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一聲爆炸,狙擊王的頭顱被鐮刀刃上的能量炸成粉碎,小範圍爆發的能量卻帶起強勁的衝擊風暴,四面八方的擴散,將聲嘶力竭喊叫飛衝過來的陸無上都帶的身形不穩。
被陳佑分做三截的屍體在衝擊作用下拋飛落地,他卻被這場爆炸驚的愣呆當場。
這是微核爆能量爆炸,這股爆炸將金面狙擊王炸成一團隨風飄揚不知散落到何處的飛灰。
從毀滅神號中鑽出飛趕過來的陸無上看著伸手試圖抓握什麼,但在爆炸衝擊中連血肉都被融化成灰的半空他又能抓握到什麼?
「父親!父親……這不可能……不可能……」
陳佑收回地上滾動停下的那顆頭顱,這才發現週遭的黑霧以及片刻前看到的層層疊疊堆積一起的黑色骷髏怪物軍團竟在片刻之間全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面幾十個背負各色翅膀的人間戰士愣愣看著地上的屍體,一面機構趕來的微光戰士沉默的看著沉浸悲傷的陸無上。
陳佑在擊殺黑甲人間戰士的剎那,彷彿聽見歇斯底里的吼叫聲,那麼熟悉的聲音。
「你果然是我的剋星,你果然是我的剋星!可是我不甘心,我死不瞑目,我不是死在你手上的,不是……」
陳佑不知如何安慰陸無上,抬手輕拍他肩頭一把,自顧飛落地上的頭顱,俯身揭開那張黑色的面具,看清露出的那張蒼白而熟悉的面孔。
在發現鐮刀上爆發的能量是微核爆時他已有猜測,眼前獨孤名那張圓睜著眼睛的面孔更證實他的推測。
他意識到今天的事情很古怪,獨孤名絕不該是如此容易殺死的傢伙,在黑夜古遺跡中同樣為偷襲都未能得手,方才更不該一擊得手。獨孤名那一記鐮刀揮砍太過自信,即使遭遇他劍氣攻擊的時候都未曾做自救打算。
狙擊王更不該死,無論是迴避還是抬起格封地那一刀,本都足以讓他在這一擊下自保。
陸無上忽然發出暴怒吼叫。手中端起夢幻狙擊炮朝著獨孤名的屍體瘋狂亂轟。
遠處發呆般看著的人間戰士這時忽然驚恐喊叫著反身飛逃:「藍色魔王!那是藍色魔王,他殺死我們的團長,他殺死神的弟子!」
發狂的陸無上哪裡容他們逃跑,閃電般飛撲進毀滅神號內中,驅動那架山般巨大的機器,楊帶著一片飛揚的塵土,追趕著忽然喪失鬥志地人間戰士。
之間毀滅神號厚重的胸甲分開露出個炮口,陳佑一看便知。那竟是夢幻狙擊炮,這才知道所謂的能射出星空的主炮是什麼。
大量性質各異的宇宙射線從夢幻狙擊炮中爆出,將逃飛的人間戰士紛紛射殺,毀滅神號巨大的身軀高飛上半空,綻放出流星雨般的射線如線網般罩落地表。
陳佑看著發狂的陸無上,卻無力做什麼,一屁股坐倒獨孤名頭顱旁,難釋內心的自責。
他地自信害死陸無上地父親,倘若他不是自信計算無誤,就不會在那是採取擊斃敵人的方式救助←完全趕得及擋下鐮刀。甚至未必不能在那個神秘敵人現身發起襲擊時施以救助。
他為此自責內疚,更為發生的事情感到不解和苦惱。
狙擊王本不該死,獨孤名也是。後者地死並不讓他傷懷。但他們的死都透著詭異。偷襲的敵人為何早不出手?在兩人死的同時為何週遭的黑霧和無數古怪的骷髏骨架敵軍全都消失?
那群人間戰士為何會在那刻才抵達?
