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國風流 第二卷 初露 第十三章 落井下石
    雖然陽天心中疑惑,但他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帶著陽武,轉回了府中。

    雖然一夜未睡,但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心事太重,他急需解決,卻也全無睡意。命那陽武自己回去休息,他回入獨門小院,立即就以密令招來了黑衛四頭領。

    「地木,你們黑衛現在切實人數有多少?又是如何分工的?」陽天冷著臉問道。自從那日確定了他統領黑衛後,為示威嚴,他就從未在這些屬下面前展露過太多的笑容。

    「黑衛金、木、水、火土五隊總計六百三十二人,除卻金隊直屬統領管轄外,其餘四隊主要訓練剌殺和護衛,並無明確分工。」地木躬身說道。

    「既然如此,以後你們要加強情報收集的訓練!」陽天一想到自己竟被楚鎮剌殺,卻毫不知情,背脊上就冒起寒意,雖然他至今還不明白楚鎮為何要剌殺自己,但生死關頭,他第一個想的就是如何保衛自己,然後再圖報復!

    「只因屬下此前專司護衛,忽然轉訓諜報,恐怕所需時日並非一兩天就能完成的。」地木見陽天眼露寒意,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才讓他如此震怒,但想到忽然接手這從未沾足過的內容,卻又不得不把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既然這樣,那你們更應當加快訓練!」陽天說著,忽然想起了燕三,事出突然,他也要立即著手準備了,於是又道「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訓練的機會,限於今晚之前,給我找到一個名叫燕三的人!」陽天又把燕三的主要特徵和他的身份介紹了一番,再三叮囑不准為人查察,更不能動用官府勢力,只憑這六百多人,去尋找燕三。

    「公子,這……」

    地木還要再說,卻被陽天忽然厲聲打斷「以後不准再叫我公子,我是黑衛統領,請地頭領以統領相稱!」陽天存心把自己的身份和職位分開,就是不想過多的讓他們顧慮父親的影響。

    「是,統領,這麼大的京城,尋找一個人,也許……」地木連忙鄭容說道,但又是說了一半,又被陽天給毫不留情地打斷了。

    「沒有也許!」陽天的臉快要拉到脖子上了,他的聲音有些像是夜貓子鳴叫一般,尖銳而又陰森「若是你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留你們幾個頭領還有何用?」

    「是,屬下自當盡力!」地木從心底裡發出一股寒意,不知為何,那怕是面對陽復清都沒有畏懼感,卻在這個十六歲的公子面前油然而升,也許,只有地金,才能讓他心升此感吧。

    「下去吧!」陽天歎了口氣,忽然感覺自己真的很孤獨,雖然身家百萬,雖然身份高貴,但在這個時代,卻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待地木與一班頭領離去以後,陽天又在房內轉了一會兒,覺得必須要盡快地充實自己的力量才能自保,他就坐不住了,立即吩咐一聲,招來包青和幾名家將,帶著他們連早飯都沒有吃,就又離開了陽府。

    這次他去的是衛王府,他想要得到那萬柳莊,還需要衛玉這個主人點頭才行,這些日子,要多與他親近親近,尋機巧取才是。

    正要轉身離去,卻見一輛馬車匆匆駛來,坐在車內的衛玉看到陽天,立即招呼道「陽公子,快到車上來!」

    陽天瞇眼一笑,讓包青等人騎馬隨在車後,自己連忙上了馬車,那馬車在府門前幾乎未停,立即就又繞過衛王府,往城外駛去。坐在車內的陽天查覺有疑,於是問道「世子這可是效仿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典古?」

    「非也!」衛玉苦著臉道「我是有事想要請求公子幫助!」

    陽天訝然問道「世子還有什麼需要陽某效勞的?」

    「我剛才失死了人,想請公子幫忙一二。」衛玉盯看著自己的手,防佛要把這剛剛殺過人的手給看穿一般。

    陽天訝然,想這衛玉雖然不堪,但好歹也是世子身份,若是傷了普通人命,又如何會這般憂心?聽他斷斷續續的描述,陽天方才知道果如自己所料,這班公子哥在自己離開以後,又在那妙香樓內逗留許久,喝得大醉方散。但因回來的路上,衛玉與那秦善一路,兩人馬車本來一前一後走得穩當,偏那秦善想到輸了項鏈,一路上發瘋了一般又嚎又叫,使得衛玉聽了煩燥,於是就下了馬車,想要乘著酒興好好羞辱一下秦善。

    卻沒有想到秦善此時神智已迷,面對衛玉毫無懼意,兩人竟在秦善的馬車上翻打起來,左右近侍想要上前勸阻,卻被借酒發瘋的衛玉一腳給揣出老遠,誰知這一揣之時,他手中持著的馬鞭柄頭正頂在秦善的喉嚨上,生生把秦善給頂死了!

