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復清緩緩轉過身來,看了陽天許久才道「你很想知道?」
「當然,孩兒對此心存好奇,望父親能告知孩兒。」陽天躬身道,潛意識裡,他已認定了這些黑衣武士是陽府的秘密所在。
「你能保密?」陽復清眼睛瞇了起來,有些戲弄地看著陽天。
「孩兒能夠保密。」陽天眨巴了一下眼睛,這位父親也太小心了點吧?
「那我也能保密!」陽復清抿嘴一笑,道。
「父親……」陽天被父親如此戲弄,心有不甘,還想再問,卻見他早已抽出書架上的一捲上等宣紙,又開始了每晚一次的繪畫。知道父親不會告訴自己了,陽天歎了口氣,也不再問,替父親掩門離去。
「公子,張統領求見!」陽文就在書房外不遠侯著,見他從書房內出來,立即迎上說道。
「張信昌?他來有什麼事?」陽天一邊說著,一邊隨著陽文往前廳客房走去。
「公子今晚見那些黑衣武士的事情,可曾問過大人?」陽文一邊提著燈籠在前引路,一邊回過頭來輕聲問道。
「問過,父親說那是府中密衛,還叮囑我不能說出去呢!」陽天心中一動,展顏笑道。
「大人真的對公子說了?」陽文一聽大驚,這個秘密可是連大公子陽鎮都不知道的!大人若是對這三公子說了,豈不是心存偏愛?抬頭一看陽天那笑瞇瞇的神情,立知自己一時不慎,竟是上了這位三公子的當了!但事已至此,再也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只是再三叮囑陽天道「公子既然已經知道,可千萬不要說於任何人聽!」
「那是當然!」陽天點頭應是,又側頭問道「那總管可否告訴我,府中的黑衣密衛有多少?又有誰人統領?只是負責府內安全嗎?」
「公子既然已知道黑衣密衛的存在,乾脆我就全說了吧!」陽文說著停下腳步道「府中密衛總計一千人,分為黑白二衛,黑衛主要負責安全,在下不才,黑衛卻是由屬下統領。白衛主要負責刺探情報,並行使暗殺之權,只是白衛統帥,我雖在府中多年,卻並不知然。」
「這麼說來,白衛比黑衛更厲害了?」陽天想著那救命一箭,若是有半分差矣,自己的命就休矣!再想那四名黑衣人持網罩住南唐趙氏的陣勢,分明是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恐怕就是陽武這般強將,也難能如此!更何況還有一個更厲害的白衛?若是能把這兩股力量收為已用,豈不比那燕三等人更勝百倍?
「公子不必動此心思,府中黑白二衛是由大人所創,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有萬劫之危,大人是絕對不會願意把這二衛交到公子手中的。」陽文見他問得仔細,知道他是動了貪念,立即就拿話堵住了他的心思!
「不動就不動,你又何必如此打擊我?不就是棋差一著,輸了個賠本嗎?」陽天老臉一紅,想起了自己的確思慮不夠周全,差點釀成大禍,知道父親對自己失望,更別提把黑白二衛交給自己了。
「如此就好!」陽文又執燈前行,才走一會兒,見陽天悶悶不樂,於是又勸慰道「公子也不必苦惱,想來這事在人為,大人能以已之力,創建出黑白二衛,公子年紀輕輕,又比大人前年一介白丁出身好上百倍,為何又不能自立密衛,專為公子所用呢?」
陽天聞言心中大亮對啊,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培養密衛呢?想想自己手中還有贏來的兩萬兩銀子,再加上存在府中的幾百萬兩,莫說是密衛了,就是一支軍隊都能養得成了!若是有了這嚴加訓練出來的密衛相助,信息自然知覺更早,以後自己想要做什麼事不是都可以事半功倍?
心中雖然透亮,但陽天還是有些猶豫,向陽文問道「如此,如此父親他不會怪我?」
「公子多慮了!」陽文歎了口氣道「大公子在前往京城的時候,大人就再三叮囑他要在京城多建密衛,好能剌探情報。然而大公子光明磊落,卻不願做這種偷耳竊聞的事情,當下就回絕了大人,讓大人很是生氣。若是公子你能建起密衛,甚至超過黑白二衛,大人只會更高興,又如何會怪罪於你?」
陽天心中大定,但想聽著這陽文的解釋,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好啊,大哥光明磊落,我到成了偷耳竊聞的小賊?但想到這密衛建立以後的諸多好處,陽天卻對這小賊之名也全然不在乎了。黑貓白貓,逮到耗子的就是好貓,這可是偉人說的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才是自己的風格嘛!
