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上一路抱怨進『一日』。
一日是間俱樂部,只對守護者成員開放。
一日的規模很大,裡頭足能同時容納七千多人,在紫國都城,這樣的地方還有三處。由於免費供應一般飲食酒水,又提供有諸多娛樂健身活動項目,冷板凳守護者們就三五成群的在此消耗時光。
俱樂部的模式延自紅國,但在這裡的性質卻被改變。紅國守護的正常運作模式狀態,俱樂部免費無償提供所有服務,包括漂亮英俊的男女性別人造人偶。
而在紫國,俱樂部的運營自建立之初就被迫為紫國掌握,裡頭的大多基本服務仍舊無償免費提供,但主要的那些,全都被標上價錢。即便如此,對於更多冷板凳守護者而言,這地方仍舊是消遣,找樂子,人際交往的主要場地。
每月初發薪水的那幾天,也是俱樂部裡最熱鬧的時候。紅國當然不小氣,守護者們的收入水平就當地情況而言,自來屬高。
儘管俱樂部的價錢也不一般,但即使是沒有額外獎勵報酬的冷板凳守護者,收入也足夠互相邀請著瀟灑大半個月。
守護機構背後,全由紅國所屬財團。陸無上告訴陳佑,這是紅國多年前就訂立的計劃,內部命名為推進。
實質上是種入侵,哪怕許多國家明明知道真實性質,也很難違背需求和民眾意願,最後接受紅國幫助下的守護者機構存在。
當有一體守護機構完全取代當國警務系統時,這國家遲早會成為完全附屬紅國的一員,漸漸延伸至政治體制的複製改變。
這計劃當初的提議者,就是兩人師傅的父親,收穫到極佳實效。這些年來,已有十數個小國家在幾乎兵不血刃的情況下完全附屬,另有三十多個國家內陸續建立起趨向成熟的守護機構。
因此之故,守護機構根本無需受政治所控,它本身的存在價值和作用,在成熟後很自然會收得民心,它的機能決定不斷滿足民眾實質性需求。而它的一切服務和幫助對於民眾而言都是無償的。
當然,這計劃的實現,必須歸功於為紅國資源能量生產力帶來飛躍性前進的辛教授。
沒有充足的生產力作為後盾支撐,推進計劃根本不可能實現。
俱樂部裡雖然也有人偶,但價錢卻十分昂貴。
這方面的需求,大多對像還是俱樂部裡做事的女人,她們中幾乎都賣身。只是價錢不菲,但也有不要錢的可能。
陳佑一夥冷板凳守護者,見著熟識一個女侍端來酒水,當即起哄著說笑調戲。
那女人也很年輕,跟他們也算認識,並不太在意話裡的玩笑。
聽著一人叫囂道日後出人頭地,一定得包養她的話,只是嘻嘻笑道:
「好呀,等你們快些發跡!到時候輪流著來,我呀,樂得數錢笑呢!」
幾個人轟然大笑道:「小丹,你也不怕累死啊!」
小丹邊自替他們斟上酒水邊自嘻笑道:「你們那時候真捨得為我花錢呀,被你們累死也甘願!」
陳佑一桌人正自笑的開懷,冷不丁一人走過聽見對話,衝他們譏笑道:「一群廢物,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靠。」
罵罷,丟一記白眼,又對小丹道:「理這群沒本事光吃閒飯的做什麼?」
一桌人的臉色當即變的難看,卻都認識這人,知道是同個團裡最近崛起的厲害傢伙,家裡很有些背景,自身戰鬥力又不俗,極得胖子團長賞識。便都作聲不得。
陳佑懶得理這種人,看陸無上時,卻見他今天不知怎地,遇這種事情反倒在獨自傻笑。
小丹笑容可掬的對那人招呼問好,又道:「楓少爺哪是別人可比呀!我眼界小,他們有點錢捨得給我,就滿足了。楓少爺往後的做為恐怕沒幾個人比得上,小丹哪裡敢奢望。」
那人便笑道:「小丹,就你嘴甜。帶回過來坐坐,別跟這些廢物浪費時間。」
說罷,便自又走過去了。
小丹見一桌人臉色大多難看,便笑著道:「有什麼呀!誰讓別人生的命好,再說,他那張嘴就是討人厭,誰不知道。還讓你們在意成這樣呀?」
這番話當即讓幾個人露出笑臉,其它人情緒受此感染,也都舒坦許多。
