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三年拉,收穫頗多,感觸也頗深,大家在一起討論的有婚姻問題的,有事業問題的,還有婚後性生活的。一點也不比當年在宿舍關燈之後的夜話題來得斯文,在此說明下,我的很多同學畢業之後就進了學校,做上了老師,所以在我們當中隨便挑一個都是吃教書育人那口飯的。這浩浩蕩蕩的人群在重慶的夜市非常顯眼,同時也顯得非常渺小。
我怎麼總覺得比如聚會啊、約友啊之類的事情都是把時間定格在晚上,難道白天就不能喝酒,白天就不能唱歌麼?
這次聚會班長說決定得非常唐突,所以很多在沿海地帶奉獻青春的兄弟姐妹沒趕回來,現在悔恨之極,所以現在當即決定給他們撥通電話,也感受感受我們的氣氛。
班長帶頭拿出手機撥通了他大學時候的暗戀對象的電話。一番感人肺腑的話語,聽得我們在坐的無不鼻涕淋漓。最後班長說:「我都結婚了,大家別誤會,我只是老朋友之間的問候。」得到的卻是我們全部的一聲:「切」。
然後大家並不急著效仿班長的動作,而是要以前班上任職的官兒們去發表一點感言,這時從我身邊走過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對站在我們旁邊的一個服務員說了幾句悄悄話,只有我隔得最近,所以我很清楚的聽到那男人說:「守好他們。跑單了你負責,還有別讓他們滿地亂吐。」此女服務員看著那男人點了點頭,可能餘光發現了我,於是臉馬上跟火烤了似的通紅。
其實大可不必,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聚會在繼續著,然而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樣,大家只顧喝酒,講述自己的心情和傾訴自己的煩惱,完全忘記了今日的主題,班長和以前的班幹部紮成了一堆,以前班上幾個稍微漂亮點的女生,也聚在一起,但聽不清楚她們的話題。我四周掃視著鄭軍的影子,也好久沒看見他了。
突然鄭軍卻端著酒杯向我走來,這也讓我大吃一驚。周娜說要去買點女性用品,我帶著幾杯酒精的作用,假意的揣著明白裝著糊塗問她:「買什麼?」
「我不告訴你。」周娜像個公主似的從我面前過去。
我順勢抱住了她:「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周娜將頭湊向我耳邊很天真的語氣說道:「那個。」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還親了他一口,並叫她快些回來。
鄭軍已經在剛剛周娜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我知道鄭軍肯定發生了故事。餐廳的大廳已經被其他的同學鬧得不可開交,以前不喝酒的嚷著要和誰誰誰不醉不歸,以前很保守的女孩子,嚷著要和誰誰誰談戀愛,還有很多很多,我耳朵裡面充斥著很多不知道是醉話還是那是她(他)心裡面的最真實的想法。
我給鄭軍遞了支煙,然後我們走出了餐廳,在街邊的馬路台階上坐了下來。
我看著並沒有星星但卻***輝煌的天空:「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你呢?」
「我找到了工作。」
「做什麼的?」
「在超市當店長。」
「那很不錯。」
「從目前看來還算可以,但是沒你們政府部門長久,說不定那天超市歇業了,我還得從頭再來。」
「哪兒啊,現在的公務員都趕不上你們打工族了。」
「別光說我,也說說你吧,聽魚P說你找了女朋友了?」
「這傢伙嘴裡就是扎不住話。是有了。我準備等關係穩定了就喊你們出來聚聚。但是現在可能沒有什麼希望了。」
「吹了?」
「不是吹了,她父母說我沒權沒勢,和我交往只能害了她。」
我將煙頭在身旁踩熄滅,然後說:「那她的意思呢?」
「她是牆頭草,我也不知道是往那邊倒。」
「愛與不愛都不知道嗎?」
「我要是知道答案就不這麼回答了。」
我吐了口帶煙氣的唾沫,說:「那你也夠苦的。」
「你現在看來混得還不錯吧。」鄭軍問道。
「也就那麼回事,有飯吃就是。將來怎麼樣還不知道。」轉來轉去,又將話題轉回來了。
「什麼時間結婚,我來喝杯酒。」
「這個得等我媳婦回來了商量之後才知道,不過說實在的我覺得結婚還早。條件還不成熟。」
鄭軍指了指屋內的那群瘋子說道:「還早?你看看裡面的同學嫁的嫁,娶的娶,都還早麼?」
「人不能和人相比。」
我話還未說完,周娜從街邊上走了過來,提著一黑色的塑料袋,我猜裡面就是裝的所謂的「那個」。
「怎麼不進去坐?」
「我和鄭軍鬧家常,裡面那些人和我們沒語言。」我說。
周娜說:「外面挺冷,走進去吧。」
鄭軍說:「你進去吧,別把我嫂子冷壞了。」
我站起身伸手去拉鄭軍,鄭軍說:「我還坐會兒。」
於是我和周娜手拉著手進入了餐廳。
周娜疑惑的問道:「鄭軍怎麼不進去?」
我笑了笑說:「他有煩惱,讓他靜靜也好。」
當我和周娜再次同時出現在會場的時候,大家顯得比開始還要驚奇,一個勁的問我和周娜去那裡了。
周娜微笑著說:「出去透了透風。」
班長似乎覺得我在有意逃避聚會似的,端著酒杯湊上前,半瞇著雙眼,要和我干一瓶。而旁邊的幾個昔日同窗也贊同這個意見。
更是那些女同學的鬧聲更加突出,於是我和班長每人喝了一瓶。
仰起瓶子放下的瞬間,我突然看到了我上次碰見的華仔,顯然已經很財大氣粗,已經不和我們這些昔日的好友一起談天說地。而是顧自在角落獨斟獨飲。我看斟的悲傷,飲的又是淒涼。
我想既然看不起我們同窗,那還何必回來和我們搞什麼聚會。我最不喜歡看到的人就是手裡有倆錢兒就裝瘋賣傻,以為自己多清高似的,其實還不是一樣俗人一個,我提著酒瓶,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大家都把我注目光的焦點放在了我的身上,周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傻楞楞著看著我的舉動。
「嘿!小子,有錢了就不認識哥們兒了是吧。」我打了酒嗝繼續說道,「你還記不記道我們以前在學校附近買彩票,你餓了就吃方便麵的事。」我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挪,「來今天我就是看不起你了。敢不敢喝。」
這時班長走了過來告訴我說:「你看錯人了。」我死也不信,硬要和他幹了這瓶,我被死脫活拽拉回了座位。班長告訴周娜說:「帶他回去休息吧,可能喝多了。這裡有人結帳。」
開玩笑才兩瓶,就能把我韓晨喝醉,我死都不相信。
最後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不知名的旅館,頭很痛,周娜親熱的走過來問候我。我趕緊問:「那小子是不是華仔,班長說我看錯了人。」
「乖,我聽班長說那人就是你們班的叫華仔的,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不承認。」
我氣呼呼的在床上一拳「靠,沒***這麼做兄弟的。」
周娜溫柔的說:「氣什麼氣,別人不認咱就算了,還以為咱要佔他什麼光似的,你這都是些什麼兄弟。」
同學聚會也就這麼不了了之,本以為大家會互相傾訴這多年的相思之苦,沒想到大家比我還現實,走哪兒都講錢的問題。社會變化得太快,但是我們似乎改變得更多。
後來聽班長說起,華仔是在外地犯了事,回家避難來了。所以不能公開自己的身份,而那晚的酒錢和飯錢都那孫子結的,聽到這話我心裡也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