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水族館那天林雪暫時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看著那些漂亮的魚兒在碧藍的水中游來游去她一會兒驚歎一會兒歡喜一會兒又像個孩子似的露出了單純的笑容天真的目光……
看著她有了開心的笑容雷鳴也欣慰的笑了。
林雪的心情一天天的好轉雷鳴也經常陪著她。
公園、河堤、明秀湖、肯德基……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的身影。
他們就這樣保持著純潔的同學關係。
雷鳴不敢開口他怕。
他怕有一天如果主動開口表白了將來連和她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不敢有什麼特別的奢望能和她在一起呆著就滿足了只要她高興了他也跟著高興。
他為了她的歡樂而歡樂為了她的憂愁而憂愁為了她的痛苦而痛苦。
每一次雷鳴看著她的時候心裡就是一種痛一種說不出口的酸痛他害怕林雪受到傷害哪怕是一絲絲的細微傷害上天都應該憐愛她她本來就不應該受到任何傷害的。
那個傷害她的彭軍是豬、是***、是垃圾、是雜種、是賤人、是……
暗罵一陣後雷鳴一陣難受他暗暗的下著決心著毒誓自己絕不能讓林雪受到半點傷害他要帶給她快樂哪怕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她的快樂那也毫不猶豫別說是這一生哪怕就是幾世哪怕就是用永遠來換取他雷鳴也願意他甘心情願。
永遠到底有多遠?
如果能夠交換那就把所有的痛苦交換給自己把歡樂永遠留給她吧上天讓自己來到這個世上就是來保護她的自己應該高興自己一定要珍惜一定要給她在世上保留一塊淨土他愛她一定要勝過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雖然她冷漠她冷艷可是她的心是善良的、溫柔的、值得他永遠付出的。
一次去家教的路上上空下起了瓢盆大雨小區門口一個牽著小孩的中年婦女望著滿天大雨呆因為她沒帶傘。
但這個時候林雪走上去說了幾句話就把傘送給了那個女人然後自己卻跑進了大雨之中。
雷鳴拎著傘追了上去。
在公交站站牌下追著了她他忍不住責怪道:「你不認識那個人啊你把傘給她幹啥呀自個兒淋雨好心也不是你這樣幫的啊。」
林雪拂著滿臉的雨水開心的笑道:「沒關係了我見過她的她在a棟六層她是個未婚媽媽養著小孩子不容易。」
雷鳴看著渾身精濕的她還有她那雙清澈得沒有一點雜質的眼睛一種既愛憐又酸痛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他真的恨不得此刻把她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他不想她受到一點點委屈就算是日曬雨淋都不行。
他敢這樣想事實上他也沒有那個膽林雪是純潔的他不允許自己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公交車開動了夜雨模糊了車窗。
雨夜的西京市霓虹朦朧分外美麗。
林雪淋了不少雨全身衣服濕透腮邊一縷濕漉漉的耳也順搭在臉上她的皮膚真的很好是那種不需要任何化妝品的天生麗質身上的雨水一隨體溫蒸一股淡淡的處*女體香就鑽進了雷鳴鼻子裡。
雷鳴醉了但又很快清醒。
他雷鳴不是太監他是個正常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慾也有愛情的佔有慾。
但是很快他又強迫自己不要亂想了因為林雪是天真無邪的是至高無上的是絕對不可以褻瀆的哪怕一絲的亂想都不可以。
雷鳴忽然站起來到後排位置坐下他不能挨著她這麼近又去亂想他要走遠點。
