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聆把白信封交還給周涵已經十三分鐘零十三秒了可封聆還處於一種靈魂出竅的狀態她感覺自己身上的肉硬生生給人剜了去五千塊錢的肉啊那要吃多少頓啊。封聆開始進入了每日的例行懺悔:懺悔昨天看電視劇看太晚兩眼水腫;懺悔買條打折牛仔褲結果回去現變成了開檔褲;懺悔找個男人叫易楚……現在她開始懺悔把那個該死的信封交換給了該死的吳大維!
「哎呀這報表還沒有簽字呢。」她突然緩過神來拿起一疊文件跑向了周涵的辦公室。
周涵美滋滋地坐在辦公桌前已經二十三分鐘零二十三秒了現在他還處在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中兩條粗眉毛得意地跳動著一邊閉著眼在辦公室裡跳著扭曲的抽抽舞一邊哼著找不著調的小調。
「周總你看這報表你還沒簽字呢。」封聆沒敲門就逕自走進了周涵的辦公室。
周涵正跳到周氏舞蹈的最難的一步也是最洩的一步——小肚子迎著開門的封聆就是一頂嘴裡還享受嗷嗷叫。
「你幹嗎?」封聆急忙擺出一招大學社團裡學的防狼一踢。
周涵急忙捂著下面向後一閃躲到了辦公桌後。看著封聆對著空氣結識的一腳心想這女人下腳還真狠這一招下去就是忍者神龜也受不了啊!
「哼果然是頭大色狼!」封聆看著周涵心想道。
「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啊?」周涵正了正領帶說道。
「這不是你最想的嗎?」封聆小聲說道。
「什麼?」周涵顯然沒聽到關鍵的一句。「算了你找我什麼事?」
「吳……周總這是這個禮拜的各個專賣店的業績報表請你過目簽字。」封聆對上周涵那張吳大維式地大臉。一陣噁心加哆嗦連忙別過臉去正好瞄到了桌角上那一疊白信封。頓時胸口碎大象般悶悶的悔恨剛剛那一腳沒有踢到這該死的老總。哎!活生生地五千塊啊!
封聆看信封的眼神就像一隻三個月沒過春地母貓。周涵看在眼裡不禁暗暗好笑。他咳了一聲正色道:「封聆你是不是開始後悔了?」邊說還邊挑了一下眉毛。
悔!腸子都悔青了可那又有什麼用呢?封聆連忙擺手眼珠子卻再一次貪婪地看了看那些白信封。
「呵呵那還好。」周涵假裝鬆了口氣。
「嗯?」封聆顯然不明白周涵話裡的意思。
「沒什麼。我倒有些擔心你反悔哩。總算沒有看錯人啊。」周涵笑答道然後一把抓起十幾封信封「卡啦啦」一封接著一封地塞進碎紙機裡。
這聲音讓封聆覺得頭皮麻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句:「周總你就這麼全給碎了?裡面的支票不拿出來了?」
「支票?什麼支票?裡面全都是辭推信啊。」周涵式的輕描淡寫伴著一臉的壞笑。讓封聆覺得自己有種上當被耍買了開襠褲地感覺。
看著周涵往碎紙機裡一份份地送信封那滿臉堆滿了消滅罪證逍遙法外春風得意的賊笑。
周涵拍拍手說道:「是不是被嚇到了啊?呵呵。這是我耍的一個計謀。我告訴你我要的是哪個職員覺得自己已經盡全力了那也就是說他不會再努力下去了。我需要的是一個永遠奮進的團隊而不是一群只會喝喝下午茶聊聊閒話一副提前退休的員工。如果有人覺得自己已經努力到了極點了。說明他對自我的要求到頂了這種對自己沒有更高要求的人。我是不會要地。」周涵這番說辭顯然讓封聆有一點驚訝。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陰謀卻有那麼大的功效。不過也僅僅是有一點驚訝而已。
「那這十萬地獎勵怎麼辦啊?」
「哈哈哈!哪有這十萬塊啊。」周涵想到自己居然能這麼有才。又是自內心地一陣竊笑。
「好你個吳大維不光好色猥瑣還是個十足的騙子說不定是你一個人想獨吞了總公司地獎金又說慌來騙我地。不管怎樣為人太陰險了把整個公司的人都騙得團團轉!」封聆在心中把周涵地七大責八大罪數落了個遍用封聆的話來說簡直罄竹難書人神共憤啊!
