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一下樓就接到一個電話是六分打來的。「殘劍通知大家去『快活林』集中你知道嗎?」六分問道。
我沉聲答道:「是我讓他通知你們的。」
六分聽出我口氣不對急問道:「哦又出了什麼事?」
我看看周圍小區裡人來人往說話不方便便對六分低聲說道:「見面後再說。」
六分可能猜到我不好說話便改口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我遲疑了一下老實說道:「華景花園我剛從夏姐家出來。」
六分似乎愣了一下卻也沒多問只是說道:「那你來接我和雷管嘛反正順路。」
「哦那你們下樓在路邊等我。」
掛斷了電話我才想起來貌似從華景花園到「快活林」不會經過六分的住處啊。汗!一不留神又被六分這廝給誆了。
我開著車子「順路」去六分的住處還沒到樓下遠遠就看見六分和雷管兩個瓜貨蹲在路邊抽煙。
「不敗又有pk?」雷管一上車就興奮地問道。
pk?被人p到頭上了靠!我沒心情跟雷管多說一邊開車嘴裡沉聲答了一句:「刀疤被抓了。」
從後視鏡裡我看到六分和雷管神色俱是一變。一幫兄弟中除我之外就要數六分、雷管兩人同刀疤的交情最深。雖說高中時代我和刀疤在文科班他們兩個傢伙在理科班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一幫子人課餘時間都是在一起耍的。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答道:「具體經過不太清楚我也是殘劍打電話通知後才知道的所以我讓他召集大家去『快活林』商量對策。他沒跟你們說麼?具體情況要問殘劍才知道。」
雷管聞言罵道:「***殘劍這瓜貨只喊我們馬上去『快活林』我還以為他請我們吃午飯喝還魂酒呢。」呃大概「酒囊飯袋」就是為雷管量身定做的成語吧。
一路無話等我們趕到「快活林」的時候兄弟們差不多都到齊了包間裡面煙霧繚繞。我數了一下房間裡連我一共八個人便問道:「還差誰?」
斯文人剛要張口還沒來得及出聲我就聽見背後有人嚷了一聲:「到!」
只見戰魂這廝一臉迷糊地衝進包間嘴裡不停咕噥著:「殘劍你個***老子正夢見泡到一個mm剛要辦事就被你娃催命電話吵醒了我不管你得賠老子一個春夢……」
賠春夢?也只有戰魂這瓜貨想得出來。這時我聽見大家哄然猛笑再順著他們的眼光看過去暈戰魂這瓜貨居然連褲子的拉鏈都忘了拉上。
「好了都別鬧了。」想到刀疤現在吉凶未卜我實在沒心說笑提高音量把眾人的哄笑聲壓了下去。
眾人訝然望著我不死問道:「對了不敗殘劍說你有事找我們來商量到底啥事哦?昨天一整晚都沒聽你提起過。」
「刀疤早晨在南城一露面就被警察抓了黃毛給殘劍打的電話。」我的話音剛落包間裡馬上鬧翻了天。
怒斬插嘴問道:「一露面就被抓了?警察消息咋這麼快?」
「就是啊刀疤露面也該先跟我們聯繫的嘛。」雷管附和了一句。
六分陰沉著臉對殘劍問道:「可以聯繫到黃毛不?刀疤被抓他咋個曉得?」
殘劍答道:「應該可以吧。他好像一直都躲在郊區的跟外界都有聯繫要不消息也不會這麼快就傳給我。」
我點了點頭對殘劍說道:「從現在起你注意隨時同黃毛保持聯繫問清楚刀疤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南城還有被抓的詳細情況。」然後我把目光對著大家接著說道:「大家也別太著急只要沒證據證明最後一刀是刀疤下的手事情就有迴旋的餘地。刀疤在裡面能咬緊牙關就一定可以熬過這關不過……」
眾人聽了我前面的話神色一鬆待聽到我最後兩個字又都緊張起來不死忍不住衝我叫道:「不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他媽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
懶得理會眾人起哄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鬱悶地接著說道:「不過像這類傷人致死的案子通常參與進去的都脫不了干係具體怎麼判就可大可小了所以必須盡快把刀疤撈出來。」
斯文人急忙問道:「怎麼撈?」
我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讓那晚參加行動的小弟都統一口徑一口咬定刀疤當晚不在現場?」
「這……」六分面露難色道:「恐怕難度很大先不說我們能不能說動他們單是找人就夠嗆。」