「你怎麼了?跑後面去幹嘛?」林雪不解。
雷鳴故意撒謊:「哦哦我剛好像看見段九在西單商場那邊呵呵原來我看錯了。」
林雪笑了。
2oo1年的秋天西京市好像格外多雨。
這個季節是雷鳴最快樂的一段時間西京的晚秋大部分時間都雨霧繚繞細雨飄飄但是雷鳴覺得那是老天為林雪下的。
下雨多好多麼朦朧多有詩意雷鳴特別喜歡看林雪打著藍色小傘在雨中漫步那種畫面完全就是一種在浪漫詩詞中才會出現的畫面。
有時候他故意不帶傘鑽到林雪的傘下靜靜的和她走在一起分享雨天的每一個快樂;有時候他又站在校門口淋著雨遠遠的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念著她的名字;有時他又跑到林雪的前面倒著走路邊走邊道:「哈哈cs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看看我平常走路也這麼練習的……」
話沒說完一不留神他踩著個易拉罐腳一滑當場摔了個四腳朝天。
林雪笑得前仰後合:「你怎麼像條小狗狗一樣這麼不小心。」
雷鳴坐在地上傻傻的癡癡的看著她。
他情願是條小狗是她的寵物那樣至少能讓她注意能讓她關心能讓她愛憐。
林雪就像那山坡上的薔薇花雖然生長在野外卻具有頑強不息的生命力雖然看上去冰冷觸骨可是旁人卻只懂欣賞她的外表不懂得她內心的快樂與友善。
雷鳴鐵錚錚一個男子漢居然多愁善感起來。
他忽然有了希望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他的陽光、雨水、空氣、塵埃都和自己貼得那麼近融會在一起他心裡踏實他覺得整個世界就應該這樣簡單而快樂任何一件小事任何一個角落只要他用心他就會獲得快樂。
雷鳴越來越離不開林雪了林雪在的時候他抓緊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每一秒細細的品味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她就是自己的一切。
林雪不在的時候一切都是她她一走他的心也跟著走了一旦有了空隙林雪的倩影就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把他緊緊的圍住讓他覺得有了依靠有了寄托有了牽掛。
而當所有都變得空虛而又難熬的時候他甚至會跑到林雪的寢室樓下只是在夜色中靜靜的看著那棟樓雖然他看不到人但是看一眼她住的宿舍樓他也滿足了而且久久也不願離開弄得看樓的大媽還以為他是小偷……
那種滋味只有對初戀刻骨銘心的人才會懂得。
冬天終於還是來了這個城市的火鍋也為寒冬添上了一絲暖色。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吃火鍋。
「喝點啤酒吧?」啤酒向來都是雷鳴吃飯的最愛。
「不想喝。」
「那喝點紅酒乍樣?」
「我不能喝酒喝了皮膚過敏啊!」
「吃火鍋不喝酒就好比吃菜沒放鹽一樣沒味呀。」雷鳴小聲嘀咕著「對了段九說上次你們隊長艾琳從瑞典回來你們不是一塊去雅園酒吧喝酒了嗎?」
林雪道:「那次沒辦法呀艾姐她們非要我喝點我都不知道那晚是怎麼回家的只記得被曉曉姐姐扶著走了不少路整個晚上都是暈著的。」
雷鳴心裡一動:「要是碰到壞人怎麼辦?誰來扶她呢?誰來照顧她呢?她孤獨嗎?是啊她是不喝酒她該喝純淨水喝蒸餾水喝山泉水誰叫她那麼一塵不染呢?」
「你想什麼呢?我真的喝不了呀。」林雪有點誤會了。
「哦我在想等會服務員來了我讓他給你拿瓶鮮橙多?」雷鳴反應算快的了。
那頓火鍋雷鳴也沒喝多少啤酒但是過後喝得多。
他把林雪送到宿舍門口久久不願離去。
夜空下著冰冷刺骨的冬雨他跑到小賣部裡買了一堆二鍋頭然後一口就是一瓶。
他坐在雨中的台階上惆悵著黯然著。
萬家***已經亮了起來哪一盞燈是林雪的呢?是最亮的那一盞麼?
