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濃郁的愛
    因為不願意白吃白住戎沁心以戎家公館的僕人身份在花圃裡幫忙。公館坐落在英租界以內的居住區內旁邊住都均是富商貴官。宅院建的頗有歐式風範闊豪氣派這樣正符合戎老爺子崇尚金迷的性子。因為要打理錦豐洋行以及旗下的各類商行戎老爺一般是不著家的。但其實這也是口頭上的說法戎家上上下下的僕人都知道戎爺生性風流喜好流光燁彩之處能好好在府第待上三天也是十分令人稱奇的。

    戎夫人是個纖瘦皙白的女子頂多也三十出頭的樣子。戎沁心當然明白她肯定不是戎洛舟以及那個比她小三歲的妹妹的母親。聽說老夫人在洛舟十歲的時候就撒手人寰了後娶的女子雖是清美絕倫氣質非凡但身體卻像是噴人水的薄紙軟奄奄的。先前嫁進來的時候並不是病態連連的似乎是戎爺前些年又娶了個姨太太之後才把她給氣的。這個李氏的姨太太妖冶的很才十七歲就在大世界上演的歌舞劇中擔當大角被台下戎爺一眼相中沒幾天就納進了門。

    不過再妖冶的女子被娶進深門府第就再也成不了妖孽。加上戎爺的喜新厭舊此人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公館裡的僕人們沒少吃過她的苦頭。戎沁心第一天進家門她就在背地裡風言風語叫天叫地好在戎爺經常不在不然沁心早被當成不要臉的風塵女子給掃出門去。

    於是做了下人的沁心反到稱了她看不得人自在的性子也就少了磕磕絆絆。戎家的大夫人喜好花草花圃也是專門為她設立的。戎沁心非常喜歡這個香氣宜人紛繁多色的花地在這工作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享受。

    一日沁心正在採摘花瓣作為戎家女主人沐浴的香薰。被密封的很好的室內花圃氣溫宜人她卸下厚重的襖子認真工作。

    靈敏的耳朵卻捕捉到了躡手躡腳靠近的步子。

    「戎洛舟你裝什麼神秘吶?」

    身後人一頓有些失望。

    「每次都被你現有什麼好玩的。」他咧嘴一笑湊過身來。

    沁心目不斜視依舊利落的幹著手中的活。「誰有你閒啊不務正業天天待在家裡足不出戶跟個小家碧玉似的。」

    「這你就錯怪我了不是因為你我早出去花天酒地了。」他一嘟嘴一副玩味之樣。「你知道外面有多少美女等著我嗎?」

    沁心冷哼一氣停下手中的活轉過臉來對著他。

    「我可沒說我要你留下來陪我我也沒阻止你出去跟漂亮mm們約會。要去你大可以去了。」說罷又轉過臉去。身邊的男子卻使壞一笑挑了挑眉說:「不知道那天是誰哭的昏天暗地的楚楚可憐的看著本少爺被本少爺一席感人肺腑的言語給打動的梨花帶雨的哭呢!」

    沁心一咬牙臉上就紅透了。把手上的竹籃一放轉過身來喊到:「你別老拿這件事情來說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真是丟人本就不改忘記戎洛舟不是一個謙謙君子此人玩世不恭性格乖僻。那幾天的溫柔估計是他『大姨媽』來了吧多愁善感的!

    棕色的眼眸又壞壞的瞇了起來戎洛舟把臉湊的近了些。

    「戎小姐那天你可是答應了我要為我生存呢。這句話不擺明要和我廝守終生的麼?怎麼現在不作數了?」

    一手大膽的饒過沁心耳際扶住她的腦勺嘴居然要欺了過來。

    沁心眼眶大瞪忙把他推了出去。臉上浮漂紅雲兩朵戎沁心惱羞成怒。

    「你這個這個——」她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也沒見過這麼多變的人。靜謐的時候能那麼溫柔而纖肅動鬧起來又如此頑皮和不羈簡直有人格分裂。從相處的快1個月的時間來說她真是她見過最奇怪的男人。

    簡直是多面體!

