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一輩子的禁錮
    檯燈被擰亮整個屋子裡只有這個角落被溫暖的光色所包圍顯得格外迷濛。戎沁心一手撐顎百無聊賴隨意的望了望林作巖俊美無儔的臉。

    不再有言語林作巖提起筆開始認真的審閱一些文件和資料他輕抿著薄細的唇蹙起好看的劍眉整個人開始投入到他的工作中去。而戎沁心卻覺得分外不自在她不知道為什麼林作巖要她坐在這無所事事而自己卻又一個勁的做自己的事。

    明明不需要強硬的把兩條不相干的平行線扯在一起但他卻似乎非要自己突兀的嵌在他的生活裡。

    究竟你想做什麼林作巖?

    沙沙的寫字聲漾在這靜謐的空間裡戎沁心凝視他纖長的手中那只黑色的鋼筆彷彿如有神風化在紙上的墨色組成一排流暢而優美的字跡。

    戎沁心不太看的清他寫什麼他的字很潦草但卻弧度優美。

    「你的字很好看。」

    輕喃一句視線鎖住的筆尖突的不動了。沁心狐疑的一抬頭林作巖的潭目正愕然而視炯炯有光。毫無預期兩人的雙眸均印入彼此的眼簾沁心一楞卻見林作巖又瘋快的別過臉去低吟了一句。

    「你好吵。」

    很違心林作巖只是為了掩飾臉上的燥熱那種心跳的肆虐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體裡。因為她的眼神總是能擾亂他的心志而此刻女子抬眸的雙目中儘是清澈的光芒仿若被點亮的琥珀潺柔如水。

    —你的字很好看—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的讚揚。

    再次歸為平靜林作巖伏下頭繼續寫著而戎沁心卻皺了皺鼻子暗自怨道:什麼啊我只說了一句!

    但低怨過後有種意外的平靜感蕩漾開來。

    這種沉默的默契在兩人心中產生氣氛不再尷尬像是待在同一副畫中的兩個景物雖然並不是一類事物但此時此刻卻分外融洽。

    溫暖的光色像個圈圈包圍著他們黑夜裡彷彿嵌在星空中的一角。

    撐著腦袋沁心突然覺得很喜歡就這樣看著那點筆尖洋洋灑灑的滑動躍出一行又一行的字跡它們彷彿不再只是字更像是譜出來的一曲子應該很好聽。嘴角不自覺的提起戎沁心又輕輕開了口。

    「林作巖。」

    筆尖只是一頓又繼續滑動。

    「嗯?」

    「我在你們家做事一個月工錢是多少啊?」這樣恐怖的奴僕生活她覺得起碼得換來等值報酬。

    「你想有多少?」輕扯嘴角林作巖覺得這個問題好笑這個女人怎麼總能注意一些完全不是主題的東西。

    「我想啊林作巖我在你家打工不就是為了還債給你麼我欠你的要用幾個月的工錢才還的了呢?」把歪著腦袋擺正戎沁心煞有其事的認真問道。她總不能一輩子為他打工吧她的洛舟還在等她呢這些奴僕日子也應該有個頭的吧?

    這次筆尖是真的不動了林作巖放下手中的筆氣氛突然變的有些異樣絲絲危險的氣息從這個男子週身伏起。

    黑眸直視攝出寒冽的光芒使得沁心突的一懵。顯然是被嚇著了戎沁心下意識的退後身體。

    「你很想走?」

    才是第二天她待在他身邊才第二天她就開始算著什麼時候要離開?!待在他身邊真的讓她如此坐立不安麼讓她這麼痛苦麼?是什麼牽絆了她的心什麼令她非要離開不可呢?

    就不能有一點點留戀就不能放著這溫馨而靜謐的時刻不要打破麼?

    「我只是先問問我總不能白做事吧欠你的錢我會好好還的。」試圖安撫眼前欲要暴動的男子沁心眼神卻慌亂閃爍。她一向都受不了林作巖冷冽起來的模樣彷彿會把人活生生的給吃了。

    「那你覺得你欠我多少?」冷冷出聲男子的表情竟分不清喜怒。

    眨了眨秀目沁心掰著指頭一算額間頓時冷汗涔出。逃嫁時帶出的嫁妝雖然她是丟了但好歹也是她『偷』的再加上那對價值連城的耳環所欠的債務可算是……

    「額……」

    舌頭打了個結沁心覺得似乎在給自己挖墳墓。

    「上千……個大洋吧……」底氣不足沁心睜眼說瞎話抱著僥倖心理希望林作巖不會追究到底丟了多少嫁妝。遂她抬頭偷視男子的反映卻見他俊美的臉依舊紋絲不動並未顯露絲毫懷疑她的氣勢於是略微上揚。「你看啊上千個大洋其實也算不了很多啦我要是一個月還上一點日積月累不就能還清了麼?」