人間這次的進攻行動結束的很快,毀滅神號展現出無以倫比的強大戰鬥力,那鋪天蓋地的各種宇宙射線總能輕易奪走大批人間戰士地姓名,在人間戰士一次次的不斷復生中,精神力衰弱的它們不得不選擇撤退。
這場戰鬥中,人間方面卻留下一個屍體,被紅國確認為最近風頭極盛的覆滅地域軍團長,也就是獨孤名。
這是自開展以來第一次真正擊殺的敵人,功勞屬於零三。
但陳佑覺得事實並非如此,他根本沒有對獨孤名實施任何有別以往的攻擊。雪原古遺跡戰鬥中許多的人間戰士沒有在他劍氣攻擊中徹底死亡,獨孤名也不應該因此被擊殺。
這場戰鬥中他也只殺死這一個人,後面的時間一直原地發呆,直到戰甲惡魔之翼使用時間達到極限。
陸無上帶著滿心疲憊回到他面前,注視了地上獨孤名的頭顱很久。
陳佑知道他內心其實在責怪自己。
終於,陸無上開口了。
「我們感到之前到底是什麼狀況?」
陳佑說了,陸無上沉默半響,道:「報告中是有黑霧,但是我們來時沒有看到黑霧。也沒有看到你所說地密密麻麻的黑色骷髏怪物。只看到你的劍砍斷這混蛋的脖子,看到他的鐮刀把我父親砍成兩半……」
陳佑沉默。
陸無上也沉默,這般過去片刻,忽聽他道:「但我相信你的話,我相信你已經盡力。」
陳佑內疚更深,他本想說明當時真實的情形,這時鼓起勇氣道:
「我不想迴避責任。必須說你父親的死是我的錯,真正殺死他的人是我和另一個人間的神秘敵人,並不是獨孤名。」
陸無上靜靜聽著,插話道:「他叫獨孤名?」
「另一個故事,遲些倘若你願意聽,我再跟你說。」
「我原本來得及擋下鐮刀,但我計算出那一刀傷不到你父親,無論他當時的迴避還是舉刀的格封都絕對足以自保。
本來也是這樣,但在那瞬間忽然冒出個敵人,在你父親身後,我沒看到他是誰,只能清晰感覺到他的存在←出了一拳導致你父親完全喪失抵抗能力。」
陳佑敘述著經過,緩口氣,自責道:「這是當時的真實情況,我也必須告訴你,如果當時我選擇擋下鐮刀也未必不能在你父親遭遇襲擊時救助。是我的決定害死他。」
陸無上沉默在他身旁坐下,靜半響,忽然道:「儘管旁人都懷疑你,但是我相信你,這不是你的錯。」
「旁人?」陳佑頗感詫異。
「是的。看見剛才那一幕的人很多,其中不少是橙國父親的手下的戰士←們對我說,你是為求能成功擊殺覆滅地獄軍團的軍團長,故意放棄救助我父親。」
陳佑感覺嘴裡發苦,連為此憤慨的力氣都沒有。
所幸陸無上跟隨著又道:「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聽你剛才的敘述後更知道兇手是誰。只是感到很吃驚,人間竟然有這麼厲害的角色能在一擊之下讓父親喪失戰鬥力。」
旋即又解釋般道:「我也不相信這個叫獨孤名的人能夠一刀殺死父親,即便這人本事能像你一樣高明也不可能。父親是機構中這麼多年來個人戰鬥力排名第七的人物,他雖然擅長使槍,但也有一身師傅親授的厲害本事,主修的又是金剛不壞神功。」
陳佑不禁浮起個念頭時,又聽陸無上道:「其實我已經有所懷疑,也許人間的確有厲害人物,但說能一擊偷襲父親得手還能讓他喪失戰鬥力的人,我只相信你報告中曾提及的投身人間的魔幻王!」
「我無法確定兇手是否他。但是!不管是誰,我一定會幫你殺死他。」
「好!我們雙頭的死神聯手之下,縱使人間真有神靈也能殺了!」
陸無上說罷帶著仇恨的豪言,忽又道:「父親早知道縱逃不過戰死的一天,儘管去的突然,我也不算全沒有心裡準備。總之現在我不想多想他離開的事情,難得你肯提及過去的事情,說說這個叫獨孤名的人吧。」
陳佑道聲好的同時陷入追憶,緩緩道:
「他是我兒時最交好的兄弟,可謂是不分彼此的那種,除卻愛侶之外幾乎可以分享擁有一切,直到……」
「再說說你一直不肯透漏的那個未婚妻吧,我實在一直都很好奇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我可以告訴你,但還是忍不住問你句,會不會告訴師傅?」
「憑什麼非要對師傅知無不言?就算是對我父親也有很多事情隱瞞,該死……又想起他了,媽的!」陸無上說著,抬手取下面具,狠狠擦把縱橫滿面的眼淚,復又戴上。
語氣中勉強透出歡笑道:「靠,本少爺反正不會跟旁人說就是。你快跟我說她的事情……」
陳佑知道無法安慰,也不需要多餘安慰,此刻陸無上的背痛沒有人能夠分擔,誰也不能。
輕聲道:「還是擔心你知道後會懷疑我是樓國的間諜。」
「哈……這真可笑。你今天真是囉唆,故意逗我發笑吧?也安慰方式真是拙劣,難道你的未婚妻還是樓國真正的領導人?」
陳佑一攤手,輕笑道:「照我推測來看,她十之八九就是樓國的真正領導人。」
「……」
「……」
「陳佑,你其實是不是真是樓國派來機構的臥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