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國風流 第一卷 風起 第二十章 力大無比
    紀雍現在也是使的一個苦肉計!他知道以陽復清那樣的人,是絕不會任憑陽天胡鬧的。所以在把紀山救出去後,他就依著張信昌的計謀,把自己給關進了牢中。

    而這紀雍是什麼人?這人是太守大人最為信任的幕賓,在太守面前說兩句話就可以讓自己吃不完兜著走的主!雖然因為太守公子胡鬧把他給關了起來,但那些牢卒們誰敢真的把他當成一個犯人看?牢房都不用進,就在外面的會客室內,擺了些酒菜,由牢頭親自下首作陪,又叫了兩名上得檯面的牢卒湊成一桌,當即吃喝起來。

    等陽天急匆匆地趕到時,這酒席才吃到一半,紀雍也喝得兩眼發紅,就著那清清的酒水,直如鮮血一般。

    陽天是沒有什麼耐心問他怎麼會是這般,辦正事要緊!見這紀雍喝得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的,陽天怕他騎在馬上半路給摔下來,於是命人趕來自己的馬車,扶他進去坐了,自己挑了匹健壯的俊馬騎上,由陽武前面開道,數十名家將隨護著,急匆匆的就往城外趕去。

    太守的三公子要出城,誰人敢攔?陽武在那城門下一亮照牌,本來已經緊閉的城門立即吱吱洞開,一行人連停都幾乎沒停,一溜煙地出了西城門。

    沿著驛道往西行了三十餘里,就隱隱可見一處江邊山崗,黑漆漆的夜裡直如潛伏在那裡的洪荒巨獸一般,擇人而噬。陽武先前曾數次跟隨陽復清到這江北大營,自然輕車熟路,在那驛道的分岔口毫不猶豫地朝北邊拐了個彎,縱馬馳行不足三里,翻過一座不甚高大的山崗,就可見一處燈火通明的所在,來會巡兵無數,不是江北大營中軍駐地,又會是哪裡?

    巡邏兵很快就發現了這一夥人,立即呼喝一聲,一隊騎兵眨眼即至,把陽武等人團團圍住,領頭一名黑臉壯漢,身高足有八尺,騎在一匹高大的黑尾棕毛馬上依舊要兩腿搭在外面,手中一把大刀足有一丈三尺,上前一聲冷哼,手中大刀一揮,沉臉怒道「哪裡來的人,竟然膽敢夜闖軍營?」

    「南京太守府陽三公子到,還不快通知你家雷統領?」陽武收住馬勢,鎮容道。

    「太守府陽三公子?」這黑臉壯漢皺了皺眉,忽然把臉一變,厲聲道「既然是陽三公子,那更應當遵守軍營規則,若無軍情急報,又怎可夜入軍營?」

    「你怎麼知道沒有軍情急報?」陽天見與這混人糾纏不清,於是縱馬上前道「南京城內出現了匪黨,本公子深夜前來,就是為了調集部份駐軍前去剿匪,若是擱誤了時間,讓那些匪黨逃路,你可知該當何罪?」

    「若是南京城內出了匪,自有城衛負責,就算是城衛鎮壓不住,也自當有太守令節調兵,你可有太守大人的親筆令節?」誰知那黑臉壯漢毫不服軟,伸手叫道。

    「哪裡來的黑炭子,竟連陽公子的路都敢攔?兄弟們,給我拿下!」陽武見這黑臉壯漢左右不過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如何看在眼裡?見他刻意阻攔,立即失了耐心,把手一揮,立即就有數名家將上前欲擒拿住他。

    「喲喝,你們造反了不成?」那黑臉壯漢說著,手中大刀當先就朝一名家將砍去。

    「包青,你這是做甚?」身後幾乘健馬即馳而至,當先一名武將把臉一沉,連忙阻止住這黑臉壯漢,接著翻身下馬,上前向馬背上的陽天曲膝一禮,朗聲道「在下姚文元,見過陽三公子。」

    「咦,你認得我?」陽天見這武將能管得住黑臉壯漢,正想問他是何身份,卻沒有想到這人竟先認出自己來了!

    「陽三公子年初舉行的成年禮了,在下曾隨雷將軍到府上參禮,有幸與公子有一面之緣。」這姚文元恭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帶我到中軍營中見你家雷將軍吧!」陽天不願再在這裡多留,當即催促道。

    「請陽三公子隨在下來。」姚文元說著,番身上馬,當先引路。

    「姚將軍,雖然你是萬夫長,官階比我高,但也不能在我面前違犯軍規!」那黑臉壯漢卻把大刀一揮,擋住陽天等人的去路,轉向那姚文元說道。

    「好你個包青,果然沒沒了你愣頭青的綽號!現在竟連本將軍的命令也不聽了?好,來人哪,把這包青給我抓起來,先關到禁閉室內!」姚文元沒有想到當著自己的面,這人竟還敢阻攔陽天,立即惱羞成怒,把手一揮,立即連帶著那包青的數十名手下,都向他圍了過去。

