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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再有兩天就是年關了,但陽天這個御口親封的禁軍校尉,卻迫不及待走馬上任。
這一天天剛剛亮,陽府外的門房裡就已侍立著幾名校尉,他們也都是聽說陽天今天要到軍中赴任,所以一大早就守在這裡,等著接陽天入營。
一大早洗了個熱水浴,穿上一身新發下來的校尉軍服,那紅乎乎的顏色正如陽天此時的心情想想自己馬上就可以統兵千餘,心裡立即就如有團火一般,騰騰燒了起來。
「末將朱有來,馬無去參見陽將軍!」一看到陽天從府內出來,當先就有兩名校尉上前躬身行禮。
「你們是?」陽天一臉疑惑地看著兩位比自己年紀大了一倍有餘的校尉道。
「末將與陽將軍同屬禁軍前營,前營統率化吉安統領知道將軍要於今日赴任,即著末將等前來迎接。」朱有來人如其名,長得真的像隻豬一般。
「哦,原來如此!」陽天恍然大悟,隨即笑道「兩位將軍這名字,嘿嘿,倒是挺配的。」
「將軍英明!」馬無去笑道「這是化統領知道末將二人姓氏,覺得有來如豬,小人像馬,特意恩賜我二人姓名,倒叫將軍給猜了出來。」
「果然是化老四那肆做的好事,我說怎麼這名字如此有趣?走,我們到營中再聊!」陽天一邊笑著,一邊就向停在門前的馬車走去。
那朱、馬二人見武將校尉赴任竟要坐車,正要提醒,但想想陽天的身份,恐怕入軍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若真讓這公子哥兒騎馬廝殺,卻是絕然無此可能。於是也不再說,騎上坐騎,跟在陽天身後,一行趕往南城禁軍駐地而去。
化老四雖然身為禁軍前軍副統領,但向來與統領化劍不和,明裡暗下,兩人都針鋒相對,以至於五萬禁軍前營,也跟著被一分為二,各成一班,就算是在營區內,卻也是徑渭分明,以中央直道為界,左營是化劍天下,右營卻是化老四的禁地!
因為同屬忠君一黨子弟,再加上又與陽天舊好,所以陽天一入前營,未等他趕去參見統領,就被化老四安排在營門口接迎的數十名校尉簇擁著帶入了右營,使得陽天看著左營的一班前來迎接的校尉苦笑著搖了搖頭。
「陽老弟啊,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你給盼了來!」才到營房門口,化老四就已迎了出來笑道「以後老弟來了,嘿嘿,我們兄弟還不可以在這禁軍前營內橫著走?」
「化大哥此言差矣,我等同為朝廷效力,自當同甘共苦,只要問心無愧,哪裡不能走動?」陽天笑道。
化老四卻全然沒有聽出陽天話裡的意思,只當陽天是覺得人多嘴雜,故意說得耿然一笑,於是一拍陽天肩膀,噴了陽天一臉的酒氣道「陽老弟卻是太過小心了,別的地方我還不敢說,但在這右營內,都是自家人,大膽暢言就是!」
說完,又拉著陽天胳膊往房中帶去道「我知道老弟要來,特意命人煮了一鍋香肉,又從府中偷出來數壇貢酒,嘿嘿,今日卻要與老弟開懷暢飲一番才是!」
「軍中還能飲酒?」陽天訝然問道。
「然也!」化老四笑道「你當這裡是甚地方?這裡是禁軍軍營,尋常除了訓練一番,哪裡會有甚子戰事?要我說老弟也不用去十營赴任,只陪著老哥在這裡喝些小酒,閒來無事再以外面走走逛逛,虛應過這一冬,明年拍拍屁股等著升任就是!」
「化大哥說笑了。」陽天雖然有心拒絕,但想著這化老四代表著相當多的一批將官,若是自己不給面子,恐怕讓這些人心生警意,當下不動聲色,只是隨著化老四進入房中,與一群將官飲酒作樂。
要說這貢酒,遠在南京時他就沒少喝,更別提是在京城,卻也並不能引起他多少興趣。只是那煮得滿滿的一鍋香肉,卻因少了許多佐料,吃得也是白淡無味,陽天虛應一番,卻也是臉紅漲熱,走路飄虛,但腦袋依舊清醒如常。
「陽將軍,在下孫勝,現任十營營尉,以後同營共事,還請將軍多多關照!」陽天正想尋機開溜,卻見一名歪帶著頭盔,走路東倒西歪,滿臉胡茬的粗臉尉將端著酒碗走上前來,打著酒嗝說道。
「屬下陽天,參見將軍!」沒想到這人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陽天卻不敢怠慢,連忙拱手道。
「嘿嘿,陽將軍這不是寒磣在下嗎?」孫勝苦笑道「公子以後能多多關照在下就已不錯,又怎敢真當將軍長官?」
「也非如此!」陽天連忙鄭容道「那怕屬下只在這十營一天,將軍既為十營統領,都當是屬下上官!」
「陽公子,嘿嘿!」孫勝咧嘴笑笑,把碗中的酒一飲而盡道「來,我們喝!」
「將軍喝得已經不少了,可否帶屬下到十營去轉轉?」陽天陪飲了一碗熱酒,看看四周喝得東倒四歪的眾將官們,不願在些久留,因問道。
「公子真把這當成回事了?」孫勝那原本迷漓的眼裡透出一絲清光問道。
「既然來了,總不能白混一場罷了!」陽天認真地說道。
「那好,我帶你前去看看!」孫勝此時全無剛才的醉意,也沒有敬語,把酒碗一放,整齊了灰盔,跨步出了房門。
十營位置很偏,在圈地數里的軍營裡,佔據著偏南向西的一處樹林,若不是樹林裡隱隱有房簷露出,僅看營房外那坑坑窪窪的道路,和齊膝深的枯草,陽天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裡竟是經常練兵的營區!
