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新錄 第一卷:鋒芒初露龍游縣 第二十三章 樹下的秘密
    明空、淨空聽了包正的斷喝,不由渾身一陣顫慄,明空道:「大人,哪有這等事,我們都是出家人,劫她一個婦女作甚?」

    包正微微點頭道:「你們還不肯承認,好,我就拿出證據來。」於是又率領眾人回到了山門,喚寺中的和尚取來鍬鎬,然後徑直來到了那顆落葉的菩提樹下。

    包正先把小白放在地上,那小白翹著小尾巴,不停地抽動小鼻子,來到了樹根下。然後抬起了右面的後退,先在樹根上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

    胡知縣不由性急起來:「包正,你搞了這麼個小狗,耍什麼把戲!」

    包正也有些哭笑不得:「大人,我是利用狗的靈敏嗅覺,來找到兇手埋屍的地點,大人請慢慢觀瞧。」

    小白解決了生理問題之後,這才開始幹活。它在地上嗅了半天之後,終於站住不動,朝著包正汪汪地叫了起來。

    包正於是命令衙役拿了鍬鎬,在那塊地上挖了起來,果然,在入地三尺之後,發現了一具女屍,簡單處理之後,叫王老十夫婦上前辨認。

    老夫妻倆看了幾眼後,就失聲痛哭起來。包正於是吩咐衙役把屍體抬回安葬,然後對滿臉疑惑地眾人解釋道:「如今正當盛夏,可是這棵菩提樹卻有半邊的葉子開始黃落,肯定是地下的樹根遭到了破壞之故。」

    「而昨天在方丈之中,我聞到了一股香氣,當時淨空說是花香,實則乃是脂粉之氣。一個和尚的禪房,何來脂粉的香氣?」

    眾人一齊點頭:「確實可疑。」

    包正又繼續說道:「更主要的是,方丈內的那張大床引起了我的懷疑,它實在有些大得離譜。然後我在床上就發現了這跟秀髮,又和王金蓮的頭髮比對了一下,竟然絲毫不差。所以,王翠蓮定是被你二人擄到方丈之中,被你們這幾個淫僧強暴,然後殺死,埋於樹下,你們還有何話講!」

    兩個和尚只聽得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包正最後又慨歎道:「還有那被你們殺死的法元禪師,也是個道貌岸然之輩,表面吃齋念佛,暗地裡卻一肚子男盜女娼,竟然指使你們搶劫民女,供他玩樂,實在是死有餘辜!不料想卻死在你們這兩個見利忘義之輩手中,也算是惡有惡報。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義者,必然自掘墳墓!」

    包正一番正氣凜然的言辭,令在場者無不動容。

    隨後,包正又叫兩個和尚取出了贓物,竟然有數百兩之多。包正又懇請胡知縣發放百兩白銀給王老十,來補償他喪女之痛,其實,包正也清楚,再多的銀兩,恐怕也彌補不了心中的創傷,只是略盡人事而已。包正雖然破獲了案子,但是心裡卻沉甸甸的,花季少女就這樣慘死,確實令人痛心啊!這一刻,他更加堅定了自己懲惡揚善的信念,

    於是,三班衙役押了兩名和尚,耀武揚威地回到了縣衙。那兩個和尚倒也乾脆,根本就不用動刑,就全部招供畫押。胡知縣意氣風發地叫夏主薄把案件報道刑部,估計這兩個和尚的罪行,足夠凌遲處死了。

    胡知縣兩天之內,破獲了連環殺人案,臉上也不禁有了光彩,胖臉蛋子上彷彿直冒油。雖然大多數都是包正破的案子,但是功勞自然全得記在他這縣令的頭上了。

    這時,胡知縣忽然想起了昨天搶劫算命瞎子的案子,趁著今天心情大好,乾脆就一起解決吧。於是命令獄卒將三個人帶上堂來,只見那個瞎子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人,小人的銀子不要了,求您開恩,把小人放了吧。」

