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當老子請不來了嗎?」化老四被范健的話給激怒了,也一拍桌子站起來道「老子這就請來你當如何?」
「我做烏龜從這桌子底下爬過去!」范健脖子一硬,瞪眼道。
「兩位莫要吵!」陽天的聲音很輕,但范健聽了,還是立即向陽天抱拳以示謙意,立即就坐了下來,只剩下化老四站在那裡,左右不是,只能拿眼看著陽天。
「還是楊公子說的好,賞花須在花叢中,妙香樓之妙就在一個鬍子,胡景胡風,胡情胡女,這四者缺一不可!」陽天扳著手指說道,全然是一副窯窖妓院常客,品色嘗艷的大行家嘴臉「依我之見,化公子過生,自然為尊,我等湊湊份子,到妙香樓去樂呵樂呵如何?」
「一切全憑公子決斷!」范健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顆拇指大的明珠道「這珠子價值萬兩,我和陽公子的份子就算這上面了。」
「這如何使得?」一名大藥商的公子黨參連忙擺手道「各位公子都是平日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今日難道讓黨某得瞻各位風采,今日妙香一行,一切花費全算在黨某頭上!」
其他幾名富商子弟也紛紛出言邀請,卻讓陽天這個提議人心中暗喜,他原本就是故作姿態,根本就沒有打算自己掏錢,現在既然有這麼多的羊枯要主動出頭,他也樂得其成,只是笑吟吟地坐在那裡不再說話。
這些權貴子弟本就是看到陽天來了才會跟來為化老四過生,現在見陽天不說,他們也就選擇了沉默,很快那些富商子弟們就決意好了,由他們湊份子出錢!
與前次所去的小聖宮又有不同,這次到的卻是一棟新建的城堡,待得陽天等人就要往那城堡內走去時,忽然聽到旁側一閣樓內傳來喚者「下面的可是陽三公子?」
陽天抬頭一看,好啊,情報果然準確,那倚在樓欄上,喝著甜酒,正笑吟吟地看向自己的不是太子楚鎮又會是誰?當下一拱手,皮笑道「末下陽在,見過楚公子!」
他知道,到這種地方來的人,除非是極熟的,是絕對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的。而這楚鎮身為將要納妃的太子,自己身邊又有這麼多的人,若是當場指認出來,恐怕會讓楚鎮立即翻臉!
「既然陽公子來了,何不上樓一敘?」楚鎮向陽天一點頭,又轉向化老四和他身邊的幾名各部尚書之子眨了眨眼。
這些公子哥們雖然個個紈褲無極,但也都知輕重,當下命那些身份低微的人先去訂好的城堡,只是陽天與這些認得楚鎮的權貴子弟們上了閣樓。
「幾月不見,陽公子愈發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看得本王心中甚是愧顏!」待陽天才一上樓,楚鎮立即上前拉住陽天的手笑道。
「殿下所言差矣!」正在陽天心中想著如何回應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出聲反駁,扭頭看去,卻是一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少年,大冬天裡還搖著扇子,一臉高傲地說道。
「呵?你倒說說,我何處錯了?」楚鎮在這少年面前很是好脾氣,笑臉問道。
「殿下說這陽三公子玉樹臨風,我倒還相信三分,瞧他有模有樣的,長得倒還周正。只是說他風流倜儻,我卻並不認為!」少年說著,走到陽天跟前。陽天只覺一股清香襲來,帶著些許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不明白,卻讓陽天覺得很是好聞!
「莫非陽三公子還當不得這風流倜儻?」楚鎮笑問道。
「當不得!」少年看著陽天冷笑一聲,指著陽天的鼻子道「稱他一聲下流無恥就已大大抬高他了,又如何當得風流?」
「你這死娘娘腔!」陽大心中大怒,若不是現在情形不明,不知自己若是揍這少年一頓,周圍的公子哥們會不會聯起手來反打自己,恐怕陽天早已動手,但臉色沉沉的他腹內卻在誹詬起這少年的不是來我看你細皮嫩肉,捏腔作勢,擦脂抹粉的娘娘腔,老子保佑你出去被車,不!是被馬撞死!
