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空月谷
從萬丈高空隔雲望下,整個魔界一半青翠一半死黑,雖然那黑色漫延的速度看似已經停止,可九曜那靈魂之眼卻將那萬分之一的移動看得一清二楚。
魔草一隻花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初得幸福卻又面臨危機而脆弱的背影。
我的九曜啊!從小我便看著你強迫自己堅強,強迫自己遠離七情六慾,如此倔強且可愛的你,你讓我如何告訴你那即將到來的殘酷命運?
空氣中浮動著不安的氣息,九曜伸出手,藉著暴燥的風感受著那來自魔界生靈的哭泣。
「師傅,真的無可挽回嗎?」
回望著魔草一隻花的眼眸,是看透她靈魂深處的透徹。
哈!魔草一隻花輕笑一聲。
九曜,答案我會給你。不過……不是現在。哪怕是犧牲萬千的生靈,此刻我也只想你獨留這短暫的幸福。
我只想看著你幸福……雖然,最後屬於你的這份幸福終將被我所剝奪。
「啾啾啾!」母親大人!父親他欺負清靈……
突然闖入的童音叫聲打斷了空氣中沉悶的氣氛。
「不許亂說話!」
冰一把摀住小熾燁的嘴,生怕這小傢伙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卻忘記九曜與小熾燁根本無法勾通。
「啾」
小熾燁說不出話,恨得四肢亂舞,卻沒辦法擺脫冰的控制。
九曜頓覺無力,剛想訓斥冰兩句,卻突然發現他的另一隻手裡提著一個很是可疑的白色物體。
「那是什麼?!」
想起當初冰是如何對自己,想到在自己之前說不定還有N個不明名的靈魂與冰有那種關係同,九曜的心底便猛然間冒出一股名為嫉妒的感覺,紫色的眼睛裡閃出憤怒的火花。
啊?冰正拚命的想制住兒子,聽到九曜厲聲的質問後,慢半拍才反應過來他所問的是自己右手所提的東西。
「這個是那個什麼妖君……」
啪!冰還沒說完,臉上就被九曜的五指印給打了個實在。?????眼冒金星的冰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打。
「啾啾啾!」活該!父親活該!
小熾燁奪回自由,跳到一邊幸災樂禍。
混蛋!我說你為什麼一看到清靈就一臉的不自然。原來一早就有了姦情,所以看到他才躲躲閃閃!
九曜再遇巨變,心情本就不佳,現在一看這個多出來嬰兒,氣不打一處來,與冰一起初見清靈時的情節也被他給扭曲成另一副情景來。
「明明是這個小混蛋惹的事,為什麼你要打我?!」
冰哀怨的眼神悲切的神情,連魔草一隻花也有些為他打抱不平起來。
「小曜,問清楚再打不遲,可不要冤枉了他。」看這只獸如此妻奴的模樣,若真是他在外面的風流種,恐怖生吃了也不敢帶到九曜面前吧。
「啾啾啾」母親,這是清靈,是我的清靈!
小熾燁好心的為可憐的父親做解釋。可惜的是,從頭到尾他們都忘記了,小熾燁還不會說話,而九曜是一點也聽不懂獸語。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九曜把小熾燁拉到一邊,惡狠狠地瞪著冰。
於是,冰哭喪著臉,把自己帶著兒子偷偷跑到魔界的來朧去脈全都交待了。
聽聞冰手中的嬰兒竟然是清靈,九曜的臉色稍稍好了些,不過還是有點抽搐。
那個自視過高,目空一切的清靈竟然有如此純真的眼睛?
看著那嬰兒充滿好奇,不發一語的看著自己的清亮瞳孔,九曜慢慢走過去,輕柔的將他抱起。
我死而復生,你重頭再來。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解開你我之間的心結,還妖魔兩界一個和平的相處?
「啊!」
大姆指傳來一陣疼痛,九曜低下頭,看到那可愛的小嬰兒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臉正偏著,紅紅的小嘴非常不客氣的死命咬著送到嘴邊的不明物體。
「啊!啾啾!」清靈,不可以咬母親!