    林作巖看著她自顧自的說輕輕的瞇了瞇眼攥緊了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隨後又放了開來臉上又湧現出寒澈人心的笑容。

    詭異十分。

    戎沁心暗自盤算就算是在戎家公館一個月的工錢也有好幾塊大洋。如今曲身於林作巖門下工錢總不能少了吧慢慢的還還是有還的清的那天的。加上她還有洛舟有莫芯他們都可以借一點給自己重回自由之身的日子不會太遠。

    只是女子打著她精亮的算盤時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的男子正緩緩站起。

    林作巖饒過書桌靠近盤算中的戎沁心一片陰影投下女子才是一楞呆楞的抬起腦袋。

    「怎麼了?」

    俊魅一笑男子輕啟聲音:「你把那個花瓶給我搬過來。」

    「啊?」

    女子呆滯好一會兒才轉過身去看著男子所指的方向。不遠處的矮櫃上端正擺著一精緻鏤空紋彩的花瓶雖然燈光黯淡卻依舊能分辨其出眾的型色。

    「去啊。」

    看著仍然裹足不前的沁心林作巖催促一句。

    「噢。」

    應了一句沁心總算是上前搬動只是她不禁思考這林作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叫她搬些這樣的東西?自己正跟他談工錢談將來的事他怎麼就一轉鋒芒命令她做事呢?

    雙手環抱起體形頗為巨大的花瓶戎沁心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

    但剛轉過身時卻現林作巖竟就在身後並且靠的如此之近。

    「你幹嗎?」

    一頭的問號沁心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面前的男子不語幽深的潭目瞇起泛著詭譎的光芒。他又是上前一步緊迫的逼近。沁心覺得氣氛不對欺近的男子身上散出灼熱的香味是專屬於他的男子氣息。她記得這個味道它和記憶中的某個片斷裡纏繞在身的氣味一模一樣。

    那個巷子!那個吻!

    瞠目而視沁心臉又煞白起來她不會忘記那個如野獸般欲索不止的吻瘋狂而迷亂她當然記得那種絲毫無法反抗的無力感彷彿自己根本就是個任人擺佈的布娃娃。想到這女子輕輕咬了咬下唇警覺的又退了一步。

    只是著一件白色襯衫的男子微開的領口露出性感的鎖骨和胸膛默在黑裡的邪魅表情似乎危險十足。他不一語像是伺機捕捉獵物的好手步步為營寸寸接近。

    「你幹什麼啊?」

    又是問了一句卻見逼近的男子更是緩緩抬起一手直直欺了過來。沁心一楞佇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大手欲要撫上她的臉頰。她慌忙的要躲閃又要一退卻現自己一步步的已經退了沒有後路了。

    身後牆壁的冰冷感傳來沁心慌張的抬頭高大的身軀近在咫尺。

    「你想幹嗎你是不是又犯病啦!」

    他肯定是有間歇性神經病沁心歪著腦袋欲要平躲過那隻手的撫摸卻見男子已伸出了另一隻胳膊抵在牆上把沁心整個環住。沁心緊張的要掰開他的大手卻突的現自己鬆開的手讓懷裡的花瓶頓時失了依靠砰然落地。

    「叭呲——」

    摔了個粉碎。

    沁心完全楞住了她還麼反映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林作巖卻笑的更濃了不僅收回了禁錮沁心的雙手還連連後退了幾步。

    「這個瓶子價值一萬大洋現在你把它給打了你說怎麼辦?」

    呆滯的望著地上分散一地的碎片這句話如雷貫耳攪起了沁心的理智。原來……原來……他是在耍我!?

    「你!」

    臉氣的煞白沁心一咬牙。

    「你說的沒錯一個月我給你十塊大洋一萬大洋就是一千個月你說這是多少年?」笑意昂然黑瞳裡得意的光芒刺的沁心脊樑寒。這分明就是嘲笑這分明就是咄咄逼人!這花瓶根本就不是自己故意摔爛的是他叫她去搬然後又對她……她為了躲避才會不小心摔了的!

    這是陰謀!

    「你!你怎麼能這樣一千個月……一千個月……我一輩子也沒那麼長啊!」氣的躲腳他這是在開玩笑麼?!

    男子黑眸決絕頓時一凜緩緩出聲宛若閻羅召喚。

    「對就是一輩子。」

    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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