朱攜手走遠皺著眉轉過頭來問沈醉。
沈醉卻是笑而不答拉過了她手瞧向蕭峰與阿朱所走的反方向的那一邊道:「這山上風景不錯咱們去逛逛吧!」
「你先告訴我呀!」木婉清見他不說有些不高興地微嗔道甩了甩被他抓著的手卻是沒能甩脫。
「邊走邊說!」沈醉笑了笑拉著她手一邊往前走去一邊將少林寺內之事向她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並著重述說了阿朱與慕容博的關係還有蕭峰的煩惱。
「一邊是自己夫君一邊是養育了自己的老爺還真是讓阿朱妹妹為難呢!」聽沈醉說完後木婉清忍不住地感歎道。此時他們兩人已下了山坡走到了另一邊的山頭。高處風大山風呼呼地吹著吹拂起兩人的長與衣衫。寒冬時節這少室山上也到處都是草木凋零之色雖沒夏日之蒼翠卻也別有一股蒼涼之意境。
在這寒冷的冬日裡兩人卻都是一襲單薄衣衫此時又受冷風吹襲兩人卻也是全無寒冷之意。沈醉內力深厚早已達寒暑不侵的境界。木婉清卻也毫無冷意就頗讓人有些奇怪了。
「你怎麼不說話?」木婉清見自己感歎了一句沈醉卻不接話不由奇怪道。
沈醉道:「這種事情我也不知如何處理你讓我說什麼一切只能看她如何想了。是對那慕容博的養育恩情看的重還是對大哥的夫妻之情看的重!」
「這跟本就是讓人兩頭為難嗎!」木婉清忍不住怨道。
沈醉看著她替阿朱擔心不由笑道:「為難也是阿朱為難的事你卻在這裡作什麼煩惱!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
「你這人怎麼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木婉清斜了他一眼哼道。
沈醉笑道:「如果同情心能幫助阿朱下了決定的話那我肯定會同情心氾濫。但同情心如果什麼忙也幫不上的話我卻又何必泛這同情自尋煩惱!」
「哼就你歪理一大堆!」木婉清又哼了一聲把臉扭到了一邊去不去理他。
沈醉笑了笑跨步過去從她身後伸出雙臂去將其環腰抱住。她扭了扭身子掙脫不了便也只能任由他抱著。但她卻心有不甘在他臂上掐了兩把聽他聽出疼來才解氣地朝後轉過頭笑道:「看你還敢氣我!」她比沈醉長的要低了大半個頭去因此瞧他時便需仰起了頭。
她掐沈醉那兩下在沈醉覺來卻是並沒多疼他卻是故意叫出疼來的。其時以他目前的功力只要氣運臂上她便是連掐都掐不動卻又何來掐疼了。不過兩人之間只是玩鬧而已他卻也不會真這樣做去。做為男人有時候是該讓著女人一點兒的。他看著她微微揚起的下巴嘴角處那一抹得意的笑容模樣甚是嬌俏忍不住便低下頭去在她嬌艷的小嘴上啄了一下笑道:「我疼你還來不及卻哪裡會氣你!」
木婉清被他親了一下忍不住臉泛嬌羞之色紅暈雙頰低下了頭去。但聽著他那句話心裡卻是滿心歡喜。轉過了頭去靠在他懷裡享受著他溫暖的懷抱與厚實的胸膛只覺這是天下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
「對了你那多羅葉指卻是練的怎麼樣了?」好一會兒後沈醉在木婉清耳邊道。有感於木婉清功夫太差行走江湖不足於有防身之力所以沈醉自蕭峰大婚後的第二日便教了木婉清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多羅葉指。這多羅葉指也是在他從天龍寺搶到的鳩摩智帶來的那三本秘籍之一上有載的他雖只學了拈花指但那本書他是仔細看過的所以這多羅葉指的練法他卻也是記得的。
但他教的時候卻是並沒讓木婉清按部就班從頭一步步自練而是以自身功力直接帶著木婉清原本的功力打通了多羅葉指的行功路線並連走幾遍使之定型隨後又用北冥神功逆運之法直接傳輸給了她三十年的功力。可說是一步到位直接就讓木婉清能夠施展出多羅葉指了而且她有了這三十年的內力再加上其自身修習的十幾年內力已將近五十年。放眼江湖卻也是沒幾個人能傷得了她了。沈醉這一身內力基本上全是吸別人的再且其自身內力已有一百多年卻也是不在乎這點零頭。而且多練上幾天便也能補得回來。對於傳輸給木婉清的內力雖還可再多但他卻覺著若是這一步邁的太高了也是不好。內力大多對於此時的木婉清來說不但難於把握就是應用起來也應用不到全部。而且武功卻也是紮實著一步步自己煉出來的最好。
至於為什麼讓木婉清學多羅葉指他卻是覺著多羅葉指比較適合於木婉清。而且他雖拿了慕容家還施水閣內的許多武學秘籍但那些卻是大部分都是拳腳兵刃功夫只有十指可數的過來的寥寥幾本內功心法卻還是普通至極的哪能根少林絕技相比。這少林七十二絕技幾乎每一項都有其獨特的內力法門。木婉清練了多羅葉指便也是等於練了這多羅葉指獨有的內功比她以前練的內功心法高明了數倍不止。