沿著羊腸小道進入營區,陽天立即就被撲面而來的惡臭給熏得差點昏了過去,掩鼻一看,卻見營院內靠牆的一側竟堆滿了人便,而那斑黃駁落的牆角處,正有幾名衣衫單薄,被凍得發青的士卒踩著幾塊石頭解決日間大事!
「這,這是什麼地方?」陽天皺眉問道。
「十營!」孫勝臉上苦笑愈濃,道「但只有六百餘人的十營!」
「其他的人呢?」陽天的眼睛瞪大了。
「全部被散了出去,留下名額吃空餉。」孫勝磨牙的聲音,竟讓陽天有種惡寒的感覺。
「這是誰幹的?」許久,陽天才緩緩問道。
「化統領!」孫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已打定了主意,若是陽天不管此事,他就繼續回那房中飲酒買醉,昏昏度日。
「孫將軍,屬下新才到,將軍可否為屬下介紹一下以後的兄弟們?」陽天忽然怒色散去,向孫勝一抱拳,決然道。
「當然可以!」孫勝說著,走到院中一棵樹下,用繩子緩緩拉動懸於樹上的吊鐘,悠長響亮的十聲過後,院子裡立即圍滿了外披精光戰甲,手持利亮長戈的禁軍士兵,就連剛才那幾名大便的士卒,此時也混跡其中。
陽天沒有說話,他緩步上前,掃視了一遍這些士卒,眼光突自一沉,走到一名士卒跟前,拔開他的長戈,伸手拉開他的戰甲,只見鐵皮製成的戰甲裡面,只是穿著件也不知多久未洗,散發著惡臭,黑乎乎薄如絲網的短衫!
「你的衣服呢?」陽天一拍這名凍得臉發青的士卒胸口問道。
「賣,賣了。」戰甲鐵片貼著皮肉,寒冷的北風刮過,凍得他混身哆嗦,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旁邊燃著烈火的營舍。
陽天冷笑一聲,又走到另一名士卒跟前,掀開他的戰甲一看,這位倒是光淨,除了一件底褲外,竟只是掛著件鐵甲就出來了。
只看了這兩個,陽天就已看不下去了,楚國各軍種當中,只有禁軍的月餉最足,每人一百文錢,並有春、夏、秋、冬四季換洗衣衫各三套,外加其他各類補助,一人參軍,足夠養起四口之家!然而這些人竟是如此寒酸,說是他們花錢太過是打死陽天也不會相信的,其中原因,陽天也立即明白。
但陽天還是不想一來就與化老四對著干的,但自己的部下竟是如此模樣,卻也由不得他了。歎了口氣,陽天指著那堆糞便道「你們先把那東西清理乾淨,只當是熱熱身子,同時把房舍平整一番,我兩個時辰後回來給你們分發衣裳!」
說完,陽天一邊轉身離去,一邊向跟上他的孫勝道「有勞將軍指揮了!」
回到化老四的統領營房,酒宴還未散去,地上丟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罈菜盤,幾名肥胖的將官正被熱得滿頭大汗,坦胸露乳地喲喝著猜拳罰酒。
一看到陽天又轉回來,才剛吐過酒已轉醒過來的化老四立即上前拉著他的胳膊道「老弟剛才去做甚子了?害得我差點以為你是被那伍劍給劫了去!」
「陽大哥多心了,小弟剛才不過是到屬下十營看了看。」陽天推開化老四的手,冷笑著說完,一腳把一名喝得伏在桌上正自昏迷不醒的校尉踢下凳去,一屁股坐在那裡,拿眼看著化老四。
「呵,老弟也不說一聲,竟就去了,若是老哥知道,自當親自陪護左右了。」化老四咧嘴乾笑一聲,但見陽天臉上毫無笑意,臉自一紅,走到陽天跟前,誕著臉,低聲道「老弟都知道了?」