    胡知縣把臉一沉:「公堂之上,豈能容你討價還價,你且站到一旁,本縣一定要審明此案。

    那位算命瞎子只好唯唯諾諾地退到了一旁。胡知縣把驚堂木一拍:「你們二人,到底誰是偷錢賊,趕快招來,不然,老爺我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那二人一個長得粗壯,一個瘦小。聽了縣太爺發話,立刻又互相指正對方,澄清自己。胡知縣很快就聽得焦頭爛額,腦袋彷彿又大了幾號。只好又把驚堂木拍得山響,這才震懾住了二人。

    胡知縣於是又把目光投向了包正,最近,他忽然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這個小仵作了。

    包正因為剛才的案子,所以興致不高,正在低頭沉思,並未發覺知縣大人在向自己問計。直到身邊的小黑捅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於是對二人說:「一會,你們二人到街上賽跑,誰跑得快就把誰放了!」

    胡知縣一聽,心說:「你這個辦法,比我出的主意還糊塗呢!」

    包正也看出了他的不悅,於是就伏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胡知縣這才轉怒為喜,吩咐道:「衙役們都出去封鎖街道,免得賊人逃跑。你們兩個誰要是落在後面,就等著吃屁股板子吧!」

    於是把二人帶到大街之上,以一條街為限,衙役們都分散站好,胡知縣一聲令下,二人就向對面的街道跑去。最後,那個瘦小者竟然遙遙領先。

    胡知縣於是叫衙役把他們帶回,對那個粗壯的漢子說:「你就是搶劫的真兇!你既然在搶劫的時候被對方抓住,就是因為你跑不過他。」

    那漢子聽了,還不服氣:「大人,小人是被他打傷,因此才跑不過他,我冤枉啊!」

    這時,包正上前道:「我來為你驗傷,你身上的傷口,多是道道抓痕,這就證明對方是想抓住你,避免你逃走,可見,你就是劫匪!」

    然後又為那個瘦小者驗傷道:「他身上的傷痕,多是拳腳擊打在皮肉上形成的,可見你是急於擺脫對方,這才一味拳腳相加。這回,你還有何話講!」

    那壯漢聽了,也只好低頭認罪。這下,胡知縣又來勁了,吩咐把它投入站籠,遊街示眾;又對那個抓賊著褒揚了幾句。那人也不甚在意,扶著算命瞎子,逕自離去,顯然是對白白蹲了兩天的大牢,極為不滿。

    胡知縣接連破獲案件,不由心花怒放,回到了大堂上,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忽然想起一事:「這一支梅的案子,可如何了斷呢?」於是又喪氣起來,將三班衙役又都放了出去,繼續抓捕一支梅,這樣的大盜,當然要「常抓不懈」啦。

    胡知縣灑出了人馬之後,就要到後堂休息。忽然外面一片鼓噪,接著,鳴冤的大鼓就咚咚咚地響了起來。

    胡知縣暗罵了一聲,就吩咐包正把喊冤人帶上堂來。包正於是來到堂口,高聲喊喝:「鳴冤者上堂!」

    話音剛落,堂外就湧進一大票人馬,男男女女,有老有少,足有十好幾位。進來大堂,這些人也不由一愣,今天這公堂怎麼冷冷清清的?

    胡知縣一看這麼多人,氣就不打一處來,啪地把驚堂木一拍:「下面何人,跪下說話!

    胡知縣一發虎威,堂下頓時跪倒了一片。包正在旁邊看得分明,這些人明顯分成了兩個陣營,一方人數較多,個個都油頭粉面,跪在前面的是一個身著綢衫的中年人,顯然是這一方的首領。

    而另一方人數較少,只有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二人俱都衣服破舊,面有菜色。

    胡知縣也仔細打量了一番,也認出了那個穿綢緞的中年人,不由心中一喜,心裡「梆梆梆」敲打起來。原來胡知縣有一個多年養成的好習慣,一見到有錢人來打官司,肯定有油水可撈,那竹槓是一定要梆梆梆敲得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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