小熾燁伸手扯住嬰兒的頭髮,逼他放開自己的凶牙。
「哇哇哇」小嬰兒被扯痛了頭髮,頓時大哭起來。
這個……是不是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著大姆指上殷紅的血珠,九曜無奈的苦笑。
「小曜,你剛才打得我好疼,你也給我吹一下吧!」
冰趁此機會把嘴湊上去,輕輕的吮吸著九曜的傷處,將血舔盡後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道。
到了這個時候,九曜才想起剛才自己竟然失態了,而且還是在尊敬的師傅面前。
「師傅,我……」
「呵呵呵,懂得七情六慾的九曜,那才是真正天地無二的月璃之花啊!」魔草一隻花開懷大笑,她沖九曜曖昧的眨眨眼,轉身把空間留給這溫馨的一家。
很美,真的很美。
那來自內心,絕對自我的喜怒。
九曜,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這一刻的你,讓我更加不忍心說出實情。
「師祖大人!」
才走了兩步,就看著風風火火趕來的藍雲。
「師祖大人,我……」
別說,我的孩子!魔草一隻花一根手指輕點在藍雲的唇間。
「到裡面去吧,那裡……有你思念的人!」
微笑著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扉,魔草一隻花拉過藍雲的手,將他帶到門前。
「師祖?」
「去吧!」
輕輕一推,門開了,微亮的白光從門裡透出,藍雲瞇了瞇眼,瞬間僵直。
那是……
那……那是……
疾奔而去的,是放下一切包袱的喜悅,是失而復得的輕鬆。
魔草一隻花替他們關上門,眼角落下晶瑩的淚。
如果可以,我願意為你們付出一切。可是……
命運選中的不是我。
上一次不是我,這一次依然不是我……
我所能做的,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目送自己所愛的人,面對死亡。
所以,再等一等。
給我所愛的人多一點時間,讓我所愛的人再多一點幸福。
「師尊,與惑陛下已經帶著長老們前往冥界,妖界的新君也已經就位了。」
留下六長老守住天柱的秋艷魔姬站在魔草一隻花的身前。
「仙帝呢?」
「由於上次仙界死傷慘重,仙帝僅帶了百名仙將前去。」
「玉柚沒有出現?」
「自上次仙帝的承情書後,便無人再見過玉柚。想來,應該被仙帝給軟禁起來了。」
……
這樣的陣容,又能支撐到何時呢?
「你去好好休息,等補足元氣便回冥界待命。」
「知道了師尊。……」魔姬張嘴欲問,卻在看到魔草一隻花悲傷的眼神後,悄然而退。
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不奪走,偏偏奪走我所愛的人呢?
命運啊!如果我就此隱瞞一切,讓九天毀於一旦,讓他們帶著幸福死去,是不是就不用如此痛心了?
緊握的雙拳發出辟叭之聲,長長的指甲深深陷入肉中而不自知,魔草一隻花閉上雙眼,把自己關進無盡的黑暗之中。
可恨臭小子!竟然無視本獸的存在,把小曜給獨佔!你還真當本獸不會吃掉是怎麼的!
寬廣的純白色楠木大屋之中,藍雲像個孩子般俯首在九曜的膝間,將九曜失蹤後的事情一一的講述。
小熾燁很努力的抱著只比他小一號的嬰兒清靈坐在九曜身邊聆聽著。
冰很想擠入他們中間,可惜藍雲對他不感冒,一看到他就殺氣騰騰,結果九曜只能帶著欠意把冰丟到一邊去。
沒辦法,失望的冰只能躲到一邊豎著耳朵偷聽,在到藍雲說起夜都為了救他差點失血而死時,冰不禁對這位冥王大人有了一絲好感。當然,連帶著對藍雲竟然被人所控制而不自知,便更加的鄙視了。
要是換成本獸,那個什麼玉柚的,早就被本獸當做腹中食了,哼哼哼!忘記了自己也曾經丟臉的變身為小小獸的冰在心中編排著藍雲的不是。
「這麼說,等此事了結,你便要與夜都成婚了?」九曜聽著藍雲動情的講敘著夜都所為他做的種種,眼裡盈滿了慈愛。
夜都那孩子等了這麼多年,這次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對父親的詢問,藍雲有些靦腆的點點頭,回答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只是……
望了一眼在一邊咬牙切齒的偷聽的噬魂獸,藍雲還是非常的不舒服。不知道與惑那孩子,聽到自己成婚的消息時,是不是也會跟自己得知冰與父皇時的感覺一樣?
如果是那樣的話……以後,他該拿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那個孩子?
「雲兒,自古以來,魔族的女性壽命只有男性的一半,而我們魔皇的配偶更是如此,我的母親,你的母親,惑兒的母親,都是生下繼承人不久便孤獨的死去。
正因為這樣,所以從小先輩們就教育我們不要輕易動情,因為動情的後果便是心死。現在,終於有一個人可以站在於我們平等的地位,同樣的壽命來守護我們,永遠的伴隨我們,這樣垂手可得的幸福我們為什麼要將它推開呢?」
這番話,九曜說給藍雲聽,也說給自己聽。
「嗚嗚嗚,小曜,你說的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感動了!」冰在一邊感動得痛哭流涕,那壓抑卻響亮的哭聲讓九曜剛剛培養出的一點情緒都給破壞了。
「你給我出去!!」
真是的,他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小曜,你放心好了,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被丟到門外的冰眼中閃著幸福的淚水,變成獸身趴在門口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