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國風流 第一卷 風起 第十六章 南京賭城
    消沉了幾天,陽天的心情才在那痛失銀子的鬱悶中漸漸好轉起來。

    這天一早,正準備到城外去蹓嗒蹓嗒,卻見已任府內幕賓的紀雍款步走來。

    「紀先生早啊,今天可有興趣隨我到城外轉轉?」自從知道就是這人的餿主意把二姐陽瀾安排入宮侍奉那個楚王,陽天就在暗中沒少給這紀雍使壞,整得他每日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碗裡忽然冒出個蟲子、被窩裡多條死蛇來。現在陽天叫他,就沒有安什麼好心,也就是想著到了城外,非把這個假清高給累死不可!

    「公子倒是悠閒!」紀雍已隱隱猜到這幾日整蠱自己的正是這位陽府三少,雖然不明白陽天為什麼把自己接入府中後忽然會對自己如此使壞,但多日的驚嚇,讓紀雍再難對陽天有什麼好臉色,冷聲道「而我那侄孫,現在卻還在城衛大牢呢!卻不知公子準備何時放出?」

    「這個好說,待我修書一封,你拿著去找那城衛統領張信昌,他看過信後,自然會放紀山出來!」陽天說完,扭頭回到自己那間小小的書房。這事是陽天刻意而為,本來張信昌早就想放紀山,但陽天恨爺及孫,連帶著把紀山也給惱上了,存心讓他在牢裡多吃點苦頭!

    整了整衣冠,就著熱水洗了洗手,挑了支狼毫銅筆,鋪了張上好宣紙,蘸了些墨水,很是鄭重地抓著筆竿,在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方框,然後在裡面圈了兩個圈,又以一筆相連,然後筆端在那框外重重一按,成了!

    「你把這東西交給張信昌,他自會明白!」陽天說完,不理會那紀雍一臉的怪異,避過他的身子,急急匆匆地就喚了陽武,轉往城外打獵去也。

    紀雍雖然不明白這東西倒底何意,但陽天所說的他卻也不能不信,待墨水干後,小心翼翼地揣到懷裡,就出了陽府,尋到張信昌的住處,說明來意,方才把陽天的墨寶奉上。

    張信昌接過墨寶看了許久,忽然仰天笑了起來,向紀雍道「紀先生可是得罪了陽公子?」

    「我又怎麼會得罪他呢?」紀雍不明所以。

    「但你可知道這信中的意思是什麼?」張信昌手指一彈宣紙,笑問道。

    「什麼意思?」紀雍心中早有疑惑,現在才問出來,也足見他能沉得住氣了!

    「他說你與那紀山兩人同罪,放出去的,只能是一個人!你不曾得罪陽公子,又怎麼會讓陽公子如此惱你?」張信昌笑道。

    「胡扯!他明明是讓你送我侄孫出來,又如何會要我們兩人再進去一個?」紀雍怒聲道。

    「先生不信請看。」張信昌一指那方框道「這方框,代表的是牢房,兩個圓圈,分別是紀先生與你令侄孫,中間以線相牽,代表關係。而這框外止出一點,不是說明只讓放一人,又做何解?」

    紀雍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鼻孔裡直喘粗氣,半晌才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不求他便是!」說完,揮袖就欲離去。

    「哎,先生慢走!」張信昌連忙拉住紀雍,道「先生如此容易動怒,又如何能在那太守府內待下?」

    「士可殺,不可辱,如此三番五次欺辱於我,紀某雖然不才,卻絕不願做這嗟食求羞的事情!」紀雍一臉的怒氣。

    「哈哈,先生何必為這般小事生氣?我想陽公子也非不知輕重之人,只不過是少年心性,無心戲弄罷了。但我勸先生還是仔細想想,倒底是做什麼事上得罪了陽公子,以求補過為妙!」張信昌勸解道。

    「又有何事?左右不過是因為我勸陽大人送二小姐入宮侍君罷了!」紀雍先前不願入陽府效力,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深使陽府之人痛恨,知道入了陽府自己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才會再三拒絕。

    「如此說來,此事倒也不難化解!」張信昌聽完略一沉吟,俯身紀雍耳側如此這般地說教一番,直聽得那紀雍納手拜道「紀某雖然自認有些權謀,但論起為人處世,卻實在不堪!若是張大人的計謀能成,少不得紀某當再備厚禮,登門拜謝!」

    「先生見笑了,還望先生以後在太守大人與陽三公子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幾句,張某就感恩不盡了!」張信昌拱手笑道。

    正趕往城外的陽天卻還不知道張信昌已把自己給出賣了!他現在正一腦子的美食,思慮著等獵到獸物了以後,回來是清蒸好呢?還是油炸的好吃!可惜的是現時沒有辣椒,不然獵了野物燉一個火鍋,在這寒冬季節,卻是大好的享受!

