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臨安府之後包正見天色已晚於是就決定明天繼續審案。他叫了兩名差役選了一些卷宗帶回韓世忠的將軍府查閱。今天畢竟是戰告捷破獲了一案這樣下去十天之內一定可以順利完成十個案子。只是最開始的那個看似平常的案子該如何處理呢?拖下去可不是一個辦法啊!一念及此包正的心情不覺又沉重了起來。
回到了韓世忠的府第立刻被小黑阿紫等人包圍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當得知包正順利地破獲了換頸骨案之後眾人都喜出望外;當聽到最開始的無頭公案後也都是一籌莫展。最後一支梅說道:「明日我與你一同前往或許有用得著的地方。」
包正知道她是怕自己身單力孤於是也就點頭答應。這一開頭倒好小黑、阿紫、林升等人都要一起去。最後連道濟和尚也要跟著。
包正不由又氣又笑:「師傅這又不是去喝酒吃飯您就別跟著湊熱鬧啦!」
道濟和尚嘿嘿一笑:「如今的官府最是有油水誰打官司不得給老爺送禮。我去也就是幫你拿拿東西萬一那些金子、銀子太多你一個人拿不過來。」
包正一聽也乾脆不再理他草草地吃過了晚飯就回屋苦讀去了。這一大堆案卷估計夠他看半宿的了。
第二天包正帶著小黑、一支梅和林升精神抖擻地來到了臨安府。本來阿紫和道濟也要來的結果被包正給擋駕說是官府裡不准有女子當差、和尚就更不要了。這才將二人攔住不過阿紫看著女扮男裝的一支梅不覺動了心眼。也回去化妝去了;而道濟和尚則一個人抱著酒葫蘆喝起了悶酒。
一行人到了臨安府包正升座了大堂昨夜他已經研究好了幾個案子今天要一起落。先的一個是一樁罕見的「三夫爭妻」。
包正於是下告牌。召集原告、被告。幸好他們所在的就是臨安城外所以不到一個時辰就全部到齊跪在了大堂之下。
包正已經大概知曉了案情:原來在距離臨安五里處。有一個小鎮鎮中有一戶鄭姓人家。鄭家有一個姑娘名叫阿嬌自幼許配給同鎮馬武官的兒子馬一鳴為妻也就是定下地娃娃親。馬家早早就下了聘禮。想等到兩個孩子成年之後就為他們完婚。
不料想馬一鳴長到五歲、鄭阿嬌三歲的時候。馬武官外調雲貴於是舉家南遷。這一走就是十五年音訊皆無。此時阿嬌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出落地美艷無比真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遠近求婚者幾乎踏破了門檻。阿嬌的母親見女兒越來越大而馬家也沒有消息。於是就又將鄭阿嬌許配給臨安城內的一個商賈之家。那商人名叫馬文才剛剛喪偶聽聞阿嬌的美貌於是就下了一千兩銀子的聘禮。
正要準備成婚地時候誰知。商人馬文才在蜀中有一筆生意急需處理於是就急匆匆地去了西蜀。這一走又是一年沒有了音訊。
鄭阿嬌的母親於是又著急了起來俗話說「閨女大了不能留留來留去留出愁」。萬一女兒年紀見長要是做出些什麼尷尬之事來豈不被人恥笑;再說姑娘也不能等他們一輩子呀。於是就又把阿嬌許給了本村的一個名喚馬閒田的小財主收了十畝地的賀禮。這回本鄉本土地不會有什麼意外了吧。
不料就在婚期迫近的時候忽然生了變故。先是商人馬文才從西蜀歸來原來正好當時遇到地方生了農民起義道路不暢所以隔斷了交通音訊在外羈留了一年多的時間。
商人回來後就到鄭家重提婚事卻得知鄭阿嬌已經轉嫁給了本鎮的一個小地主立刻勃然大怒當時就與鄭家吵了起來口口聲聲說他家一女嫁二夫不合禮法。
正在吵得不可開交之際遠去雲貴的馬一鳴也趕了回來手持當初寫下地婚書來到了鄭家。原來馬家到了雲貴之後馬武官節節高昇已經升到了參將但是由於路途遙遠所以一直未通音訊。
而今年馬一鳴考中了武舉正好要入京供職所以這才順路前來完婚。他到了鄭家只見幾伙人正在吵鬧於是詢問之下自己未過門的妻子鄭阿嬌竟然又許配了兩家人家。於是馬一鳴也不幹了也加入了爭奪阿嬌的行列之中。