    「這個什麼!?」他湊近一步這裡可沒人欺負了她也不怕她再搗鬼裝可憐。

    「沒什麼走開啦別擋道!」她跟他比不過無賴伸臂一掃把他推到一旁拿起竹籃去別處摘花。

    「沁心。」後面的聲音突收斂起來有絲認真。

    「什麼?」

    偏過半個臉戎沁心洗耳恭聽。

    「今天我爸叫我去相親。」

    「那真是倒霉啊哪家千金以後要受苦了。」漫不經心戎沁心一笑。

    「我說真的對象聽說的南京下來官員的女兒。」他追上前一步有些急耐「你就一點都不在意?」

    戎沁心頓了一拍轉過身來呆呆的看著他。

    「你覺得我們是什麼?」戎洛舟一臉嚴肅斷然沒有剛才的嬉笑。「我們這樣是什麼?」

    他想要個答案眼前的女子像一個他完全不能掌握的謎。雖然她的確真誠坦蕩的對待自己然他覺得不夠他想要她喜歡自己和自己一起。想要一個心靈上的答案要知道在一個月的相處中他已經愛上了她。

    他愛她。

    戎沁心不是傻子她注視眼前一臉認真的戎洛舟。突然有一點點瞭解他了。他有個花哨的外表卻有顆簡單到不可思議的內心。他對著世界有些憤世嫉俗才把自己武裝到八面玲瓏。但就像那天他對自己說的他想要的只是遵循自己的理念而這個男子對自己——

    「你喜歡我嗎?」

    戎沁心大膽問道。

    「不。」戎洛舟眼神鎖著眼前的人兒「我不是喜歡你我是……」

    「愛你。」

    這個口型非常漂亮直視的褐瞳裡閃爍著動人的光芒。戎沁心清目圓瞪覺得心中清涼一悸。

    花圃中竄進一絲輕縷之風。掃蕩在平宕的花群之上掀起一道起伏波浪。

    女子與男子沉默許久時間停擺一小格空氣裡瀰散淡淡花香。

    「喂……」洛舟癟了下眉尖「你聽見我說什麼沒?」

    戎沁心緩過神眼睛不由自主的瞇成新月嘴角咧起。

    「你笑什麼?!」男子臉上一紅才害起羞來。

    沁心卻越笑越大居然笑的顫起來。

    「喂!」戎洛舟臉紅的更厲害她她是在嗤笑我嗎?

    沁心才收斂一些眼中光芒爍燃。

    「我好高興。」

    洛舟一楞。

    「我好高興好高興。」

    男子神色溫柔伸出手來撫上沁心的凝脂粉面。沁心的笑突的收盡有些小詫的看著戎洛舟加深的眼眸。

    靜靜欺了過來戎洛舟低下臉來輕啄丹唇。

    好聞的氣息迎面撲來戎沁心一點都不反感這個吻。男子纖長的睫毛掃在她的鼻樑之上如此動人。感覺絲絲溫暖濕濕的撫上嘴唇心中的仿似開出千朵萬朵的鮮花。

    如此眩迷的花浪裡兩個溫馨的身影靠在一起。

    我好像也愛你。

    她在心裡默默念了一遍。

    ———

    剛進門戎老爺還未好好撲下風塵就急切的問道:「少爺呢?」

    迎來的管家一邊脫去戎爺的風衣一邊答道:「就在家中待我去喚來。」

    戎爺踏進大廳徑直上去二樓。「趕緊叫他來書房見我我有重要的事跟的他說。」

    「是老爺。」

    十分鐘後戎洛舟敲響書房的門。

    「洛舟嗎?」

    「是的爸爸。」

    「進來吧。」

    戎洛舟這才推門而進戎爺坐在大椅之上手中掌著一杯茶水。房內華貴不已繁啄紅木的一派書櫃貼牆而立旁邊擺著頗大的辦公書桌。右處是接待客訪的金色鑲邊沙地上鋪上一大塊狨皮地毯。

    「爸爸。」戎洛舟喚了聲坐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

    「恩洛舟啊你回國也有快三個月了吧。」戎爺拂拂腮邊的長胡問道。

    「是的快三個月了。」

    「三個月來不是逛上海的嬉玩之地就是待在家中無所事事為父可都是看在眼裡啊。」

    戎洛舟一頓敢情父親是來教訓自己的不成?