    闖了大禍的衛玉也不敢在那馬車上久留,假言說自己安慰秦善睡去,不管那秦善的侍衛相信與否,立即就跳上馬車,催促馬伕急駕著馬車趕回府中,想要拿些銀兩跑路,卻在府門外見著陽天,這是想向他借使些銀子花用。

    陽天聽完,心中已有了計較,但臉上還是一副為難的模樣,歎了口氣道「非為陽某不願幫助世子,而是因為昨晚雖然贏了些銀子,但已上報給我父親,雖然待我回家去時沒了銀子交差,這叫我如何是好?」

    「我自然知道公子為難,但事情太過緊急,我怕待會兒城衛就要封城,這才厚顏相求,還望公子看在多日情份上,幫助則個,若等他日衛玉有了出頭之時,自當湧泉相報!」衛玉說著,竟全然不顧身份,下了暖坐,跪在車廂內就向陽天磕頭泣求起來。

    陽天急忙拉他起來,歎道「世子實在是難為我了,這,這可如何是好呢?」

    衛玉盯著陽天的口袋兩眼睛都快要冒出火光,若不是顧及恐怕也非陽天對手,他都要下手強奪了,把陽天嚇得再不敢裝模作樣,急忙道「也並非全無辦法,當下就有一法,只是……」

    「只是如何?你快說來聽聽!」衛玉眼裡的火光立即消失,舒了口氣問道。此時他是全都不顧了,只想著拿了銀子跑路,恐怕就是陽天讓衛玉把他爹給賣了,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家父讓我在這城外購置一處莊園,並給了我一些銀兩,雖然世子能幫我購來一處莊園,我以此項頂了銀兩,家父自然也就不會再責備於我。」陽天眨巴了下眼睛,看著衛玉道。

    「莊園?我哪裡有什麼莊園?」衛玉苦著臉道。

    陽天心中焦急,若不是有所顧慮,他都恨不得能卡著衛玉的脖子提示他還有一處萬柳山莊,但為了表示動機單純,他也跟著苦起了臉,裝出一副懊喪沉思的模樣。

    「世子,要不我們先到萬柳山莊去避一避?」此時馬車已到城外,一直沉言無語的馬車伕忽然問道。聽得陽天心頭狂喜,恨不能抱著這位馬車伕狂讚一聲,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衛玉,全然沒有注意那馬車伕臉上顯露出來的神密笑意。

    「對啊,我還有一處萬柳山莊!」衛玉知道萬柳山莊生活太苦,難以搜刮到多少銀子,他只想著以這萬柳山莊換取陽天這個大財主的銀兩,於是急言道「陽公子,你看這樣如何?我以萬柳山莊為質,押你十萬兩銀子如何?」

    陽天正要點頭,忽然想到若是自己表現得太過急切,恐怕未免太露骨了。臉上的愁容立升,歎道「也不是不可以,但這萬柳山莊你也知道,我實在難以讓家父相信是以十萬兩銀子買下的,更別說是質押了!」

    「那我就賣給你,賣給你如何?」衛玉緊緊地抓住陽天的胳膊,似乎生怕他跑了一般,急言道「我以八萬兩銀子把萬柳山莊賣給你!」

    「這無憑無據的,你讓我如何與家父交待?再說這萬柳山莊又豈是世子能做得了主的?」陽天又歎了口氣道。

    「做得了主,自然做得了主!」衛玉說著,撕下一截綿袍,想要咬破手指立下字據,卻又忍不了那種痛意,於是吩咐一聲馬伕,讓他劃破了手,沾著他手上的血寫了字據,又在下面蓋了自己的章印,這才交到陽天手中道「這萬柳山莊是已歸在我的名下,公子拿去就是,絕然不會有人麻煩於你。」

    陽天在接過那破綿的同時,不經意間瞟到半跪在衛玉身後的車伕正向他使眼色,他心中疑惑,當下卻也並不作聲,只是接過破綿裝入懷裡,他也知道此時讓那衛玉找來憑契是絕無可能,好在用了這親「筆」信,卻也可以當做憑據,所以也不多話,立即命令包青回府取來才贏的金瓜子。

    「世子有此劫難,陽某也不知當如何勸說才好,只是想請問世子,今後意圖何往呢?」陽天看似隨口問問,但在這說話間,他卻扭身擋住了衛玉眼睛,乘機取來了車伕悄悄遞來的一塊手帕。

    「我先到池州去躲上一躲,我那姨娘表兄現在池州是任郡守,想來還是安全的。」衛玉說擦了把頭上的汗說道。

    「世子稍侯,待我下車放便一下。」陽天尋了個借口下了馬車,走到一處柳樹後面,乘人不備,悄悄展開車伕遞來的手帕,那上面卻是短短四字殺是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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