    陽天見狀暗覺好笑,一個包青,值當得數十人去圍捕嗎?但看到那包青的舉動,陽天立即又驚訝了起來。只見那包青一邊依舊歷數著軍中營規,一邊持著大刀,未等那些人圍到他的跟前,就用刀背把四五個人磕落下馬。接著見那些人依舊上前,立即怒喝一聲,手中大刀揮成一團銀花,直把剌向他的十數把刀劍擊飛出去,然後橫馬山道中間,僅憑一人之力,竟把數十人都給擋了起來。

    「果然有些能耐!」陽天見這包青威猛無比,立即起了攀比之心,扭頭看著陽武道「你可能勝這人?」

    「在下不能。」陽武下意識地說道,但轉眼又想這樣只會讓陽天更瞅不起自己,連忙又補充道「在下常以柔力巧技制勝,若是只和這愣頭青的蠻力相比,在下卻是甘敗下風。」

    「這麼說,除了氣力以外,你還是能打得過他了?」陽天展顏一笑,不等陽武說話,一指那依舊舞個不停的包青道「如此,你去把他制住!」

    陽武聞言暗自叫苦,他雖然自認巧力比這包青靈活許多,但奈何氣力卻遠遠不足,這就如同他能手執匕首百發百中,但現在人家抬著一座山向他壓來,自己又如何能抵?但陽天就在一旁看著,陽武卻又不能不出手,猶豫再三,陽武忽然眼前一亮,縱落下馬,手中馬鞭朝著馬屁股上用力一鞭,那馬吃痛,立即灰灰叫著,直向包青衝去。

    「喝!」包青一見健馬馳來,這山道並不寬敞,勉強可通四馬並行罷了,而自己擋在中間,卻是避無可避,顧不得其它,立即大喝一聲,手中大刀朝著那奔來的馬頭用力一戳,生生剌入馬頭,穿過馬脖子,直沒入馬身體內,一丈多長的大刀,只剩下不足五尺在外!

    但那馬勢未竭,竟依舊頂著大刀往前衝,這包青怒吼一聲,兩臂立即漲起老粗,身下的黑尾粽馬腿一軟,竟自被壓倒在地,但這包青依舊坐騎在上面,生生依靠著兩臂之力,把那重達數百斤的高頭大馬給挑了起來,遠遠地拋了出去!

    「了不得!」陽天看著身上被馬血淋濕的包青驚聲呼道,現在他已全然忘了這包青曾得罪自己,心中百般念頭歸於一處這種人,一定要拉到身邊來!

    但陽武卻不知陽天此時的心思,他只想著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立即乘著那包青手中大刀尚未收回的機會,馬鞭一揮,疾若流星一般直向包青頭頂罩去,那包青才一回頭,馬鞭就已罩住他的脖子,陽武手腕一抖,立即如被勒著他額頭上青筋暴露,臉面漲紅如血。

    「奶奶地!」這包青動了真火,伸手拉住鞭索,用力一扯,生生把陽武向他帶了過去。其他幾名家將見狀大驚,連忙上前抱住陽武,替他抓住鞭柄,六七個高大的壯漢一齊使勁,方才沒讓牛筋所制的馬鞭給穩住去勢。

    「包青還不放手?」姚文元怒喝一聲,持著一把利劍,半是恐嚇,半是認真地就向包青頭頂砍去。

    「放就放!」包青說著,銀牙一咬,手再一用力,制地柔韌的馬鞭立即「崩!」的一聲,生生從中間斷裂開來,陽武等人一時不查,竟就仰天倒去。

    「你這愣頭青,今日本將非把你軍法處置不可!」姚文元這下子可是火了,手中本來已停頓住的利劍,現在毫不猶豫地就向包青頭頂砍去。

    「且慢!」陽天連忙阻止道「姚將軍為何要懲治無罪之人呢?」

    姚文元也並非真心想要殺這包青,現在聽到陽天勸解,立即順架下來,收了利劍,但嘴裡依舊說道「公子,你不用為這人求情!」

    「我並非為他求情。」陽天笑道「只是我不懂軍中營規,深夜冒入,被包隊長阻止,也是應該。包隊長職責所在,又何罪之有?只是我的確有急事要見雷將軍,卻不知包隊長能否通融則個,讓我入營?」

    「通融個屁!」包青之所以被取了個愣頭青的外號,的確夠愣的,雖是普通人,見人家如此賣好,自當乘機罷手。但偏偏這包青卻是一根筋到底的人,他認著的死理,誰也拉不回來,當下把手下揮,怒道「今晚你們別想打從這裡入營不說,還要賠我的馬來,不然我們就手底下見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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