    「在英國讀了五年的書回來玩玩也是應該的啊。」他一擺往日懶散的模樣戎爺也只得笑笑。

    「你啊跟我一個性子好玩不已。」他站起身來饒過桌子。「可是我偌大的錦豐洋行將來可是要靠你來打理你可是要好好想想這方面的事了。」

    戎洛舟心中一疑莫不是又要提起相親之事?他是不會從的頂多去了把對方給氣的嚇個半死他已經有了沁心了。

    「洛舟會放在心上的。」

    戎爺一笑一手拍上洛舟的肩。「今天找你來就是想你參與一下錦豐的事業。你可知道近日來富貴門的動作很大。」

    「你是說林作巖?!」提到這個名字戎洛舟心中一緊雖然至今沒有弄清楚沁心與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也非常反感這個她曾經的『未婚夫』。

    「是啊上次舞會還下了一回你的臉的呢。此人非凡夫俗子。至林爺死以來富貴門可謂是大傷元氣但他接手的日子裡雖然表面沒有大的動作但卻一直以驚人的度攏握了富貴門各個商務以及幫派的事務。不由得讓我懷疑他一早就已經接管了林爺的家業。」

    戎爺點燃煙斗緩緩踱了幾步。戎洛舟聽的仔細。

    「最近富貴門的人在掌管的街頭大減收費並且在其餘地域大放高利貸很令人懷疑。」

    「懷疑什麼?」

    「整個上海灘最有勢力的黑幫一個是富貴門一個就是安慶生的浩幫。雖然富貴門的勢力更勝一籌掌管的地頭也比浩幫多的多。可就今日富貴門的動作來看他的胃口不小啊……」

    吐出一圈煙霧戎爺瞇瞇眼。

    「他是想吞了安爺的地頭?」

    「不錯每三年上海的黑幫勢力就會集結一堂開勇義之會。」

    洛舟一驚「勇義之會?」

    「不錯你父親我也是要參加的。」

    「爸爸也要去參加這些地痞流氓的集會?」

    「地痞流氓?」戎爺哈哈一笑「不是這些地痞流氓你以為你父親何來如此大的身家?」他再次拍拍洛舟的肩膀「你啊要學的還很多。」

    戎洛舟眼中徒的一深黯淡些許。

    林作巖。

    「這個勇義之會會有上海灘上各路黑白勢力參與但我們不過是去當個旁觀者兼代見證人。」

    「他們是要分地頭嗎?」洛舟一猜。

    「是的他們要分地盤。這分地盤不止要有由各個地盤上的地頭蛇給予他們的意見還需要我們這些白道勢力給予支持。最獨特的是這裡面有一場賭局。」

    「賭局?」

    「不錯最大的地盤不是由人投票的而是由一場賭局決定。」

    「這也太兒戲了!」洛舟一呼難道黑道的人真是如此無知可笑。

    「如何兒戲你以為賭上一把就全靠的是運氣嗎?不然富貴門本身就是全上海最奢華的賭場而這場賭局可謂是每三年裡每個富賈商豪最想觀賞的。就連我也非常期待。」

    戎爺往前遠一望笑出聲來。「那場面真是壯闊真是令人興奮。」

    「那林作巖就一定能贏?」

    「他在小地盤上下足了功夫自己盤地地頭蛇們收了他減費的好處安爺地處的又受了他高利放貸的壓迫。他是哪裡都不想失掉你說大地頭上他能放過嗎?」

    洛舟沉默。

    「不過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安慶生那個老狐狸可不會乖乖認栽。當年林爺可賭中好手聽說拜過一個高人門下習得出神入化的賭術就是不知這林作巖是否也秉承了他的些許。」

    戎洛舟面色嚴穆微微瞇眼林作巖林作巖他當真那麼了不起?

    「洛舟那日我希望你能與我同去。」

    洛舟一抬頭。

    「去見識一下整個上海灘最奢華迷侈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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