她現在在想什麼呢?她在做什麼呢?她睡了麼?她進入夢鄉了麼?她夢見了什麼?她夢見自己了嗎?她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她一定在做一個好夢……
雷鳴被酒精和思念折磨得暈糊糊的直到半夜才回寢室。
段九也不知道去哪玩了沒見人回來。
看著空蕩蕩的寢室想起這裡曾經還有6飛在時的歡聲笑語想著林雪的笑一陣陣的感傷和寂寞湧上了雷鳴心頭。
他坐在床上他睡不著那本翻爛了的《反恐精英操作指南》也沒再翻了。
他醞釀了很久終於鼓起這輩子才能聚集的勇氣拿起手機給林雪了一條短信:「我回寢室了我很想你特別特別的想!」
結果這條短信出去後卻久久沒有回音雷鳴慌了又後悔了。
他這條短信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他就是想她想得心裡一陣又一陣的痛。
如果因為這條短信她以後不理自己怎麼辦?明天該怎麼向她解釋?或許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了?那晚他又整夜未眠同樣也捶胸跺足的痛罵了自己一個晚上:「雷鳴啊雷鳴你他媽sB呀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sB。」
第二天是個星期天雷鳴早早的起來了他要去做家教。
他比平時早半個小時出門他提前甚至連天氣也跟著提前。
2oo1年的第一場雪今天提前降了下來整個城市銀裝素裹街道被染上一層銀色白得令人心碎。
他昨夜的酒到現在都還沒醒昏天黑地向校門口的213路公交車站台走去。
遠遠的遠遠的他就看見林雪正在向他招手林雪居然比他還來得早她是在這裡等車還是在等自己?
那已經不再重要。
因為這一刻雖然四周大雪茫茫可是雷鳴的感覺裡春天已經提早來臨了所有的擔心一瞬間全部煙消雲散。
林雪是經過精心打扮的她批著柔順的長穿著暗紅色的套裙一條黑色腰帶束著細腰裙子掩過膝蓋臉上還化了一層淡妝也不知是她自己化的還是艾琳她們給幫化的……一切的一切翩然而至一切的一切恰倒好處林雪猶如開得最美的一朵鮮花綻放在那兒周圍的一切全都黯然失色連陪襯都不能。
雷鳴沒誇她漂亮那樣太俗了此刻的她是不能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
那種動人心扉的美他永遠藏在內心最深處。
「你冷不冷啊?」雷鳴心痛的問道。
「不冷啊。」林雪俏皮的眨著眼睛哈著白氣「冬天穿裙子是不是比平時好看了些?」
雷鳴的頭點得就跟雞啄米似的可惜他還沒明白人家這樣是什麼意思?
幸好213路車還沒來看著寒風中林雪凍得紅撲撲的臉雷鳴如凍在自己的心裡一樣痛他趕緊把自己的大棉衣脫了下來遞給了她。
那棉衣的款式又老又土甚至還有雷鳴身上的那股二鍋頭酒味但是林雪沒有作任何猶豫就把它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還望著雷鳴甜甜的笑。
縱然雷鳴是個級白癡也應該明白這種笑容的含義。
畢竟每個女孩子都有她的矜持……
雷鳴癡了真正的癡了癡得忽然想放聲大哭你若是要他在那個時候跪下來給老天磕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響頭他都會幹。
西大後門的樂歌雪山也下了雪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雷鳴喜歡雪不僅僅是他來自東北而且還有更重要一點他覺得林雪和雪有共通的地方那就是純潔無暇當然也有不同的地方林雪還有熱情。
那天下午他們到了樂歌山山上一個無人的地方跳著、笑著、叫著玩雪球、打雪仗堆了兩個雪人相互依望彷彿那就是他們兩個。
折騰累了的時候林雪就躺著雪地上腦袋枕著雷鳴的大腿靜靜的看著天空她彷彿覺得自己距離天空很近雷鳴也許就是那片天。
周圍的一切安靜極了時間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蒼穹彷彿都在靜靜的看著他們不願意打破這美好的一切。
如果時光能夠停留永遠這樣該有多好啊。
沒有時光的流逝沒有塵世間的紛擾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