「小丹,你這麼體貼咱們,是不是愛上我們了啊?」
小丹嘻嘻笑道:「是呀是呀!所以你們出人頭地後,千萬別把我忘了!」
便聽到起哄的幾個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又說笑幾句,小丹自又走開到別處忙活。
一干人說著就又提起剛才羞辱他們的那人的壞話,間中又說小丹怎麼不錯,旁的哪幾個也不錯,哪幾個怎麼的騷賤之類。
陸無上十分附和,陳佑也會。
但他並不感興趣,事實他知道。陸無上雖然也談論女人,對於這裡的女人,卻從心裡不屑一顧。
陸無上經常會對一塊的冷板凳夥伴流露出憐憫的眼神,曾經對陳佑說,這些人真可憐。
他絲毫看不起這些平日裡偶爾相聚的所謂同伴朋友,他對於守護者成員本身,就存在一種根深自內心的輕視。
當然,他的這些真實想法,只讓陳佑瞭解。
他們的胖子團長,幾乎每天都在俱樂部裡。守護機構裡頭的任務分配系統,早已形同虛設,各個團長的任務接洽,根本就在俱樂部裡進行。
這裡沒有所謂的好團長,至少陳佑來這麼久,從不曾聽人說過。這些團長的日子當然很滋潤,身邊總有一大群男男女女的守護者陪伴,慇勤勸酒,說著好聽動人的奉承話。
胖子團長身邊坐的幾個,都是目前年輕守護者中頗有聲名的人物,大多接洽任務都已有幾十上百次,而且,絕沒有一次是找丟失小貓狗之類。
冷板凳守護者對他們有羨慕,也有不屑。在背後對他們的看法,全呈負面。其中有個別屬於關係戶,其它的女性,全被冷板凳們說成是出賣身體的賤貨。事實上當然並非如此。
此刻就有個生面孔女人在胖子團長身邊,附耳低聲說話。陳佑一群夥伴就恥笑道:
「又一個賣身討好的。」
陸無上附和著笑的同時,對陳佑交換個眼神,滿是對說話之人的嘲笑和不屑。
那女人一來,胖子團長就著身旁人挪移開,對那女人的態度很恭謙,兩人座位距離一直保持有距離。
當然不會是那種人。
陸無上忽然挪近陳佑,附耳低聲道:「你冷板凳守護的改變轉機到來了,就看你願不願意把握。」
後者奇道:「你知道她是誰?」
陸無上一副當然知道的神態道:「莫夫人的秘書。」
陳佑一聽就想起來這個莫夫人的資料,出身紫國三代軍政家族,嫁到軍部要員莫家,雖然丈夫早逝,卻一直不曾改嫁。有一子,目前也是年輕新貴,大有能繼承其父職要的勢頭。
「他們自己就有人,怎麼會跑到守護者找人辦事?再說,也論不到我們。」
陸無上詭秘一笑,看眼週遭,才有附耳低聲道:「這其中有個秘密。我們機構的檔案裡剛有記錄。莫夫人過去有個追求者,就是販賣軍火起家入政的李自狂,多少年來一直為不能得手耿耿於懷。
莫夫人丈夫逝世後,他曾經幾度發起攻勢,偏偏這個莫夫人跟尋常貴婦很不一樣,自身很有本事,又潔身自好,根本不需要也不屑於依附別人。
曾經有一回,被李自狂迫的緊時,說出很決絕的話。最近李自狂背後的黑白旗勢頭頗盛,讓這人越來越膽大妄為。
兩個星期前,他竟然大膽到在酒會中設計,迷倒綁架莫夫人到家裡三天。莫夫人不堪此辱,又不能對其子道出原委,原本已起殺心。
想不到那個李自狂,真是狂妄白癡的讓人驚訝,還找上門,拿那幾天的影像記錄試圖要挾。
極度不堪的內容讓莫夫人下定殺人決心,但李自狂本身有點斤兩,她憑自己難以得手,虛與委蛇拖延時間以便尋人下手。
她不希望事情真相被任何人得知,找守護者機構當然最好不過。如今守護機構一團混亂,她能編造無數個該殺死李自狂的合理理由,能用錢讓任何一個團長接下這差事。」
陳佑吃驚道:「那豈非是刺殺任務?守護者機構怎麼可能受理這種事情!再說,誰敢做?守護成員也沒有那能力!」
「不但可能,還早已受理過不少!你以為紫國警務人員對守護的排斥和厭惡僅是體制衝突問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混亂狀態的守護根本是把槍,一把服務於權貴的槍!
