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沁心回眸犀利的眼神在遭遇林作巖時突的柔軟下來。
「林……」
她好累真的好累就連再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全身的戒備緊甭的神經在睨見他的時候就全然崩塌了。不再是那個嗜血冷漠的鬼神她的眸光重新恢復了清透的神采。
再也無力支撐女子緩緩倒下卻見林作巖大步奔了過來一臂攬過沁心的身體緊緊擁在懷裡。
「沁心!」
男子驚慌失措大手撫上女子佈滿鮮血的小臉。她半睜著眼睛恍恍惚惚氣若游絲。林作巖撥開她濕粘的額心疼的看著她。到底生了什麼這滿地的屍體都是因為沁心嗎?是她殺了他們是她一個人獨擋下了這麼多支的槍口?
簡直不可思議!
不止是林作巖一個人受到震撼在場的所有人均屏住呼吸呆楞的站在原地。施月目測一周到處都是被活生生割斷的四肢被一刀橫掃下的頭顱她不敢相信這居然都是戎沁心做的。想到這她不免後怕若是自己抓了她去或許倒霉的人並不是她而是自己。
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施月微微顫抖目光最後落在了身旁的戎洛舟身上。只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倒在林作巖懷裡的沁心眸露悲傷。
他也驚訝到底生了什麼但更令他驚訝的是這麼多人她卻只認出了林作巖。自己也站在這自己也在看著她為什麼她的眸光卻不再落在自己身上?從什麼時候起她竟然看不見他了。
有什麼火種在心中悄然湮滅戎洛舟緊攥著雙拳俊臉陰鬱。他的沁心哪去了和他一起沐浴陽光靜靜的坐在公園一角的沁心哪去了?她說愛自己的的誓言哪去了?彷彿全部都不見了。
隔閡在這一瞬被建立過去和將來再也不是一條線。
——
戎沁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支撐並且有了溫度。有一個結實的懷抱圈著自己令她如此安心。有了這個懷抱她是不是不需要再戰鬥了是不是不需要再強撐著了是不是可以閉上眼了?
林作巖是你麼是你麼?
沁心的視線模糊但她想看看他於是拚命的讓視線有了焦點。
「林作巖……」
她艱難的抬起一隻手企圖觸摸男子。當她完完全全看清了男子宛若雕刻般的俊美面容時沁心釋然一笑竟笑的一塵不染。
真的是他她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林作巖知道沁心意識模糊了他趕忙打橫抱起了她必須盡快給她醫治。但就在他欲要站起的時候卻有個冰冷的槍口突的指在他的後腦勺。
男子一頓狐疑的回頭了。
「別……別動!」
戎莫芯舉起沾滿血跡的一把手槍顫抖的對準了男子。
「莫芯!」戎洛舟從剛才的怔忡中緩回卻現自己的妹妹正舉槍指著林作巖。她在幹嗎她想幹嗎?
戎莫芯瞠著赤紅的雙目她沒有理智了當她在一次看到林作巖擁著其他女人的時候她僅存的理智早已分崩離析。
「你想幹什麼?」
林作巖危險的瞇了瞇眼下意識的把懷裡的人抱的更緊這是一個保護性的動作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正在崩潰邊緣什麼事都做的出。
「把她拋掉把她拋掉把你懷裡的人拋掉!」厚重的喘著氣莫芯瘋狂咆哮她一邊直直的指著林作巖一邊有囔囔著命令身邊的霓裳滾遠一點。「你滾開走開!」
楓霓裳剛處在一波又一波的衝擊之中沒有緩過勁當然更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戎莫芯居然悄無聲息的揀起了死者的槍。更沒有讓她想到的是她居然瘋癲的威脅起林作巖來。
林作巖還蹲在地上圈著沁心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勢態。
「林作巖你聽見沒有我叫你把她拋掉拋掉!」
女子哭著尖銳的喊著但林作巖只是深深的睨視她眸光寒澈。
莫芯望著近在咫尺的林作巖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你說你怎麼能背叛我你不是說你喜歡我的麼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的麼怎麼你現在又抱著她你說啊你說你這是為什麼啊?」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你了?」
挑了挑眉尖男子森冷開口。
「你怎麼沒說你天天都說你天天晚上都在我房裡反覆和我說!」莫芯自顧自的笑著篤定到。
全場愕然她竟然瘋了。
「你瘋了。」
林作巖忿然咬了咬牙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制的。他騰住一隻手摸到自己的腰際然後順勢掏出一把槍。就在他欲要舉槍之際有一隻手徒的阻止了他。男子驚訝的低頭卻見懷裡的人睜著眼睛緩緩站了起來。
戎莫芯一看到沁心自己居然站了起來槍口便想也不想的對準了她。