周涵終於從自己的小世界裡回到了現實一抬眼就對上了封聆那雙怨憤的眼神。頓時他心裡就有些不爽這小丫頭片子怎麼用這種眼神看領帶還是面對面!話說這個封聆從來就沒讓他舒坦過真不知道哪裡得罪她了。
「不對不對我是老闆我幹嘛要想自己著哪裡得罪過她。」周涵心裡默念正色說道:「封聆啊下周有個研討展覽會你和我去一下。」
「又要加班?」
「不是加班是出差。研討會在廣州開各大國內品牌還有國內代理商都要去這次韓總可是相中了你啊特意叫我把你帶上。」周涵又恢復成了那個說話慢條斯理四平八穩的老總。可心裡卻還在打鼓這番前去還不知這女人會捅什麼簍子呢。
「上次吃飯的韓總看中我?」封聆聲音挺高了八度一副受驚的樣子很顯然她最近很容易想歪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分泌失調的緣故。
女人的表情總是有些單一的不知道是為了保持皮膚光滑不長皺紋還是為了故意讓男人想入非非。顯然在周涵看來受驚和受寵若驚是一個表情。
周涵上下打量了封聆一番一副「就憑你還敢胡思亂想」的表情冷冷地說道:「上次韓總關於配合秋季紫色系的煙熏妝定了一個主題名字暫定為冷韻他覺得你上次的構思不錯。這次趁研討會這個機遇想好好研究一下。」
「一定要去嗎?」封聆試探道。
「你覺得呢我想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地話。還是應該要為公司犧牲一下空餘時間吧。並且這也是一個充電的好機會啊!」封聆的話讓周涵很不舒服他故意說了重話。抬眼死死地盯著封聆。
「這大夏天地研究什麼煙熏妝啊也不嫌熱。」封聆嘟噥著卻不巧被身為老總的周涵聽了個正著。周涵臉色越地有些難看了。
「你到底有沒有特別重要地事情啊?」周涵強壓著火氣反問道。不知道是自己對封聆太客氣了。還是封聆太拎不清了。居然這麼跟自己說話。
「這周正好是阿健四個月石瑾特意關照要去做個檢查好讓她準備好林夫人的突然襲擊。這應該算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了吧。」封聆心裡掂量了一下也不看周涵憋得青的臉色硬生生給頂了回去:「既然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可以不去那我就不去了。這周我得去醫院做個檢查。」
「醫院?你是不是要看看這懶散地神經到底有多粗?」周涵火了真的火了他就差不顧及紳士風度捲袖子拍桌子了。
周涵陰陽怪氣的調子讓封聆極度不爽她回嘴道:「不。和你上次去的是同一個科只不過我是去做檢查的你是去做缺德事的!」
「我做什麼缺德事?」周涵想到了前幾天自己去看的皮膚科。
「你自己心裡明白。敢做不敢當。你還算男人嗎?」封聆也不顧飯碗了一想到周詩筠的痛苦就是拜周涵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所賜。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睜著眼說什麼瞎話?我做缺德事?我不就是去挖了個雞眼嗎?」周涵被封聆說地一頭霧水。心裡盤算著這封聆不是想錢想瘋了吧。
「雞眼?說的不是那事!」
「那是什麼事?」周涵越的糊塗了。
「周詩筠!不用說地再清楚了吧。」封聆狠狠地瞪了周涵一眼。
「你認識筠筠?今天不說這事。你說你到底去不去廣州!」
「不去你雖然是老總。但你也不能強制要求職工加班。」
「我付你三倍工資你給我閉上嘴做好報表滾去廣州開會。」
「我就不去我有正當理由不去!」
「你有什麼正當理由你給我說出來!」周涵大聲訓斥道辦公室外的人第一次聽到一向以沉穩著稱地周總會這麼飆。
「總之我是不會去地這是我的正當權利。」封聆撞起膽子再一次地頂了回去一隻手打開了門一隻腳踏出了門可惜腳已經軟恨不得趕緊離開卻怎麼也走不快。
「你有本事就編個天花亂墜地理由否則休想繼續呆在這個公司。」周涵撂下狠話哈!這秘書不是太笨就是太有個性了。周涵腦子裡反覆地告訴自己但不管她是哪一種。這一次他絕對要殺隻雞給猴看。不管是雌的還是母的!
封聆的腦電波此刻像得了癲癇般胡亂跳躥也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員工守則也不知怎麼就突然靈光乍現。只見她嫣然回頭像劉胡蘭就義前大聲一般對周涵喊道:「我休產假總行了吧!」
一瞬間周涵緊繃的神經斷了同事的困乏散了封聆紊亂的腦電波也下班了。現在所有的目光聚集到封聆那個被寬鬆的大汗衫罩住的肚子封聆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就差沒和甄耀一樣撲通一聲倒地了。就在此刻封聆第一次感受到了小阿健的胎動應該是笨媽壞了個聰明孩子在肚子裡就開始表示不滿了。封聆此刻沒時間激動沒時間寫寶寶日記沒時間和石瑾匯報她只能杵在原地沐浴著眾人熾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