更可怕的是,守護機構最終所屬是紅國,所有成員都是紅國國籍,在這裡,存在許多特殊權限,並不必完全接受當地法規。
及時當地警務系統調查有所結果,也難以奈何,往往不了了之,最多只是把人送返紅國而已。」
陳佑怒道:「這樣的差事你竟然敢勸我去做!」
陸無上唉的歎氣道:「你不覺得莫夫人很可憐嗎?遭遇這種橫禍。」
「是可憐,也頗可敬。但刺殺這種性質的事情,我不幹。」
陸無上繼續歎氣道:「莫夫人真的很可憐,她以為殺死李自狂後,禍事再沒有人知道。
可惜她不知道啊,當李自狂死後,那些事件影像的備份,將會自英雄機構裡遞送給她。
她從此的政治立場,都將不得不改變,唯一反抗的可能,是自殺。憑她的力量雖然能在紫國風雲,但面對紅國,只有無力。」
陳佑聽著一愣,忽然明白過來道:「這是任務?」
陸無上微微一笑,打個響指道:「答對!這是任務,刺殺李自狂。否則憑紫國守護者成員的c級B級機甲,有幾個人不知死活的敢為錢受理這種任務?」
旋又道:「本來呢,希望你因為同情心稀里糊塗的答應算了。現在明確告訴你,這是任務。
現今在紫國,守護機構沒有刺殺李自狂的能力,憑他如今勢頭,也沒有人敢受理這種任務。
我們組織在得知此事後就主動找上莫夫人,正苦惱此事的她,自知不可能從我們手裡拿回證據,已經表明態度,托我們出手。
另外再告訴你個好消息,咱們的白癡胖子團長,三天前已經人間蒸發。被我親手解決,噢……想起他當時求饒尿褲子的模樣都解氣!現在這個,是個替代他的人造人。」
陸無上說罷,見陳佑臉色不甚好看。
忙又道:「別生氣嘛!師傅覺得這任務該能讓你接受,托我問你意見。
莫夫人真的很可憐,也的確是個很可敬的人,丈夫逝世近十年來,一直潔身自好,沒有任何真實可供人捕捉的污點。這般難得一見的可敬之人,你不願意幫?」
陳佑思索片刻,點頭答應。
陸無上十分愉快的笑一陣,又自低聲道:「你可別太高興!剛才說的轉機是逗你的。師傅說你既然喜歡追逐什麼守護者夢想。
假胖子仍舊是以前的胖子,絕不會因此對你稍有照顧,佑爺你就繼續當冷板凳守護者,直到往後形勢發展至守護機構運作狀態正常化為止啊!哈哈……」
陳佑本沒想到這方面,這時聽他話頭,不禁有些懷疑道:「難道師傅並不喜歡我當守護者?」
陸無上輕笑道:「其實師傅沒說過。但是我覺得嘛,絕對不會對你的守護者夢想抱欣賞讚揚態度。」
「師傅過去不也是嗎?」
「動機和目的不同。我父親以前也是啊!但他在守護者機構出人頭地,只為混到有資格穿戴微光戰甲而已,那樣在明面上任何時候,都能理所當然的使用微光戰甲。」
陳佑就不在談論這話題,轉而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陸無上微微一笑,道:「馬上。」
話音方落,便聽見那胖子團長勃然大怒的起身,對身旁一干平日慇勤的守護者罵咧道:
「你們一群廢物!這點事情都沒人敢做?」
旋即又高聲喊叫道:
「新任務,敵人是三十七個B級機甲戰士,三個B+級戰士。哪個有膽色能力敢接下來的?喊!」
陳佑邊自想著哪有這等大事竟然這般叫嚷著詢問的道理,邊在一干驚訝詫異的注視中,和陸無上一併站起身,高舉拳頭喝喊道: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