戎沁心看著她舉槍的模樣戰戰兢兢瘋瘋癲癲彷彿在掙扎中癲狂。她輕蔑的掃了一眼她手中的槍然後直直盯上了女子的雙眼。
沁心無所畏懼的神色惹怒了莫芯。
「我要殺了你!」
擺正了槍口女子勢要開槍。
但突然之間她卻聽見戎沁心不可遏制的狂笑起來。她仰著頭笑敞開著胸懷狠烈的笑著。
「哈哈哈哈哈————」
居然笑的出了眼淚戎沁心已是精疲力竭的身子踉蹌了一下然後斂起笑容深切的望著莫芯。
「從此以後我戎沁心與你恩斷意絕天地為證日月為鑒。他日若是你犯了我我定以牙還牙。」
一語閉女子凜冽的神色再次染上手臂鋒快一掃戎莫芯手中的槍便赫然落地。
「說到做到。」
再此啟音女子的眸中再無情意。
戎莫芯驚的頹然倒地呆怔的看著沁心決絕的背影。她不再叫嚷不再哭泣只是居然深切的顫抖起來。她開始覺得心疼開始覺得一直偏執的著的東西正在回歸軌道。然一切已經不能挽回。
戎沁心背過身去已是淚流滿頰。
她想忍著不哭但她忍不住。
原來只有我一人好好的記著深深的記著。我們穿著單薄的睡衣在佈滿蕾絲花邊的床上翻來覆去。我們齊齊的坐在散漫金舊陽光的偏廳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紅茶。我們一起對著風大囔囂張的說:一定都要幸福……
一起幸福……
戎沁心靜靜的一步步的走出大院在穿過戎洛舟身邊時她眸光突的一深。
他們給的誓言全都是假的。
——
戎沁心最終倒在了林作巖的車門外但她仍舊被他恰好的接了住。沁心突的想起了貨的事情忙又掙扎的拽緊男子的手袖一字一頓的問到:「貨貨呢?」
但卻見林作巖沉默一刻接著把沁心抱上了車淡淡道:
「丟了。」
與此同時的雲陽碼頭。
一場激烈的槍戰剛剛結束屍橫遍野滿目蒼痍。平西適時的帶著最後的手下撤了出來他的確有想死守著貨但是真的無能為力。對方火力十足有備而來並且對這次出航裝貨的種種都瞭如指掌。富貴門這邊沒了巖哥的指揮和五十人的火力過多的糾纏只是於是無補白白送命。所以掂量之下平西只能忍痛帶回了自己僅存的兄弟撤了出來。
而戰後蒼涼的雲陽碼頭上一個男子悠然的走了出來。他踏在一具具的屍體上居然神態翩然笑了出聲。
「呵呵……」
黑夜中這樣的笑尤為詭異。
「卓先生真是高興呢。」
夏馮乙帶著柳韻美又從另一個角落走了出來卓先生看見他笑容更甚。
「托了夏先生的福。」
「不敢不敢。」
夏馮乙冰冷的推辭也上前走了一步。突然碼頭的一邊鳴笛響起一艘巨輪緩緩駛來靠岸。這是一艘貨船像是踩好時機的停靠到雲陽碼頭。
卓先生笑著瞇了瞇眼「這就是夏先生準備運貨的船麼?」
「不錯。」
「夏先生想的可真周到剛搶來的貨自然要連夜運走才能踏實。」卓先生讚賞到睨視著夏馮乙。但夏馮乙卻笑著擺了擺手說到:「卓先生只說對了一半我夏馮乙的確想的很周到但是卻並沒有想把貨運走。」
詭譎之意泛上男子森白的臉頰夏馮乙挑了挑眉。
「你什麼意思?」
卓先生突敢不妙一語剛閉卻聽見四面八方在一瞬間湧出大批人馬。他們架著槍把卓先生的手下逼了過來不用多久這些手持槍械的人便把卓先生和他的手下團團圍住。
柳韻美看著卓先生一時間怔忡驚慌便忍不住尖銳的笑到。
「都說卓先生最為狡猾我看未必。」
女子媚眼一瞟一手搭上了夏馮乙的肩膀。夏馮乙卻嗤笑的盯著臉色蒼白的卓先生緩緩道:「你說林作巖丟了貨怎麼可能不追究?他要是追究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人逮出來把貨運走也是白搭。」
卓先生沉默著忿然咬著下唇。
「卓先生也是聰明人誰都知道你已經曝露了林作巖要逮到你只是時日問題。看見那艘貨船沒有?」夏馮乙一指剛剛駛進碼頭的巨輪然後繼續道:「那輛貨船上裝了1oo箱貨物長的很林作巖的貨箱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裡面裝的是石頭。」
姓卓的面容更加鐵青一語不的盯著男子。
「卓先生不要說我沒給你機會今天我放你走你踏上這跳貨船回江西去吧我不殺你。」笑的陰邪他擺了擺手。
「你的算盤果然打的響亮夏馮乙這就是你承諾給的東西?」卓先生咬牙切齒彷彿要生生啃下男子的皮骨。
「你沒的選擇卓先生要麼你就死在這裡要麼你就給我回江西去。」
「你要我引開林作巖的注意力然後自己獨吞?我以前怎麼就沒現你竟這麼聰明?」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但是他真是恨向來都是自己算計別人現在居然被他人算計!
「多謝卓先生誇獎但我還是那句話你沒有選擇。」
夏馮乙不再多說轉回了身冷冷對著手下下令。
「送卓先生上船!」
就這樣卓先生和他手下的一干人等被夏馮乙的人馬推推搡搡的上了貨船而與此同時的安家公館裡安慶生卻笑意十足的放下電話把嘴邊的煙斗放下。
他很滿意夏馮乙送來的禮物這也是他預示著他願意再次啟用他。當初柳韻美就要被他掃地出門但她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說出了這個計謀。安慶生自然不會反對不要他一兵一卒卻有機會換來一百箱的鴉片何樂而不為?
他安慶生說過只要一有機會就會讓富貴門坍塌就會讓林作巖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