我掃了大家一眼堅定地說道:「難度再大也得干。刀疤一旦進去他的那些小弟勢必成為一盤散沙。你們想一下隋源和L市的黑社會關係很鐵此消彼長之下我們除非跑路否則遲早會被他整死恐怕到時候就連現在這個酒吧也保不住。」說到這裡我特意看了怒斬一眼這傢伙臉色陰晴不定嘴裡的半支煙一吸就短了一截。
我摸出一包沒開封的軟雲煙撕開後開始「打莊」。
戰魂接過煙嘴裡嘀咕了一句:「不敗你別危言聳聽。」
怒斬此時接過話頭:「趕盡殺絕的事我在廣州那邊見多了不敗說得有道理是該作最壞的打算。」
「這事要從長計議律師方面我已經找人聯繫了殘劍你負責聯繫黃毛問清楚當晚參加行動的所有人員名單和家庭住址。照我估計那晚是選龍二落單的時候下手參加的人應該不會很多頂多七、八個其他兄弟們沒別的事就去『情人旅館』幫著刀疤的小弟一起就是挖地三尺也得趕在警察前面把那七、八個人給找出來。六分你就和我一道去張飛那裡探聽一下局子裡的消息。現在我們就是要拼時間和警察拼和隋源拼拼盡一切力量也要把刀疤給撈出來。不到最後老子絕不放棄。」
一席話說得眾人群情激盪叫嚷著要馬上開展行動。
臨走前我又特別叮囑了眾人一番:「晚上大家都回到這裡來吃飯匯總情況注意互相照應一下當心分散了被報復。」
我和六分上了車先去了一趟銀行我從帳上取了十萬作為營救基金。這是個商品社會有錢不一定萬能沒錢卻是萬萬不能。要撈刀疤出來這點錢多半遠遠不夠。
到了派出所我徑直走進張飛的辦公室。張飛看見我和六分急忙關上房門問道:「你們今天來是為了刀疤的事吧?」
這事這麼轟動?我忙問道:「你怎麼知道?」
張飛苦著一張臉答道:「龍二被打悶棍刀疤被抓我第一時間就曉得了咳……」
人與人不同門道也各異張飛在警察系統裡自有消息的來源。這些都不是我想關心的只是追問道:「有辦法撈他出來嗎?」
張飛眉頭緊皺搖搖頭說道:「很難啊!」說罷他看看我們很誠懇地說道:「刀疤也是我的兄弟看到他出事我也很著急只是這事兒是市刑警隊那一塊兒在負責我們在派出所就算想幫忙也根本就使不上勁難啊……」說完這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見狀連忙打開提包從剛取出的那一沓錢中抽出五疊來遞到張飛手裡。
張飛一見忙不迭地縮回手壓低了聲音叫道:「你這是啥意思?」
我一把拉著他的手把錢硬塞進他手裡解釋道:「張飛你我都是刀疤的兄弟我也不跟你見外就直說了這錢是營救刀疤的活動經費現在這社會大家都知道又要認錢又要認人。錢我們兄弟再難也得湊至於人這方面就麻煩你想辦法拿這錢去幫忙打點疏通一下別替我們省不夠再跟我說。」
張飛愣了一下才感慨道:「刀疤有你們這樣的朋友真他媽命好我都眼紅了。相信這傢伙定會吉人天相有驚無險地渡過這關。」
謝過了張飛我和六分走出派出所剛一上車夏姐就打來電話。
「阿休我已經同李律師說好了有什麼需要直接打他電話。」說著夏姐給我念了一串數字我讓六分幫我記錄下來。
「現在情況怎麼樣?」夏姐又關切地問道。
我歎口氣答道:「有點兒棘手不過大家都在分頭想辦法。」頓了頓我又有些歉意地對夏姐說道:「對了晚上要跟他們碰頭可能不能來陪你吃晚飯了。」
夏姐柔聲答道:「你忙你的別管那麼多我一個人也習慣了倒是你要小心點兒。」我應了一聲等夏姐那邊先掛斷了我才合上手機。
正待開車卻看見六分在旁邊向我投來瞭然的目光。不過既然他沒問我也就沒說只是笑了笑。反正大家心知就是了。
晚上在「快活林」吃飯大家帶回來的消息倒是不錯已經找到了那晚參加行動的全部人員的家庭住址並都把口信傳給了他們幾個小弟也滿口答應幫刀疤脫罪黃毛也答應想辦法替我們再去打探道上的消息。
進展貌似很順利不過我心裡卻隱隱有點擔憂。警察這次抓刀疤動作這麼快、狠、準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沒有人在暗地裡通風報信那才是怪事。媽的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出賣了刀疤老子要讓他後悔這輩子為什麼生出來。
情況匯總完後又相互約好了第二天聚會的時間才閃人。開車回到夏姐家一進門我就倒在沙上不想再動。媽的奔波了大半天身體累心更累啊!
夏姐原本坐在沙上看電視見我很疲倦關心地問我:「很累吧?」
「嗯。」一放鬆下來我輕哼了一聲權當是回答。
「我去給你放水泡個熱水澡吧解解乏。」夏姐說著站起身來想往洗手間走。
我一把拉住夏姐的手把她拖回沙上坐著嘴裡說道:「婉衣不用忙了。來陪我坐一會兒。」
夏姐沒說什麼只把頭輕輕靠在我肩上由我攬著她的肩膀靜靜地陪著我。有夏姐在身邊我的心情總算踏實了許多好似再難的坎也總會邁得過去。不過這次刀疤能邁過眼前這個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