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把這逆子給我拿下!」陽天待要再喚,卻被聞聲出門的父親厲聲喝住,只見數名家將應命一聲,立即就朝那陽軒圍了過去。
「軒哥,你說我們應當怎麼辦?」曹尚菲連忙緊緊抓住陽軒的胳膊,滿臉驚恐地問道。
「還能如何?不自由,毋寧死!」平日溫順寬厚的陽軒在此等事情關頭,卻盡顯男人本色,把曹尚菲往懷裡一抱,扭頭看著父親,滿臉決絕,一字一頓地說道「就算是死,你也別想把我與菲菲分開!」
「就算是把你這逆子打死,我也絕不容許你敗壞門庭!」陽復清全然沒有想到長子竟會如此違抗自己,打手一揮,厲聲道「給我把他們拿下!」
「軒哥,讓我來!」曹尚菲得心上人如此誓絕,芳心抖顫之餘,也立即掙脫陽軒懷抱,伸腳踢折一棵院中小樹,兩手微微一彎,把樹冠折去,成一木棍,舞了個圈花,就向那些擋在前面的家將打去。
「你們還愣著做甚?給我打!」陽復清氣得嘴唇發抖,鐵青著臉,一把奪過身旁一名家將的腰刀,疾步上前就要親自動手。
「父親,你傷勢才愈,還是由孩兒來吧!」陽天嚇了一跳,連忙搶過父親手中的腰刀,向大哥使了個眼色,詐唬著就向他們衝去。
「你給我躲得遠些,這裡沒有你的事情!」陽軒卻是怒瞪陽天一眼,一腳踢開面前一名攔在那裡卻不知如何是好的家將,一拉曹尚菲,就向門外逃去。
「你若讓他跑了,你也不要回來見我!」陽復清一指陽天,怒聲道。
陽天本來好心要救大哥脫身,卻沒有想到竟落得兩頭不是人,但在父親盛怒之餘,他卻不敢稍有怠慢,立即率著數名家將就向陽軒追去。
「你還是回去吧!」府門外停著幾匹馬,是為陽軒與曹尚菲來時所騎,現在正好用上,騎在馬背上的陽軒見他追了出來,點了點頭,呼喚一聲,就要自行離去。
「但大哥總要告訴小弟何時才會回來吧?」陽天立於門口,看著兩人卻不追去。
「天高地闊,如此大的天地,難不成還沒有我陽軒立足之地?」陽軒冷然一笑,道「今生今世,我是再不會踏入這府門半步了!」
「公子說這話卻是有些早了。」誰知陽軒話音剛落,就聽府門側的茶鋪店裡走出一名中年,手持黑扇,輕搖笑道。
「你是何人?莫非也要攔截於我?」陽軒把臉一扳,沉聲問道。
「屬下不敢,但大人既然決定讓公子隨他到伍府一趟,屬下身屬大人,自當為其分憂解難。」那中年依舊滿臉笑意,但隻身攔於馬前,竟是自信滿滿的模樣。
「若是我不從呢?」陽軒冷笑一聲道。
「那屬下只有得罪了!」中年人才一說話,忽然笑臉一收,手中折扇輕拍向陽軒馬頭,那匹高頭健馬竟似是無法承受這一扇之力一般,立即連連後退,最後噗通一聲,竟自臥倒在地。
「你,你是地金?」陽軒嚇了一跳,連忙從馬背上跳了開來,總算避過被壓於馬下之苦,看著中年手中那合攏起來形如彎月的折扇,一臉絕望。
「公子卻還知道老夫。」中年人點頭一笑,把展開黑扇橫於面前,道「既然知道了,公子也就請回府吧。」
「軒哥莫怕,無非就是四兩撥千斤罷了,待我來收拾他!」曹尚菲卻對這地金毫無畏懼,陽軒未及阻止,手中木棍就向地金胳膊打去。
眼看著木棍就要打在身上,後面看得清楚的陽天正認為這地金太過托大,卻見那木棍在要臨身之時,被地金忽然伸手抓住個正著,接著卡嚓一聲,兒臂粗的木棍竟如折紙一般,被地金生生折斷。
「好好的一個女兒家,偏偏卻學男兒整日打打殺殺,敢不得不能為大人所容!」地金把斷棍往地上一丟,忽然橫腿掃出,隨之朗喝一聲「下來吧!」