    「前面就是公子讓那燕三開設的賭場,公子要不要進去看看?」離西城門不遠,陽武指著一處臨街小巷問道。

    「賭場?」陽天現在只覺得手上沒有錢財,一聽到賭場,他就想到了白花花的銀子,想著這賭場只賴以支撐的正是自己教於燕三的撲克牌和麻將等東西,陽天這個賭技祖師立覺手癢,連忙喚道「走,我們進去看看,贏些銀子花用!」

    對這賭場,陽天是以大力的,雖然陽天不指望這賭場能給自己帶來多少收入,但也不能太過寒磣了,不管怎麼說,那燕三還要依靠著這賭場養活數十手下呢!所以陽天在母親那裡好不容易磨出來五千兩銀子後,立即就全數都投到了這賭場裡來。但自開業至今,自己還一直不曾來過,聽說連陽武都悄悄進去玩過兩次,而自己這個大老闆,卻見都沒有見過,豈不可笑?

    下了大本錢就是不一樣,這賭場獨門獨院,馬車還未近前,早有兩名黑衣小子迎了上來,指引著馬車停到了院側的一處空地上。陽天才一下車,就見那賭場外面,飄揚著一個大大的旗子,上面寫著斗大的一個「賭」門繡金,檻帶銀,上面還刻畫著金燦燦的元寶,就連門口的兩石獅,都披著一身銅錢裝!

    陽天微服前來,再加上這兩名守門小子是燕三新招來的,所以並不認得眼前的這位幕後大老闆,很是客氣地把他陽天迎了進門,就又安份守已立了在門外。

    才一進門,就是熱火朝天的賭場,此時沒有香煙之類的東西,倒也失了烏煙瘴氣的模樣,但看那一個個滿頭大汗,埋頭苦賭的模樣,實在是很難想像外面竟是寒冬臘月!

    這賭場共分三層,一層是為大廳,只是一些小打小鬧,揣來老婆本來的人,講究的是速戰速決,贏完滾蛋,自然沒有麻將這種消耗時間的玩藝,只有十幾桌撲克,其他的大多還是為這時代的人所熟悉的色子。

    陽天在這大廳內略一停留,就轉上了二樓,但到了門口,卻被兩個粗壯的大漢給攔住「這位公子,二樓以一兩銀子起注。」

    「怎麼?你看我不像是有一兩銀子的人嗎?」陽天拍了拍空蕩蕩的衣袋,阻止了身後要發火的陽武道。

    那壯漢早看陽天身穿華麗,又跟有侍從,知道是有錢的公子哥,之所以開口說話,也是為了提醒,所以雖然沒有聽到銀子嘩啦啦的聲音,但還是放了陽天進去。

    二樓與一樓大廳相比,要安靜不少,這裡雖然賭徒無數,但大多都是玩的撲克牌,聲音自然沒有一樓那樣喧鬧,陽天看了看,覺得沒什麼意思,就又向三樓走去。

    三樓鋪著紅紅的地毯,穿行往來的都是衣著暴露的女子,雖然不比翠玉閣那些的妓女姿色,但一個個也都是中上之姿,再加上來這裡的人都是心存別念,所以也並無不妥。而這三樓更為與下面兩層不一樣的是,這裡大多都是用擋板隔起來的包廂,裡面隱隱可以聽木質麻將的聲音。

    「這三樓又是多少銀子起注?」陽天回頭向陽武問道。

    「十兩!」陽武毫不猶豫地說道,他來這裡,總有燕三隨著,自然不用掏錢,那玩起來毫無顧慮,專撿大的!

    「那你給我取一百兩銀子來,找一個專玩紙牌的包廂來讓我試試手氣!」陽天出行極少帶銀子,需要銀子的時侯,只管向這陽武伸手就行。但偏偏這陽武似乎總是身上揣著無數銀子,只要陽天需要,伸手就來。

    但今天卻是不同,陽天來賭場是臨時起意,再加上前去打獵誰會把幾斤銀子在身上?陽武尷尬一笑,道「公子稍候,我去去就來。」

    說完,就急匆匆地下樓去了。燕三你這個混蛋,大老闆來了,你還不快給放血?

    陽武的辦事效率的確值得表揚,陽天才轉了一會兒,陽武就已提著一個鼓鼓的包袱走了上來。看那包袱模樣,恐怕還是燕三剛哪一桌上收回來的。

    「你對這裡熟悉,快找紙牌包廂來!」陽天一看有了本錢,就更是心急起來。

    「左側包廂是賭麻將的,右側是玩紙牌,公子請看這處包廂,外面還掛有紅牌,說明客人已滿,再看這處,黑牌說明客人尚有不足!」陽武熟門熟路地指點道。

    「那就這處吧!」陽天挑了最近的一處右側黑牌包廂說道。

    才一說完,那門竟自己從裡面開了,陽天愣然一看,卻是一名白白嫩嫩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門後望著自己。

    「對不起,我走錯了!」陽天說著就想轉身離去。奶奶地,來賭牌還帶孩子?

    「陽公子既然來了,何不進來玩玩?」這時,裡面有人出聲喚道。

    陽天感覺這聲音似曾相識,回頭一看,卻是那個拍賣會上見過的固公子,正坐在桌旁,笑生生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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