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棋打來電話說馬上回來,叫我別睡覺,開門。先只拿了車鑰匙,沒拿房卡。再次見到蘇棋的時候,她提著一套休閒裝,進門就說先洗澡換衣服。聽著浴室嘩嘩啦啦的水聲,難道準備在此過夜?我看了看安靜躺在櫃子上的那玩意兒,今晚看來又要勞民傷財、傷筋動骨了。
有了這樣的一種關係,說不上親密,說不上纏綿,我倒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事後,我和蘇棋經常走動,不是你來,就是我往。而蘇棋有車,行動起來比較方便,所以經常都還是她來。周娜沒在,也沒什麼不方便。從此,一場性愛協奏曲的馬拉松式長跑就此展開。現在也沒必要非等到星期天才來聚聚,只要什麼時候想了,渝合高速半個小時的車程都不要。我也不知道到底圖的個啥!
一次星期天,魚P說上次賣電腦賺了錢還沒慶祝,今晚去。但是每次都是吃了飯,唱歌。要不吃了飯就去酒吧,都沒什麼新意,而我現在晚上基本都很忙。魚P說這次聚會的發動者是鄭軍。
鄭軍是我們幾個中來得最晚的一個,見到鄭軍的時候,他說最近手氣好,贏了千兒八百的。我說你抓賭,怎麼自己也沉溺起來了。鄭軍說現在手氣好,等我手氣走下坡路的時候,再來個一鍋端。我們都勸鄭軍收手歸山、封刀歸隱。鄭軍說作為人民的親人,不深入民心…
我說算了吧,鬼相信你那套。又當婊子又立牌坊。給自己找那麼多借口。不是我們見死不救,確實是你自己不想上岸。鄭軍有點煩惱的說放心,我自有分寸。
吃了飯,魚P、老陳、鄭軍和我第一次沒有因為個人原因而去唱歌、喝酒、找雞。而都通通的陪鄭軍走進了茶樓,茶樓的服務員很熱情的招呼著我們,應該說是招呼著鄭軍。我們只是隨口的搭口慰問。鄭軍說老地方,沏壺茶。然後鄭軍帶領我們進了『老地方』。是一個包間,裡面有電視、空調。最主要的還是放在中間的那一副機器麻將。鄭軍見到麻將立馬來了精神說:「坐下吧,陪我玩幾圈。」
魚P右手摸著一個牌,他醞釀了老半天將牌翻在桌子上,並且很準確的說出是「ど雞」!
我知道魚P有搓麻將的習慣,而老陳和我一樣,盡量都不打牌。但從今天的形式來看,想逃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與其別拉下水,不如坐下來搓幾圈。還能落個鯁直的好名聲。
麻將以前我們宿舍集資購置了一副,大學四年,那是我們寢室唯一的精神文化建設。也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搞活經濟的任務。上學期間還有其他宿舍跑來以無聊為由借去消遣的,我們也意思意思的收了點磨損費。畢業的時候,關於產權的問題我們還發生過無數次的爭執,最後以二十塊錢賣給了一個開茶館的大媽。而我們在學校裡面玩得最多是成都麻將,五毛的底,手氣好弄一把大大胡,還能贏幾十塊。
那個時候我把一門的心思放在了網游上,有空的時候就就幫同學碼碼牌,或者在有人上廁所的時候頂上去。往往一局還沒分出勝負,那個上廁所的同學便提著褲子從廁所中慌亂的擠到我跟前,嘴裡還一直叫嚷著「搞不搞得到大的?」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不僅帶著焦急的心情,還夾雜著一身屎味。往往這時我會情不自禁的離開,讓他親自上陣指揮。那時我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因為著急,搶時間,而沒擦乾淨屁股。或是沾連了一些在褲子上,不然不會那麼臭氣熏天!不過牌桌上的同學倒沒什麼反應,只顧著自己心中那塊發財致富的牌早一點到來。臭味相投、見怪不怪,因為他們都會有上廁所帶出屎味的那一刻。
而今天的場地與宿舍不可同日而語,茶樓的設計十分專業化,個性化。茶樓的衛生間比我租的房子的客廳還乾淨,空氣中還夾雜著一絲香氣,而且每個包房就有一個廁所。我想這樣的人性化服務讓客人上了廁所不至於帶出臭味,而影響手氣,進少出多。最後怪罪茶樓的衛生間不乾淨,玷辱了今天的鴻運,所以有利於每桌的牌友就算輸得一塌糊塗也不會埋怨是茶樓帶來的厄運。你只需要交納使用佔有費,茶樓便給你提供頗具優美的賭博條件。這樣看來,茶樓的設計不僅專業化、人性化,而且還很戲劇化。
坐在牌桌上的鄭軍並沒有像他所說的手氣紅得發紫,反倒連點了兩炮之後變得萎靡不振。老陳和魚P高興了一場,鄭軍的兩炮各自放在魚P和老陳手上。我不緊不慢的摸著牌說:「風水輪流轉,指不定誰笑最後呢!」
好在賭注不大,輸贏一次按最大的算,也才二十來塊。我也不知道儘管這樣,樂的是個什麼?而急的又是個什麼?
鄭軍已經賭上了癮,以前以身臨其境、以身作則到和牌友同流合污、狼狽為奸導致身陷沼澤、無法自拔。理智已經無法戰勝貪婪的慾望。萬惡淫為首,百毒錢為先。鄭軍的毒已經深入五臟六腑,就像武林高手所云:一旦毒發,輕則精神恍惚;重則身亡。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鄭軍送死,只能封住他的七筋八脈,減緩賭毒擴散的速度。
晚上午夜的時候,我們離開了『老地方』,笑到最後的是老陳,贏了六十三。出了門我一看原來這『老地方』就是以前的一個旅館改造,叫「金玉堂」。還挺有詩意雅興的一個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