好個地金,那腿掃之處正是馬脖子處,健馬高頭竟被他一腳踢得偏開老遠,未等收回,一聲哀鳴,未等馬首收回,就見嘴裡流出血來,顯是活不成了。
被地金之威嚇住的陽軒立即就被幾名家將給架了起來,而那曹尚菲雖然勇武,卻遠非地金之敵,不足兩招,就被地金製住,交由家將捆了索了起來。
「屬下地金,參見統領大人!」待著眾家將圍著陽軒、曹尚菲二人回入府中,門外只剩陽天與地金兩人時,地金忽然向陽天躬身說道。
「統領大人?」陽天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地金也分屬黑衛之列,正是自己屬下,眼睛忽自一亮,連忙扶起地金笑道「為何先前我卻從未見過你?」
「地金一直奉稟大人之命巡遊四方,府上卻是除了每年三月三外從不進入的。」地金肅容說道。
「三月三?」陽天心中算了一下,可不是,今天正是三月三龍抬頭的日子!見識了地金之威的陽天心有收攏之意,當下很是客氣地說道「金頭領巡遊四方,卻是風塵滾面,多是辛苦,這次回來,本統領可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你。」
「多謝統領體憐!」地金把頭一垂,道「但地金還要見過大人,許多事情要稟知大人才行。」
「這也正是。」陽天點了點頭,道「那擇日不如撞日,今天適逢我不用到禁軍營中,晚上我在我那小院裡為你設宴接風,順便把地木他們也都招集過來,你們幾個頭領也好乘機多親近親近。」
「稟尊統領旨意。」地金向陽天拱手說完,轉身向陽府走去。
不理那邊父親如何責斥大哥,又如何聽取地金匯報,陽天卻也立即轉回自己那小院之中,連忙修書一封,封好火漆,急令小環送到門房那裡,馬上發送出去。看父親的樣子,這京中城衛統領之職,十有八九會是自己提名的張信昌,先要給他個信,讓他有些準備才行。
這邊才一忙完,陽天正要命令小敏等女準備些酒菜,打算晚上設宴招待地金,乘機拉攏這個高手到自己身邊。卻聽外面一陣喧鬧,隱隱可聞一個大嗓門在正院中咆哮怒罵。還不知是何人如此膽大竟敢在府中罵人的陽天立即出了小院,才見正院中央,一名長得五短身粗的紫袍老者帶著數十名家丁,正在院內折花拆木,竟如抄家一般地忙碌著。
「住手!」陽天大怒,連忙呼喝一聲,上前一腳踢飛一名正要搬起花盆砸碎下來的家丁,指著那名正拍著胸膛破口大罵的紫袍老者喝問「你是何人?竟敢拆我家院子?」
「你就是那中匹夫的兒子小匹夫吧?」紫袍老者全然無懼陽天臉色,冷哼一聲,道「當年你父親在西疆時任一名小卒之時,本侯就已是統兵數萬的大將軍,今日的鎮國侯曹正是也,怎麼?我不能拆你家院子?你有種讓你父親出來放個屁,看我不問他五十軍棍才行!」
「我管你是什麼大將軍還是什麼鎮國侯的!」陽天一聽這人竟是大哥的老丈人,知道為何上門的陽天雖然有些無奈,但關係自家名譽財物,卻絕不容許他人踐踏,立即上前一步,指著曹正鼻子道「但你膽敢再罵一句,再砸一物,就莫怪本公子不客氣了!」
「喲喝,你一個吃屎孩子竟敢對本侯如此無禮?」曹正說著,拾起地上一花盆一邊就要往地砸去,一邊說道「我就砸了,你能奈我何?」
但轉眼之見,卻讓曹正立即愣住了,手中花盆輕顫,卻如何了不敢砸到地上——因為陽天的手中,不知何是多了一把製作簡良,短小精緻的箭筒,那鐵製的箭頭上,還直泛藍光,顯然是沾有毒液,見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