而木婉清此時雖已能夠施展出多羅葉指但其指法以及招式、技巧上的應用卻是還未練至純熟沈醉所問的便是指此。聽沈醉問及當下木婉清便道:「我施展出來給你看看!」說罷便去掙脫他環著的雙臂他答應了一聲雙臂便也自然順勢鬆了開來。
木婉清離開沈醉懷抱轉頭看了看瞧見左邊一丈多遠的一塊山石。笑了一下轉頭看了眼沈醉向他示意然後再轉過頭來凝心靜氣右手平胸一指彈出。但聽「嗤」的一聲勁氣破空聲響然後「叭」的一聲那塊山石的一個小稜角便被木婉清這一指打的粉碎。
「怎麼樣?」木婉清轉過身來看著沈醉臉上頗有得色的問道。
沈醉面有欣慰之色地點了點頭道:「你再把練熟的招式全都使出來我看看!」
木婉清點點頭便即轉過身去將已練熟的招式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便一路路施展了起來。但聽「嗤嗤」破空聲不斷「叭叭」聲不絕於耳。她每一指打出都是打向那塊大石一指打過去便是石屑飛濺。單指、雙指、五指、十指連珠、齊用根根白玉似的十指如鮮花般綻放翻飛看上去十分漂亮。這一路多羅葉指卻是並不像其它指法一般乃是一道道的指力而是一點點的指尖大小的內力球。一指彈出便是一個小內力球脫彈破空擊敵。且這內力球還有穿、破、爆等多番法門穿便是內力凝聚穿透之意打到物體之上可打穿一孔出來;爆則是打到物體上面便會猛爆開來像她第一指打碎那大石稜角所用的便是爆字訣實是妙用無窮。
木婉清這一路指法施展完畢那塊大石便已被她打的成了滿地的碎塊石屑已是找不出巴掌大的一塊了。她默運功力行轉一圈稍稍恢復了下氣力便轉向沈醉笑問道:「怎麼樣厲害吧我可就剩最後三招還沒練熟了!」
「嗯厲害!」沈醉笑了下又接著誇道:「我們家婉兒冰雪聰明自然是學什麼都快!」
「哼誰是你家的了!」木婉清臉上紅了一下啐道。
沈醉笑而不答只是看著她。雖沒說但這意思卻最明白不過了木婉清被他看的更是臉孔燙瞪了他一眼轉過了身去。沈醉笑了笑估摸著蕭峰與阿朱也差不多應該說完了便向她道:「咱們回去吧這麼長時間大哥與阿朱應是已經談完了不知道結果卻是如何?」
「那咱們快回去吧!」木婉清聽他一說立馬便又想起了阿朱的情況也顧不得害羞了跑過來反拉了他手便往回而去。
回到喬三槐夫婦故居之後蕭峰與阿朱確是已經回來了與蕭遠山一起正坐在屋裡客廳之內不過氣氛卻是顯得有些異常。屋內靜悄悄的誰也不說話。蕭遠山坐在一邊手裡拿著個酒葫蘆不住喝酒蕭峰則是與阿朱對坐著只瞧著她不說話而阿朱卻是低了頭躲著蕭峰的目光。不過聽見沈醉與木婉清進屋卻也抬頭看了一眼沈醉見她眼睛有些紅腫顯是有哭過的跡象。
木婉清見得阿朱模樣瞧了另一邊蕭峰一眼便過去拉了她到後面說話。沈醉看著二人離去坐到了阿朱剛才坐的位置與蕭峰對坐著看著他道:「怎樣了?」
蕭峰瞧著阿朱離去的目光歎了口氣轉回來看著沈醉道:「咱們明日便動身前往蘇州燕子塢去向慕容老賊尋仇!」他只說了這麼一句沈醉再問他其它的他卻不肯多說了便也只有作罷。想開口告訴他慕容博一直就躲在少林寺內卻又想著自己便是說出來卻也是沒什麼說得過去的借口。而自己那日幾乎盜空了還施水閣氣的慕容復吐血後那慕容博卻說不定因為擔心兒子還一直呆在參合莊沒走也不一定。
只是想著要回蘇州沈醉卻也想到了一個頭疼的問題。那就是阿碧阿碧的事情他卻是一直未曾跟木婉清說的。而此時要回蘇州卻是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了除非他回蘇州後躲著不見阿碧。但他卻知自己若要回蘇州卻是哪裡能忍著不見阿碧。這件事情終究是要面對的正如自己勸蕭峰的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遲早都是會被木婉清知道的晚說不如早說與其她自己從別處打聽到還不如自己親口告訴她。想到這裡他瞧了後面房中一眼卻也是忍不住地歎了口氣。木婉清的脾性他是清楚的這件事情端的是不好處理。頭疼呀!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目前也只能打著這個想法走一步算一步了。把事情和盤托出到時看木婉清的反應再酌情處理除此之外別無它法。打定主意他便也不再去多想自尋煩惱。事情終是要出了才能動手解決還沒出就在這裡瞎想也是全不得法且還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