這馬一鳴、馬文才、馬閒田都給鄭家下了聘禮而且都立下了婚約。於是三方就爭執不下最後只好對簿公堂。臨安府地張俊接過這個案子之後也頗為頭疼這三夫爭一妻而且誰也不肯相讓又都有婚約著實難辦於是就將案子壓了下來至今已經將近半年。這三家不時就到臨安府來吵鬧一番弄得張俊極為鬧心。正好包正接了聖旨於是就把這個棘手的案子推到了他的手上。
包正昨天夜裡也是苦苦思索了半夜這個案子雖然沒有什麼行兇殺人可是難就難在三家都要娶鄭紅英誰也不肯退步而卻只有一個鄭阿嬌無法化身為三實在是叫包正頗費了一些思量。此時一干人等都已經來到了大堂包正不由先逐一打量了他們一番。只見那位阿嬌姑娘果然是天生麗質確實有傾國傾城之貌顛倒眾生之容。此時正垂著頭粉面含羞地跪在公堂之上。包正心中暗道:「也難怪三個男人都不肯放棄這位鄭姑娘確實很有魅力!」
鄭阿嬌旁邊是她的父母面帶惶恐之色顯然是出了這等尷尬之事也確實難堪。包正細看了一下鄭夫人只見她一副精明強幹的模樣顯然是家中的主事。
而另外一邊分別跪著三人一位坐武生公子的打扮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臉上也頗有些英氣。此人想來就是馬一鳴啦。
另一位穿著極為華貴頭戴四楞方巾身上一件繡花長袍;手上一排戒指上面鑲嵌著大顆的寶石流光溢彩現出一派富貴之氣。再往臉上看年近四旬肥頭大耳臉上堆著笑容令人有市儈之感不覺生厭這一位就是富商馬文才了。
第三位穿著稍顯土氣但是也很乾淨臉上露出一副謹小慎微地神色當時那個和鄭紅英同村的小財主馬閒田了。
只見三人雖然跪在一個集團之中彼此間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互相之間誰也不搭理誰彷彿有深仇大恨一般。包正心中暗笑:「你們有奪妻之恨難怪如此啦!」
於是說道:「各位都站起回話。被告鄭家我來問你你們為何將一個女兒許配了三家?莫非是要騙取他們的彩禮不成?」
鄭氏夫婦剛剛站起一聽包正一頂大帽子劈頭扣下來於是又趕緊撲通跪倒那個鄭夫人說道:「大人明察小女自幼許配給馬一鳴不想等到了一十八歲馬一鳴音訊皆無所以就又和富商定下了婚約。不想馬文才一去一年未歸民婦不能眼看女兒垂老閨中這才又許配給了同村的馬閒田。大人民婦可是絕無貪圖彩禮之意。實在不行我就將他們地聘禮全部退回將女兒嫁於別家。」
那旁邊的三馬聽了立刻都鼓噪起來紛紛指責鄭夫人違背婚約也都表達了堅決不能退讓一定要娶鄭阿嬌地決心。公堂之上頓時鬧鬧哄哄起來。
坐在旁邊的張俊看了半天的熱鬧心中不免幸災樂禍:「哈哈以前審了幾次每次都是這樣最後只好不了了之今天我就看你包正有什麼妙計?除非你會孫猴子的七十二變再變出兩個鄭阿嬌叫這三匹馬一人馱走一個!」
這時包正啪得將驚堂木一拍怒喝道:「公堂之上豈容你們吵鬧!」下面的幾人聽了立刻都安靜了下來。包正於是又問鄭阿嬌道:「鄭姑娘本官問你這三人之中你願意嫁給哪一個?只要你選定一人本官就命你的父母將另外兩家的聘禮退回並且准許你們完婚。」
旁邊的三馬聽了立刻都緊張起來緊緊地瞪著阿嬌姑娘生怕對方選中了別人。
那鄭阿嬌被包正一問臉上頓時更紅了更增添了一絲嫵媚看得旁邊的眾人包括衙役在內都不由自主地心神一蕩。
張俊在一旁暗暗笑:「包正啊包正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怎麼能好意思張口說嫁人呢!真是可笑!」
旁邊的一支梅也暗暗為包正著急:「這個包子一點也不懂得女兒家的心思呀這種事是能當面說的嗎!」
包正見鄭阿嬌只顧低頭並不搭話於是又說道:「你抬起頭來看一看他們三個到底要選擇哪一個?」
鄭阿嬌抬起了頭紅著臉掃了三馬一眼最後目光停留在了英俊瀟灑的馬一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