楚鎮見陽天臉色不善,知道這少年出言得罪了他,不忍責怪少年,只是伸手一拉陽天的胳膊,以防他出手傷人,接著連忙岔開言語,扯著陽天道「剛才本王叫大家來,卻是為了飲酒作樂,莫非大家要守在這門口喝風飲寒不成?」
當下一干紈褲擁著楚、陽二人,往那溫暖如春,艷色無邊的房內走去,待著數人坐定,少不得又是酒色雙擁,逼那些胡姬們裸身跳舞,迫那些妓女們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好在陽天在前世就養了好大酒量,再加上他今晚有所欲為而來,這個世界那點清酒卻也並不能難到他,但好漢也架不住人多,被那班紈褲們拉住猛灌許久,去了幾次茅廁,回來也與他人一樣,醉眼迷漓,腳下生虛,一時沒有注意,一屁股就坐到了那娘娘腔的少年身旁。
說來也奇怪,陽天雖然喝了不少的酒,卻心裡很是清楚,他看這少年避開自己,心中冷笑果然是個男寵,若不然為何一夜只端坐在楚鎮身邊,面紅耳赤地看著從人飲酒作樂,左擁右抱的好不痛快。放眼整個宴場,偏偏只有他這人身邊沒有一個妓女侍陪,反而對那些主動靠上來的妓女避若蛇蠍?而這些廳內眾人恐怕也都知道這少年身份,所以並不與這少年嬉笑,只是各顧玩樂,對他視若不見。
想到這裡,陽天藉著醉意,想要逗逗這個男寵,於是伸手向那領班模樣的女妓喚道「快找一名上好的美妓來,怎麼可以讓我身旁這位小兄弟獨坐冷板凳?」
「陽天,你敢!」那少年一聽竟要給自己安排妓女,小臉立即嚇得蒼白,忽的一聲站了起來,指著陽天罵道「你給我滾,本……老子的事情,要得你管?」
陽天大怒,你不過是一個靠著楚鎮寵愛罷了,竟然膽敢罵我?正欲發火,轉眼又想到自己若是打了這男寵,雖然楚鎮明的不會說什麼,但暗裡恐怕是又要給自己一些小鞋穿。當下冷笑一聲,低下頭不去理會。
但這少年似乎天生與陽天是個對頭,見陽天服軟不言,被冷落了一個晚上的他反而找上門來,繞過凳子走到陽天跟前,伸手一推陽天肩膀,道「你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怕了我?若是怕了我,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放過你!」
「啪!」陽天一耳光打在這少年臉上,那少年俊白的小臉立即顯露出五個手指印來,陽天依舊怒氣未消,指著少年罵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如此辱罵?」
廳內被這一耳光給震住了,剛才還喧鬧異常的場面立即安靜了下來,眾人屏住呼吸,拿眼看著一旁臉陣青陣白的楚鎮,只等他示下意見,就要把陽天老揍一頓。
楚鎮的臉色瞬間轉過千百個變化,最後忽然一紅,強顏笑道「陽三公子喝醉了,切莫與小孩子家一般見識!」說著,忽然向那少年怒容道「早說不帶你出來,現在可好?惹了三公子生氣,還不快給三公子陪罪?」
那少年先是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陽天,後聽楚鎮如此訓斥自己,捂著臉怒瞪陽天一眼,眼睛一紅,垂垂欲淚之時,忽自把頭一低,轉身急急往樓下跑去。
「我去看看,千萬莫要出了什麼事情!」化老四說著,把懷中胡姬往旁側一推,追著那少年就下樓去了。
「別理他,由他去就是,三公子,我們繼續玩樂!」楚鎮看著那少年下樓,先是一臉擔心,待見化老四追了下去,舒了口氣,又要拉著陽天坐下。
打走了人家的男寵,陽天如何還能厚顏留在這裡?當下恭言謝絕,又不好意思地說了些對不起的話,不理那楚鎮一臉古怪的模樣,陽天夾著膀子向那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