從輯賊失敗的陰影內走出來的陽天心情大好,入了前廳一看到張信昌,立即急走幾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張大人,今日可是多辛苦你了。」
「在下不敢!」張信昌連忙躬身道「能為陽府分擾,是在下的福份!」
「哪裡的話?有功則賞,無功則罰,這是千古不變之至理!」陽天說著,轉過身來看向陽文道「陽總管,我父親可決定如何獎賞張大人了嗎?」
「公子在向大人提說獎賞後,大人思慮了一下,已有了決斷,似乎是南京都尉?具體如何還要等稟告大王后再做決斷。」陽文忙道。
我提說獎賞,這是幾時的事?我怎麼記不清了?陽天心中疑惑,但轉眼一想,恐怕是這是陽文刻意幫助自己在這張信昌面前賣好罷了!心中對陽文很是感激,向他悄一點頭,又轉向張信昌道「父親的奏議向來是准的,雖然現在聖命未達,但想來也不要差到哪裡,本公子現在就提前恭喜張大人了!」
「在下惶恐!」張信昌連忙伏身下跪,心情激動地說道「多謝公子提拔,在下今後定唯公子之命是從!」說完,立即老老實實地磕了幾個頭!
磕幾個頭算得了什麼?這南京都尉之職可是僅次於南京太守的武職!但凡是南京城內的城防軍、城衛軍、府衛軍、下屬府縣的衙役、士卒等都歸都尉管轄。編下人數足有萬餘,職從六品,重地南京的都尉,卻遠比普通城府的正六品知府權勢都要大!若是朝中有人,混個一年半載的資歷,再往上升,那就是郡守,真真正正的進入了陞遷的快車道!而以自己這般年紀,再有陽大人後面,只要不是出了什麼大的錯露,恐怕在四十歲以前,就能進入京城了!
「張大人也不必如此!」陽天上前扶起張信昌,道「還有一事,想請張大人幫助則個。」
「請公子儘管吩咐,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是因今晚在那紫金山遇敵,府中家將死傷甚多,所以我想從張大人的城衛軍中挑出二十個無牽無掛的精兵強將,不知這事是否能成?」陽天想到做到,這密衛之事不易遲緩,要立即著手創辦為妙!
「精兵強將倒是不少,只是同時又要達到無牽無掛的要求恐怕有些難辦,城衛軍中恐怕不多,可否容我從別處調用一些?」張信昌知道這陽府家將可比曾通士卒要強上百倍,想要做這陽府家將的人多之又多,但要圓滿完成陽天的交待,小小的城衛的確有些困難,於是說道。
「也行,但在入府之前先要讓本公子過目才行!」陽天說到這裡,又著意叮囑道「切意,一定是無牽無掛的單身士卒!」
「公子放心,在下這就去辦,明日午時帶來由公子過目確定!」張信昌說完,又與陽天虛套一番,但想到這事的確有些問題,他也不敢久留,立即就出府辦理去了。
待送走張信昌,陽天轉眼又想到那陽武,他負傷下山,現在不知怎麼樣了,要去看看才行!正準備去陽武所住的院子看看,卻聽到門房處一陣喧鬧,出門看去,卻見手臂掛綵的陽武正與紀雍和一群將服打扮的人走進府來。
「陽大哥,你傷勢如何?」陽天急忙上前問道。
「公子不用擔心,這點小傷得算了什麼?」陽武咧嘴一笑,又指著身旁的紀雍道「反倒是紀先生,公子還是多多關照關照!」
「紀先生,你也受傷了?」陽天連忙又轉向紀雍問道,但見紀雍衣衫整潔,全身上下全無受傷的模樣,卻又不知為何要讓自己多加關照了。
「紀雍未能抓住那南唐公主,還望公子降罪!」紀雍說著,就要向地上跪去。
「紀先生千萬不要自責!」陽天連忙扶住紀雍,歎了口氣道「要怪只能怪我太過大意,竟全然沒有想到先機早已盡失!」
「並非這樣!」忽然一聲怒喝,陽天抬頭看去,卻是那愣頭青包青,正如一座山似地堵在台階上,一根胡蘿蔔粗細的手指指著紀雍急聲道「是這人故意放走那南唐公主,若是不然,我又如何會讓那小女娃娃從手中脫逃?」
陽天聞言大驚,看著滿臉愧然的紀雍沉聲問道「紀先生,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